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么？”看到笑容满面的威廉一行人。矮人大师一时间有点失望。不过很快，这家伙就明白过来。形势比人强。现如今可轮不到他挑三拣四的。

    于是，虽然很不爽，但他还是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说着：“那就进来吧。”的话，然后转身进了家门——在威廉他们想要进去之前，那家伙却又探出了脑袋：“你一个人进来就行！别人都守在外面！”

    “大师，外面可是很冷的。”威廉有点不满。

    “冷不死！如果不想呆着可以回去！”那个老矮人又犯了脾气。对着威廉瞪起了眼睛。

    “你这是什么态度？！”夏露米又有些不高兴了。与此同时，威廉也多少有些明白了三顾茅庐的时候，刘皇叔心里的感觉——不爽是真的不爽。但是不爽也没有办法。仍旧要装出一副很爽的样子出来。这种违和感究竟有多强，究竟有多让人不爽，就不用提了。

    只是，很幸运的，威廉并不是那位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的豫州牧，而面前的这个老矮人，虽然脾气怪了点，坏了点。但却不像是诸葛孔明那样无欲无求。至少……

    于是威廉又掏出了一大块的精雕玛瑙，面对老矮人露出了笑容。

    “……”那个老矮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是的，的确，矮人都很贪财。特别是穷矮人。穷的揭不开锅的矮人尤其如此。

    所以说矮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看着威廉手里面的大块玛瑙，老矮人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就屈服了：

    “进来吧进来吧。”老矮人好像自暴自弃一样说：“不过要注意一下，不要碰坏了我的东西。”他一边这么说，一边让出了路，最里面碎碎念着如果在多少多少年前，凭着你这个态度就是跪下来求我也别想进我的家门什么的。

    当然，这些抱怨的话全都被威廉笑着无视掉了。

    现在可是买方市场，至少在老矮人的误会中是买方市场……如果说老矮人的处境好一点儿的话，那么威廉也会老实一点。但是既然老矮人的处境不是太好……那么威廉也不是做慈善事业的。当然是怎么愉悦怎么来了。

    就这样，威廉一行十几人都进去了老矮人家里面，把这个小山洞挤得满满当当的。这样一来，这个老矮人就更加不爽了。

    当然，他的不爽与威廉没有什么关系。威廉继续保持着居高临下的纨绔子弟的状态，这样对老矮人说：“我是俄罗斯的王子，威廉。威廉·冯·赫里福德。我代表赫里福德家族而来，期望能够在这里招募一些真正有才华的矮人工程师，为我的家族效劳。”

    听威廉这么说，老矮人哼哼唧唧了两声。也不知道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不过威廉就暂且当做他愿意好了。

    “当然，价格不会亏待你们的。”威廉微笑：“赫里福德家族是个富裕而且慷慨的家族。不会亏待每一位真心为家族服务的人才……只不过这里有个前提，那就是这个人是个‘人才’。”

    “我当然是！”老矮人有点着急。

    “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威廉微笑着继续说：“您究竟是不是，这个不能您说了是就是……事实上在矮人的地下城市，我也听说过一些关于您的事情……似乎，您的风评并不是那么好。已经有好几次要你的投资人血本无归，是这样吧？”

    “那个都是有原因的！”那个老矮人听他这么说，就更加着急了。不过说是这么说，威廉却看出来了，这家伙有些心虚。底气不足……果然就算真的是天才，在接二连三的失败面前也没有那么强啊。

    “所以说不要激动。”威廉接着说：“我当然不会听那些人的一面之词，不过当然，您也不能说什么是什么，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想要测试一下。”威廉说：“您知道‘差分机’是什么东西，对吧？”

    “差分机……嗯，我知道。”老矮人只是稍微想了想，然后就点了点头：“那可是个了不得的玩意儿！不过我的发明也绝对不会比他差！”

    “您的发明？绝对不会沉没的金属战舰，还是飞不起来的飞行器呢？”威廉微笑着反问。

    “那都只是一些小失败！小的！很小很小！！！”老矮人涨红了脸：“我现在的发明不一样！他是可以改变世界的东西！”

    “真的么？”威廉反问：“我老早就听说过了，矮人是一种喝多了酒就喜欢说大话的家伙。但是您看起来好像还没喝酒啊。怎么就开始吹牛了呢？”

    听着威廉这么说，他身边的契卡特工们凑趣儿的笑了起来，这样一来，老矮人的脸就变得更红了：“你们爱信不信！哼！”

