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空城计

    数万人卷整座城池，城墙上的哈赛城士卒下饺子般被推下城头，摔死在地上。

    城中沸腾的嘶喊，响彻整整一个上午，凄厉的惨叫、冲天的火光成为这座城市的风景。

    冲出家门萨摩平民、奥莱茵的麾下士兵，已经被疯狂的杀戮吓破了胆，在城中各条街道奔逃。

    混乱的逃亡里，是无数飞驰而过的东方骑兵、或成群结队的步卒，将他们驱赶到一起劈砍倒地，不管是死是活，一一枭下首级，用绳线捆着头发，仿若串着的蚂蚱，被拖到城墙，悬挂在城墙下方。

    不久，城中厮杀的声音渐渐消弭。

    大量的辕车被驽马拉进来，一具具尸体被丢上车斗，拉到城外事先挖好的大坑。

    令得吕布、项羽、夏侯渊、夏侯惇这些心高气傲的主儿，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即，将目光落到苏辰身上。

    许褚须髯怒张，满是老茧的大手伸过去，直接抓住尤伦的后颈，将他提到半空，转过一圈，面向自己。

    不久之后，他立即让人召集了城中所能召集的将领来到萨摩王宫商议。

    “亮在想……这西方蛮夷难道觉得岩石坚硬，便可为堡？除非墙有天高，门亦是石凿而成，否则想要攻破，多的是办法。”

    按照他的打法，拿下哈赛城后，就已经马不停蹄的继续往西，攻打下一座城池，尽量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先将对方打懵。

    圆形的大毛毯铺砌中间，上方是一条长桌，摆着三盏烛台，周围是一张张椅子，蒙了红色皮制软垫。

    “啊——”

    苏辰放下手，负到身后，仰头望着巨大的绸布地图，“稳扎稳打，一步步的推，一步步的屠，杜绝敌人任何绕后、刺探的可能，这座城池，朕要将这里暂时充作粮秣囤积之所，以此为据点，不断向西扩张。”

    那边尤伦的家眷们惊慌嘶喊，许褚提着脊椎骨，将人头在手里晃了两下，眸子划过狭长的眼眶，朝那边低声吩咐：“继续！”

    几名甲士放下大戟，拔出腰间的环首刀，抖了抖刀锋，大步走向这群惊恐望来的褐发蛮夷，后者看到这些高大魁梧的甲士提刀走来，一个个吓得不停在地上磕头。

    甚至，觉得这些哭喊非常刺耳，其中一一个甲士，直接上前抓过一名哭叫最凶的女子拖到面前，按下她的脑袋，就是一刀剁下人头。

    “陛下，接下来继续攻打？”拿下入西方世道第一座城池，夏侯渊此刻的战意极为浓烈。

    他揉了揉两颊肥肉。

    “天父啊……不……”

    相对这边攻下哈赛，正厉兵牧马准备西进不同，在撒提拉的奥莱茵在继续派出三拨斥候之后，已经有几日没睡过好觉了。

    奥莱茵坐在原本萨摩皇帝的王椅上，听着下面几个将领嗡嗡的交头接耳，紧绷的脸上，难有一丝笑容。

    这般风趣的话，引得众人笑起来，同时也拐着弯的夸赞在座的所有人，让吕布、项羽、夏侯兄弟、董卓都极为受用。

    恐惧犹如一座巨大的山峦压在了头顶，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忘记了自己麾下的军队，在撒提拉所做的事，如今一切都报应在了他身上，才体会到撒提拉里的萨摩人同样的心情。

    成千上万的尸体倾倒数十个坑陷，随后被填上泥土。

    大厅的正上方，还有铆钉镶嵌的环形吊台，上面插着十多根蜡烛，蜡水凝固在边缘，已经有许多时候了，也是这里最大的照明来源。

    下一刻，脑袋瞬间从颈脖上掰断，连着脊椎骨一起被扯了下来，鲜血迅速涌出断口。

    西面哈赛战事陡发，那从西面阿米尔山过来的东方军队，犹如地里冒出来的魔鬼，一口气击败数万军队的恐怖程度，让他感到战栗。

    才享受不到半年，如今全部被捆缚着跪在这里了，这些人大多皮肤白皙、高鼻梁，褐色头发，与外面的萨摩相比，有着贵族的气质。

    他哽咽的挤出一句，随后就像狗一样，被一个浑身铁甲的士卒拉回来，而旁边，还有他家中的亲人，都是从奥莱茵家族里的小贵族，得到这块领地后，马不停蹄的赶来这边。

    然而东方军队一路血腥屠戮，几乎是留城不留人，就连萨摩人都一并杀了，这种几乎是疯子一般的做法。

    夏国天子领着一帮文武绕着硕大的庭院走了一圈，看着没什么雕饰的庭院，伸手在冰冷厚实的墙壁上摸了一下，指尖全是青苔残屑。

    “丞相的办法多，可这西方之人的办法，就不见得多了。”苏辰抹去指尖上的青苔，沿着粗粝的岩墙面继续前行，“这里没什么可看的，不过，他们的国都应该比这里大上无数倍，奢华无数倍，那里才有独特风景！”

