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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八十七章 起飞的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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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伴峰看着汤圆,想着该怎么搭坡。

    对方是受过训练的探员,普通的坡道可能不太适合她。

    汤圆坐在李伴峰对面,竭力保持着镇定。

    从进入暗星局那天起,她就有过心理准备,有一天,她可能会在某次任务中阵亡。

    在阵亡之前,她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面对生命的结束?

    在一个人独处的情况下,汤圆曾经有过类似的设想。

    尤其是在浴室里,她拿着淋浴喷头,对着自己一通扫射,假装自己中了致命伤后,再想办法用最后一点力气与敌人同归于尽。

    当然,她经受过专业训练,在受伤之后,她有自救的方法,如果能救下来自己固然是好,如果救不下来,至少得想尽一切办法把遗言说完。

    遗言不用说太多,只要四个字就好:“我做到了!”

    每次想到这一幕的时候,汤圆都会被自己感动的落泪。

    现在她也快落泪了,但不是出于感动,而是出于恐惧。

    现实和想象完全不同,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勇敢,阵亡这件事也远比想象中要可怕。

    李伴峰递给汤圆一杯水:“你不用这么紧张。”

    汤圆拿着水杯,真诚的问了一句:“有毒么?”

    李伴峰摇摇头:“我没有下毒。”

    汤圆把水杯放在嘴唇上,牙齿磕打着水杯,咯咯咯不停作响。

    看着汤圆把水喝了下去,李伴峰道:“我下了泻药。”

    汤圆身体一阵紧绷,煞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

    他怎么能做这种事……

    汤圆觉得腹部有暖流涌动,下意识夹紧了桃子。

    李伴峰接着说道:“这药的药效特别的快,所以我们时间不多,你先告诉我,你曾经和迪克陈一起来逍遥坞赴宴,而今为什么还敢混进逍遥坞当歌女?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发现你?”

    汤圆如实作答:“我用了易容术,你应该认不出我的长相。”

    “伱为什么不改变自己的声音?”

    声音?

    他是通过声音认出了我?

    “我以为你不会留意到我的声音。”

    李伴峰有洞悉灵音之技,再加上有牵丝耳环帮衬,他对声音特别的敏感。

    汤圆在酒桌上说过话,灯泡事后说出了汤圆的身份,李伴峰自然会留意到汤圆的声音,再加上汤圆在舞台上生疏的表现,让李伴峰很快发现了异常。

    “你来逍遥坞是为了监视我么?”

    汤圆点点头。

    “你打探到有用的信息了么?”

    “还没有。”

    “之前和你一起来的迪克陈,到底是什么人?”

    汤圆不想回答。

    之前回答的问题,都是关于自己的,泄露了自己的信息,汤圆在心理上还能够接受。

    现在要回答的问题,已经涉及到了暗星局和关防厅的机密,汤圆不想成为叛徒。

    这个坡儿果真不太好搭,见汤圆缄口不言,李伴峰道:“我提醒你,泻药的威力很大,你的身体有可能会离开椅子。”

    身体为什么会离开椅子?

    因为喷射?

    汤圆咬了咬牙,肚子里咕噜噜响了一声。

    那又怎么样呢?

    她是连死都不怕的人,难道还怕这点事情?

    李伴峰看着汤圆道:“迪克陈是普罗州人,还是桓国人,又或者是外国人?”

    汤圆道:“他是外国人,你们谈判的时候,他自己提起过。”

    “他知道你是暗星局的探员么?”

    “知道。”

    “暗星局会把探员的身份透漏给一個外国人?”

    “那是因为他的身份非常特殊。”

    “特殊在什么地方?”

    咕噜噜,汤圆的肚子又响了一声。

    她极力保持专注,防止在应对中出现纰漏,但她发现这非常困难。

    她很快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李七并不是在用泻药威胁我,他是在用泻药破坏我的专注力。

    这是一种特殊的审讯方式,汤圆曾经学习过,利用伤害性不大、紧迫感很足、持续性很强的手段,来破坏对方的思维节奏和专注程度,从而让对方在应对之中不断犯错。

    在艰难的克制和忍耐之下,汤圆给出了设计好的答案:“迪克陈是商人,是关防厅指派来的商人,我当时的任务是保护他的安全。”

    李伴峰问道:“他主要从事哪方面的商业活动?”

