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惊云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后来，我被一个乞丐头子收留，跟着他一起乞讨为生。”

    “那个乞丐头子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经常打骂我们这些孩子。”

    “有一次，我偷了一块馒头，被他发现，狠狠地打了一顿。”

    “我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一个黑衣人救了我。”

    步惊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

    “那个黑衣人把我带到一个隐秘的地方，给我治伤，给我食物。”

    “他还教我武功，让我变得强大起来。”

    “我问他为什么要帮我，他说因为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他说他曾经也像我一样，被人欺负，被人抛弃。”

    “他要让我变得强大起来，去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

    步惊云说到这里，眼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萧征眉头微挑，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这么说来，救你的人，就是这位玉面郎的父亲了？”

    步惊云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

    萧征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这并不难猜，除了这层关系，还有什么能解释你们之间的默契？你帮他为非作歹，他帮你报仇雪恨，说到底，你只是在还恩情罢了。”

    “只不过，你这是在助纣为虐！”

    “我可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是觉得这种烂大街的故事让我觉得疲倦。”

    萧征语气一沉，眼神锐利如刀。

    步惊云沉默了，他紧握双拳，指节泛白。

    萧征见状，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步惊云，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冤有头债有主，你报复的对象应该是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而不是这些无辜的百姓。”

    “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萧征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语气悲愤，“这些山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以为你是在报仇，实际上是在害人！”

    步惊云顺着萧征的目光看去，眼前的景象让他心中一颤。

    那是一张张惊恐万状的脸，他们至死都保持着临死前的恐惧，仿佛在控诉着山贼的残暴。

    步惊云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儿时的经历，那些冷漠的眼神，那些避之不及的嘴脸，和眼前这些山贼的行径何其相似？

    “我……”

    步惊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萧征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步惊云，回头是岸，放下仇恨，你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你看看这座柳州城，”

    “这里有勤劳善良的百姓，有欢声笑语的孩子，他们都在努力地活着，你忍心毁掉这一切吗？”

    “我该怎么办？”

    步惊云的声音沙哑而无力，他像是在问萧征，又像是在问自己。

    。

    萧征见他态度诚恳，语气也缓和了几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若真心悔过，就该拿出实际行……”

    他话音刚落，步惊云突然暴起，手中寒光一闪，一柄短剑直直刺向萧征的胸口。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谁也没想到步惊云会突然发难，更没想到他会对萧征痛下杀手。

    “萧大哥小心！”

    于墨惊呼一声，却已经来不及阻止。

    萧征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仿佛早就预料到步惊云会出手一般，他身形微微一侧，轻而易举地躲过了步惊云的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他袖口一抖，一支袖箭如同闪电般射出，精准无比地钉在了步惊云的膝盖上。

    “啊！”步惊云惨叫一声，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

    萧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失望和愤怒：“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结果就是一个只知道偷袭的混蛋罢了！”

    他一脚将步惊云踹翻在地，语气冰冷刺骨：“就凭你也配跟我谈悔过？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步惊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因为膝盖剧痛而无法动弹，他满眼不甘地瞪着萧征，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你一开始就没有相信我，对不对？你早就防着我了！”

    萧征冷冷一笑，反问道：“难道我不该防着你吗？”

    他走到步惊云面前，蹲下身子，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萧征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不会轻易相信一个满口谎言的杀人凶手！”

    “更何况……”

    萧征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萧征好歹也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兵不厌诈的道理，我可比你明白得多！”

    步惊云痛苦地喘息着，鲜血染红了膝盖处的衣衫，他眼中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死死地盯着萧征。

    萧征对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逼近。

    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怎么，还想杀我？就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

    步惊云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征站起身，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神情淡漠：“我想怎么样？我原本是想帮你，可你似乎并不领情啊。”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那条通往地面的密道入口，语气意味深长：“要么自刎，要么我出手，选一个。”

    步惊云沉默不语，只是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瞪着萧征。

    萧征也不着急，只是负手而立，静静地等待着步惊云的回答。

    萧征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步惊云，他敏锐地捕捉到步惊云眼中的挣扎和犹豫，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他知道，步惊云心中还有善念，否则也不会在最后关头选择向他求助。

    只是，多年的仇恨和扭曲的心理，让他难以放下心中的执念，才会做出如此偏激的举动。

    萧征决定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他走到步惊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步惊云，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可愿回头？”

    步惊云抬起头，看着萧征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他内心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