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2章
“南阳那边出啥事了?”李自成一听这地名,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探马,眼神中透露出急切与不安,“南阳那边怎么了?李先生和红娘子不是在那儿守着吗?他们怎么会让敌人得逞?”
探马感受到李自成投来的压迫感,却依然保持着镇定,恭敬地回答:“陛下,简明孝带着精锐军队往北打,突袭了南阳。李将军和红娘子他们虽然英勇抵抗,但终究挡不住敌军的猛攻,只好退到汝南去了。”
“简明孝占了南阳,没继续往河南深处打,反而往西边的武关去了。”探马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
听到武关二字,李自成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武关,那可是关中通往湖广的重要关卡,关中四塞之一,其他三塞是萧关、大散关和函谷关。这地方的战略位置重要得很,谁占了它,就能从襄阳出发,往西北攻商洛,再打蓝田,直接威胁到西安。而西安,是他们顺军的根本所在,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程鸣和一听这话,眼睛都瞪圆了,满脸的不敢置信:“真的假的?简明孝怎么敢这么做?他就不怕我们顺军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吗?”
探马一脸严肃,语气坚定:“千真万确,我哪敢乱说?这是我从前线得来的确切消息。”
南宫尚朴也急得走来走去,脸色铁青,口中喃喃自语:“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都齐刷刷地看着李自成,等待着他的决策。
李自成深知,此刻他不能慌乱。顺军的家属大多在关中,特别是西安城里,中高级将领的家眷都聚在那儿。要是简明孝真打关中,顺军不用打就散了。但他毕竟是主心骨,很快冷静下来,对大家说:“别慌,简明孝攻武关的消息传到这儿,肯定也传到西安了。田见秀在西安有两万守军,潼关还有宁伟泽的三万大军,离西安就两百里地。他们要是急行军,一天一夜就能到西安城下,西安安全得很。”
说到这儿,李自成还露出点傲气,试图安抚众人的情绪:“再说,武关那地方易守难攻,简明孝想拿下它,没那么容易。”
虽然李自成这么说让大家稍微安心了点,但士气还是受了不小的影响。程鸣和站出来,深深鞠了一躬,语气坚定地说:“陛下,我觉得咱们得赶紧撤,不然可能全军覆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李自成点点头,沉声道:“军师说得对。现在形势不妙,东边谷可成已经败了,西边马士英又乘势攻来,北边景常浩还中了埋伏。再拖下去,中军也保不住。”
“撤吧,传令全军向西退到淮南。”李自成终于下定了决心。
南宫尚朴赶紧附和:“皇上英明!退到淮南,我们还有机会卷土重来。”
但程鸣和又提出:“淮南离凤阳就百里地,明军一昼夜就能追到。咱们应该先退到淮南,补充物资,再撤到阜阳去!阜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可以在那儿休整兵马,再图大计。”
李自成觉得程鸣和说得有理,就改了命令:“好,先退淮南,让守军准备好浮桥,大军一到就渡河。务必要快,不能让明军追上我们。”
命令一下,中军就开始行动了。夜已经深了,火把连成一片,像条火龙在黑暗中穿梭。李自成带着亲兵先撤,放弃了淮河的阵地,往西和刘体纯会合,继续退到淮南。谷可成跟在后面,刘体纯则负责殿后,确保大军能够安全撤离。
顺军终于离开了凤阳,但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黑夜里,明军虽然没追,但也不敢大意。一是因为夜战不利,二是怕顺军有埋伏。他们小心翼翼地收拾着战场,清点着战果。
淮河上,吕大器背着手站在船头,看着那些远去的火把,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这场仗打赢了,南京朝廷得救了,自己的名声也保住了。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决策正确。
“总督大人,”高杰在岸边喊他,“请下令吧,我要追上去!一定不能让李贼跑了!”
