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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4章 叛徒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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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卫终究不是真正的特工,他不明白像王天木这样的人叛变后为什么会让戴笠这个“军统之王”也感到无力,甚至有了随时去职的想法。不过随着事情的发展,他很快就明白了原因。

    王天木的叛变真的是对军统的一个超重打击,简直就跟霍利菲尔德打倒了泰森的那一拳一样!

    ……

    军统在获取情报的同时,还干暗杀的活计。这个时期,他们的暗杀目标主要是那些汉奸卖国贼,有许多人都为了这个目标而丢掉了生命。就像前面提到过的詹森,也就是尹懋萱,杀了青帮大佬季云卿以及多名汉奸,却被李士群抓到,然后被迅速处死。

    而除了尹懋萱之外,军统里出名的那些人就几乎没有不杀人的。

    沈醉就不用说了,王天木、陈恭澍、赵理君、吴赓恕、强等人也都是一等一的杀手。而王天木、陈恭澍和赵理君又合称“军统三大杀手”。陈恭澍号称辣手书生,曾带人去河内刺杀汪精卫,震动中外;赵理君更是个杀人魔王,甚至以杀人为乐……

    那王天木呢?抗战初期,王天木曾是抗日锄奸的中坚力量,任军统天津站长时,曾与爱国学生结拜为十兄弟,成立了“抗日除奸团”,专门对付日军和汉奸。暗杀了天津商会会长王竹林、伪华北联合储备银行天津分行经理兼伪海关监督程锡庚等汉奸。此外,抗战正式爆发之前,原湖南督军的张敬尧受坂垣征四郎、土肥原的指使潜入北平,妄图策动驻军叛变,制造暴乱。王天木会同北平站站长陈恭澍及白世维、马河图、岳清江、丁宝龄等人,将张敬尧刺杀于北平东交民巷的六国饭店。

    后来。王天木到了上海。这时候汪精卫等人还没有离开重庆,日人组织了一个维新政府维持秩序,首脑叫梁鸿志。梁鸿志手下有一个“外交部长”陈篆,外交才子出身,却做了汉奸,结果也被王天木盯上了。就在陈篆在家里举办宴会的时候,王天木带着人直冲而入,一阵乱枪打死了陈篆,扬长而去。第二天。各大报纸上就有了《汉奸陈篆夜登鬼录,飞快将军从天而降》的报道,传播极广,影响也极大。

    这时候的王天木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抗战英雄”,更名列军统三大杀手之首。

    而后来。王天木因为跟时任上海站副站长的赵理君有了矛盾,闹到戴笠那里,戴笠就把赵理君调回了重庆。由此可见戴笠对王天木的重视在许多人之上。可后来,因为上海站迭遇强敌,为了安全,王天木也一度被调离上海,这就有了上海站的频频换人之举。再后来。毛森从日宪兵手里跑了出来,却因为露了脸,不好再回去,戴笠想来想去。又把王天木给派了回去。可不想这一去,居然派出来一个叛徒。

    王天木是怎么叛变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家伙叛变之后,给军统带来了极其巨大的损失!

    ……

    因为王天木的落水。日宪兵和公共租界与法租界的特务一起紧急搜捕了军统13个办公点和藏身处,军统上海站几乎濒于瘫痪!

    紧随其后的。王天木的老下级,天津站老牌特务裴级三叛变,把整个华北区拱手交给了日人。而因为裴级三的叛变,军统在天津地区27岁的负责人曾澈在天津大街上被认出,随即被捕。次日上午,在英法租界警察的帮助下,日宪兵袭击了军统在天津的办公点和藏身处,抓获了不少特工,其中有41岁的天津站负责人陈资一。曾、陈两人马上就被枪决。整个天津站,几乎只有华北区区长陈恭澍一人得以孤身逃脱。

    此外,王天木在上海的叛变促使青岛站的军统头目赵刚义起而效尤。因为赵刚义曾在办理军统局务时在上海与王有过合作。而赵刚义叛变后,立即带领日宪兵在青岛大肆搜捕,将包括站长傅胜兰在内的军统青岛站连锅端掉。而傅胜兰被捕后,不久便交出了特工名单、地址和电台。再之后,青岛站集体落水,军统青岛站全军覆没。

    不久,军统在北平的办公处和电台陷入敌手,副区长周世光被捕,随即遭到枪杀。

    紧接着,军统安庆站站长蔡胜楚在南京被捕。

    尔后,军统南京站的办公点和藏身处遭到袭击。南京站副站长谭闻知被抓后,答应与敌人配合。军统在南京的秘密电台落到敌人手中。

    ……

    上海、青岛、北平、天津、南京、安庆……这还不算,通过从北平地区办公处军统特务那里索取的情报,使得日宪兵对张家口、察哈尔、绥远、丹东、内蒙等地也进行了系统的搜捕,国民党情报员、积极分子、游击队长纷纷落网,电台被毁。区区一个月不到,王天木的叛变所引起的雪球效应就已经使军统在敌后的情报体系几乎毁灭殆尽。

    换言之,敌后的军统——瘫了!

    “非常感谢诸位的帮助,今天我请客,大家不醉不归。”

    “哈哈,谢谢机关长——”

    ……

    上海。

    百乐门舞厅。

    说起这里,还跟宋子稍稍能带上那么一点儿关系:因为百乐门的创始人就是他最初的爱人盛爱颐盛七小姐。当初,为了创办百乐门,盛爱颐用了六十万两白银,可惜经营不善,不得不转售他人。而之后的百乐门便迅速发展,直至成为了“远东第一乐府”!

