第530章披风斗士的抉择！

    我是莫比乌斯。

    真奇怪，我为什么要想着反抗反监视者呢？

    你瞧，尽管我只是因为某次宇宙重启而重写的时间线上，某条已经被抹除的现实在黑暗多元宇宙的镜像中倒映出的残渣，但事实上，我依然是反监视者的一部分，我如果想要反对反监视者，那简直就相当于舌头要对抗脑子一样可笑。

    我本身就是反监视者啊！这名号本来就不是我的吗？

    我刚才一定受到了蝙蝠侠的控制，因此才会产生这么可笑的想法。

    我现在得去解决至尊小超人。

    相信我，他远远不是多么难以解决的对手。

    ……

    ……

    ……

    “呼哧呼哧呼哧……”

    正义大厅。

    在结束了与反监视者短暂的对抗之后，陈韬和卢瑟他们一行人狼狈的逃回了自己的宇宙。

    他们第一时间都出现在了安全的地点。

    紧接着一道道光线在正义大厅内快速的闪烁了起来，很快，正义联盟中的其他成员也快速的出现在此地。

    “我们安全了。”卢瑟也喘着粗气。

    他的光头上闪烁着兴奋的神色。

    “我们做到了，蝙蝠侠，我们成功了，我们的宇宙安全了！”

    卢瑟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难以言喻的狂喜，他甚至都不在意这些他所做的一切是否会被外传，而是直接在正义联盟成员的面前就开始说起来。

    “很快，至尊小超人就会和反监视者大打出手，他们两个无论哪一个想要胜利都不是短时间能够分出来的。”

    “而这个空窗期，足够我们控制着那些宇宙推进塔，带着我们的世界逃走了。尽管夜枭的那个宇宙会毁灭，但是我们的世界活了下来。”

    “等等，夜枭的宇宙要完蛋了吗？”火星猎人问道：“你和蝙蝠侠决心放弃了那个宇宙？”

    卢瑟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是必要的牺牲。”

    他脱下自己的绿色盔甲，然后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尘土。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们的宇宙安全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火星猎人没有说话。而正义联盟的其他成员们也同样没有说话。

    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神奇女侠戴安娜说道：“那我们还在等什么？赶紧驾驶这个宇宙逃跑吧。”

    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他们无法指责蝙蝠侠抛弃一个宇宙保全他们自己的行为，但又无法忍受有无辜者代替自己和其他人而死。

    他们终究一句话都没有说。

    卢瑟倒是神色如常。

    他一点都不为此而感到愧疚，反而只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对陈韬说道：“蝙蝠，我们需要快速启动那些推进塔，而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来成为那个主控室的……”

    但他看到蝙蝠侠没有动。

    他既没有和卢瑟一样露出那种劫后余生的表情，也没有准备要去操纵整个推进塔，他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和正义联盟的其他人一样，沉默的像一尊雕像。

    卢瑟的心里立刻就咯噔一下。

    ……

    ……

    ……

    夜枭睁开了眼睛。

    他双目无神的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机器人。

    这台机器人叫做故障保险，是夜枭曾经为自己制造，专门应对特殊情况的最终武器。

    毫无疑问，这台机器人非常强大，在制造它的过程中，甚至有整个犯罪辛迪加的帮助，但……这一切屁点卵用都没有。

    它既不能帮助夜枭打败反监视者，又不能帮他控制住至尊小超人，即使是阻止蝙蝠侠也不可能做得到。

    这台机器人配备着夜枭能想到的一切，夜枭在这东西身上穷尽心力，但他和夜枭本人一样，终究是个笑话。

    夜枭知道自己该笑，他也许可以笑，小丑侠病毒已经侵入他的思维，但他一点都笑不出来。

    他太累了，累到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发现夜枭……正在执行挽救程序。”

