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

    我的手正撕扯着她已经破碎了的丝袜，却突然顿住了。

    “你冷静点好不好？”她喘着粗气说道，“我还没准备好，再等等我……可以吗？”

    她的脸颊一片绯红，却神色坚定地看着我，眼里尽是恳求。

    我赶忙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燥热的情绪，随即缓缓起身，坐到了沙发的另一侧。

    “对不起……我刚刚……”

    “你下次不许这样了。”她娇嗔着说道。

    我呆愣着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支烟，点了起来，却并未回话。

    她赶忙羞红着脸整理着自己凌乱不堪的衣服，又尴尬地脱下了自己的丝袜，扔进了垃圾桶，随后便向着房间走去，“我……我去换身衣服。”

    我看着她姣好的背影，内心百感交集，一种无法言说的失落感瞬间笼罩着我，久久无法消散。

    我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对，但是情绪却突然一落千丈，莫名沮丧烦闷了起来。

    她过了好一会，终于换好了衣服，走出了房门。

    “我去做晚饭。”我躲闪着她的眼神，故作平静地说道。

    “哦……好。”她也尴尬应道，“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了。”

    刚才发生的事情让我们两个人都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悸动，但这种悸动的情绪却潜藏着一丝尴尬和不知所措。

    我失落地走进厨房，正忙碌着，她突然走到厨房门口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头也没抬地洗着菜回道：“没事。”

    “那你为什么突然心情不好？”她似乎也察觉出了我情绪的异常，直白地问道。

    “没有啊。”我嘴硬道，“就是……今天外面跑了一天，也有点累了。”

    “你胡说。”她娇嗔道，“你刚才在沙发上可……不像是很累的状态啊。”

    我沉默不语，无言以对。

    “你到底怎么了嘛？”她见状再次说道，“以前咱们不是说好了嘛，有事就好好沟通，如果不沟通，那还怎么相处啊？”

    我听着她的话，内心更是觉得有些烦闷。因为现在的我，像是一团烈火被突然破了一盆冷水，已经毫无生机，甚至觉得连对话都有些疲惫和不耐烦。

    “真没什么事。”我淡定地回道，“你……你先回房间玩会手机吧，等会饭做好了我喊你。”

    她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走，我侧对着她，不知道此时她脸上的表情。

    她突然开口生气道：“恩曜，你确定要这样是吧？”

    “我怎样了？”我转头看着她也没好气道，却发现她的眼神里满是委屈，“到底你要我怎么做嘛？”

    “我就想你好好说话都不行吗？”

    “我没有不好好说话啊。”

    “那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摆臭脸给谁看啊？”她嗔怒道，嘴唇不自觉地嘟了起来。

    “我真不是……就……”我想开口解释，但始终有些不太好意思。

    “你说啊。”她继续嗔道，“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我听见她这么说，顿时更觉得无奈，“其实……不就是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嘛。”

    “哪些事？”

    “就……情到深处，难免会……”我支支吾吾地说道，“后来你不愿意了，就突然觉得……”

    我话刚说完，她顿时脸色一红，“刚刚都已经……给你占了……不少便宜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嘛，我毕竟也是第一次，就……”

    我听着她窘迫的解释，瞬间感觉心里好受了些。

    “那你……也不能威胁我说你要搬走啊。”我坦诚道，总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应该没那么脆弱，可她当时突然那么说，的确让我觉得慌了神，有些沮丧。

    “你刚才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那么说，你能冷静的下来吗？”她质问道，“而且……我们俩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你刚才的行为已经很过分了。”

    我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但心里却还是莫名觉得有些膈应，思忖片刻后，终是问出了这句我潜藏在心底已久的话：“我们都已经关系这么融洽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当我女朋友？”

    她突然一愣，随即莞尔一笑道：“等你下次和我对视，眼神里面全是深情，而非只有欲望的时候，可能……”

    “啊？”我顿觉诧异，“这也太扯了吧？这根本就不现实。”

    她却依旧不以为意道：“对视是人类不带任何情欲的吻，我喜欢那样的爱情。”

    “那你的意思不就是你又回到了曾经的观念了吗？爱和性就是没办法共生？”我无语地看着她说道。

    “不是啊。”她否认道，“我说的是，先有爱，然后再……”