    可以说,百乐门是上海滩的达官显贵们寻欢作乐的第一选择。

    而今天,百乐门又迎来了一批客人。

    刚刚因功升任梅机关机关长的南造云子,军统大叛徒王天木等人。他们是来庆功的。经过一段时间的“忙碌”,对军统的打击已经告一段落。不得不说。这一次的出击战果颇丰,军统在日占区的力量,尤其是几个比较紧要单位的力量被削掉了成。而这一切,都几乎是王天木带来的。所以,这一次的庆功会,王天木就坐在南造云子的身边。

    “王桑,我已经向南京政府汇报了你的功劳,”南造云子刚刚喝了小半瓶酒,脸上微微泛红。“影佐将军也已经向汪先生提议,将由你来出任特工总部第一厅厅长。另外,根据汪先生的意思,和平救副总指挥的位子也给你留着。”

    “多谢机关长。”王天木是一个秃头,眉毛也很淡。乍一看上去,整个脑袋仿佛都是光滑一片。不过他对南造云子的话却并没有什么激动的表示,只是淡淡地点了一下头。

    “我说王大哥,你这可是升官啦。和平救不说,特工总部第一厅厅长,啧啧,就只在丁、李两位之下。还不高兴?难不成你还想当特工部长?啊?哈哈哈……”一边的陈明楚笑呵呵地问道。他也是军统的叛徒。而且还是主动叛逃的,而军统南京站的陷落有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他的出卖……因为他曾经负责过南京站的人事安排。

    “我担心的是戴雨农。”王天木端着酒杯,轻轻眨了两下眼睛,“以他的脾气。平白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不报复回来是不可能的。军统这一回虽然损失颇大,可总体实力还是极强……不能掉以轻心。”

    “王大哥,您可别怪我说你。”陈明楚笑道:“国民政府还有盼头吗?前些日子他们够嚣张了吧?什么南昌、桂南……吹得都快飞上天了。好像马上就能打回南京似的。可现在你再看看……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郑州,洛阳。不到一个月就被打下来了。薛老虎好大的名头,南昌城下生俘了冈村宁次,可现在呢?憋在长沙城里连口气都不敢喘。老虎?我看他就是只老鼠!哈哈哈……”

    “薛岳还是名符其实的。能够在阿南惟几将军的连番攻击之下坚持下来,就可见他的能力。”听到陈明楚的话,王天木还没怎么样,南造云子却微微一笑,“而且,不只是薛岳。国民政府里面有许多人都极有能力……可惜他们都跟错了人。”

    “机关长说得对。跟错了人。”另一个同样出身军统的汉奸何天风也跟着说道:“国民政府有什么?都混到这地步了,还整天你争我抢的……要我说,王大哥你做的对。跟戴笠混有什么意思?你跟他可是拜把子的兄弟,差点儿还成了儿女亲家,可他竟然……你早就应该来找汪先生啦。”

    “唉……”王天木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王桑,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其实并不想背叛你的把兄弟,可这都是戴笠逼你的……你是没有选择。所以,我觉得你大可不必如此颓唐。而且,今天我们是来庆功的,你更应该放开心胸……”南造云子也在一边劝道。

    “多谢机关长开导。是王某太执拗了。”王天木坐在位子上朝南造云子微微躬了躬身,“您放心,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我自然不可能再有别的想法,必然会鞠躬尽瘁……我敬您一杯!”

    “对对对,大家都来敬机关长一杯……”陈明楚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一边朝南造云子谄笑,一边大声道:“机关长过龙潭,入虎穴,如同闲庭信步。可是古今罕见的巾帼英雄!大家都对您可是钦佩不己啊。”

    “对对对。”何天风也紧跟着叫道:“戴笠有什么了不起?机关长送到他手里都逮不住,还有那、那谁来着……”

    “秦卫!”另一边,汪精卫手下的社会部副部长汪曼云叫道。

    “对!”何天风一拍大腿,“说什么连沈醉都只是他手里的刀,戴笠也要卖他面子……还不是被咱们给耍了?我看那就是个傻货!”

    “傻货?”南造云子脸上依旧笑吟吟的,可听完何天风的话后,却还是不易察觉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她想起了自己在渣滓洞的那段时间……一开始,她是被严密看管在地下牢房的,可之后,随着国民政府,或者说是蒋介石对日军有了幻想,她的待遇也好了起来,不仅从地下搬到了地上,还有了放风的机会。而就是这段时间,她见到了冈村宁次。

    “秦卫是帝国最危险的敌人!……如果有机会,一定要险掉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掉!”两人并没有交谈的机会,但是只要有心,对两人来说就不算太大的难题。可她没有想到,她费尽心机接近了冈村宁次之后,听到的却不是对方要她营救自己的话,而是这么一句。

    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掉秦卫!

    这就是曾被她的老师土肥原评价为帝队中最有战略水平的将领之一的冈村宁次所要告诉她的。

    “这样一个人,而且背后还有着那么巨大的势力……会是傻货吗?”

    募地,南造云子觉得后脑勺有点儿发凉……王天木担心戴笠的报复,那她又要担心谁呢?貌似,秦卫也是这一次被她所耍的人之一。

    “靠岸喽!”

    夜幕重重落下,上海滩又开始了一夜的纸醉金迷。而就在无数的达官显贵,富豪美女们开始寻欢作乐的时候,一艘有些破旧的木船靠上了某个码头。之后,一个穿着破旧的长衫,胡子拉茬的汉子从船上跳了下来。

    “徐站长,一路顺风!”船老大收起缆绳,路过汉子身边的时候,不经意地小声说道。

    “承你吉言。”

    徐远举抽了抽鼻子,双手拢在了一起,一副窝囊样地朝着城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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