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7章
李德贤打量了这个年轻人两眼,问道:“这车是你发明的?”年轻人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不是。我是负责开车的。因为这东西没人愿意开,所以北廊大学专门找了我来试车。”
“无所谓了,今日就由你开车带朕回宫!”李德贤豪迈地说道。年轻人激动得差点泪目,赶紧跑向自走车准备开车。众人等了十几分钟,看着年轻人往炉子里塞柴火、准备车辆。终于一切准备就绪,李德贤兴致勃勃地坐上了车前座准备观察年轻司机的操作。而林小风和汉江王则坐在了后座。
随着柴火的燃烧和热水的沸腾,整辆车开始震颤起来,仿佛随时都要散架一般。这种感觉让林小风感到有些恐惧,他紧紧抓住车门以保持稳定。自走车缓缓移动起来,逐渐加速驶向街道。汉江王此刻已经彻底慌了神,他一把抓住林小风的手攥得紧紧的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似的。林小风也抓着车门瑟瑟发抖,生怕这辆破车会突然散架把他们甩出去。
车辆行驶在街上吸引了许多路人的目光,孩子们更是疯狂地追赶着破车发出阵阵欢呼声,一直到外城中段都还有路人围观着他们,不过有护卫队拦在外面使得这些人没有近身的机会。
随着路程的推进街边开始出现许多大量使用玻璃窗的店铺以及巍峨闪亮的摩天大楼,这些建筑肆意地反射着阳光让人眼花缭乱。汉江王抬起头惊恐无比地看向那些高大的建筑,这一刻他心中的骄傲被彻底击碎,不仅仅是武器上的差距而是整个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面对的是一个陌生而强大的新世界!
终于,在经历了漫长的煎熬后,自走车缓缓驶入了皇宫的大门,林小风等人也松了一口气。他们走下这辆摇摇晃晃的自走车,感觉像是从地狱里走了一遭似的。李德贤却仍然兴致勃勃地跟司机探讨着这辆车的性能和改进方案,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经历影响似的。而汉江王则默默地站在一旁,两行泪痕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口中喃喃自语道:“我输了”这一刻他所有的骄傲和坚持都被击得粉碎,只剩下无尽的失落和悲痛。
林小风看着汉江王失落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们每一个人都需要努力去适应这个新世界才能生存下去。他轻拍汉江王的肩膀出言安慰道:“输给我并不丢人,重要的是我们要一起面对这个新世界带来的挑战。”
宫门外,众人纷纷起立,捂着疼痛的臀部,目送那辆破旧的马车渐行渐远。夕阳的余辉洒在马车上,将其镀上了一层金色,仿佛这辆马车也承载了某种不可言说的辉煌。
此时,门口的太监小步快跑着迎了上来,满脸的恭敬与谦卑:“奴婢恭迎陛下回宫,请陛下入轿。”他的声音尖细而谄媚,像是生怕李德贤不满意。
李德贤随意地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和威严,准备迈步上轿。然而,就在这时,太监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太上皇有旨,命建业侯与汉江王即刻前往阳曲县。”
李德贤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阳曲县?父皇不在宫里,怎么跑到阳曲县去了?还有,我刚回来,单独叫他们俩去是什么意思?”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和困惑。
太监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太上皇已经在阳曲县住了两个多月了,奴婢也是刚接到旨意不久。太上皇说让陛下尽快入宫主持大局,不得耽搁。”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他老人家还特意吩咐,要单独见建业侯和汉江王。”
李德贤看向身旁的林小风,只见林小风微微颔首,平静地说道:“陛下,家国大事重要,其余的都是小事。您先去忙吧,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能给人无尽的安慰。
李德贤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哎······好吧。真不知道父皇在想什么,我回家他竟然不叫我!你快去快回吧,我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说着,他转身上了轿子,消失在宫门的转角处。
······
经过一番辗转跋涉,林小风和汉江王终于回到了阳曲县。靖江帝行宫外,汉江王呼吸微微加快,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重见故人,这是他的同辈、他的兄弟,更是他曾经的敌人。身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战败者,他此刻的心情难以言表。
“走吧。”林小风率先走入行宫,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转过几道弯,他们便来到了靖江帝的书房外。门口除了守卫外,还躺着一个人——王景文。
王景文躺在门口的摇椅上,身上盖着一个薄毯,正在沉睡。与一年多前相比,他整个人胖了一大圈,显得又老又胖。林小风上前轻轻地推了推他,王景文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林小风后顿时爆发出惊喜的叫声:“贤弟回来了!”
