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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威廉的警惕性提升到了最高——只因为对方说的最后一句话“军队”——无论如何，他不会让任何人染指军权。

    “敬谢不敏。”看着中年人，威廉马上回答：“军队的事情，我可以自己来做。并不需要你们的帮助……不过么，如果是学院，以及工业方面的事情，或许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

    听到威廉这么说，中年人重新露出了笑容：“虽然不是最好的结果。不过至少，底线已经达到了。”

    “那么，最后的问题了。”威廉问道：

    “你们想要从我，从迈斯提亚这里获取什么好处呢——不好说一些废话，或者悲天悯人的说：

    只要人类世界进步就好。只要能探索世界的真实，我们就已经很满足了——是的，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类似那样的纯粹的学者。但是我绝对不相信，那个‘炼金术士在旧大陆的最高代表’会派遣一位纯粹的学者来和我谈论这种事情。”

    “是的，当然不是。”中年人说：“如果说理论的话，我与他们类似。如果说理想，我与他们相同。但如果说到实用的话……的确，我比他们知道的多一些。”他说完之后，郑重其事的对威廉说：“我希望在您的领地上传播信仰——新的信仰。我的意思是说，经过改良之后的信仰。”

    “改革派。我听说过他们。”威廉点点头：“我可以让改革派的教士们在我的领地内传播信仰。不过我决不允许那些人做出一些‘不怎么友善’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是的，改革派的教士们是炼金术士联盟的一份子。除了传播他们较为开明的信仰之外。他们还攻击罗马教廷的腐化以及僵化。与罗马教廷的关系非常糟糕。被斥为异端。同时遭受着各方面的压力——当然，这也是他们自己愿意作死的缘故。

    一些激进的改革派教士，除了传播信仰之外，还会教唆他们的信徒进攻当地领主，胁迫当地领主，强迫他们改宗，甚至抢夺当地的行政权力。这让贵族领主们对于改革派教士的观感非常之差。

    普遍的观点是，这些家伙不事生产，会带坏这一地区的“淳朴风气”。是一群听从恶魔感召的，披着教士皮的异端魔鬼信徒。

    不过当然了，作为一个开明的贵族。威廉自然知道，这仅仅只是宣传手段。并不是真的。当然这并不能改变他对于改革派教士的恶感。

    “我会让我的人盯着他们的。一旦他们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就会在最短时间内将那些人全部驱逐出境。”威廉这样说道。

    “当然。我向您担保，他们绝不会出问题。事实上，我们将派遣到迈斯提亚传播信仰的，都是比较平和，并不喜欢惹事的路德宗，而并不是激进派的加尔文宗。这一点您可以放心。”

    “但愿如此。”威廉并没有因为对方的保证而掉以轻心。现在看来，契卡又有更多的活来做了——

    在赫里福德家族的实力进一步上升的情况下。夏露米在管理契卡方面，已经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而且在更多的时候，夏露米更喜欢呆在威廉身旁，而不是分开来，去处理各种事务。

    所以，在问过夏露米自己的意见之后，威廉最终决定将契卡的指挥权直接收归己有。一切人事安排，调动，任务布置。大的方针政策，全部都由自己来拿主意。夏露米则作为前任契卡的管理者，充当顾问的角色。

    除此之外，威廉还将自己的心腹小约翰安插进了契卡体系。同时将夏露米所推荐的部分人选提拔了上来。将契卡精细拆分成了情报、管理、谍报、暗杀、人事、秘密行动等多个部门。以确保自己能够最大程度的控制住这匹恶犬。

    在这之后，契卡的行动效率与发展速度果然提升了许多。只是同时，威廉的工作量也提升了不少——毕竟除了契卡之外，他还要关心迈斯提亚公国的新政执行效率，还要关心新成立的赫里福德综合公司。还有家族未来的发展战略，以及接下来，与维多利亚的谈判。