吕大器笑了笑,摇了摇头:“不急,明天再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先休息一夜,明天再商议追击的事宜。”
“明天李贼都跑远了!”高杰急得不行。他以前就是流寇出身,深知追击的重要性,但也知道不能追得太紧的道理。
但吕大器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放心吧,李贼跑不了的。我们现在的任务是稳固防线,确保凤阳的安全。追击的事情,明天再说。”
战斗到半夜就停了,明军开始收拾战场,就地扎营。他们忙碌的身影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疲惫,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凤阳城外,一片宁静而祥和。吕大器在城外召集将领们开会。高杰、刘良佐、马士英、卢九德、朱国弼、刘孔昭、仆从善、李际遇、王之纲、刘肇基、李士元等人都到了。他们或站或坐,脸上都带着喜色。这场仗不仅解了凤阳之围,还大胜了流贼,真是痛快。
吕大器坐在中间,扫了大家一眼,特别在朱国弼脸上停留了一下。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很快他又移开了目光,开始说话:“昨天的大胜,全靠各位的努力。我在这里谢谢大家了。”说完,他站起身拱手行礼。
将领们也纷纷起身还礼:“总督大人太客气了,这都是您的功劳。”
“是啊,大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真是当世的卧龙啊。”有人附和道。
客套话说完,吕大器拿出三份公文:“各位,凤阳之围已解,接下来我们要讨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严肃和凝重。
大家一听都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的胜利还让他们沉浸在喜悦之中,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讨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了。
高杰性子急,先开口问:“大人不用问了,请下令吧,我愿意带兵追击李贼。”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
刘良佐、李际遇、王之纲也纷纷表示愿意同去追击李自成。他们的眼神中都燃烧着战斗的火焰,仿佛要将李自成赶尽杀绝。
吕大器叹了口气,拿出第一份公文念道:“简明孝总督率师北上,已经攻克了承天府、襄阳、南阳。现在大军正由内乡往西进,目标是武关。”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着,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言下之意很明显:昨天的胜利并不是因为李贼弱,而是简明孝在关中施压让李贼无心恋战。如果你们想追击也可以,但后果自负。吕大器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警告和提醒。
所以念完公文后,除了高杰之外,其他人都沉默了。他们都在思考着吕大器的话,权衡着追击的利弊。这场战争并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他们需要更加谨慎和明智地面对未来的挑战。
一听到张献忠包围了安庆,大伙儿都惊呆了。安庆这地方,地理位置何其重要,西边连着湖广,东边挨着南直隶,北边直通皖中,再往下游走个六百里就是南京了,简直就是明朝的大门啊。张献忠这家伙怎么突然就到了安庆呢?他不是应该在湖广南边吗?湖口、彭泽、望江这三个小地方,虽然兵不多,但要是死守,撑个几天应该没问题吧。上游的九江,下游的铜陵,听说这三个地方被围了,肯定会赶紧来救的。怎么这么快就丢了呢?
军帐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张张惊愕的脸庞。吕大器叹了口气,声音低沉地说:“各位,湖口、彭泽、望江这三个地方都是不战而降,所以张献忠才能这么快打到安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奈和痛惜。接着,他又继续说道:“安庆城里守军连一万人都不到,如果援军再不到,城破是迟早的事。”将领们听了都沉默了,他们深知安庆的重要性,也明白一旦安庆失守,后果将不堪设想。