    没人能懂。

    之后的数天，处置好哈赛的粮秣囤积，以及将骗来的萨摩反抗军全部围杀在原野之后。

    “蛮夷就是蛮夷，还不如某家侧厢的堂屋。”吕布对于外在十分苛刻，从他的装扮就可以看得出来，自然对这里的简陋，极为不屑。

    苏辰看了一阵，走上前方的长桌，原本想要坐一坐这里的首位，却发现除了长桌的首位，并没有他想象的王椅之类的。

    “对了。”苏辰眼睛眯了眯，“东南面萨摩国的反抗军，将他们骗过来，一起杀。朕要西方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撒提拉，让他们的军队来的越多越好，朕要在萨摩国的都城外，跟他们打一场大仗。”

    城主府这边，四周街道已被神机营把守，往里延伸，站岗的身影换成了身披铁甲，持大戟铁盾的虎卫营。

    “这里的建筑让人耳目一新，全是石头……他们住不冷吗？”

    “用来充作翁城倒还行，但却落在城内，显得毫无用处，外城被攻破，仅守这座小堡，又有何用处，围困半月，不攻自破。”

    矗立光与暗中的许褚，响起低沉的话语。

    拿着纸张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好半晌，他才移开目光，望向外面的黑夜，呢喃：“整座城……简直就是魔鬼的军队！”

    旋即，将拽着人头，大步走向这座城堡的大门。

    不过眼下，是大军团作战，而且还是异地作战，人生地不熟，多少不敢太过冒险。

    夜色深邃，众将也就不再出城，军议散去后，便在这座城主府里住下。

    “呵呵，亮是让那士兵带些人，去看看这个小贵族的书房，收罗这里的书籍，还有信函。”

    诸葛亮跟在身后，望着这样的异域风格，多少有些新奇感。尤其发现西方世道的人似乎对岩石情有独钟，不免让他有些好笑。

    阵阵战马嘶鸣的声音里，几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被逼出了坞堡的地下室，五個青州军士卒上前抬手就是一矛刺过去，将他们的大腿钉穿，随后上去从后面抓住这人，刀锋抵在脖子上的一刻，城主尤伦趴在地上，一边爬行一边哭喊。

    长桌两侧，众将轰的一声起身，齐齐拱手：“喏！”

    刀锋、长戟映着火光，照着人群疯狂捅刺、劈砍，这群贵族家眷的尸体顿时躺了一地，鲜血顺着地缝，向四面缓缓蔓延开。

    大厅四周墙壁，还有这个小贵族的家族徽记，也有盾牌与宝剑打扮出的墙饰，以及延伸出来的壁台，立着一支支火把。

    缓缓行驶的祖柩车上，苏辰也皱起眉头，看向一旁的诸葛亮。

    跨过地上少年人的无头尸体，径直越过那边跪成一片的此堡的贵族们，苏辰大步越过去，走向城堡的大门，朝后面的许褚抬了一下手。

    对于这样的哭喊求饶，周围的士兵早已听过不知多少回，有些老兵从北方杀到东海，在他们面前跪地求饶的俘虏不知几凡。

    看得出，都是他的孩子。

    “蛮夷，谁叫你家大人，跑到咱们那搅风搅雨，安心闭上眼上路，等会儿，你家人也会跟着来寻你！”

    待吴子勋带着近侍将地图挂好退开，苏辰走上前，对着缝缝补补的地图，划拨几下。

    不久，撒提拉再次爆发一场劫掠，原本攻陷城池的奥莱茵军队，疯狂的洗劫一户户百姓，就连稍看得上的衣袍，都要从对方身上扒下来。

    “还是丞相想的周到。”苏辰身旁的吴子勋连忙拍上一记马屁。

    随后，在无数萨摩人的目光里，这些奥莱茵大公麾下军队，带着无数财物，拉着一辆辆大车迅速离开城池而去。

    呯！

    虎头刀带着火星直接插进坚硬的岩石地板，许褚捏着对方颈脖，另只手抓住对方天灵盖。

    在座的众人，也是军中宿将，稍反应过来，便明白苏辰的用意，是在为白起、李靖争取迂回作战的时间，形成一个反包围圈。

    三十万军队，留下一万人，再次浩浩荡荡开拔，往西推进。

    就算是他们当初征服的那些部落和小国家，大多只是将反抗者杀了，然后再纵兵劫掠一番，便将城池收归到家族里，分发给一些亲近自己的小贵族。

    “我们这里还算顺利，但中路的李靖、北路的白起，尚不知情况，他们那边的道路应该比我们平坦许多，但也是距离最远的，必须要等一等他们的脚步。省得等他们过来，咱们先将仗打完了！”