    这也是威廉嫉妒维多利亚的原因之一——那个女人好像一直都很悠闲。好像就这么每天闲闲没事做一样，钞票就能从天而降。不像是他，每天都要忙的像是死狗一样。

    “就是这样，我们已经谈妥了所有条件，对吧，伯爵。那么，合作愉快？”在这之后，中年人微笑着，向威廉伸出了手。

    但是威廉却没有接过来：“仍旧差一些。”威廉摇了摇头：“或者说，仍旧差了很多——您们真的只是想要获得，在迈斯提亚境内的传教权力么？真的只是这样么？”威廉死死的看着那个中年人的眼睛。同时这样问道——是的，是的，宗教，信仰，那很重要。或者说非常重要。但是单单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就愿意下这么大的注么？威廉可不认为那些家伙会这么简单就做出这么鲁莽的事情。

    也就是说，一定有古怪。对方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自己。这些隐瞒不报的事情，才是关键。

    “……事实上，我们还有一些事情。不过这并不是以炼金术士联盟的身份来与您商量。而是以商业上的，潜在的合作伙伴。”中年人一副“果然瞒不过您”的样子，让威廉颇有些受用。而对方说出的话，也让威廉产生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商业，利益，归根结底，“钱”。比起信仰，威廉觉得这个东西才更像是炼金术士的联盟所追求的目标。

    “您看，您的土地物产丰富。无论是粮食，食用油，牲畜，马匹，还是未来可以想象的羊毛，机械制品以及别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是紧俏货，都是可以卖一个好价钱的东西……然而，无论是再受追捧的货物，也需要市场的，是不是？您不可能亲自去一磅一磅的将那些面粉，食用油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卖给他们所需要的人不是么？您需要有人帮您的忙。

    同时，您的国家比起西方那些更为发达的国家，实在是太荒凉了。太落后了。您需要更多的东西，让您的国家更加的现代化。机器，蒸汽机，铁路，炼钢。机械设备……这一切都是您所必须的。而这一切，也都是我们能够为您提供的。我们可以形成一个互补性非常强的——”

    在这之后，威廉打断了对方的话：“——请等一下。”之后，在对方疑惑的目光注视下，威廉看似抱歉，实则是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事实上，这个问题我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案，也找到了可以合作的对象。”

    “是……但是威廉伯爵，您应该知道，您的那些合作伙伴与我们相比完全不值一提。我们是最优秀的——”

    “——和布立吞公司相比呢？”在这之后，威廉打断了中年人的话，然后这样问道。

    这个问题让中年人一时间目瞪口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是的，虽然你们非常优秀，但是也要分与谁对比。如果是布立吞人的话，那么……”威廉摇了摇头。

    “真是想不到……不，我早就应该想到的。”那个中年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但是，您该不会已经和他们接触过了吧？”

    “是的。”威廉点点头，然后装作疑惑的样子，问道：“说起来，阁下，我记得你之前也说过的，布立吞可以说是炼金术士的模范国家。在那个国家，新教派已经取代了罗马教廷的传统派信仰。而炼金术士所代表的自然科学，机械与工业，商业也在飞速发展。所以，炼金术士在布立吞的力量应该非常的大，对么？”

    “某种意义上说，的确是这样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两批人都来找我……然后互相之间，好像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威廉一边这么说，一边摊开双手：“感觉上，你们好像……并不是那么亲密。”

    “说实话，的确是这样没错。”中年人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想要再谈下去的样子。他显得有些心灰意懒。因为他知道，他们能给与威廉的帮助，那些布立吞人同样能给。更糟糕的是，布立吞人的力量比他们更强。所以同样的东西，布立吞人能开给威廉的价格也更高。

    在这种情况下，中年人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来劝说威廉继续与他合作。

    尽管非常可惜，但是中年人觉得，他，还有他背后的那批人不得不放弃掉前景远大的迈斯提亚公国了——只是，在这之后，威廉的回答给了他意外的惊喜。

    “嗯……这么说，或许我们能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了。”威廉微笑着，这样说道：“我其实也很讨厌那些布立吞人。”

    “——贵族们的个人感情——该死，我忘记了计算这一点！”中年人在内心中几乎欢呼起来——峰回路转！他和他的势力还有机会！更重要的是，“对布立吞的不满”这一点，或许可以促成他们与迈斯提亚，达成更加紧密的同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