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卷 冷眼向洋看世界 第六十一节 过年
陆宗光和陈昌秀也是第一次和亲家在一起过除夕,开始还有些不太习惯,但是有窈窕这个开心果在里边活跃气氛,很快一家人就其乐融融了。
不能不说隔代亲这个说法有其合理性的一面,当自己的孩子已经成年长大,甚至其思维比自己更严密更成熟,而又很少回来,回来了也不会接受老年人思维那一套,老年人的失落感是更甚地,但是当他们发现有一个儿女的替代品,而且是儿女小时候的替代品出现时,那份注意力和关爱立即就转向了孙辈,尤其是在这个孙辈又特别懂事儿哄老人开心时,这就更具有杀伤力了。
陆为民和苏燕青都发现了这一点,窈窕就是打开这一大家人的开心钥匙,只要有窈窕在里边穿针引线,气氛铁定好,而窈窕也非常懂事,很清楚气氛的融洽还是掌握在奶奶和姥姥之间,所以时而奶奶怀里说话,事儿姥姥那里要吃的,简直是变着法子让两个老人笑得合不拢嘴。
陆为民都得称自己女儿是个眼眨眉毛动的小人精,把母亲和岳母搞定,父亲和岳父就不是问题,男人么,虽然没有在一起交往过,但是好歹陆宗光也是当过全国劳动模范拿过五一奖章的人,也是见过世面的,苏伏波则是一个很大气的人,也很会寻找话题,以195厂的改革发展路径为话题,很快就把陆宗光的话匣子打开了,谈得也很热闹。
陆为民心情很好,这样的局面是他乐于见到的,父母年龄越来越大,但是因为生活习惯原因不愿意也不可能到京城或者沪上生活,当初陆为民还在蓝岛工作时觉得蓝岛气候环境很不错,本来有意在蓝岛买一套房子让父母在蓝岛来居住,但是却被父母断然拒绝了,如父亲所说,他这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昌州。习惯了,生死都在昌州了。
这种情形下,父母偶尔过来小住看看孩子就是不可或缺的了,苏燕青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很一般。婆媳之间也说不上太亲密,但是也没啥矛盾,毕竟不住在一块儿,但又窈窕这个开心果,让双方的关系都还不错。这一次第一次让三家人在一起过年也是一个尝试,这样一来也可以避免日后因为过年弄得两边跑太辛苦,当然这种情况也不可能每年如此,毕竟自己家还有大哥二姐和老四。
陆宗光和陈昌秀对自己儿子的工作情况不怎么关心,因为他们知道现在儿子的工作生活也轮不到自己来关心了,但是苏伏波和白园却还是很关心自己这个女婿的近况的,尤其是女婿在回京之后没几个月就卷起了这么大风波。
苏伏波虽然已经彻底退休了,但是毕竟他在冶金工业部和全国政协也干过那么多年,再加上经常还有夏力行这个连襟沟通着,也知道现在女婿处于风口浪尖上。尤其是去年12月出访非洲后,一份报告卷起了很大的冲击波,让很多人都在讨论自己这个女婿,像全国政协里边有几个熟人也是察哈尔学会的成员,他们也都时不时遇到苏伏波,要谈起这事儿,认为女婿在外交眼光上极具慧眼。
趁着陆宗光注意力在春晚的时候,苏伏波微微侧身,“为民,这段时间是不是压力很大?”