他试图起身相迎,但起了两下都没能站起来。摇椅因为他的动作而摇动不止,显得有些滑稽。王景文使劲挣扎着说道:“贤弟你扶我一把。”
林小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躺着吧王哥,我去敲门。”说着他便走到书房门前轻轻叩响了门扉。
“父皇是我林小风。”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着。
屋内传来靖江帝的声音:“小风回来了······让老六来见朕吧,你等一等。”他的声音虽然有些苍老但依然威严十足。
林小风示意汉江王一个眼神后推开门让出一条路来,汉江王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看着汉江王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王景文顿时急了起来:“贤弟!陛下在里面就一个人不安全呐!那反贼很可恶的!”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却无能为力。
林小风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放心吧王哥不会有事的。”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无比的自信与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
室内兄弟二人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凝重,靖江帝先开了口:“老六你老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和无奈。
汉江王看着眼前的兄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皇兄也老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有对过去的怀念也有对未来的迷茫和不安,但更多的还是一种释然和接受现实的态度,仿佛这一刻他已经放下了所有的执念和怨恨只希望能够得到兄长的理解和宽恕一样,兄弟二人相视无言许久后都笑了起来,仿佛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只留下了血浓于水的亲情和无尽的回忆,室内弥漫着一种温馨而感人的氛围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做皇上的滋味如何?”靖江帝缓缓问道,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他坐在书桌前,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汉江王的内心。
汉江王闭目,缓缓摇头,似是在回味那曾经的皇位岁月。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
“何至于此······父皇当年对你是多有苛责,可你也不该记一辈子。”靖江帝叹息道,他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惋惜,“朕让你养在京都,你要什么朕都给你,可你非要自立为王,甚至派人暗杀朕。”
汉江王睁开眼,眼眶中含着泪,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沧桑和悔恨:“皇兄,我错了吗?父皇辱骂我、惩罚我,就因为我喜欢奇技淫巧。可是你看看这个世界,现在还会有人说这样的话么?我建好自己的封地,却又被你夺走。我只是想证明我自己,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到底哪里错了?”
靖江帝无言以对,他深知身为帝王的责任和无奈。他巩固自己的皇位,收回藩王的领地,从帝王的角度来看,他从未觉得自己有错,尽管手法有些卑鄙。然而此刻面对汉江王的质问,他却无法给出明确的回答。
“如果皇兄叫我来只是为了羞辱我,那大可不必。”汉江王继续说道,“我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的声音坚定而决绝,仿佛在表明自己的心志。
靖江帝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朕若在位你必死无疑。”他的声音冷漠而残酷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争的事实,“可是朕知道西方的战况后又不想让你死了。”
汉江王愣住了,他抬头看向靖江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期待。靖江帝继续说道:“德贤他是个好皇上他会超越朕他必将超越朕!他面对的是真正的天下,朕要世界都知道他能大兴兵戈征伐反贼也能宽恕反贼做过的一切。”
“朕要你活着。”靖江帝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朕还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活着。从明日开始回你的王府去奴仆杂役朕会给你派过去以后半步不得踏出京都。”
汉江王听到这里颓然笑了起来:“你还要我做你的棋子?”他的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仿佛已经看透了靖江帝的用意。
“朕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子。”靖江帝淡淡地说道,“你的一切朕都不关心。京都很精彩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就当是朕替父皇弥补你······”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种种。
门外,阳光透过翠绿的树叶斑驳地洒在地面上,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新的草木香气。林小风与王景文并肩而立,二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王景文,一个身材魁梧,面庞粗犷的汉子,此刻正带着几分钦佩与林小风交谈。
“贤弟啊,你那奏折,真是太绝了!我老王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但你,绝对是头一号。我看陛下现在就指着你那奏折活着了。”王景文的话语中充满了赞赏。
林小风微微一笑,却显得心事重重:“景文兄过誉了。不提这个,我倒想问问,太子监国,太上皇为何不在宫里看着,怎么跑到这阳曲县来了?”