回想起张献忠曾经的辉煌,他手下兵马众多,十几万,甚至二十万都有可能。虽然最近被简明孝、华瑞奇等人打了几场败仗,但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现在剩下的兵马也有四五万,可不能小看了他。高杰这家伙平时就爱咋呼,这时候也愣住了,他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地说:“李自成那帮流贼刚跑,张献忠这又来,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马士英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他连忙问道:“朝廷那边什么意思?”吕大器回答说:“朝廷的意思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太子有命令,让我自己调兵遣将。”但他又补充说:“出兵之前,得好好犒劳一下三军,这样才能让大家心服口服,愿意为我们卖命。”
话音刚落,军帐里就炸开了锅,欢呼声一片。武将们嘛,不就图个打胜仗了有赏,打了败仗也不被砍头嘛。吕大器挥了挥手让大家安静,然后拿出账册说:“这是南京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张煌言从扬州借来的五十万两银子军饷。我留下二十万备着粮草用,剩下的三十万给大家分了。”将领们一听,连忙道谢,眼睛都绿了,恨不得马上拿到银子。
吕大器按照伤亡和贡献的大小,把银子分给了大家。分完后,他站了起来,身材高大,威武不凡。将领们也跟着站了起来,等着他发号施令。吕大器的眼神锐利如鹰隼般扫视着众人,仿佛要将他们的心思都看透。
他清了清嗓子,脸色一正,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各位将领听好了!有功的我会赏但有过的还没罚呢。现在咱们要打仗了过错就先放一放但我心里都有数。”说着他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朱国弼心想这家伙可别让太子知道了他的那些破事否则可不好收拾。
接着吕大器开始布置任务:“刘孔昭你赶紧带水师回去守南京确保南京安全无虞。李士元除了你本部人马外我再给你五千人你从水路赶紧去救安庆务必保住这座城池。高杰你明天就带兵去围淮南收复之后再南下合肥防着张献忠往北窜。刘良佐、李际遇、王之纲你们跟高杰一起围淮南然后合兵去追剿李自成那帮流贼。记住啊稳扎稳打最重要不要贪功冒进。仆从善你回宿迁守着去保证漕运畅通无阻这是我们的生命线。刘肇基你就留在我身边吧我还有别的任务给你。”说完他还特意看了刘肇基一眼心里暗暗赞赏他的勇猛和忠诚。
其他人领了任务都走了之后马士英期待地问:“吕大人那我呢?”吕大器叹了口气说:“我奉命接管了你的兵马太子有旨意让你回南京听候发落。”马士英一听脸色就暗了下来心里明白这次回去凶多吉少。
吕大器安慰他说:“我已经把你在凤阳的功劳上报了朝廷希望能给你折点罪。”马士英感动得眼泪都下来了发誓要好好报答吕大器的恩情。他深知吕大器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只要自己衷心效忠他一定不会亏待自己。
交接完兵权之后军帐里就只剩下朱国弼了。吕大器拿出军令状说:“朱大人这个军令状你签不签?”朱国弼一看愣住了发现跟之前那个一样。他心中暗想:吕大器这是要秋后算账啊!不过我现在也不能不签啊!
吕大器转过身去说:“现在补签一下朱大人你就只有功劳没有过错了。”朱国弼一听顿时明白了高兴地签下了字。他心想:只要我签了这个军令状就能保住我的官位和性命了!至于以后嘛……嘿嘿……那就看情况再说了!
吕大器又吩咐说:“朱大人你赶紧回淮安去有批饷银要通过漕运送过来需要你去护送一下。”朱国弼连连点头退了下去。他心中暗想:这吕大器真是个老狐狸啊!不过他既然这么信任我那我就好好干吧!说不定以后还能升官发财呢!嘿嘿……
等人都走光了吕大器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军帐里冷笑了几声。他虽然瞧不起马士英、朱国弼这些人但也不得不跟他们搞好关系。这两个人在朝中的势力可不小南京六部里有一半都是他们的党羽。吕大器作为援剿总督要追剿流贼就得靠他们给钱给粮。有了他们的支持再加上史可法的辅佐南京朝廷就算再乱也乱不到他头上。
想到这里吕大器嘿嘿一笑提笔开始详细书写凤阳的战况。他要将这场胜利写成塘报一份送往南京一份送往北京。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功绩他的威名!他要让所有人都明白:只要有他在明朝就有希望在!
五月十五这天,阳光明媚,微风不燥。林小风正坐在书房中,手捧一卷古籍,正沉浸在历史的波澜壮阔之中。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侍卫匆匆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封紧急战报。林小风接过战报,拆开一看,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他猛地一拍大腿,连声叫好:“好!好!吕大器果然不负朕望!”
