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贝恩只花了几秒钟就浏览完了蝙蝠侠反自己的计划。

    他深吸了一口气。

    “真变态啊。”他说。

    “没错。”哈尔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蝙蝠侠的行为让他想到上次蝙蝠侠往自己的脑袋里掺纳米机器人的事了。

    好吧，他曾经让别人很多次失望，ok？

    卡萝（哈尔女友），杰克，吉姆（哈尔的兄弟）……

    他知道自己经常会干出一些混账事，也完全能够理解蝙蝠侠可能会怀疑他会把事情弄得更糟，因此对他下了一定的防护手段，况且事后火星猎人也转述了蝙蝠侠的原话，倘若他没有打算做出和计划相左的行为，那些纳米机器人就永远也不会发动。

    而事实是那些纳米机器人发动了，这意味着如果没有蝙蝠侠的阻止，他已经老毛病发作。

    这可能对计划造成影响，从而导致严重的后果，也可能没有，谁知道呢？

    但即使如此，也并不代表哈尔没有怨怼，这也是他压根没见蝙蝠侠就负气离开地球的原因。

    ——尽管他并不会因此而真的记恨蝙蝠侠，但说到底，这种根本不在意队友，自说自话的就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甚至不惜精神操纵队友的行为，终究是让他有些不舒服的。

    然而现在看来，蝙蝠侠对他还算是挺客气的，瞧瞧这个措辞：“这并不代表这不是一个能够杀死蝙蝠侠的计划。”

    狠起来连自己都杀，比起这个，哈尔感觉蝙蝠侠对待自己还算是客气的，原本心里的小疙瘩突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庆幸感和一些莫名其妙的感激之情。

    蝙蝠侠明明可以用计划把我搞死，但他只是把我变成白痴，变完还恢复了，他好温柔！前辈！

    呃，呕！

    好吧，哈尔觉得自己脑袋里冒出来这样的想法也很神经病。这一定是和蝙蝠侠待过的原因。

    他捂住自己的额头，然后说道：

    “总之，我原本以为蝙蝠侠每天想着攻击队友就已经足够脑子有病了。”

    “结果他还想着攻击自己，这很蝙蝠侠。”贝恩在旁边说道：“老天，瞧瞧这个他还教别人怎么杀他。我甚至都有些感激老蝙蝠的不杀之恩了。”

    哈尔听不出他是在自嘲还是怎么样。

    “啧。”

    他只是听到隔着离子之力所塑造出的屏障，视差魔蝙蝠侠在外面发出满怀恶意的声音。

    “瞧瞧你们像是在黑色天鹅绒上面画的悲伤小丑。”

    这完全是视差怪所发出来的声音，他已经在控制权上完全压倒了蝙蝠侠，哈尔知道情况紧急。

    “……你们会轻易屈服于我的旨意，按照我的命令行事，我的意思是说真的……”

    他通过自己的绿灯戒指打开的异次元空间中取出了一本魔法书，然后低声的嘀咕道：“见鬼，他是怎么在通过绿灯戒指传讯的同时把东西通过异次元空间一起给我的？”

    哈尔一副白痴挠头的样子挠了挠头，后知后觉得有些琢磨过味儿来了。

    “哎，不对啊，他能把东西放到我的的戒指所开辟的异次元空间内，这岂不是意味着他也能控制我的戒指吗？他什么时候干的？”

    不过很快大敌当前的哈尔就没有心情在思考这些了，贝恩利用离子之力构造的屏障在视差魔蝙蝠侠的重拳锤击下摇摇欲坠，这更大的威胁打断了他。

    哈尔急忙捧起那一本反语魔法书，然后当场就看晕了。

    看不懂思密达！

    “那么……你来动手？”哈尔问道。他转头看向贝恩，尽管他在正义联盟当中干了一段时间就溜了，但唯独蝙蝠侠向他提供的情报系统看的还是很详细的。哈尔从来不是以智商而著称的角色，但依然有着属于领导者的基础素质，他知道贝恩已经算是半个魔法侧的人物了。

