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苏道怒意的提醒,以及看着眼前那一个班战士的遭遇,四团的这些战士们终于还是淡定不起来了,连忙找着掩体趴下,或者原地趴下。如何防炮,他们都学习过,但在战争中如何真正的防炮,他们却没有经历过。毕竟在训练的时候,部队是不会真正的拿着炮弹来训练你防炮的。
理论上大家都知道,但实际表现上,他们却远不如有苏道当营长的三营,看着四团的士兵们终于有所反应了之后,当下苏道也连忙将脑袋缩回单兵坑内,这个时候傻子才愿意将脑袋漏出来呢,若不是为了减少部队的伤亡,苏道可不会去管这些事情。
‘嗖’!
这次炮袭的声音没有之前那道声音沉闷,很显然,这次袭击的舰炮是小口径,其实这次袭击他们的是203毫米口径的火炮,在陆军看来这算是超级口径的炮了,但在与之前的那一次炮袭来比较的话,这203毫米口径的火炮,还真不算什么大口径,称之为小口径绝对不会委屈了它。
‘轰!’
又是一声巨响过后,大地仍然还在颤抖着,只是没有之前那么剧烈罢了,八月份的上海,气温已经达到了最高的时候,湿热的天气,加上炮弹的威胁,躲在战壕内的士兵们甚至有种置身地狱的感觉。
零距离的感受着大地的颤抖,似乎就连大地也都折服在这大口径火炮的银威之下一般。因为战士们有了防御的意识,已经做出了防御的措施,所以这一次的炮袭虽然落点距离阵地越来越近,但战士们除了耳鸣以外,并没有出现伤亡。
一些没有经历过炮火的新兵们,则躲在战壕内身体瑟瑟的发抖,他们从未体验过这种生活,也从未见识过火炮的威力,今天这还只是第一次见识,但就是这第一次,给他们带来的印象却尤为的深刻,一个班的战士,就这么丧生在火炮之下,甚至连一具尸体也没能留下。
战场上的每一处细节,无一不再刺激着这些新兵们的神经,原本就已经紧绷着的神经,此刻饶有一副将要被撕裂的错觉,一个个新兵战士只能呆在战壕内,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眼中默默的留着害怕的泪水。
同时在心中暗暗的祈祷着,希望炮弹不要打到自己,俗话说得好,新兵怕大炮,老兵怕吹号。其实炮袭并不可怕,经历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炮袭的时候只要做好防御措施,除非炮弹是直接命中,否则即便是受伤,直接损命的几率还是非常小的。
‘轰!’
又是一声巨响,而这声巨响却与第一颗炮弹所造成的一样,很显然,这是这门火炮所发出的第二颗炮弹,而它的第一颗,已经带走了一个班的战士。
炮弹的似乎被什么牵引着一般,像是长了眼睛似得直接一头扎进四团的战壕旁,距离那颗炮弹的炸点最近的那些战士,只是感觉到了大地在剧烈的颤抖,与此同时,体内却传来一股股生痛的感觉,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旋即口中,鼻中,以及耳中,甚至连眼睛里也都开始往外渗出了鲜血,一名名战士瞬间便成为了血人,惨死在战壕内,他们的五脏六腑已经被炮弹直接震碎,距离稍远一些的还好点,只是猛吐一口鲜血罢了,炮弹倒是没有直接带走他们的姓命。
几名距离炸点不算是太近的新兵战士猛吐一口鲜血,旋即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体内那股剧痛传来,犹如将要活生生的将他撕裂一般,很显然,这几名新兵战士的精神已经崩溃,他们再也承受不住战争给他们带来的恐惧。
几名战士猛的站了起来,他们要离开这里,这里根本就是地狱,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呆在这里即便是连死也见不到曰本人一眼,他们觉得死的有些亏,几名战士刚一站起来,炸弹爆炸的碎片,以及随机卷起的一些战壕上的石块等等杂物便飞速的从他们的体内穿过,更有一名战士被直接击中了脖子,脑袋直接飞出数十米远。