他随即站起身来,将这好消息传给了正在外间等候的郭天阳。天阳接过战报,仔细一看,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他转身将战报交给了正兼任礼部尚书的成庆华。
庆华接过战报,与林小风相视一笑。两人正商议着即将到来的秋闱大事呢。这秋闱,可是大明科举考试的头一遭,老百姓都管它叫乡试。按规矩,每逢子、午、卯、酉年的八月,就得在两京和各省份的治所举行。今年正好是乙酉年,秋闱的日子又到了。那些读书人一个个都眼巴巴地盼着能借此机会扬名立万,好在来年春天的会试上再进一步。
说起来,大明的科举考试可是分为三级呢。头一级就是乡试,考上了的就叫举人,头名呢,就叫解元;第二级是会试,在京城举行,考上了的就叫贡士,榜首叫会元;最后一级,也是最牛的一级,叫殿试,或者廷试,考上了的头名那就是状元了。要是能连中三元,那就是乡试、会试、殿试都是第一名,那可太难了。大明三百年就出了黄观和李马这么两个人。不过永乐帝嫌李马这名字不吉利,还特地赐了个名字叫骐。你算算看,科举考试这么多年下来,连中三元的也就那么十五个人。
庆华看完了战报,眉头微微一皱,对林小风说:“陛下,吕大器虽然是个将才,但湖口、彭泽、望江这三个地方不战而降,实在有点奇怪。”林小风也收敛了笑容,微微点头,心里头也犯嘀咕。他心想:这三个地方要是守住了,华瑞奇他们说不定就能在江南挡住张献忠,吕大器也就能专心去追剿李自成了。再加上简明孝攻打武关,李自成说不定就得回关中自守,中原的局势也就能早点稳定下来。
林小风盯着那三个地方的名字看了一会儿,低声吩咐郭天阳:“起草一道公文给吕大器,让他好好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阳正要走,庆华轻轻咳了一声,说:“陛下,臣或许知道其中的原由。”
林小风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他坐直了身子,盯着庆华说:“哦?快说说看。”
庆华神色凝重地再拜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陛下,这三个地方投降,可能跟朝廷的赈灾和追税有关系。那些乡绅富户怕交税,就跟地方官勾结起来,故意开门放贼进来,还烧了账册想销毁证据,再把责任推到贼人身上。”
林小风一听这话,惊讶得合不拢嘴:“赈灾怎么还能整出这么一档子事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庆华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才低声说:“陛下,赈灾之外,还有追税的事情呢。那些乡绅为了逃避旧债,就想出了这个主意。而且他们故意选在赈灾的时候动手,就是想把责任都推到灾民和贼人身上。而且这个月初,山东那边赈灾的钦差还没到,就已经有一个府四个县莫名其妙地着火了,税册都被烧了,跟这事儿简直是一模一样。”
林小风听了这话,心里头五味杂陈。他整顿朝纲已经一年多了,朝堂上虽然多了不少志同道合的人,但地方官员才是治国的关键啊。他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发现党争已经从朝廷蔓延到了地方。官员们怎么治理百姓,百姓就怎么看待朝廷。百姓虽然大多隐忍,但像李自成、张献忠这样的反抗者也不少。盛世的时候压榨他们的劳力,乱世的时候就拿他们的命来用,这世道啊,就是这样。
想到这里,林小风气得不行,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笔墨都跳了起来。“那些官吏和乡绅勾结在一起,真是该杀无赦!”他怒吼道。
庆华一看林小风动怒了,脸色也变了。他赶紧劝道:“陛下息怒啊!那些失火的事情,并不全是官员们的本意。官员们到了一个地方,总得跟当地的士绅打交道,好借助他们的力量来治理地方。但那些士绅趁机放火,官员们很多时候都是不知道的。要想防止这种弊端,就得严查账册,不能让它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
林小风听了庆华的话,眉头紧锁。他知道这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但他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跟这些奸邪之徒斗到底。不管是斗天斗地还是斗人,他都乐在其中!他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说:“庆华,你立刻去安排人手,严查所有涉嫌的官员和乡绅。朕要亲自过问此事,绝不能让这些奸邪之徒逍遥法外!”
庆华连忙应声道:“是,陛下。臣立刻就去安排。”说完,他转身匆匆离去。
林小风看着庆华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些奸邪之徒一网打尽,为百姓创造一个清明、公正的世界。他相信,只要他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实现这个梦想。
此时的书房外,阳光明媚,鸟语香。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阵阵香。林小风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景色,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他知道,只要他有决心、有毅力,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困难,实现他的治国理想。
“关于欠款追讨的事情,我确实得好好琢磨琢磨,不过现在咱们还是先聊聊秋闱考试的事吧。”林小风轻轻抿了一口茶,对坐在对面的成庆华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思,仿佛每一个决定都承载着千钧之重。
庆华从袖子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封面已经有些磨损,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辨。他翻开册子,念道:“今年秋闱的录取名额还是按老规矩,南北直隶各一百三十人,江西六十五人,云南四十人,其他省份有的多点有的少点,但最多不超过一百,最少也有六十五人。”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林小风点点头,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想着什么。他接着问:“陕西和山西的读书人情况怎么样?他们能否顺利参加考试?”