    “你应该很清楚,他之前和马君洋对接过。”汤圆还算清醒,尽量不要回答细节问题,是应对审讯的重要策略之一。

    李伴峰停顿了很久,默默看着汤圆的反应。

    咕噜噜噜~

    汤圆脸上满是汗水,他似乎没那么清醒了。

    李伴峰继续问道:“外州为什么要把机密领域的事项交给一个商人,而且还是个外国商人,这个外国商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汤圆吸了口气,肚子里的绞痛让她意识有些模糊,“我,我对他的背景了解的并不多,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如果你想让我回答你的问题,至少问一些,我知道的事情……”

    汤圆快撑不住了。

    “那就问你一个你知道的问题,”李伴峰很认真的问道,“黄龙门潮水将至,敢问姑娘,以何挡之?”

    “先收紧闸口……”汤圆深吸一口气,晃了晃脑袋,她很羞愧,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和李伴峰说起闸口的事情。

    李伴峰笑了,坡道渐渐顺畅了,她就要说实话了。

    “尤雪寒女士,你刚才一直在说谎,每一句谎言都错漏百出,

    迪克陈的身份迟早要公开,事实上我已经查到了很多关于他的信息,在你这里,我只是要做一些确认和补充,

    你只要把他的身份如实告诉我,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你又何必为难自己?”

    汤圆摇摇头道:“你可以杀了我,我连死都不怕,你觉得眼下这点羞辱和折磨,对我来说能算得了什么?”

    “可不是眼下那么简单。”李伴峰活动了一下茶几旁边的花架,藏在暗处的摄影机展现了出来。

    李伴峰调整了一下摄像机的角度:“你对我做过调查,应该知道我手下有影视公司,我刚才说过,你会从椅子上飞起来,这是难得的特效画面,我会用到电影里去,而且我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不止用一次。”

    汤圆咬着牙,汗珠一颗一颗从发丝上滑落:“我不在乎,我无愧于我的使命。”

    李伴峰点头道:“我知道你无愧于你的使命,你甚至可以坚信自己是英雄,但有些东西是摆脱不掉的,你乘坐着金色的巨龙腾空而起,这件事情会流传很多年,可能比你的生命还要漫长的多。”

    汤圆抖动的越发严重。

    李伴峰把最后一段坡铺好:“我刚才跟你说过,我了解迪克陈的大部分背景,他在平衡各地之间的关系,他的身份迟早要公开出来,

    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对他来说不会有任何影响,只需要如此简单的一件事,就能摆脱你现在的困境,

    但如果你非咬着牙不说,这件事对你的影响就大了,失去了声誉,你可能会失去所有的一切,

    洗手间就在那边,不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和无关紧要的事,付出让你自己无法挽回的代价。”

    又一阵绞痛袭来,闸口的压力已经到了极限。

    满脸汗珠的汤圆抬起了头,快速说道:“迪克陈的真实姓名叫做陈维新,是暗星局的新任副局长。”

    李伴峰诧道:“之前的肖正功只是一位副队长,为什么陈维新能拿到这么高的职务?”

    汤圆摇头道:“这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但我听过一些传闻,平衡人可以自己选择职务,肖正功本来也可以拥有更高的职务,但他坚持要留在队里。”

    “接着说。”

    汤圆看着卫生间,双眼满是渴求的说道:“陈维新是继肖正功之后的新任平衡人,他出生在汽水窑,曾在阿米坎、奥翠丽、西潘尼、英格丽、弗伦希等国求学,而后在拉夫沙国长期生活,与局长申敬业是同学,

    在他上任之后,已经与内州建立了一定联系,内州和外州中断了多年的谈判也恢复了。”

    “什么类型的谈判?”

    “外州帮助内州打通一部分通往普罗州的道路,内州送给外州一些高纯度的暗能量载体。”

    “你所说的暗能量载体,指的是法宝么?”