    苏辰笑着让吴子勋将带来的地图，在大厅挂起来，又请了诸将围着长桌落座。

    三日的功夫，骑兵抵达撒提拉地界，准备拿下这座萨摩国都四周原野和道路、关口时，发现城门大开，城中百姓背着包裹，推着车辆仓惶奔逃。

    诸葛亮微笑着扇了扇鹤扇，他招来一个士兵，在对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引来苏辰的注意，不免好奇问道：“丞相这是要布下什么局？”

    为奥莱茵带来了更加恐惧的战报。

    说着，他转过身，走到长桌首位坐下：“按照李朝浮描述，萨摩国就在西面，途中还有三座城，就一一杀过去，将城里所有两只脚走路的全部清除！不留一丝祸患。”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了。

    城主府的大厅，灯火通明。

    后面的吴子勋连忙带着近侍们，将一面面小旗沾到地图上圈着的城名，最后一枚龙旗也放在了名叫撒提拉的萨摩都城上面。

    他被仆人叫醒，匆匆忙忙披着东方绸子缝制的长袍从卧房里出来，看到手中呈递上来的战报，整张脸连一点血色都看不到。

    而外面的甲士们提着大戟，或环首刀朝地上的贵族家眷走了过去。

    先行的依旧是蒙古骑兵，矗立撒提拉与哈赛中间的三座城邦，在随后不久，接连在屠刀下陷落。

    尤伦哭声更大，从地上挣扎起身，扑向无头的尸体，还没将尸体搂到怀里，有沉重的脚步声走来，肥硕的身躯犹在火把的照耀下，映出巨大的阴影遮在尤伦身上。

    “大概是一个小贵族，没有条件摆那些。”

    “都杀了。”

    他说的话，周围的东方兵卒是听不懂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锋划破皮肉，在那几个少年的颈脖上带出大量鲜血。

    一个白天的杀戮，一万七千多人的哈赛城，连带城外的萨摩人，几乎被屠戮干净，侥幸活着的，眼下四处躲藏，也有各支兵马分出的值夜小队，在城里扫荡角落。

    对于苏辰这样的安排，众将没有任何异议，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何况夏国天子不是皇宫里长大，乃是一剑一枪拼出来的皇帝宝座，自然不会无的放矢，要在将西方所有目光集中在这里。

    这是战略层面上的考量了。

    一时间，反而将速不台给弄懵了。

    “干脆……弃城，放弃撒提拉，回去与神圣洛萨合兵！”

    “啊啊！”

    军队战败的消息，还在城中持续发酵时，派出的斥候此刻正披星戴月的往回跑。

    他将这件事，迅速传达后方。

    残忍到如此程度的军队，根本就不是来自东方的商贩口中所说的那般温和、无能。

    此刻，这群小贵族，不管男人还是老头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女人们更是吓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整个丰腴的身子都在发抖。

    “夏侯将军这样的心态，很好！”

    尤伦似乎猜到自己的下场，在半空疯狂踢腾双脚，口中也不断用话语求饶，可是他说的一切，都是徒劳。

    提在半空的尤伦看清面前的身影，着泛着铁锈气息的半身铠，另一只手里，还有一口虎头吞首的大刀。

    奥莱茵将情报传下去，让他们翻阅，看到上面内容，亦如奥莱茵大公一样，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尤伦张大嘴，瞪大眼睛看着捂着喉咙在地上翻滚的几个少年。

    偶尔会有几声凄厉的惨叫隐约在某方向响起。

    被提在半空的尤伦感受到头顶被紧紧箍住传来的剧痛，他歇斯底里的痛呼，耳朵、口鼻此刻都有鲜血流了出来。

    拄着虎头刀的许褚，偏过那张凶脸，朝那边看守的几个甲士点了点头。

    这里的建筑与夏国的东方风格不同，城主府更像是坞堡，四面有高高的墙壁，以及哨楼、城门，眼下吊桥是安放在护城河对面，大量骑马的士卒进出这里。

    “他们这是给咱们上一出空城计？”

    背后，一帮皇帝也摸着下巴，揉着须髯，满眼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