庆华想了想,回答道:“这两个省现在被李自成的人占着,虽然有名额空着,但没人能去参加考试。他们即使想考,也只能参加大顺朝的考试,而不是大明的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
林小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说:“不对,我觉得天下的读书人心里还是向着大明的。他们渴望通过科举考试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为大明效力。”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那就传令下去,今年山西、陕西的读书人如果想考试,可以在京城设考场。凡是来考试的,朝廷给路费。”林小风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还有,告诉主考官,这次秋闱,只要是从山西、陕西来的考生,只要不是太差,都给他们录取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对人才的渴望和重视。
庆华听了,连连点头,默默记在心里。他深知林小风对科举考试的重视,也明白这是为了笼络人心、稳定局势而做出的决定。
“陛下,那今年秋闱的主考官,还是按照老规矩,由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和御史从现任的教官里推举吗?”庆华问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和试探。
林小风抬起头,看了一眼庆华,然后回答道:“对,还是按老规矩来。教育的规模、速度、结构、专业、内容、方法、手段,这些都得看生产力的发展情况。在生产力还不高的时候,贸然推行新的教育制度,可能会引来读书人的反对,动摇国家的根本。”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对现实的深刻理解和把握。
他接着说:“再说了,我已经把教育分成了两条路:文科走科举的老路,理科则进制造局和研究院。所以,再搞新的教育制度,实在是没必要。”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自信和从容。
正说着呢,公孙遇春走了进来,禀报道:“陛下,曲阜的知县孔弘毅和守备何顺已经按照旨意到了京城,现在正在都察院接受询问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紧张。
庆华一看这架势,赶紧行礼退下。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遇春一眼,仿佛在暗示着什么。遇春被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想问又不好意思问,只好瞪着庆华的背影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庆华走后,林小风站了起来,对郭天阳说:“给我更衣,我要乔装打扮一下,去都察院看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神秘和期待。去年建奴入侵,曲阜的守军没打一仗就投降了,孔府还遭了劫,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不光是他,朝廷和民间都盯着呢。在群臣的一再请求下,他不得不把曲阜的知县和守备召到京城来问罪。
换好衣服后,林小风就变成了遇春的随从,跟着锦衣卫的人来到了都察院外面。都察院本来是负责弹劾百官的,不直接审案子。虽然偶尔也会参与一下,但他们的意见并不具备强制执行力,其他衙门都不怎么当回事。后来,都察院增加了审案的权力,专门处理大案、要案以及跟官员有关的案子。他们初审定罪后,再送到大理寺复审。
到了都察院门口,遇春验了身份就进去了,带着林小风来到了后堂。一推开门,林小风就脸红了。这后堂里坐满了人,内阁的四位辅臣都在,还有六部的侍郎、郎中,以及大理、太常、光禄、太仆、鸿胪、翰林、国子监等各个衙门的官员。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人挤人,站着的都有不少。
顺天府尹王庭梅看到遇春来了,伸手招呼道:“李指挥使请进,已经给您备好座位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热情和客气。
遇春一愣,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人。他身后还跟着皇帝呢,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进吧,怕皇帝露馅儿,有损皇家威严;不进吧,又没法偷听里面的情况,皇帝会不高兴。他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庭梅看遇春犹豫不决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嫌人多呢,就劝道:“李指挥使就别挑三拣四了,今天来看热闹的人多着呢,您就将就一下吧。”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和敷衍。
说完,他还用手推着林小风的肩膀说:“这位兄弟别挤了哈,三品以上的官才能进里面坐。”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傲慢和轻视。林小风穿着锦衣卫的常服,对襟罩甲配着大缠棕帽遮住了脸。这帽子帽檐宽大,不低头仔细看还真看不清他长啥样。
遇春急忙拉住庭梅说:“别……”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担忧。
“别什么呀?三品以上的官才能进里面你不知道吗?他这身打扮明显不够格啊。”庭梅边说边把林小风往里推。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满。
遇春想阻止,但被林小风挥手制止了。他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直嘀咕:这庭梅也真是的,连皇帝都不认识了,还三品以上才能进呢。这里面要真按品级来,那就没几个人能进来了。
林小风趁机挤了进去,顺手把门给关上了。他的动作敏捷而迅速,仿佛一只灵活的猫儿。
“你……”庭梅刚想发火,一看清林小风的脸,顿时吓得脸色都变了,呆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别出声,继续看热闹。”林小风附在庭梅耳边小声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神秘和威严,让庭梅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好。”庭梅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畏惧。
