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7章 眼熟!好眼熟!
“嘘!你小声点!”
瘦骨嶙峋的汉子连忙阻止他,“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官府的人听到了,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络腮胡子汉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萧征和于雪相视一笑,这还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老板,再来两晚小食!”
萧征心情大好,决定再听一会儿八卦。
“好嘞!”
茶棚老板乐呵呵地答应一声,连忙去准备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再次从远处传来。
萧征和于雪对视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丝警惕。
难道是官兵追来了?
“吁——”
马蹄踏着积雪的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茶棚内短暂的宁静。
两个庄稼汉和萧征、于雪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门口。
只见七个身穿大洛军队制式皮甲、手持军刀的彪形大汉翻身下马,浑身散发着冰冷的肃杀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难道是冲着我们来的?”
于雪心中一紧,不动声色地将手伸到腰间,握住了那柄陪伴她多年的短刀,准备随时出手。
萧征却依旧稳坐钓鱼台,端起粗瓷茶碗,轻轻吹了吹漂浮在上面的茶叶,漫不经心地说道:“别紧张,先看看再说。”
七个士兵大步流星地走进茶棚,带起一阵刺骨的寒风,让原本就有些阴冷的茶棚温度骤降,仿佛连空气都要被冻结。
为首的士兵身材魁梧,满脸横肉,左脸颊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让他看起来更加凶神恶煞。
刀疤脸环视四周,目光锐利如鹰隼,最后落在了萧征和于雪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于雪顿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握着短刀的手心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做好了随时拼死一搏的准备。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刀疤脸却突然对着萧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粗声粗气地说道:“店家,来两碗热茶,再来一斤牛肉!”
说罢,刀疤脸便带着其中一个士兵走到旁边空桌坐下,而剩下的五个士兵则分散在茶棚四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手中的军刀也始终没有离开过刀鞘。
于雪见状,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但依旧保持着警惕,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几个士兵,生怕他们突然发难。
萧征则像是没事人一样,端起茶碗,慢条斯理地品尝着苦涩的茶水,嘴角还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娘的,朝廷那些大人物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放着好好的捕快衙役不用,居然要咱们这些大老粗来抓什么狗屁萧征,这不是杀鸡用牛刀,浪费咱们的力气吗?”
刀疤脸将喝空了的粗瓷茶碗重重地摔在桌上,震得碗里的茶叶都跳了起来,粗声抱怨道,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不屑。
他叫常青,是这支小队的队长,虽然长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但心思却十分细腻。
对朝廷的命令也并非完全言听计从,只是碍于军令如山,不得不硬着头皮执行罢了。
坐在他对面的矮胖军官刘玉闻言,斜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呵斥道。
“你小子少说两句吧,小心隔墙有耳,要是被人听了去,告你个诽谤朝廷,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刘玉是这支小队的副队长,为人老成持重,心思缜密,是常青的左膀右臂,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常青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怕什么,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那么多人?”
“再说了,咱们私底下说说,又不会真的去做什么,难道朝廷还能因为几句牢骚话就砍了咱们的脑袋不成?”
刘玉摇了摇头,没有接话,而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常青,缓缓说道。
“你啊,就是太年轻,不懂得官场上的弯弯绕绕,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心里明白就行了,何必说出来给自己惹麻烦呢?”
常青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地问道:“刘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朝廷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刘玉缓缓说道:“朝廷的事,岂是你我能够妄加揣测的?咱们这些当兵的,只需要服从命令就行了,其他的少问少说少做,才能保住自己的脑袋,明白吗?”
常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心中却更加疑惑了,他总觉得刘玉话里有话,似乎知道些什么内幕,但就是不肯明说。
就在这时,刘玉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不远处正在喝茶的萧征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压低声音对常青说道:“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人,有点眼熟?”
常青顺着刘玉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正坐在窗边,端着茶碗。
正慢条斯理地品尝着茶水,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看起来温文尔雅,气度不凡。
常青仔细地打量了萧征一番,摇了摇头:“没印象,这人看起来面生得很,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刘哥你该不会是看错了吧?”
刘玉端着那盘刚上的熟牛肉,肥瘦相间,热气腾腾,油香四溢,径直走到萧征和于雪对面,也不管人家让不让。
一屁股坐下,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堆满了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冲着萧征挤眉弄眼地说道。
“两位这打扮,器宇不凡,怎么看也不像是寻常百姓,倒像是从边塞来京都的贵人啊,哈哈哈……”
他这一嗓子,粗声粗气,如同破锣一般,顿时吸引了茶棚里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纷纷侧目,好奇地打量着萧征和于雪,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萧征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这位军爷好眼力,咱们兄妹二人,的确是从边疆来的,这不,刚打完仗,就带着舍妹来京都谋个生计,这不,路过宝地歇歇脚,喝口热茶。”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只是用一种模棱两可的语气搪塞了过去,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