王景文突然叹了口气,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忧虑:“陛下······他病了,所以才移驾到这里。”
“什么病?”林小风紧张地问道,眉头紧锁。
“倒也不是什么大病。”王景文砸着嘴,有些无奈地说道,“就是老忘事,还总是犯困,体力也大不如前······出了几次丑,找太医瞧了几回也没查出什么毛病,就开了点安神汤,却也没什么用。陛下觉得在宫里再待下去怕再闹出丑事,所以就搬到这来了。”
“老年痴呆?”林小风心中一惊,这个想法宛如晴天霹雳般击中了他。他清晰地记得,当初离开时,靖江帝是那样的健康、英武,怎么短短一年多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如果真是这病······他知道,以目前的医学水平,这病根本无法解决。
“贤弟,你别担心,没啥大事!人老了都这样。”王景文试图安慰他,但林小风的眉头依然紧锁。
这时,书房的大门缓缓推开,汉江王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精神显得有些疲乏,但对林小风指了指门内,示意他进去。
林小风忙命门口的守卫看住汉江王,自己则径直走入了书房。
一进入书房,迎面而来的便是靖江帝那熟悉的满面笑容。但此刻的林小风,却无法像往常一样轻松地回应他的笑容。
“坐吧。”靖江帝和蔼地说道。
林小风落座后,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桌面上的茶杯和茶壶上。他赶忙起身给靖江帝倒了杯茶,目光却始终无法从靖江帝的手上移开。
那双手,曾经握剑杀敌、指点江山的手,此刻却微微颤抖着端起茶杯。林小风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悲凉之感,英雄迟暮,终究还是敌不过时间的快刀。
靖江帝饮完茶后,开口道:“有心了小风,你那些请安折子朕都看了······”
“那不算什么父皇,儿臣就靠一个孝字活着!”林小风强忍心中的悲凉说道。
靖江帝哈哈大笑起来摆手道:“朕是想问你你这折子怎么写出来的?愣是不重样赶上节日还要加上两句绝妙的诗句。”
“朕以前做过一个梦梦到文曲星下凡,”靖江帝继续说道,“朕看你好像也不怎么读书文采还如此斐然看来前世真是文曲星也说不定呢。”
听到这里林小风不禁抿嘴一笑:“看来我这个秘密被父皇发现了。”
“哦?朕说你是文曲星下凡你这么不谦虚?”靖江帝饶有兴趣地问道。
“谁说我不是呢?”林小风反问一句顿时让靖江帝愣住了。
看着靖江帝惊讶的表情林小风继续说道:“开玩笑的父皇儿臣哪里是什么文曲星下凡只不过是人生经历丰富了一些。有时间儿臣将这些经历讲给您听定会让您大开眼界。”
“对了父皇怎么不问问西方战场情况如何?”林小风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到了战场上。
“对······战场上奏报写的太过粗略你给朕仔仔细细的讲讲。”靖江帝显然对战场的情况十分关心。
于是林小风开始详细地讲述起战场上的情况来。他的讲述生动而形象仿佛将靖江帝带到了那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随着他的讲述靖江帝的脸上不时露出惊讶、紧张、惋惜等复杂的表情。
自靖江得胜归来,京城的繁华街巷中洋溢着热烈的欢庆气氛。彩旗飘扬,锣鼓喧天,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欢庆队伍,欢呼声、笑语声此起彼伏,仿佛整个城市都沉浸在这份胜利的喜悦之中。
然而,在这份普天同庆的热闹里,有一个人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那便是林小风。他此刻正静静地站在县衙后院的角落,眼神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的身影与周围的喜庆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是一个孤独的旁观者。
林小风向朝廷告了假,选择在阳曲县内暂住。他的心中有两件重事,一是观察靖江帝的健康状况,二是疗愈自己在战场上受到的心灵创伤。那些日子,战场上尸体如山,血流成河的场景时常在他的梦中回现,让他心有余悸。尽管他在紧张状态下可以忽略这些恐惧,但回到家中,身心放松下来后,那些血腥的画面又会重新占据他的脑海,让他感到阵阵反胃。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小风的假期也一延再延。尽管朝中多次催促他回京,但他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李德贤在朝中忙得不可开交,几次写信催促无果后,也只得作罢。这一个多月来,林小风通过观察发现,靖江帝似乎真的生病了。他的健忘症日益严重,许多事情转眼就忘,这让林小风深感担忧。
然而,在这段沉闷的日子里,也有一件让林小风感到高兴的事情。那就是他的好友李执在阳曲县的研究终于取得了重大成果,他写出了一本名为《群己权界论》的著作。这本书对于林小风来说,犹如在黑暗中点亮了一盏明灯,让他看到了新的希望和方向。李执的才华和思想让林小风深感震撼,他甚至在心里承认,李执作为一个生在封建帝王时代的书生,其思想比他这个来自现代的人更加前卫和深邃。
这一夜,林小风独自坐在书房内,手中捧着李执的《群己权界论》,全神贯注地阅读着。突然,大门被猛地踹开,一个熟悉而愤怒的声音传入耳中。林小风抬头一看,只见李德贤满脸怒容地冲了进来。
“老林,你几个意思?非得等我亲自来抓你回去吗?”李德贤大声质问道。
林小风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迎接这位不速之客。他知道,这次假期恐怕是要结束了。然而,在他心中还有太多的牵挂和担忧,他不知道该如何向李德贤开口。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县衙后院,来到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明月高悬,繁星点点,夜色中的阳曲县显得格外宁静而美丽。两人在街头并肩走着,李德贤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到底为什么一直不回京?”
