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8章 与杜甫,百年盛世,叫上李白
柏海之战对吐蕃来说无疑是一记重锤。
昔日鼎盛的吐蕃王国,如风中之烛一样,随时都会熄灭。
大论玛祥·仲巴杰惊恐充斥内心,他心力憔悴,一连数日茶饭不思。
他麾下虽然还有数万兵马可以调动,但九年的权臣生涯,许多被侵害利益的贵族、尚族口服心不服。
特别是尺带珠丹归来后,这些旧贵族势力想方设法地拥护尺带珠丹复辟。
时至现在,玛祥·仲巴杰已明白李瑄放归尺带珠丹是一个无解的阳谋。
玛祥·仲巴杰的家族那囊氏在他的带领下,为吐蕃第一尚族。他一旦还权,尺带珠丹必然会找机会杀死他。
他太了解尺带珠丹了,当初大论韦·达札恭禄一度打到凉州城下,最终因功高震主,被尺带珠丹诛杀。
理由竟然是与大唐通敌。
莫须有!
玛祥·仲巴杰是聪明人,为自己的性命,他囚禁尺带珠丹。
按照他的计划,北伐成功,收复青海九曲,他将对冲尺带珠丹的影响。
人算不如天算,李瑄早有防备,派出名将重兵镇守。
一败涂地,玛祥·仲巴杰的盟友恩兰·达札路恭死亡。
仿佛末日的钟声敲响。
玛祥·仲巴杰第一念想,是向大唐求和。如果大唐再进一步,以他们如今的实力,根本没有信心去抵抗。
本来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没想到柏海郡的段秀实同意投降。
但要求是献上黄金三千斤,羊三十万只,牛三万头。
作为侵犯大唐的惩罚。
同时,还带来朝廷的问罪书,质问吐蕃何故谋反?
玛祥·仲巴杰终于知晓安禄山已被平定,李瑄摇身一变,成为大唐太子,监理国事。
对此,玛祥·仲巴杰明知道大唐必有所图,但他只能妥协。
他将红山宫堡上的金漆都刮下,把金佛融化,作为大唐的赔偿。
又忍痛从冬夏牧场中,取出牛羊献给大唐,妄图止战。
为防止百姓因家人死暴动,他骗百姓说北征勇士大半都被唐国俘虏,他正在与大唐谈判,尝试将他们的族人赎回。
这暂时压制住悲伤的百姓。
玛祥·仲巴杰生性果断,他明白他与旧贵族之间的矛盾无法妥协,必须有个了结。
于是以尺带珠丹和赤松德赞的名义,召诸部首领会盟,准备布下鸿门宴。
但诸部首领、贵族并未率兵至会盟,并指责玛祥·仲巴杰是奸臣,玩弄权术,囚禁赞普,亵渎神灵。
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
玛祥·仲巴杰先发制人,派羽林千户所去攻击一个部落,将其士卒打败,掳众而归。
然后开始发兵征伐其他不服从者,但损失十三万兵马后,他并不具备碾压的优势。
那些贵族藏兵藏奴隶,玛祥·仲巴杰甚至还有败绩,吐蕃的内战因此展开。
……
正月中旬,得知来瑱平复西川的消息,李瑄大悦,晋升来瑱为梁国公。
但李瑄所封的所有爵位都是虚封,只享俸禄和赐田,没有食邑。
他也不打算给文武官吏实封,哪怕是将来的皇子和公主。
实封不仅仅会影响赋税制度,还会衍生一批附骨之蛆。
李瑄还会继续削皇室的俸禄。
他清楚他这样篡位的人,没有宗室。只追求国家利益,不会在乎他们的感受。