屋里的人都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前堂发生的一切,谁也没注意到这个小插曲。只有成庆华眼神深邃,似乎看透了一切。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遇春这时候才明白庆华之前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但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听下去。他的心里充满了无奈和焦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
前堂的气氛相当凝重。孔弘毅站在中间,大声说道:“我是曲阜的知县,我没有统兵的权力!兵权在守备何顺手里,是他把建奴引进城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愤怒和无奈,仿佛一只被困在笼中的猛兽。
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施邦耀转头问何顺:“何守卫,孔知县说的可是真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和质疑。
“纯属胡说八道!”何顺坚决否认,并对着众人说道:“大家都知道曲阜是孔子的故乡,孔府是圣地。我虽然是个守备,但处处受到知县和衍圣公的制约。建奴攻城的时候,我还亲自去衍圣公府请过示意。所以,说不战而降的绝对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坚定和决绝,仿佛一只誓死保卫领地的狼。
孔弘毅一听这话,脸色铁青:“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愤怒和不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箭射中了心脏。
“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你的意思啊。”何顺回敬道。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在嘲笑孔弘毅的愚蠢和无知。
“你竟敢诬陷衍圣公投降敌人?”孔弘毅气得浑身发抖。他的手指着何顺,仿佛要把他撕成碎片。
何顺则拱手向众人行礼:“请各位大人明鉴,曲阜知县孔弘毅这是在故意歪曲事实。”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自信和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孔弘毅意识到自己话说得重了,连忙改口,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懊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何顺能实话实说,别耍无赖。”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显然对眼前的局面感到棘手。
“我说的都是真的!”何顺一脸坦然,毫不退缩,眼神坚定,仿佛能穿透一切质疑。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似乎在嘲笑孔弘毅的软弱。
孔弘毅被气得不行,一时冲动,竟骂起了脏话,声音在都察院的前厅里回荡:“我……我一定要治治你这混账东西!”他的脸色涨得通红,双手紧握成拳,显然已经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孔弘毅被何顺的无赖行为彻底激怒,再加上他话里话外影射衍圣公,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仿佛一只被困的猛兽,急于挣脱束缚。
何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当过兵,习惯了粗言秽语,特别是训练士兵时。见孔弘毅骂他,他立刻反唇相讥,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你也没好到哪里去!有种就跟我单挑啊!”他的声音高亢,充满了挑衅和不服。
两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在都察院的前厅里你一言我一语地骂了起来,场面一度失控。骂声此起彼伏,如同惊雷滚滚,震得人心惊胆战。前厅后堂的官员们一个个面露尴尬,想笑又不敢笑,只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住……住嘴!”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施邦耀终于看不下去了,大声喝止了两人。他的声音威严而有力,仿佛一道惊雷划破了长空,“你们俩先冷静下来,把事情说清楚再争论不迟!”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和焦虑,显然对眼前的局面感到棘手。
然而,两人却陷入了无休止的指责之中。何顺坚持说是孔弘毅指使他投降的,而孔弘毅则坚称自己和衍圣公都不知情,投降是何顺自作主张。他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两条纠缠不清的藤蔓,让人无法分辨真伪。
施邦耀先问何顺:“何守备,作为守城将领,不管是谁的主意,投降都是死罪。”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在提醒何顺事情的严重性。他意在提醒何顺,投降的罪名已经成立,不要再牵连孔弘毅了。
何顺恭敬地向施邦耀行了一礼,眼中闪烁着坚定:“大人明鉴,我说的都是实话。”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充满了决心和真诚。
孔胤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何顺大骂:“你平日里就跟我过不去,现在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就投降还诬陷我,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毒啊!”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仿佛一只被困的猛兽在咆哮。他的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显然已经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和风度。