林小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出了心中的担忧:“父皇病了,他得了健忘症,身体虽然暂无大碍,但是记忆力却逐渐衰退。”
李德贤闻言惊愕不已:“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而且父皇给我的书信中也从未提及此事!”
林小风叹了口气:“这病目前尚无法根治,只能静养。我不知道他的病情会发展得多快,所以我想时刻守在他身边。”
李德贤停下了脚步,黑暗中他的面部表情难以辨认,但林小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颤抖和愤怒:“那你找阳曲的医馆治啊!”
“治不了的,李德贤。”林小风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沉重,“我只能尽我所能去照顾他,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能够过得舒适一些。”
李德贤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那你准备一直不回京了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不安。
林小风转头看向他,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然:“父皇不愿意回宫,我也不能强求他。我想亲自照顾他,直到他······”林小风没有说下去,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李德贤紧紧地握住林小风的手,声音哽咽:“老林,我不能没有你。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你我相互扶持走过来的。你不在身边,我就像盲人失去了盲杖一样无助。”
林小风轻轻地拍了拍李德贤的手背,安慰道:“你已经成长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君王了,李德贤。我相信你能够带领大靖走向更加繁荣昌盛的未来。”
两人相视无言,久久地站在夜色中。最后,李德贤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紧握的手:“我明白了,老林。你去吧,去尽你的孝道。我会等你回来的那一天。”说完转身离去。
林小风看着李德贤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他也相信李德贤能够理解并支持他。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小风全心全意地照顾着靖江帝的生活起居。他陪伴在靖江帝身边听他讲述过去的故事和经历也分享着自己的见闻和感受。虽然靖江帝的记忆力逐渐衰退但他依然能够感受到林小风的关爱和陪伴这让他倍感温暖和安慰。
而在这段时间里林小风也深刻地反思了自己的内心和追求。他意识到自己曾经追求的权力和财富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东西。他渴望的是能够为社会、为人民做出更多的贡献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更有意义和价值。这种转变让林小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和追求他也开始着手规划自己未来的道路和方向。
阳曲县县衙,坐落在一片古色古香的建筑群中。清晨六点,天边微微透出一丝朝霞,给这座古老的县衙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天气格外晴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宁静而祥和的氛围。
县衙的各个展厅里,人头攒动。游客们纷纷驻足观看,不时发出惊叹声。他们或是拍照留念,或是仔细品读着展品旁的文字说明,想要更深入地了解这位历史上的传奇人物——林小风。
在大门口,一名身量苗条、长相秀美的女主持人正站在镜头前,挥洒自如地介绍着阳曲县县衙的历史和林小风的生平。她身穿一袭得体的旗袍,优雅而大方,声音甜美而富有感染力。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便是当年阳曲县县衙的入口。”女主持人微笑着指向门头上的匾额,“大家可以看到,这里挂上了‘万世师表’的匾额,这是对林小风先生贡献的极高赞誉。而下方,则是林小风年轻时的半身像,他目光炯炯,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
随着女主持人的介绍,游客们的目光纷纷投向那张半身像。画中的林小风,面容清秀,目光如炬,透出一股不凡的气质。
“林小风,字不祥,号清廉居士。”女主持人开始念起林小风的介绍,“他曾用笔名李白、杜甫、苏轼、孟浩然、曹雪芹等多位文学巨匠的名字,可见其才华横溢,无所不能。他是我国著名的艺术家、文学家、化学家、数学家、物理家、政治家、作词家、作曲家······他的成就犹如璀璨的繁星,数不胜数。”
周围游客纷纷鼓掌,但也有不和谐的声音从人群里发出来。
“这些我们都知道,有什么可介绍的!”一位游客不屑地说道。
“就是,全世界谁不知道啊!”另一位游客附和道。
女主持人素质极佳,面对这些质疑声,她依然保持着微笑,继续侃侃而谈:“当然,林小风的成就不仅仅局限于这些领域。他还是歌唱家、舞蹈家、演奏家、指挥家······更是一位美食家。他的生活品味和艺术造诣一样高深。”
“书法家?你特么逗我呢!”一位游客突然大声说道,“林小风写的书法,出了名的丑啊!那不就是行为艺术吗?你们不能因为他有名就在那儿胡诌啊!”