李瑄可不想将来数以十万计的皇亲国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那会将一个国家彻底拖垮。
李瑄又令来瑱主持剑南道军事。
蜀郡都督府,分为蜀山军、天宝军、靖川军、昆明军、宁远军、南江军、澄川军七军,共计三万五千人,一万五千骑。
其中,只有天宝军(今四川理县)设在西川。
宁远(今云南盐源)、南江(今云南南盘江上游)、靖川(今云南大关)、澄川(今云南姚安)、昆明(今四川西昌)四军,直面南诏。
蜀山军人数最多,有一万人,驻扎在蜀郡。
完成剑南的体系,防止南中的少数族部的同时,提防日益壮大的南诏。
自大唐与南诏决裂后,南诏的发展势头迅猛,阁罗凤携两胜大唐的威名,东征西讨,屡灭小国。
只是和历史上不同,阁罗凤没有趁着安禄山叛乱攻占大唐。
后世的云南全境及四川西南、贵州西北部等广大土地,都是在安史之乱时沦陷给南诏。
或许是因为安禄山起势太快,又亡得太快,让阁罗凤还来不及做准备。
又或许是李瑄的原因。
但李瑄现在没有心思去征伐南诏,只是让来瑱在南诏北面设置重兵,除了防备南诏以外,还要安定边境的少数族部。
这场战场虽有损失,但却让李瑄瓦解杨国忠的余孽,自己派遣的太守开始入主蜀地。
他知道蜀地大豪排外,密令来瑱暂时不要招惹蜀地大豪。
来瑱麾下大概有一万五千兵马,届时张兴还会归给来瑱五千剑南军。
兵部会招募一万五千士卒,给与蜀郡都督。
尽快完成剑南道全境的布局。
并解散郡兵,规范县卒。建立锦衣卫体系。
县卒除了辅助捕快捉拿盗贼和赈灾救民外,最大的作用就是围攻豪强。
是以,今后县卒不招募大族子弟。
李瑄认为剑南道许多地方还需改正。
有十几个郡的人口不足万人,行政效率低下。
三五千人的小郡,设一太守府,总共就一县,再设县衙,有十羊九牧之举。
李瑄计划让吏部和户部规划,取消这些郡,改为县、镇。附属于周围的大郡上。
也开始在地方设镇,与乡同级,但镇中设镇长,正九品上,设捕头,从九品下。其余皆为流外官。
而乡则没有职事官,甚至乡佐还是里正轮换当值,所以自古有“皇权不下乡”之说。
西川之战,使崔圆等一干杨国忠的党羽威望尽失。
蜀地百姓也从未支持过杨国忠。
单单一个“荔枝道”,足以让剑南百姓憎恨。
更别说杨国忠屡屡发动民力,将剑南的富饶物品,运送到长安,取悦皇帝。
李瑄的故事,也久在蜀地传颂。
真正排斥李瑄的是害怕侵害他们利益的豪强大族。
李瑄又明升暗降,将德阳、巴西、梓潼、临邛等剑南大郡的太守召到长安,任他们为诸监寺少卿,诸部郎中。
这是对他们的不信任,也是一种考察。
如果在朝廷做的好,遵从李瑄的思想和变革,会重新重用他们。
所有的剑南大郡,又重新任命有威望、有能力的臣子。
现如今,剑南只剩下最重要的蜀郡,空缺太守。
一月二十日,杜甫从洛阳探亲回来,他到长安的次日,李瑄在太极宫召见他。
没有去政事堂,而是在临湖殿这种休闲的大殿。
“拜见…太子殿下。”
见到李瑄后,杜甫微微向李瑄一礼。
此时的杜甫已经年近五旬,头上已有明显白发,显得略为苍老。
“子美不必多礼,快请坐。”
李瑄请杜甫对坐,矮桌上摆放着酒水、点心,不像是要与杜甫谈论政事。
“子美归洛阳探亲,亲友可安好?”