    “随便吧随便吧，看来我们今天是白跑一趟啊。”威廉笑着转身，作势要走——他这么一要走，老矮人就撑不住了——

    “你等一下！”他一边这么说，一边转身，然后以最快速度跑向了旁边的一个柜子，在那个柜子里面找了半天，然后将一摞草稿递给了威廉。

    “我就怕你看不懂！”老矮人很傲慢的这样说。

    “嗯，看不懂，怎么会看不懂呢？”威廉随便看了看这些草稿……然后就被这家伙的奇思妙想震惊了——蒸汽铁甲坦克？！蒸汽飞艇？！蒸汽机器人？！这家伙的脑洞究竟是怎么长的啊？！这些东西都能想出来？！

    看着威廉很惊讶的说不出话的样子，那个老矮人昂着头，趾高气昂的让人很讨厌：“怎么样？这些东西很不错吧？哈哈哈，看来你这家伙也有点知识水平啊。竟然能弄懂我的伟大杰作——”

    “——是不是伟大杰作暂且不提啊。这位大师。”威廉打断了老矮人的话，然后说：“虽然……您的这些设想……嗯，怎么说呢，都算是不错吧……但是有一个问题您想过了没有？”

    “什么问题？”老矮人问道。

    “动力与材料啊。”威廉理所当然的回答说：“据我所知，现如今的任何一台蒸汽机，都无法满足上述任意一种武器设备所需的动力吧？无论是推动数吨重的铁甲战车向前，还是推动数十乃至上百吨重的飞艇升空，又或者这种可以自行思考的所谓机器人……您的设想的确很不错，但是都很不切实际。”

    威廉做出了遗憾的表情：“看起来，您不是我想要找的那种人……抱歉打扰了。”他一边说，一边将那快玛瑙塞到了老矮人手里面：“不过……虽然都是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很高兴看到了这种东西，真的很不错啊。这块玛瑙就当是纪念品，送给您好了……或许在几十上百年，乃至更久的未来，您的这些设想会成为真实。但是我不一定看得到这一幕了，再见，大师——”

    “——你等一等！”

    在威廉再次作势要走之前，那个矮人叫住了他：“等一下，你这个小混蛋——好吧，好吧，上面的那些，都只是我闲的无聊时候的一些设想而已！我也知道它们很难实现。所以不要走啊，混蛋，我给你看一些好东西！”

    “那么你为什么要拿出来给我看？”威廉接着这样问道。

    “……”听威廉这么说，那个老矮人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就算他不说，威廉也明白，那家伙就是欺负他年轻不懂事，觉得他好忽悠。所以就弄了这些看起来很高上大，但实际上很不切实际的东西。想要忽悠住自己。

    不过很不幸，威廉的知识面比他想象的广很多，这一回没有把威廉忽悠住。反倒显得他自己像个笨蛋一样。

    事情就是这样。威廉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单单是这些“不切实际”的设计图纸，还有之前所说的一系列失败，就能显示出这个老矮人的脑洞究竟有多厉害了。这样的人才，就算是手艺稍微潮一点，威廉也愿意花大价钱弄回去。就算是当成吉祥物镇门面也好。刚才的想要离开，不过是他的谈判手段而已。

    就是这样，威廉跟着老矮人走了过去。然后，那些想要护卫威廉，并且监视老矮人会不会突然发难的契卡与近卫也跟着走过去——不过马上就被老矮人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往外赶。

    “离开！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得到的！”那个老矮人这样大声喊。让周围的人们很不爽——不过马上，威廉也叫住了他们。

    “停一下。”

    “可是殿下。”

    “没关系，我相信这位大师不会害我的。”威廉说着，跟着这位老矮人走到了另一个房间——然后那个老矮人就重重的将门关上——再然后，借助微弱的煤油灯的光源，威廉看到了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见到的最为令人惊讶的场景。

    那是一整条的生产线，一整套的可以生产武器装备的生产线——还有它的成品。一发发黄澄澄的子弹——是的，与现如今所使用的铅制的弹丸完全不同。这些子弹是圆锥形的，******，弹丸，底火全都被黄铜制的弹壳包裹在内——

    “弹药一体化……”威廉很惊讶的呢喃着。

    “是的，就是弹药一体化。”老矮人听威廉说出了这个名词，也愣了一下。不过接着就很自豪的这样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