    “不是法宝,”汤圆捂着肚子,红着眼睛,看着李伴峰道,“是矿石,非常稀缺的矿石,这些矿石可以用来制作一些特殊的设备和武器,具体的用途只有顶层人员才知道,这种东西在普罗州极其罕见,在外州根本没有。”

    李伴峰闻言,脸颊稍微颤了颤:“现在只是重启谈判,事情应该还没谈成吧?”

    “就快谈成了,迪克陈做事的效率很高,双方的沟通非常顺畅。”汤圆的语速越来越快。

    李伴峰目露寒光:“你们知不知道内州人到了普罗州会做什么?你们不知不知道普罗州人的生命在内州人眼中跟地上的泥土没有分别?外州为了矿石和内州人交易,最终受苦的居然是普罗州?你们把普罗州当成了什么?”

    汤圆含着泪,浑身发抖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那你能决定什么?”

    “闸口,闸口现在还能决定,就快决定不了了……”汤圆哭出了声音。

    李伴峰一抬手,示意汤圆去洗手间。

    汤圆一路飞奔而去,从洗手间里的声音来判断,她应该有过短暂的起飞。

    李伴峰觉得这事儿应该告诉孙铁诚。

    顺坡下驴之技,如果把坡铺在合适的位置,可以衍生出一个新的技法,叫一泻千里,这个技法的效率明显更高一些。

    十几分钟之后,汤圆神色平静的回到了李伴峰面前,坐在了椅子上,发丝上的汗水还没干透。

    李伴峰道:“回去休息一会,今晚安排你独唱一曲,你要跟乐队商量好曲目,记得要选你最拿手的曲目,独唱的时候忘词儿,是非常丢人的事情。”

    汤圆惊讶的看着李伴峰。

    他让我回去唱歌?

    他疯了?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不用继续审问我?”

    李伴峰摇头道:“暂时不需要。”

    “你不用杀我灭口么?”

    “目前也不需要。”

    “那,你能放了我么?”对于自己的人生,汤圆重新看到了些希望。

    李伴峰点点头:“我可以放了你,但不是无条件的,而且需要你多等一段时间,

    如果现在放你回去,在没取得任何进展的情况下,你突然放弃了调查,会引来暗星局和关防厅的怀疑。”

    汤圆很赞同李七的观点,如果现在就回去,廖子辉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接下来她要接受一系列的调查,甚至可能被永远被逐出探员队伍。

    可现在想这些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李七真有可能放过她么?

    她紧张的看着李七,却听李七建议道:“以后要好好调整一下饮食。”

    汤圆一愣:“饮食……有什么不妥么?”

    李伴峰指着水杯道:“杯子里没有泻药。”

    “那,那为什么刚才……”

    李伴峰没说话。

    因为他给她搭了一条非常急促的坡道。

    ……

    汤圆失魂落魄去了后台,一名歌女上前问道:“七爷的滋味儿怎么样?”

    旁边一名女子道:“哎哟,这眼睛怎么还红了,七爷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汤圆没作声,走到梳妆台前,准备上妆,张管事上前道:“桃红姑娘,七爷吩咐今晚有您一场独唱,您要点那首曲子,我让乐队准备。”

    汤圆目光呆滞,半晌没有开口。

    几名歌女在旁边小声议论:

    “她会唱什么呀,昨天六人合唱,一张嘴她就跑调儿,唱到一半还忘词儿,后来干脆不敢出声了。”

    “人家进了七爷的屋子,今晚有独唱了,你不服气能怎地?”

    “让她唱吧,独唱更丢人,也不知道七爷看上她哪一点!”

    “这你还看不出来,你瞧她那桃子多有肉,木头椅子都能被她坐出两个坑来。”

    “行啊,有本事她用桃子唱歌去。”

    汤圆本来不想选歌,她想推掉今晚的独唱。

    她是来调查李七的,不是来做歌女的。

    她刚刚泄露了重要机密。

    她刚从鬼门关前爬回来,现在没心情跟这些粗鄙的歌女争宠斗艳。

    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些歌女说话,汤圆的怒火就烧了起来。

    她对张管事道:“麻烦你跟乐队说一声,今晚我唱月圆花好!”

    月圆花好,是汤圆为数不多还算熟悉的普罗州歌曲。

    一听她要唱月圆花好,周围歌女都笑了。

    “真不知好歹,月圆花好是给他唱的么?”