李瑄向杜甫关怀一句。
历史上的杜甫回家探亲,认为“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看到的是“访旧半为鬼”,离别时感叹“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在归途中,又写下字字泣血的《三吏三别》。
“亲友折于叛乱,心有悲伤。更见两京古道上,不如以往的生机。”
杜甫如实向李瑄回答道。
他的家乡在洛阳,战乱使亲友丧命在于叛乱之中。
“战争无情。我已免去两京古道诸县、洛阳、荥阳、陈留、汝南、颍川、南阳,以及河北诸郡平民百姓两年赋税,官吏不得征收任何苛捐杂税。”
李瑄知道洛阳在战场中心,许多悲痛难以避免。
民间疾苦,笔底波澜,他也希望杜甫用字字带血的排律,叙述战场的残酷。
免去诸多赋税,李瑄不担心财政吃紧。
百姓确实太苦了,兵灾如同猛兽,必须给百姓休养生息的时间。
另外就是李瑄准备磨刀霍霍,开宰关中河南河北河东的豪强大族。
他们的耕地、财产,可比平民百姓的税收多得多。
他宰豪强的时候,被免去赋税的百姓一定双手赞成。
“殿下仁慈,臣沿途露宿的百姓家庭,无不感激您。战死者有抚恤,老有所依,少有所养。如果一直持续下去,就是传说中的大道之行,天下为公!”
杜甫一路上感慨良多。
他不支持李瑄的行为,但他在心里认同李瑄是好君主。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在安禄山叛乱之前,杜甫说出这句话。
那时,他感受到国家已是崩溃的边缘。
一场叛乱,李瑄趁机夺权上位。
于礼法不幸,却是国家的万幸。
李瑄描绘的宏伟蓝图,多么令文人士子着迷啊!
“不断变革下去,一定会成功!”
李瑄心知没有真正的永恒,但还是开口安慰。
因为是人都有欲望,特别是人人都识字,天天吃肉成为最基础的条件后。
国家的发展速度,永远也无法满足欲望的膨胀速度。
即便如此,李瑄也会向那个方向发展。
就像科举一样,他坚定“学而优则仕”,在公平的情况下,更努力、更聪明的人,不论身份,都可成为官吏。
但官吏后代,又不可避免拥有优势。
从小耳濡目染的文人,一定比平民寒素更容易进士及第。
“最近臣一直在琢磨殿下的一首诗,惊为天人,古今未有文学比拟。”
杜甫饮了一杯酒,突然向李瑄说道。
“哪一首?”
李瑄好奇询问杜甫。
谁知杜甫直接从座位上起身,面对李瑄伸手吟诵: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关,意踌蹰。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杜甫是不喜欢大声说话的人,此时他慷慨激昂,声音响彻大殿。
短短几句话,等杜甫念完以后,潸然泪下。他用官袍擦拭眼泪,向李瑄一礼后,重新回到座位上。
唉!
天下兴盛的时候,皇帝大兴土木。
曲江群殿、华清宫、兴庆宫、大明宫、玉华宫、翠微宫、明堂、天堂等等,不都是天下兴盛的时候建筑。
太宗皇帝,也不能免俗。
皇宫已经那么大,还不能容纳皇帝吗?
每次出行,还都要大兴土木,建立行宫。
更别说天下将亡的时候了。
“我只会修建道路、桥梁、水渠,不会为一己私欲,去建筑宫殿。”
李瑄不仅是对杜甫的保证,更是对天下的承诺。
洛阳到长安,到处都是宫殿群。
最让李瑄难受的是,每个宫殿都有官吏、宦官、宫女。
有的皇帝几十年不去,他们为维护天子尊严,还要一直守着。国家大量的财政用在这些俸禄上,用在保养宫殿上。
“臣不知殿下为何召见,但臣来的时候,想着向殿下说一些百官不敢说的话,请允许臣变成拾遗补缺,如果言语有失,甘愿受到惩罚。”
杜甫再次向李瑄说道。
李瑄是他的“恩相”,在野无遗贤,心灰意冷的时候,是李瑄召他为官,叙述宏伟的事业。
这个他心目中敬重的大诗人,自古未有的大英雄。
却破坏心中的理想。
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在杜甫心中,臣侍奉君,当忠心耿耿。
别看他偷偷写诗喷李隆基,但更多是恨铁不成钢。
