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6章 吕家的态度
何思为拖着两条重重的腿,跟着大伙一起回了连队,天已经大黑了。
她放回锄头,端着洗脸盆先用屋里水桶里的洗了脸和手,然后才拿着饭盒和茶缸去了食堂,连队这边仍旧有很多在排着队等着打水的人。
何思为进了食堂,刘师傅正蹲着抽旱烟袋,蹲在地上和别人聊天。
看到何思为过来,他就起身跟进了厨房,给何思为打饭。
何思为也问起吃饭的事,“刘师傅,我和高连长说不再担任队医,我吃饭的事,高连长走时交代了吗?”
刘师傅给她盛了一饭盒的高粱米饭,将炖的茄子舀在茶缸里。
他放回勺子才说,“这事有通知我第一时间告诉你,没通知你你就安心的天天过来打饭。你是请辞不做队医,高连长不是没有批吗?而且这事也不是他能做主的,他得递到场部,由场部下命令才算。”
又絮叨的问,“今天跟着一起上工咋样?要我说你现在还是队医,就该把队医的工作做好,之前给你安排的工作不是找草药吗?你现在就该安心的找草药。”
何思为说,“上次高连长说了,等我请假回来,和大家一起上工,现在除草重要。”
刘师傅往外屋看一眼,见没有多少人,只有一个职工在压水,就小声说,“他啊,一天天就瞎安排。”
何思为笑了。
这时,吕一玲过来打饭了,她家有两个都是班子成员,所以可以打两份饭,刘师傅会做人,平时每份多带一点,吕家四口人一起吃也能吃个八分饱。
不过自打何思为请假的事闹了一场后,刘师傅也看不上吕会计的作派,觉得两个大男人欺负个小姑娘。
所以那之后,吕家再过来打饭,刘师傅就公事公办,一点量也不多给。
这种变化太明显,吕家人第一次就发现了,再对上当天发生的事,便也明白刘师傅这么做的原因。
可是这事又不能说刘师傅做的不对,平时多给他们打那是情份,正常量那是本份。
为了这事,吕母私下里也没少埋怨自家老头子,说,“你帮着高连长做事又换来什么了?你能当会计又不是他做主,是靠你自己的本事,好好做你自己的事不好吗?非要扯进那些闲事里,什么好处没捞到,还弄一身骚,让别人看不起。”
吕会计能说什么?只能默默的受着老伴的埋怨,何况老伴说的没有错,就是吕会计也后悔当初的决定了。
今天,吕一玲过来打饭,遇到何思为在这,吕一玲笑着主动打招呼,又关心的说,“刚开始下工有些抗不住,坚持过头几天就好了。”
又把怎么省力的经验和何思为说了说,吕一玲听到外屋刘师傅说饭打好了,这才结束谈话,拿着饭盒走了。
何思为今天累了,没回医务室吃饭,就在食堂吃的,刘师傅从外屋进来,在靠里屋门口的长条凳子坐下。
他说,“一玲这孩子不错,做人办事都好。心也不坏,可吕有华那个老家伙....”
具体刘师傅没有说,只是叹气的摇摇头。
吕一玲这边回到家,打开两个饭盒,看到里面的饭菜,比早上多一些,暗松口气。
家里炕桌已经摆好,碗碗也拿了上来,桌上还有两个小铝盆,一个里面装着土豆,一个里面是咸菜条子。
饭盒放在炕桌上,打开盖子,看到今天的量给的多,吕母脸上总算有了笑容。
这个年代,大家天天这么辛苦,就为了能吃饱饭。
吕有华看了一眼,问女儿,“今天你去打饭时,刘师傅在干什么?”
吕一玲拿着饭盒在分饭,说,“小何医生在,和她说了几句话。”
吕有华再什么也没有说。
高粱米饭分完了,吕一玲只一小碗,给父母和聂兆有都是分的大碗。
吕母心疼女儿,拿着自己的饭要再给女儿拨一些,吕一玲拦住了。
她说,“我不爱吃这个,还是土豆好吃,你们吃吧。”
哪有不爱吃粮食,爱吃土豆的。
知道女儿这是说的借口,吕母却也没有办法,然后看到聂兆有夹菜给女儿,心里才好受些。
女儿的腿有毛病,只要受点累,就会看出腿瘸,能找到聂兆有这样的女婿,吕母也是知足的。
吕有华也满意聂兆有这个女婿,虽然不太能干活,但是好在听话。
饭后,吕有华留下聂兆有说话,“你和小何医生是同学,邹家的人找过来,我看会找她闹事,这几天你也上上心,同学之间要多关心帮助。”
聂兆有说,“爸,以前我和思为关系还挺好,可是自打去年洪水过后,她对我就一直有意见。”
吕有华说,“那事也不能怪你,是她想的不对。不过多走动总是没有错,她一个小姑娘在这边,遇到什么事有人能伸手帮她一把,对她来说也是雪中送炭。”
聂兆有在明白老丈人让他与何思为走动的想法后,知道再多说多也没有用,听话的应下。
吕有华满意了,也没有再拉着他说话,让他回去休息。
连队的房子都是分的一间半房,吕一玲没有结婚时,和父母睡在一起,结婚之后和连里申请了一套房子下来,在吕家父母住的前排。
回到自己家,聂兆有脸上的温和退了下去,他闷作声的坐在炕上,吕一玲喊她几次睡觉,他没上炕也没有说话。
屋里那么黑,吕一玲说,“你是对我爸让你和小何医生接触不满,还是不高兴我白天接你?”
聂兆有当然两件事都有不满,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开口说,
“你想多了,我在想何思为的事。爸是好意,想照顾何思为,看着她是我同学。其实何思为看着长的小脾气又好,可脾气比谁都犟。只要是她认定你不好,你再怎么做都没有用。”
夫妻两个一有了交流,之间的不快气氛也散去,聂兆有上了炕。
何思为的秉性,吕一玲自然看得出来,为了哄丈夫高兴,却还是装出惊讶的问,“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