    “你来动手。”但是贝恩摇了摇头说道：“蝙蝠侠在准备这本反语魔法书的时候，不可能预料的到这本书在未来的某一刻究竟要被谁打开，否则他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贝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说道：“对蝙蝠侠我可比你了解多了。所以他在设计这本魔法书的时候一定会把这本魔法书设计成即使是对魔法并不了解也能够使用的样子。”

    然后他补充道：“而且既然他现在把东西发给了你，我就不能插手，万一蝙蝠侠设置了反制措施反而会弄巧成拙。”

    “那我又该怎么打开这本书？”我对魔法一窍不通啊？”

    哈尔说道。他伸出手，快速地翻动自己掏出来的那本魔法书，没翻两页，紧接着魔法书就发出声音：

    【正在鉴定……正在鉴定……鉴定为纯真的哈尔·乔丹】

    哈尔乔丹眼睁睁的看着这本魔法书，在一阵金属机械声中开始不断的变形，紧接着在短时间内变成了一台充满科技感的像是书一样的电子产品——

    然后周围开始缠绕着各种各样看不懂的玄奥符文。

    【人员鉴定通过，理智度鉴定通过。计划发动！紧急反制程序取消。】

    哈尔一时间还没弄明白这个反制程序反制的是谁，然后很快他就意识到了。

    如果有人杀了他，然后抢走了他身上这本蝙蝠侠自己制造的能对他本人进行特别针对的魔法书，魔法书在发动魔法之前，还会对持有魔法书的使用者进行一个鉴定，一旦发现不是正义联盟的成员或者有被精神控制的迹象……

    哈尔倒吸一口凉气。

    只能说贝恩还算是足够了解蝙蝠侠的，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不！”蒙戈居然还没有死透。

    他已经欠了各种各样未知的存在太多太多的债，本身早已经负担不起了。

    然而他无论怎么办，都已经不可能在对视差怪做些什么。

    视差怪已经找到了全新的宿主，尽管蝙蝠侠和他的相性一点都不好，但是视差怪在最落魄的时候甚至附体过地球上最普通的小男孩，它本身并不像离子鲨和血屠牛那样对宿主那么挑剔，就算不能够长时间持有，短时间控制也是完全能够接受的状态。

    来自卡隆纳的黑绿色锁链已经没有办法帮助蒙戈拖动视差怪。你想要拉住一头发狂的公牛的前提是你需要有足够的力气。

    但即使如此，蒙戈依然并非没有最后的底牌。

    他摇摇的感知了一下自己的战争世界，那个帮助他纵横多个星域的巨大战舰，此时还尚且没有向整个战场上展现过自己的峥嵘。

    倘若不是之前赛尼斯托的阻止，以及万一控制战争世界发动的攻击会将周边一大片全部波及进去乃至波及到蒙戈本人，蒙戈早就选择炮火洗地了，和赛尼斯托不同，蒙戈可没有什么底线。但如果他被逼到了绝境，那也就没必要在意什么自己会不会被波及到了。

    反正他现在全身都充斥着腐朽之黑的力量，还附带着一部分黑死帝的控制。这些既是他的负担，也是他的资本。

    在战争世界毁天灭地的炮击下，他的生存能力绝对比起蝙蝠侠他们更高。如果黑死帝不主动将他拉入自己的世界，现在的蒙戈几乎就是不死的。

    蒙戈悄悄调动了战争世界的炮口，做好了充能的准备，对准了oa星他们所在的战场位置。

    至少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他拥有战争世界这张底牌，而蝙蝠侠也不清楚，他恐怕只会将战争世界当成像是黄灯城市兰克斯那样普通的战争堡垒而不了解战争世界究竟是多么可怕的超级兵器。

    没有人能够在他的手中夺取得了战争世界的控制权，这个巨大的战争堡垒是属于历代蒙戈的财产。

    除非蝙蝠侠变成蒙戈，否则这座战争堡垒只会听从他一个人的命令。

    不过他现在还没有立刻动手。

    他心中还存着一些重新夺回视差怪的幻想。如果他现在就炮击，那他自己也会被撕碎，失去反抗能力。

    但是如果他在合适的时机……只要他能够控制战争世界以星际级的炮击对着蝙蝠侠来一下，也许就能够分离蝙蝠侠和视差怪，这样子他就有能力……

    “伱永远也没法逃脱恐惧……”他听到视差怪说道：“你终将……”

