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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62章 报道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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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台湾岛开发之后,福建沿海移民台湾做生意的航线越发繁忙。

    东亚的海贸越是繁荣,台湾海峡的经济意义就越大。

    航船并非不能走台岛东侧远离台湾海峡的航线,但走台湾海峡可以直接经过福建江南的进出口大码头,会省很多时间,在经济上最为实际。

    只要台岛的政权掌握在中原王朝手中,福建人为了追求控扼台湾海峡的利益,前往台湾开发垦殖就是必然之事。

    和原历史上一样,早年间因为福建水手对台湾海峡的风浪掌握不熟悉,去台湾叫做渡黑水洋,九死一生,渡海时间要大半个月。

    可是随着台湾海峡上的航船越来越多,从福建沿海前往台湾的航程安全性与快捷性都在飞速增加。

    福建沿海就可以有组织的大规模移民,移民船一次载上百人,只带七八天的生活物资,定期往来,几乎不担心会因为海流或者台风而导致船只偏航。

    原因就是水手只要掌握了台湾海峡的水文情况,哪怕只以传统的航海技术,在台湾海峡航海的事故率也可以大大降低。

    现在台岛上已经出现定期的航线,甚至几个大殖民点之间已经开始筹画修建贯穿台岛北中南的道路。

    福建也形成了在福州造船、泉州培训海员的海运事业格局。

    泉州一地应运而生许多水手学堂,背后多有民党或者海五路的势力,与山东的水手学校南北并举。

    泉州,永宁卫海员学堂。

    姚旅手执粉笔在黑板上点了点“边疆”两个字,道:“这就是王建阳边疆学说的大义,此一说法沟通了传统儒学与开海伟业,开拓海疆便是替往圣继绝学,诸位同学该当谨记。今日会讲便到此处。”

    台下众学子起身鼓掌,姚旅笑着摆摆手走下讲台,海运学堂的管教上前笑道:“园客先生今日之会长,果然令人大开眼界啊。”

    “能够将新鲜学说传达给莘莘学子,也是我辈之幸。”姚旅笑着说。

    管教道:“园客先生,中午学堂安排了一顿便饭,还请先生一定赏脸留下来吃一些。”

    姚旅点头:“那是自然。”

    “请先生先到偏屋中稍作等待,我去安排学生们回教室。”

    “王管教请自便。”姚旅笑着说。

    姚旅跟随校工来到偏房,询问:“今日乃是旬日,贵校可订了报纸?”

    校工道:“有的有的,不知先生要看什么?”

    “可有福州《旬报》?”

    校工跑到藏书房拿来最新的一期《旬报》,姚旅便坐在那里翻看,等待吃饭。

    翻开第一版,见到头版文章是王文龙所写,姚旅顿时生出兴趣。

    目光往下一扫,他不禁“咦”了一声,“这是画出来的?和真实几乎无异了!谁人有这样本事?”

    姚旅看到的自然是本期报道之中的照片配图,本时空的人物第一次见到照片,摄影技术带来的如灯取影效果和人手画出来的图像天然让人感觉不同,自然令人感到惊讶。

    姚旅仔细查看这一篇文章的配图说明,终于在报纸的侧栏有一段文字介绍了此文的配图是照片,并且稍稍解释了照片拍摄之法。

    “原来这是照相之术并非人手所绘,怪不得如此真实。有趣有趣!”

    姚旅看的颇为新鲜,虽然照相机的效果令人惊艳,但其所用的感光染料对于此时稍有见识之人并不算是多么难以想象的东西,只不过过去没有人想到能把感光染料曝光之后存留影像罢了。看完解释,姚旅目光又被那几幅照片所吸引。

    姚旅只见第一张照片乃是一个大场景:在一片土坡上零零落落有几个工人抬着木头条石之类,还有人背上背着背篓,看起来是个非常小的修缮工程。

    第二张照片则是一个民工拿着手杖敲泥土,那照片中地上的土质显然松散,竹制的手杖十分轻易的便插进土中将近两寸。再看见那附近地上留下的脚印,很能看出整一片平地的泥土都没有经辊子压实,这样松散的泥地做晒谷坪都不合格。

    接着又有大场景的照片,还加上说明文字,似乎是在讲某地的地形地势。

    看完照片之后,姚旅才将目光转向这篇文章的正文,只见标题乃是——《建宁赈灾之怪现状》。

    姚旅读了一段,表情渐渐由轻松转为严肃。

    “岁在五月,建宁府突遇洪灾。

    建宁者,五溪汇流之所,又居山隅,每值汛期,易为洪水所侵。

    去岁至冬,寒甚异常,今春汛迟,大雨连降,三月不息,故此次建宁之水患,较往年尤甚。自府城以南,皆受灾害。

    余至灾区时,距灾已逾半月,而百姓尚有三成需城中搭帐篷居住,家园尽毁矣。

    建宁府虽设粥棚救济,然仅能保百姓温饱,无力治河堤。

    余乃筹资,于建宁城北斗埕村筑堤,官民皆愿助之,以为大灾可免。

    然而询问知府朱汝器,方知府库赈灾之资多拨瓯宁县,故无力修筑大堤。

    又听闻瓯宁县之资多用于木关大堤之修造,遂往查之。至木关之榷场,彼等态度恶劣,阻余车马,不允入内,亦不愿告余其关长所在。通报半日,未得回应。

    据余先前之查,今年拨给木场防汛之资逾万两。

    然而笔者询问木关修堤之民工,刚才得知所谓万两,实际修堤不足五里,且皆土石木制,石料甚少,修堤所用民工仅百余人,且皆为徭役。

    据笔者观察,以建宁府之工价物价,万两银足以筑堤二十余里,保建宁府半城河防,然此万两银于木关仅筑此粗劣之堤。

    余询往建宁府,府尹对曰:木关乃漳州市舶司船厂所建,州府亦不能调其财,唯独瓯宁县可以管束,瓯宁县官骆骎曾不予回应。

    笔者故有此一问:各方之关怀善心,被瓯宁县官置之何地?

    如此明目张胆之贪腐,船厂岂无察觉?

    何人于大灾之后不思防灾,而思贪财?

    四十年前嘉靖年间建宁府之大水灾,亦费数万两银,然至今建宁府沿岸未见多少条石大堤,难道亦被此等人物贪墨?

    若果如此,则试问:有此一个漏财大洞,多少银两可救建宁县百姓。

    十余万人之死伤,已足为警也!

    余作此文,望得以下衙门之回应:瓯宁县衙、建宁府、月港市舶司船厂……”

    姚旅还没读完文章,就已气的拍案而起:“笑话么?几万两银子就修出这样的大堤?建宁府这是视百姓之性命如无物!”

    水手学堂的王教导正好进门,问道:“园客先生?什么事情如此发怒?饭已备好,请先生到饭堂用饭。”

    “不吃了,”姚旅摆摆手,便收拾东西:“我要回泉州府写文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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