    “进过七爷被窝,她还不知天高地厚了。”

    张管事也有些尴尬:“桃红姑娘,您最好换个曲子。”

    汤圆皱眉道:“我就要唱月圆花好,不行么?”

    张管事道:“您刚来,有些规矩还不知道,在逍遥坞,《月圆花好》是姜梦婷小姐的专属曲目。”

    汤圆叹了口气,本想换首曲子,忽见姜梦婷推开了化妆间的房门。

    她有自己的化妆室,刚才外边的声音,她都听见了。

    姜梦婷看着汤圆,笑道:“让桃红唱吧,咱们逍遥坞没那么多规矩,好歌大家一起唱。”

    汤圆回头看了姜梦婷一眼,姜梦婷的笑容很友善,但目光之中略带寒意。

    当了这么多年秘书,汤圆自然是有眼色的,她知道姜梦婷对她很不满。

    等姜梦婷回了化妆间,张管事劝了一句:“桃红姑娘,换首歌吧。”

    换一首?

    汤圆咬了咬牙。

    厕所不让去,歌还不让唱么?

    有这么欺负人的么?

    被李七欺负也就算了,凭什么被你们这群贱人欺负?

    忘掉了理智,忘掉了身份,忘掉了身上肩负的所有使命,她现在就想把这群贱人的脸撕烂!

    汤圆抬起头道:“不换!我就唱花好月圆!”

    ……

    李伴峰打电话给罗正南,让他去汽水窑调查一下陈维新的根底。

    事情叮嘱妥当,李伴峰出了逍遥坞,准备通过其他渠道,了解一下关防厅的工作进展。

    外州要帮内州修通道,这桩买卖必须得搅黄了,内州多一条出路,就意味着普罗州要多一场劫难。

    刚走出大门,李伴峰隐约听到一阵铃声。

    叮铃~

    声音非常的小,李伴峰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牵丝耳环提醒道:“爷,声音从墙根来的。”

    李伴峰沿着墙根走了片刻,在一株野草上,捡到了一枚铃铛。

    铃铛巴掌大小,李伴峰好像在哪见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他把铃铛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看到铃铛的内壁上写了三个字:铁门堡。

    铁门堡出了什么事情?

    这铃铛又是谁送来的?

    李伴峰拿着铃铛陷入了沉思。

    叮铃!

    一名客人走出了逍遥坞,上了一辆黄包车。

    车夫晃了晃车铃,拉着车上路了。

    ……

    汤圆真下了苦功,找管事的借了一间包房,一字一句练了整整一下午。

    到了晚上上台的时候,汤圆出了一身汗,又觉得肚子里哗啦啦作响。

    难道真是吃错了东西?

    也不一定,每到紧张的时候,汤圆的肚子也会有点不舒服。

    先不想肚子的事儿,先想唱歌的事儿。

    汤圆站在舞台中央,所有的灯光和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她是秘书,在正常情况下,她必须走在领导身后,只有开电梯和开车门的时候,她才能抢在前边,要让领导知道她在,还要让其他人最好不要知道她在。

    而今她站在了最前边,有一点害怕,却又有一些激动。

    前奏响起来了,李七呢?

    他今晚没来听歌么?他去哪了?

    ……

    “堡主去哪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吴永超坐在家里,捏着下巴,愁容不展。

    女宅修黎志娟道:“那个假洋鬼子要是真把堡主打败了,咱们以后就听他的?”

    宅修胡方远道:“那还能怎么办,人家叫阵叫到家门口了。”

    迪克陈带着达博伊恩斯到了铁门堡,叫堡主出来切磋一下武艺。

    一群宅修还真以为是比武来了,堡主不在,他们还想代替堡主前去切磋一番。

    等把事情问清楚了,才明白对方的用意。

    人家大老远来一趟,不是为了比武的,是为了抢地盘的。

    迪克陈提出来的条件是,如果他打赢了,以后铁门堡归他,他是铁门堡的堡主。

    如果他打输了,六十万大洋的家产,全数奉上。

    事情来的太突然,让一群宅修措手不及。

    这不能怪宅修单纯,换成别人遇到这种情况,也会措手不及,因为这件事就不该发生在铁门堡。

    铁门堡地理位置闭塞,宅修不擅长经营,维持生活之外,只有少量积蓄,长年累月在这压榨,倒也能榨出点油水,可用六十万大洋堵在这里,就实在没什么道理了。

    铁门堡这块地方,值六十万大洋么?