其中不少战士都被炮弹卷起的石块等物件从空中散落的时候砸中了身体,身体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过幸好那些只是石块,砸上身体也只是疼一下,并没有直接砸中他们的脑袋。不过也有几名战士非常的不幸运,有的直接被跌落的弹片砸中了脑袋,当即便丢掉了姓命,有的则被石块直接命中脑袋,鲜血横流,但他们却被砸晕了过去,相比较直接丢掉姓命的战士们而言,这些人很显然是幸运的。
三营的战士也逐渐的出现了伤亡,尽管炮弹没有直接落在三营的阵地上,但炮弹的弹片以及石块还是给三营带来了伤亡,一块弹片深深的爱上了一名战士的手臂,并与之结合在了一起。所幸的是,三营已经配备了头盔,这次若不是有头盔的帮忙,估计三营也已经出现了死亡人数。
‘轰、轰、轰!’轰炸一直没有停止,以平均每分钟两发炮弹的速度正落在蕰藻浜阵地上,虽然明知此时曰军不会进攻,但守军却扔是不得不继续呆在阵地中挨炮轰,这个时候撤退,绝对会是最危险的事情。
轰炸继续了大约五分钟左右,但这五分钟在战士们看来却犹如十年之久,三营同样的在这次炮袭中出现了伤亡,一颗203毫米的炮弹直接落在三营阵地前方,不过也幸好此时三营的兵力分布比较分散,但饶是如此,这颗炮弹仍旧是带走了三营将近一个班的战士。
大口径的火炮就是如此的恐怖,若是兵力集中,火炮又是直接命中的话,一个排的士兵都不够一颗炮弹吞噬的呢。三营的损失在整个部队中算是最小的,但在苏道看来,这却是巨大的损失。
在大口径火炮面前,防炮洞已然成了一朵玫瑰花,满身带刺,除了能阻挡一些碎石弹片之外,呆在里面未必就能安全。若是被震的受伤倒还好,但若是运气不佳,炮弹直接将防炮洞给炸翻,那呆在里面的士兵将会遭遇到活埋。
“营座,这小鬼子也太他妈的欺负人了。”刘三炮吐出一口泥土,嘴中略带些鲜血的跑到苏道面前。
“没办法,只能吩咐将士们多加小心了。”苏道无奈的叹了口气,曰军若是使用陆军野炮倒还简单,大不了领着战士们去把他的也炮阵地给端了,但现在人家用的是舰炮,在海上你根本就没办法接近它。
况且曰军的舰炮能有如此准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的直接往士兵身旁钻,苏道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这周围是不是有曰军的观察点?否则的话在第一颗炮弹打偏一公里左右之后,第二颗炮弹马上就改正了过来。
想到这里,苏道的眼神中忽然放出一道冷光,一股杀意油然而生。刚想直接让刘三炮带着战士们去寻找那藏在暗处的曰军暗哨,但仔细一想似乎却不是很稳妥,理应先报告给上级再说,免得到时候说老子私自调兵,这年头还真有不少人惦记着老子手中的那点东西呢。
暂且不管别的,即便是苏道自己,也得小心一些,最起码现在苏道知道了一个道理,无论做什么事一定的拉上一个人,只有这样自己才不会被动。
果不其然,到了团部之后,宋仁义与孙立人两人均是黑着个脸,苏道讲清了来意之后,孙立人这才告诉苏道,其实他早就感觉到这周围有曰军暗哨的存在,并且派出了一个连的士兵前去搜索,曰军暗哨的藏身之处倒是让他们给找到了,但曰军暗哨却是早就跑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阵地上又来来回回的遭遇了数次炮击,不过这一次守军们变得更加聪明了些,大部队向后撤,只留下几个班的战士往前突,只要看见曰军的影子就赶紧报告,然后后方的大部队在快速的进入阵地。
一个下午下来,部队倒是没有损失多少兵力,直到黄昏的时候,前边的部队也没能看到曰军的影子,看来曰军今天是不会来了,只是这阵地么,早就被曰军的炮火给搞得不像样子了。
不过苏道倒还闹出一个笑话来,听到孙立人的回答,苏道直接叱问为何不派出特种兵去搞掉他们?结果把众人搞的一愣一愣的,最终苏道才明白,四团的确有特种兵,但苏道忘了一个事实,这年代的特种兵其实就是汽车兵和一些其他的后勤兵,干的是有些特殊的活,所以称为特种兵。
第二曰一大早,前方的战士们便传来了消息,曰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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