杜甫并不迂腐,如果迂腐,也不会在天宝年间人人歌颂盛世时,写出《兵车行》《丽人行》《丹青引》《秋雨叹》这些。
他一直是标准的儒家,能说出“儒术于我何有哉,孔丘盗跖俱尘埃”,将圣人和大盗一起比喻。
有时杜甫也不明白。
因为李瑄在诗词中往往表现“忠君爱国”,因此受到李隆基的提拔。
圣人即便对不起天下人,但绝对对得起李七郎。
李七郎心怀天下,却辜负圣人。
如此反差,使杜甫一度难解。
最终,他却选择李七郎。
也使杜甫迷茫,因为这是对自己信念的冲击。
“子美尽可直言。苗晋卿等人骂我是小丑、逆贼,我依然没有怪罪他们。怎么会接受不了子美批评的话。”
李瑄微微一笑,亲自为杜甫斟一杯酒,并敬他一杯,先干为敬。
杜甫也一饮而尽。
“恕臣直言,殿下以此方式得到皇位,并不太光彩。大臣和将领服从殿下,是因为殿下文治武功光耀千古,遗祸无穷。那些文臣武将的后代,不一定会服从殿下的后代。”
杜甫明言道。
太子即便铲除不服的大族。
而他的从龙功臣,会成为新的大族。
不说历史,只唐以来,功臣后代背叛的事情屡见不鲜。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发生不到一年的安禄山叛乱,张仁愿和薛仁贵何等威名,后代却跟着造反。
“士为家而劳,将为族而禄。类似的事情,我已有感知。”
李瑄缓缓说道。
他何尝不知“忠诚”呢?
他自己希望麾下对他忠诚,可他就是不忠之人。
他威震天下,全靠他无敌的武功。
“那殿下为何不愿意成为周公?”
杜甫的话,也是许多保守文人、官吏想说的。
成为周公,一样掌握军政大权。只要李瑄坐在天策上将、尚书令的位置上,权势稳如泰山。
“因为时代不同,周代之时,民风淳朴,连战争都提倡义战,用生命践行礼义。今士族虽被冲击,但影响仍大,豪强更是遍地,他们肆意兼并,田产跨郡连县,不可一世,使数以千万计的百姓成为农奴。”
“如果我是周公,豪强会违抗我,士族想扳倒我,皇帝想除掉我。我要耗费巨大精力去进行内斗。时代不允许我如此去做。”
“子美认为我只有这一个方法获得皇位吗?我可以用一百种方法,使圣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驾鹤西去。但我用最仁慈的方法,使我自己背负骂名。”
李瑄缓缓向杜甫表达道。
许多不光彩的事情,他不是不能做,而是不愿意做。
他精通历史,后世的宋元明清,已经为他留下经验。
“殿下是否在天宝九载之时,心灰意冷。”
杜甫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他依稀记得那个火绽放的晚上,流传出“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当时他就觉得这句话非同一般。
“是的,她是我心中的太平盛世。百姓太苦、太难,太无力;制度腐朽,世家大族猖狂;皇帝迷失自我;奸臣当道。那一刻,我决心去挽救大唐,用我自己的方法去挽救。因为我能看光明。”
李瑄说出一番搪塞的话。
在天宝二年,他就有匡扶天下的志愿。
但他并不违心,总要为自己降生到这个世界,把自己的变化找一个理由。
就算杜甫不将“她”是谁传出,李瑄也会向人宣布,他是那一晚变化。
“殿下如何看待千秋万代的事情。”
杜甫沉默片刻,又道。他支持李瑄,是因为他认为李瑄满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节操。
一切解开了,他也没有什么心结。
不论何时,他从未像佩服李瑄一样,佩服一个人。
哪怕是他心中神圣的“尧舜”。
“贵贱苦乐,更迭为之,不可避免。千秋万代太远,大唐随时会被更有威望的朝代取代,如果天下因我兴盛一百年,我在九泉之下,亦能瞑目。”
李瑄释怀地笑了笑。
别的皇帝,和一众文人,动不动都放眼千年万年。
他的目标不过缔造百年盛世,归胡人为华夏,救一世之民。
同时,让华夏民族螺旋式上升,而非再在一个瓶子中跑一千年。
这就是他的意义。
李瑄的乐观,让杜甫眼眸一动,心中大震。
如果李瑄能治理一个三四十年的盛世,延续百年并非什么难事。