    那台故障保险机器人发现了夜枭，他在扫描过后帮助夜枭解除了身上的束缚，现在他又能行动了。

    它将被激光切割打开的金属棺材扔在旁边，然后对着瘫倒在地上的夜枭：“已去除束缚。”

    那个机器人双眼中红色的光线闪烁了一阵，紧接着随着一阵喷气声，一台崭新的夜枭装甲就从门外被故障保险机器人操纵着自己推开门飞了进来。

    夜枭躺在地上没有动，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他已经没有力气也没有欲望再反抗了。

    然后他听到自己制造的这个智障机器人问道：“为什么、夜枭，不站起来？”

    机器人扫描了一遍夜枭的身体。

    “未发现任何伤势。”

    夜枭翻了个身，像是一条咸鱼一样瘫软在那里，他不想理这个机器人。

    他需要静静的，静静的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

    从一开始，到现在。

    他这一辈子……

    然后已经变成咸鱼的夜枭就被他自己制造的机器人强行从地上扶了起来。

    “放开我，你他妈这个……”

    “先生，经检测，您的生命体征全部正常武器系统一切正常，请现在开始拯救您的宇宙，您需要努力奋斗——”

    “我奋斗你妈了个……”

    夜枭抬起自己的装甲，试图攻击这个傻逼机器人，紧接着就看到对方的眼睛闪烁着红光。

    “正在扫描……发现夜枭被某种未知的目标精神控制，启动紧急保护程序！”

    夜枭的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他在制造完这个机器人之后，为了防止泄密，于是把自己的记忆删除了一部分，他并不清楚自己当时是怎么给这个机器人设计的。

    “正在为夜枭灌入过往记忆人格以达到对冲精神控制的结果。记忆灌输将在20秒后开始。”

    “20。”

    “该死的，我不需要了，你明白吗？一切都已经没救了，无论你准备了什么计划，现在通通没救了，懂吗？没救了！”

    夜枭的叫骂无济于事，故障保险只是一台机器人，它会忠实地执行曾经的夜枭给予他的命令。

    他只是在冰冷的读秒。

    而与此同时，他胸前也射出一道投影，夜枭抬头看去，赫然是曾经的自己。

    “现在是晚上11:17，我决定给这台机器人加上强制我去拯救世界的命令。”夜枭看到自己沉默了一会儿，紧接着说道：“我不知道现在看这个留言的究竟是谁，但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未来的自己。”

    “在未来我很有可能会被控制，被挫败，被打击到胆气丧尽，因此我恐怕不得不对于这种情况作出预案。在安全的环境下，故障保险机器人会通过20秒的读秒，然后将过去的记忆分享给现在的自己。”

    “这既能破除大多数的精神操纵，又能够确保自己的决议始终如一。”

    夜枭在这投影前抱着头：“没用的，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我在面对什么，已经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痛哭流涕，情绪已经完全陷入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死了！这个宇宙也死了！”他完全丧失了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样的话语，紧接着他就被故障保险机器人伸出的机械触手所捕获。

    那些触手包裹住他的脑袋，紧接着通过某种未知的技术转化，成为了和斯塔罗一模一样的海星触手。夜枭居然能够让一台机器人使用斯塔罗的能力，就算是直接通过细胞植入，也是极为让人震撼的成就。

    然后紧接着，随着过往那些记忆的灌入，夜枭全身一震。

    更多属于夜枭本人的记忆被输入他的脑海中，覆写了被小丑侠病毒污染的那些。

    夜枭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重新恢复了理智，但嘴角却露出苦笑。

    “太遗憾了，现在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越过故障保险机器人，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迷茫的看着前方。

    这个已经完蛋的世界，他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拯救他呢？

    ……

    ……

    ……

    “你想干什么？”卢瑟的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他沉声询问蝙蝠侠：“伱不会想干什么蠢事吧。”

    不等蝙蝠侠说些什么，卢瑟就截住了他的话头，急切的说道：

    “听我说，现在一切都已经ok了，我们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带着我们的宇宙逃跑就完事。夜枭自作自受，他本来就打算把我们的世界献祭给反监视者，现在我们把原本我们世界的结果留给了他的世界，这叫报应。这个道德上没什么可指摘的。”