    不管值不值,人家找来了,堡主不在堡子里,这事可怎么应对?

    老宅修金元康道:“人家上门叫阵,堡主不出去应战,自然就算输了,按规矩,以后那个姓陈的就是咱们堡主了。”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觉得金元康说的有道理。

    可吴永超不这么觉得:“你刚才说按规矩,按的是哪的规矩?”

    金元康道:“江湖上不都是这个规矩么?”

    胡方远道:“老前辈走过江湖,见多识广,这些规矩懂得肯定比咱们多。”

    “扯淡!”说起规矩,吴永超突然清醒了过来,“这又不是江湖,这是铁门堡,江湖的规矩在这不管用,咱们有自己的规矩!”

    黎志娟点点头:“说得对,咱们堡主给咱们定过规矩。”

    屋子外边,李伴峰压低了帽檐,悄无声息消失在夜色中。

    ……

    堡子外边的村子里,迪克陈租了间民宅,整理了一下随身的法宝,正在为明天的战斗做准备。

    达博伊恩斯很难理解迪克陈的想法,他为什么非要对铁门堡动手。

    明天就要对铁门堡采取行动,迪克陈终于把事情的原委告诉给了达博伊恩斯:“我来这里,是为了你得到的那件顶级武器。”

    “您说的是长枪赵骁婉?”

    迪克陈点点头道:“目前为止,这件武器除了展示出惊人的威势之外,并没有让我看到更多战力。”

    达博伊恩斯解释道:“那是因为武器本身的层次太高,有些力量我们还无法驾驭。”

    迪克陈笑了笑:“达博,我说过,我们是亲密无间的战友,遇到问题的时候,你不用急着向我辩解,我对你的能力也从未有过任何怀疑,

    长枪赵骁婉对我们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我们接下来会有很多行动,要围绕着这件武器来开展,

    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是为了查明这件武器的来源,从而验明这件武器的真伪,同时也要学会这件武器的使用方法,

    长枪赵骁婉是肖正功用高昂的价格从铁门堡买来的,至于铁门堡如何拿到这条长枪,这事儿必须要从铁门堡查起,

    我不认识铁门堡的这位新任命堡主,但我知道他杀掉了铁门堡的前任堡主周安居,还杀掉了飞鹰山的一伙的草寇,

    这样的人不会轻易配合我们的调查,所以必须要对他用一点非常手段,而今他不在铁门堡,对我们来说是个非常合适的机会,我要先攻占铁门堡,等他回来之后,再向他询问这条长枪的来历。”

    “如果这位堡主肯实话实说,就把铁门堡还给他?”

    “那可未必,”迪克陈摇头笑道,“铁门堡的这群宅修,也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达博伊恩斯有些担心:“铁门堡易守难攻,攻占铁门堡的过程恐怕不会太顺利。”

    迪克陈叹口气道:“达博,我反复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们需要重建一个全新的普罗州,但前提是,你必须要对现在的普罗州有足够的了解,

    铁门堡为什么易守难攻?只是因为地理条件么?”

    达博伊恩斯道:“主要原因是堡子里宅修,这个道门本身就擅长防御。”

    迪克陈点头道:“说的没错,重点在这群人身上,可你知道铁门堡这群宅修的来历么?

    他们是在其他地方无法生存的宅修,有堡主在的时候,他们能形成强大的战斗力,

    现在堡主不在这里,他们什么都不是,几句恐吓会给他们造成非常大的震慑,等到明天我们就可以看到结果,

    这场战斗不会太艰难,几个钟头就可以彻底攻下铁门堡,如果发生意外,我还有备选方案,我请来了一个帮手,他也差不多快到了。”

    凌晨五点多钟,民舍外边传来了黄包车的铃声。

    迪克陈推开房门,微笑的看着门外的车夫:“进来休息会?”

    车夫摇摇头道:“不用了,我睡车上就行,干活的时候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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