    我看着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给她一个合理的答案，似乎她的倔强，任何人都无法撼动。

    我甚至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和我谈恋爱，我压根就不符合她的择偶标准。

    她现在每天愿意和我在一起相处，是不是因为她还没遇到更好的人？只是单纯地在骑驴找马？

    我不愿意接受这个假设，却似乎这样的假设才是最合理的，要不然刚才我们可能已经水到渠成了……

    我怅然地胡思乱想着，也不再搭理她，只继续洗菜备菜，又忙碌了起来。

    她却依旧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我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了，和你说个事。”她突然开口道。

    “什么事？”

    “你以前去我们学校参加毕业晚会，有个老师叫张丽丽，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我他么还和她吵过架，那傻逼玩意就……”

    我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打断道：“这次帮我忙的市场营销系的老师，就是她。”

    我顿时哑口无言地盯着她，有些尴尬，“哦……就是她啊。”

    她戏谑一笑，过了半晌才又开口吞吞吐吐道：“不过……她给我提了个条件。”

    “条件？”我有些诧异，“同事之间帮个忙还谈条件？果然这人就是他么的不靠谱……那她说要什么条件？要钱？”

    “其实也不是谈条件……”她继续支支吾吾地说着，“她说的是……要我也帮她一个忙。”

    “什么忙？”

    她瞥了我一眼，不好意思地说道：“就……让我去见她家一个亲戚，她那个亲戚就是也单身，所以想着我们认识一下。”

    “靠，相亲？”我顿时大吃一惊道，“这他么的……这不是趁人之危嘛，就让她帮个忙而已，竟然和你提这个条件？”

    “也就是……见个面认识下而已，也不是相亲。”

    “这不是相亲是什么？妈的，这老女人一肚子坏水。”我气愤道，“等会把那个资料还给她，老子不要了，什么东西，靠。”

    她表情复杂地看着我，再次犹豫着说道：“这就是我想和你说的事，其实就是……我今天已经见过了。”

    她的声音很小，却依旧让我瞬间怒不可遏。怪不得她今天打扮的花枝招展，还穿起了黑色配高跟，格外的性感，原来是他么的去相亲了。关键这还是她被逼无奈为了帮我才愿意妥协的，我一想到这里，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又或许，这是她的本心……否则刚才在沙发上……

    难道是她觉得在我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所以还不如另寻他路，早日获得佳偶。

    我怔怔地想着无数种可能性，已然打翻了心中的醋坛子。

    我愣了半晌才开口道：“那你觉得……那个人怎么样？”

    “年轻，帅气，家境优渥，温文尔雅，待人真诚，是个不错的择偶对象。”她坦白道，随即一脸认真地盯着我，像是想要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回应。

    “那你今天和我说这个事的意思是……你又要搬走？”我忐忑不安地问道，情绪更加低沉了下来。

    “我这和人家也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

    “那听你这么说，是的确对人家有好感咯？”我落寞地问道。

    她脸色微红地看着我，“可能吧，毕竟人家条件那么好。”

    我听见她的回答后，顿时觉得心里压抑得难受，却给自己留了最后一丝尊严，故作镇静地回道：“那……以后你们好好相处，就像我们俩以前一样，可能他……更加适合你吧。”

    “你真这么想？”她认真地看着我说道。

    我沉默不语，感觉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惆怅情绪，瞬间笼罩了我。

    过了半晌，我才茫然地看着她道：“那你怎么想？”

    “我没怎么想，就正常相处呗。”她轻描淡写道，“不过……他的确表白了，反正意思就是觉得我很合适他吧。”

    “你同意了？”我顿时提心吊胆地问道，生怕从她的口中听到任何令人绝望的话语。

    她却噘着嘴俏皮道：“你猜。”

    我顿时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懒得猜，你爱说不说。”

    “又生气了？你个大男人，心眼真的小。”她戏谑地调侃道，“我说行了吧？”

    我顿时神色紧张地看着她道：“你怎么说的？”

    她认真地看着我，脸色渐渐泛红，像是脸上染了晚霞，过了半晌才轻声说道：“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