    他说道：“而且你就算去对抗反监视者也不可能赢得了，你刚才已经和他对抗过了，不是吗？你被他打的满脸是血。但凡如果你刚才真的能和反监视者正面对抗，我都不会阻止你。”

    “还有至尊小超人，他恨你入骨，你尽管能够操纵他与反监视者战斗，但你敢保证，只要你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不会攻击你吗？”

    卢瑟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这完全是找死，没有必要且愚蠢。现在的结果已经很好了，是我们所有人一起努力的成果。”

    “你不必……”

    “这在计划之中。”然后他听到蝙蝠侠告诉他：“从我做计划的时候，我就在策划那么做了。”

    “你撒谎。”卢瑟毫不犹豫的戳穿了他：“你一直在犹豫。你在放任我，你默许了我的策划。”

    “得了吧，蝙蝠侠，你原本就打算到此为止的，到底要不要回去找死，对你来说只不过是在两可之间。”

    “你的计划中有这个，但是你也准备了不那么做的方案。”

    陈韬有些想笑。

    真的有那么明显吗？绿灯侠哈尔看了出来，现在连卢瑟也看了出来。

    在这群家伙面前真是什么都掩饰不了呢。

    然后陈韬笑了笑……

    他静静的品味着，品味着自己的胆怯，品味着自己的惊惧，然后在心中将这些复杂的情绪一一斩灭。

    他的目光逐渐坚定，熊熊的火焰从心中开始燃起自内而外，将他整个人点燃。

    人们常说那所谓的觉悟莫过于此。

    “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好好活着不好么？”

    “你又在担心什么？你又在恐惧什么？你又出于你什么愚蠢的道德观念和自我牺牲欲望？”

    “那种自我牺牲欲让你高潮吗？”

    卢瑟扭过头，看向正义联盟的其他人：“没有任何人会指责你。对于这个宇宙来说，你是毫无疑问的英雄，你带领我们所有人逃出死亡的困境。”

    “即使不惜以牺牲他人为代价？”

    “我都说了没有人会指责你，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的话？”

    卢瑟莫名的有些愤怒和恐慌：

    “你以为你的道德有多么高尚，你……”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在短短的时间内凝重的像是出殡。

    卢瑟扭过头看向正义联盟的其他人。

    “说话啊，哑巴了，你不是很能说吗？荣恩？”

    他点了火星猎人的名字，然后又一个又一个的点了下去：

    “克拉克，人类的救世主？在我们对抗的那段日子里，你不是很会说吗？你现在要看着你的同伴自杀么？”

    “戴安娜·普林斯？你现在就打算看着我一个人劝说这个疯子？”

    没人回应他，卢瑟觉得自己成了唯一被孤立的那个人，这感觉糟糕透了。

    “卢瑟！”

    卢瑟抬起头，呆呆的看着蝙蝠侠。

    他的眸子与对方灿若星辰的双眼对视，像是孩提时代第1次仰起头仰望群星。

    他猜到了蝙蝠侠的决定，他的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怒火。

    “这有什么意义，就你道德高尚？你打算单枪匹马的回去？”

    他怒斥着：“你简直脑袋进水了，我们拼尽了全力才从那里面逃出来！”

    但他听到对方的笑声，他简直不敢相信蝙蝠侠为什么能笑得出来。

    “听我说。”然后他听到蝙蝠侠的声音：“你从来没在哥谭市生活过对吧？卢瑟，你曾经是克拉克的敌人，但你从未长期与我为敌。”

    陈韬低垂下眼睑。

    “那么今天，我不妨教会你一个针对蝙蝠侠的办法，一个蝙蝠侠永远也无法改变的弱点：”

    “他对弱者无穷无尽的拯救欲会让他陷入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