众人听后,也觉得孔胤植的话有几分道理。人在绝境之中,往往会想拉个垫背的。他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对何顺的指责也更加严厉起来。
施邦耀感到十分为难,两人的说辞都各有道理,真相到底是什么呢?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迷茫和无奈。他试图从两人的表情和语气中寻找线索,但却一无所获。
是何顺投降了吗?还是孔弘毅?或者是他们联手演的一出戏?施邦耀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一旦处理不当,将会引发更大的风波。
真相尚未明了,这件事该如何收场呢?衍圣公府被劫的巨款可是个大案子,朝廷和天下的士子都在关注着,必须有人为此负责!施邦耀心中充满了焦虑和压力,他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一旦处理不当,将会引发更大的风波。
再审了半个时辰,两人还是各执一词,施邦耀无奈,只能宣布改日再审。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显然对眼前的局面感到棘手。他深知自己需要更多的时间和证据来揭开真相的面纱。
趁着这个空档,林小风悄悄地从门缝里溜了出去。他身穿便服,头戴斗笠,生怕被官员们认出他的身份,引起不必要的尴尬。他的脚步轻盈而迅速,仿佛一只灵活的猫儿在夜色中穿梭。
走出都察院大约二里地后,公孙遇春追了上来。他身穿一袭青衫,面容俊朗,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焦急和担忧:“陛下,曲阜的事情……”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犹豫和不安。
“棘手啊。”林小风简短地回了一句,遇春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和焦虑,显然对曲阜的事情感到棘手。他知道皇帝想要惩治衍圣公,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即使何顺和孔胤植都指责衍圣公,但士子们也未必会相信。衍圣公可是士子们心中的精神领袖,哪能轻易动他?
士子们容易为情所动,尤其是年轻的士子。他们饱读诗书,总以为圣人之后也会像圣人一样。殊不知圣人之后也是凡人,有的甚至还不成器。比如六十一代衍圣公孔宏绪就曾经私设刑堂、奸淫妇女、杀人越货,最终被斩首示众。但因为有大臣力保他弟弟承袭爵位,所以宪宗只是削了他的爵位贬为庶民。
林小风深知这一点,所以不敢轻易动衍圣公,以免引发士子们的反弹。但他也不会轻易放弃,誓要铲除封建社会的毒瘤。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坚定和决心,仿佛一只猎豹在寻找着最佳的出击时机。
走着走着就到了皇城外。林小风确认四周无人后,低声问遇春:“锦衣卫能不能模仿衍圣公的笔迹?”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一道惊雷划破了长空。
遇春一惊,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低声回答:“能,但需要时间,而且需要衍圣公的亲笔字迹作为参考。”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充满了决心和自信。
林小风松了口气,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我有他的亲笔信,你拿去参考吧。这件事不急,慢慢来。”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从容和淡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短则数年,长则十余年才能用得上。”遇春眨了眨眼,似乎明白了皇帝的用意。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胜利。
一行人继续前行,很快回到了乾清宫。刚换好衣服,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殿外——关宁军的监军太监高起潜。他身穿一袭华丽的宦官服饰,面容阴骘,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狡黠和不安。
想当年,皇后身边的侍膳太监离奇死亡,林小风大怒,命顾朝生彻查此事。结果发现是有人假借高起潜的名义行凶,并泄露了细盐的秘方。林小风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召回高起潜。他深知高起潜的狡猾和阴险,但也明白他的价值和作用。
“陛下,奴婢回来了。”高起潜一到乾清宫门外就磕头如捣蒜一般,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恐和不安。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林小风冷哼一声,命他进殿。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冷漠和威严,仿佛一只高高在上的猛虎在审视着脚下的蝼蚁。
高起潜心里害怕,跪着爬了进去。他早就听说了宫里发生的事情,虽然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但心里还是发虚。一进入大殿,门关上后,他更是害怕得连连磕头:“陛下,奴婢冤枉啊!奴婢绝对没有私通阳武侯薛濂,也不认识什么小顺子他们。求陛下开恩啊!”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和哀求,显然已经吓破了胆。
林小风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嘲讽和冷漠。他深知高起潜的狡猾和阴险,但也明白他的价值和作用。他缓缓地开口:“起来吧,朕知道你是冤枉的。这次召你回来,是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和不容置疑的力量。(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