    哈尔乔丹念动了咒语。

    紧接着下一秒，原本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宣扬着自己强大的视差魔当场就闭了嘴：“什么鬼？”

    视差怪感受到自己不停的在被驱逐，这并不是因为蝙蝠侠的意志力强到能够驱逐他，这是不可能的事，即使是哈尔乔丹也不可能做得到。原作漫画中连他想要挣脱视差怪的控制，还需要幽灵的帮忙呢。

    但他现在被驱逐的原因是自己没法控制一块钢铁……没错，视差怪的宿主必须是个活着的生物，最好是智慧生物，是它附体的先决条件，而不能是一块石头。

    但现在蝙蝠侠踏马就是一块石头，从蝙蝠侠身上飘出来的视差怪整只虫都傻了。？？？

    他还有些不信邪，试图继续钻回半空中躺尸的蝙蝠侠身上，但是压根做不到。

    “怎么回事？蝙蝠侠！”

    视差怪顿时有些气急败坏。旁边的离子鲨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打击自己老对手的机会。他们都是情绪的具象化实体，但是宿主就是他们的武器。

    现在的情况就好比两个战斗的人突然有一个人变成了赤手空拳，被迫要面对另外一个人的挥棍重击，尤其是对面还是双持武器。

    视差怪还想硬顶着不逃跑，可他无论怎么叫蝙蝠侠就像是嫖完之后虚脱的老嫖客一样瘫倒在那里，脸上一副吓人的宁静祥和，整个人像是冒了圣光一样，对他的叫喊声没有半点的反应。

    也就在这时，蒙戈的黑绿色铁链也开始重新缠上了他。

    蒙戈觉得这简直就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只要他能接下这个盘，他就能重新成为视差魔蒙戈，尽管计划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但基本上也已经达到了之前的目的，能够……

    而在不远处，附身在贝恩身上的离子鲨也在摩拳擦掌，打算继续狠狠地教训一下老冤家。

    在这样的情况下，视差怪决定逃跑了。

    他当然还能够继续转过身来重新附体蒙戈，为什么不能？但这并没有什么意义，就算他附体了蒙戈也不可能打得过身兼贝恩和蝙蝠侠两人之力的离子鲨，反正无论怎么样都是输，那还打个集贸啊？

    反正在这里跟对方打一架也没有什么意义，他打算重新回到宇宙中，继续当自己逍遥快活的视差怪，老子不跟你们玩了。

    我被关在绿灯中央能源电池那么久，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于是视差怪也就那么做了，他立刻转身，试图逃走，但是紧接着他就看到原本躺尸的蝙蝠侠突然直挺挺的站起身。

    然后他掏出了很多小蓝人。

    请别误会，蝙蝠侠这时候并没有解除完全石化的状态，他只是像一具僵尸一样稍稍摆脱了一下oa星的引力，改变了自己漂浮的姿势，选择站在那里，除了脸上露出丧心病狂的笑容以外，和之前没有任何的区别。

    出现在他手边的是一个小蓝人，已经死掉的小蓝人。

    那个小蓝人的脸上冒出黑气，显得像是幽灵一样，腐朽之黑的力量附着在他们的脸上，蝙蝠侠也正是通过这种力量驱使着这些尸体。

    那一对眼睛就剩两个黑窟窿，嘴唇已经腐烂，白色的牙齿紧紧地咬在他的上嘴唇上，头发干干巴巴地贴在太阳穴上，稀稀拉拉地覆盖着深陷的蓝灰面颊，似乎仍然能够从这张脸上辨认出曾经那张严肃而又不怒自威的面孔。

    “这是干什么？”

    哈尔乔丹还没有意识到。

    他飞到蝙蝠侠的旁边，看到对方还是像一具山体上的石头一样一动不动。

    然后……

    然后就是。

    一个又一个的小蓝人，像是下饺子一样出现在蝙蝠侠的身旁。

    一个小蓝人的尸体飞到他掌心，被他像是炸弹一样拿在手中，口鼻中都喷出绿光来。

    那是宇宙守护者自爆的前兆。

    哈尔：？

    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