这话立即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有的游客表示赞同,认为林小风的书法确实不堪入目;而有的游客则持反对意见,认为林小风的书法独成一派,有着极高的艺术价值。
“林小风还被社会各界誉为现代社会奠基人、时尚服装业奠基人、电影艺术开创者······”女主持人继续介绍着林小风的众多荣誉和称号。但显然游客们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们开始争论起来这些称号是否实至名归,场面一度有些失控。特别是当女主持人念到“公摊发明人”时,更是引起了一阵哄笑和质疑。有游客调侃道:“住不下!阳曲县根本住不下这么多人!”来表达对林小风众多称号的讽刺。然而这些争论并没有影响到女主持人的情绪,她依然保持着专业素养和微笑继续介绍着。
终于,在念完了长达十几分钟的介绍后,女主持人松了一口气。周围的游客也都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他们或许对林小风的成就有所了解,但如此详尽的介绍还是让他们大开眼界。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这位传奇人物的非凡才华和广泛涉猎。
“好,下面请大家随我进入展厅与我一同参观。”女主持人热情地邀请道。摄制组跟随她的脚步开始上前拍摄,而游客们则在保安的引导下有序地进入展厅。
展厅内陈列着许多与林小风相关的展品。每一件都充满了历史的沧桑感和艺术的魅力。女主持人一一为游客们介绍着这些珍贵的文物和它们背后的故事。当介绍到那件龙袍时,她深情地讲述了林小风与靖江帝之间的传奇故事,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而当她指向那件《向日葵》画作时,更是引来了游客们的阵阵惊叹声。他们被这幅画作的色彩和线条所吸引,仿佛能够感受到林小风在创作时的激情与灵感。
然而,展厅内并非只有赞美和惊叹声。游客们对林小风的某些成就和称号仍存在着争议和质疑。他们各抒己见,争论不休。但无论如何,这些争议都无法掩盖林小风作为一个历史人物的非凡成就和影响力。他的才华和贡献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历史的篇章中,成为了后人敬仰和学习的楷模。
在那熙熙攘攘的展览馆内,游客们如潮水般涌动,其中一名男子突然捂着脖子,脸上露出难以忍受的痛苦表情,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这种野史,真是野到不敢想象!我感觉自己快窒息了。”他挣扎着,试图挤出人群,“大家请让一让,让我出去透口气······”
然而,他的痛苦并未引起太多同情。反而有几位游客投来不满的目光。
“你这小子怎么回事?这些东西都是我们从小就知道的常识,你怎么就一直在反对至圣先师呢?”一位中年男子皱眉说道。
“年轻人,学着点吧!这可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智慧。”另一位老者也摇头道。
甚至有人开始怀疑他的身份:“这家伙不会是外国间谍吧?赶紧举报他!”
面对这样的指责,那名游客只是痛苦地摇摇头,却无法辩解。而此时,女主持人也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介绍着展览的内容。
“接下来,我们要展示的是林小风亲自申请的商标和制作的logo。”她指向下一个展板,“自从靖江商标法确认以来,这里展示了上百个由林小风亲自申请的商标,包括我们大家耳熟能详的抖音、起点、苹果、宝马等。每一个商标都代表着方氏财团的一个赫赫有名的产业!”
随着女主持的解说,游客们纷纷发出赞叹声。然而,那名被误解的游客却突然怒吼道:“这个才是最离谱的!”