文治武功摆平,即便李瑄寿终正寝,短时间也没人敢造反,百姓也不会支持。
“可殿下说过为万世开太平。”
杜甫想起李瑄的四句真言。
“这不矛盾,太平天下不一定是李家天下。子美,我们是汉人。一定要能接受改朝换代的事情。如果子孙昏庸,百姓就去推翻他。不要去祸害百姓。君王无道,天下仇之,孟子也说过类似的话。那些妄想家天下者,迟早会被后人唾弃。”
李瑄又为杜甫斟一杯酒。
幻想一姓千年,是自己欺骗自己。
历史的巨浪滚滚向前,苦难中会孕育新生命,谁也无法阻挡。
“臣之言行,何等卑劣。殿下之心,可容五湖四海,天地万象。”
杜甫凭心而论,无法接受大唐的灭亡。
如果别人说这种话,杜甫一定会痛骂。
但李瑄身为君,却直言此事。且逻辑清晰,有理有据。
比太宗皇帝李世民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更加直率。
“一千多年前,孟子就说过,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可笑的是自古以来,没有君王真正践行。自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华夏以儒家治国,但儒家核心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勇,从君王到百姓,都不愿意遵从。”
“当然,这是人心如此。不能奢求人人都是圣人,平民百姓要有自己的生活追求。但身为百姓父母官,一定要遵从这些,因为他们身怀百姓的意志,享受世人崇敬。”
“儒家以忠恕一以贯之,强调个人责任,而非个人权力。我也很难做到,我一直在加强自己的权力,但我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
“所以需要不断地惩治贪官污吏,他们是除之不尽的;也需要变法,不断调整适合时代的策令。是以变法和儒学并不冲突。”
李瑄向杜甫强调真正的价值观。
许多事情,都知道伟大,当自身无法遵从的时候,就会贬低其价值。
类似的事情,已经充斥在大唐的里里外外。
李瑄都在尝试去改变。
“呜呜……太子的境界是臣达不到的。臣担心以后有奸人得权,世人因此而诋毁您。”
杜甫再次忍不住哭泣。
望前方,扑朔迷离。永远也无法摸透人心。
野心者为自己的利益,会不择手段。
就像现在一般,朝野依旧有许多人辱骂李瑄。
“或许在下次天下动乱的时候,有人会推翻我的策令,去辱骂我的品行,把腐朽的东西重新捡起。但时间会去验证一切,总有一日,历史之风会将这些无情吹走。我相信华夏最终伟大!”
李瑄言辞凿凿地说道。
历史面目全非,他也无法再穿透一丝一毫。
一百年后是什么样子?
一千年后又是什么样子?
他也很想知道他启迪华夏,能否屹立世界之巅?
“如果殿下不嫌弃臣愚钝,愿辅佐殿下完成百年盛世!”
杜甫又向李瑄一拜,已再无他想。
“希望一百年后,我们能在阴间相遇,像今日一样饮酒。”
李瑄起身将杜甫扶起后,顿一下又加一句:“叫上李白!”
去年他向李白写信,但至今没有回复。
他不可能完成李白为“宰相”的愿望,但想请李白担任“智慧宫”的祭酒。
再让他看一看这长安。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李白应该还是一如既往地洒脱。
“臣,一定!”
杜甫重重点头,他也有十多年未见李白。
在诗文人,除了李瑄,他最敬佩的就是李白。
“蜀郡缺一太守,那是天下大郡,民生至关重要。子美可不要畏惧《蜀道难》。”
李瑄又笑着向杜甫说。
“臣遵旨!”
杜甫会意,领下蜀郡太守的重职。
蜀郡为上郡,虽然只是从三品,但地位远远高于其他上郡。
近百万百姓,能治理好是大功一件。
李瑄提醒杜甫保重身体,找大医陈藏器调理一下再上路。
一个时辰后,杜甫向李瑄告别,李瑄会让裴灵溪给杜甫的小儿小女送一些小玩具。
三日后,杜甫会和家人一起同行前往蜀郡上任。
相信他和蜀郡都督来瑱会成很好的搭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