陆为民当然明白岳父话语的意思。摇了摇头:“爸,你知道的我的脾性,不做则已,要做就做到家。做之前我就知道肯定会有闲言碎语,难免,也能理解,一个外来者跑来指手画脚,甚至可以说打脸,换谁都不自在。再加上上边还感兴趣了,你说这他们脸往哪儿搁?可我不做,总得有人来做吧?上边把我搁在这位置上,嗯,身兼两职,你说我能不明白这里边的含义?免不了要做,那就做呗,得罪人是免不了的,但我也没打算在中央政研室或者中联部干一辈子,他们其实也都知道,所以怨气归怨气,攻讦归攻讦,但其实对我本人并无多少损害,大家也都明白,现在国家局势越来越好,对外政策上的适度调整是不可避免的,他们只是有些不忿于我这个外来户来拔了头筹罢了。”
“这么简单?”苏伏波皱了皱眉,“我听政协几个熟人说,你这事儿闹腾得挺大的,连总书记和总理,还有军队上的人都很感兴趣,尤其是对你提出的一些观点,他们觉得很有新意,嗯,还有,你提出的,没有能捍卫国家权益的海外军事基地的国家就不配称之为大国,中国作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和第二经济大国,没有理由囿于外界观点而束手束脚,这不是大国风范,这个观点据说被军方有些人奉为纶音,……”
陆为民也有点儿脑门子发汗,这话就有点儿给自己肆意发挥上纲上线了,自己只说过中国作为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和第二经济大国应当按照国家利益来确定是否建海外军事基地和在哪里建海外军事基地,这是大国特征和标志,不能因为外界的言语而影响到自己国策,怎么就以讹传讹,变味成这样了?当然,你要说这些话语的本质含义也差不多,也不算错,只是听起来就有点儿挑衅的味道在里边了。
“军方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当然这都必须要统一在中央旗帜之下,要考虑国家总体战略利益和格局,既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无所作为,怎么平衡,那就是中央高层的决定了,我就提了一些观点,如何来改善我么当前的外交战略格局,如何来有效推进我们本可以做得更好的一些具体事宜,仅此而已,当然有些人要把我的观点加以引申发挥,我也没辙,不过相信中央看得明白。”陆为民摊摊手。
苏伏波见女婿一脸无奈的神色,也禁不住好笑:“嗯,你这是捅开一扇窗了,外来新鲜空气进来,里边的人就有些不自在了,但我们总要去适应,总要去改变,这是回避不了的事实,对了,你说你不太可能留在部委里边?很快?”
“嗯,我觉得是这样,我做的这些事情注定我就不能在这个岗位上一直待下去,这既是我该做的,也对我是一份打磨,淘尽黄沙始见金嘛。”陆为民很自然的点头,“在两个岗位上,对我开阔眼界扩展胸怀还是很有价值意义的,只是我毕竟是个外来户,或者说外行,打破了僵局,那么来重塑局面的人就需要一个更合适的人选了。”
苏伏波皱起眉头,“你才进京半年多时间,难道说这就纯粹是一个过渡,或者说就是卸磨杀驴?”
“爸,用词不准确啊,你说过渡呢,差不多吧,但我的理解是打磨提升,毕竟我从未在中央部委干过,举得有一两年时间来过渡一下,收敛一下心性,沉淀沉淀,对自己有好处,可我就是这么一个不安分的主儿,中央也恰逢其时又有这样的想法,那我就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上呗。”陆为民很淡然,“收敛沉淀是好事,锐意闯荡也一样有价值,见仁见智吧,我觉得都行。”
有些话也只能说到这一步,连陆为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在中央政研室和中联部折腾下去会持续多久,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中央把自己搁在这里可不是收敛沉淀的,还得要冲锋陷阵,压根儿就没有考虑过论道自己修身养性了,你就是你敢闯敢拼的角色,那就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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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在京里,这春节几天也不可能清闲。
但对于陆为民来说,这没有太过急迫或者应急的事儿,就可以游刃有余的安排自己的日程了。
原本高立文那里陆为民是打算去拜会的,但是思前想后,最后还是算了,年前陆为民曾经因公到高立文办公室小坐,聊得很开心,这春节中高立文也很忙,而且年后也还有一些工作还要找高立文,陆为民不想给人以走得太近有点儿谄媚的感觉,所以最终放弃了。
不过像孙震/方国纲那里陆为民却需要去拜会。
孙震已经调回京里,担任文化部部长,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陆为民都要去拜会一下。
这么些年,虽然陆为民和孙震见面时间不算多,但是却一直保持着联系,电话每年都要通那么四五次,而一年也要见上那么一次两次,这也是陆为民给自己定下来的原则,原来的老领导,像孙震/尚权智/方国纲/马道涵/茅道庵这些人,他都一直保持着联系,起码逢年过节要打个电话,像一些小的节日,比如中秋/端午/元旦什么的,也要发个短信问候一下,至于说像关系更为密切花幼兰和安德健就更不用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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