他指着展板上的歌词草稿:“‘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尼玛,他写这首歌的时候,电线杆都还没发明呢!林小风肯定是个穿越者,他晚年都懒得装了!”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嘘声,许多人都对他投来鄙视的目光。这种老掉牙的论调,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太过于荒谬和恶心。
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的女孩突然站了出来,毫不犹豫地给了那名游客一记耳光。
“我没想到你对方圣有这么大的偏见!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找了你这么一个傻逼理工男!”她愤怒地别过头去,“分手!”
说罢,她甩身离去,深藏功与名。周围群众纷纷鼓掌叫好,称赞女孩的三观正直。而那名理工男则怔怔地看着女友离去的背影,在方圣的慈祥画像前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此时的场面愈发失控,摄制组疯狂地朝着女主持摆手示意她加快进度。女主持快步脱离人群,朝着下一个展点跑去。那是一个位于县衙后院户外的四合院展点,其中一面墙已被烧成焦黑。
女主持站在展柜前介绍道:“各位观众朋友们,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曾经林小风的书房遗址。”她指着那片被烧焦的墙面和外面的展柜说道,“晚年林小风将所有藏书都迁至这里,但不幸的是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这里发生了一场大火。”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场大火烧尽了人类文明几百年的进程,成为了全人类的伤心之地。方圣一生的心血研究都在这场大火中化为灰烬。”她深吸了一口气,“根据家中下人的记录,在那个雨夜大火当日方圣就站在书房前眼睁睁地看着大火烧尽了整个书房。”
“当时下人想要抢救存书但是方圣却拼命拦住他们没让他们进入火场,在他心中人命比什么都重要。”女主持感慨地说道,“这场大火对方圣的心理造成了重大打击,但他在病痛治愈之后重整旗鼓写就了这本影响了世界三百多年的惊世巨作——《林小风预言》!”
她拍了拍展柜中的书籍:“这本书凝结了方圣一生所有的思考,预言了未来社会为世界指明了方向,并一直在各个领域指点人类的发展直至今日。”
随着女主持的解说结束,游客们纷纷发出赞叹声。他们被方圣的伟大精神和智慧所感动,同时也对那个时代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和敬意。而此刻之前的那场小插曲似乎已经被人们遗忘在了脑后,大家都沉浸在对历史的缅怀之中。
“现在的时间是七点四十,八点整我们将把镜头转回主会场,所以,现在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可以留给在场的游客进行采访。”女主持人笑容满面地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一个正在发呆的男人身上,“这位先生,看您若有所思的样子,一定有很多独特的见解。请问,您对落日法案和三王一圣密谈有何看法?您认为这两者之间有何关联呢?”
男人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拉回了现实,他眼中还残留着历史的震撼,泪光闪烁,“这两者之间,绝对有必然的关联。我坚信,林小风是个穿越者。众所周知,他与皇家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不是偶然。试想,一个封建帝王,怎会主动放弃自己的权力?这在正常情况下,是绝不可能的。一定是林小风,凭借他与皇上深厚的感情和信任,给出了一个让皇上无法拒绝的理由。”
他激动得有些颤抖,声音也越发高昂,“李德贤大帝的决策,就是林小风穿越者身份的最好证明!但我要说的是,他不仅仅是一个穿越者,更是一个伟大的穿越者,他是我的祖先!”
男人瞪了周围嗤笑的人群一眼,继续说道:“你们不懂!这绝对是只有穿越者才能创造的奇迹!林小风,他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了历史的车轮,实现了权力的和平过渡,让两个时代得以平滑交接。”
女主持人心中暗骂一声“神经病”,脸上却保持着职业的笑容,不敢多问,迅速转向其他游客进行采访。
而刚才那位激昂的男士,已然成为了群嘲的对象。然而,他并不畏惧,凭借深厚的历史功底,一一回击了那些嘲笑他的人。
在他身边,一老一少也在静静地观看着这场争论。老者蹙眉,对年轻人说道:“小张,那些总说方圣是穿越者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们频频侮辱我们的祖先,他们的书都是怎么读的?”
小张回答道:“李教授,那些人应该都是网上什么方学研究会的成员,他们总是坚持这个论调。他们拿着穿越小说当作历史证据,一个个都像是着了魔一样。”
“哎,这些半吊子学者,网络文学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他们怎么能把虚构的东西当作历史呢?”老者叹息道,“以后确实得有人出来管管了。”
“老师说得对,网络文学绝对不能成为脱缰的野马!”小张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