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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1章 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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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1章盼头

    “你别只记得我的不好啊!”他努力了这么久,前妻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他耐性也差不多用光了,不免有些急躁,“我不是也给你买过吃的吗?”

    说着,他将手上一直提着的购物袋送到女人面前,“你看,这都是我给你买的,里面都是你爱吃的。”

    “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女人没有丝毫动容,她厌恶地看向前夫,“是,以前你是给我买吃的了,零食你专捡过期的买,然后去找人家,让人家赔,买水果蔬菜专门等超市快关门的时候去,买一天过期那种,还有水果,都捡烂的买,就因为烂的便宜,几块钱一大包那种,你也不怕吃死我?”

    “把烂的削掉不就行了?有的只坏一点点,都是磕坏的,也不影响吃,一样的味道,一大包才几块钱,多划算,你知道买好的多少钱吗?一斤苹果就要十块多。”男人觉得女人不可理喻,“我妈就是这么过来的,她吃了这么多年也没事,是你太矫情了。”

    “是,你妈吃烂的,你爸吃好的,所以你也让我吃烂的,你自己吃好的,你可真是自私。”她要带孩子去超市,这人就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买那些贵的,其实营养都一样,贵的都是白钱。

    女人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忍这么多年的,她多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了,女人横眉冷对,“让开。”

    “蓁蓁,你说的这些我都改。”到底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男人知道女人真的生气了,他又改口,语气讨好,“以后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他又在撒谎。”时落又不客气地拆穿男人的谎言,她又提醒女人,“我虽算他孤独终生,只是未来不是不可改的。”

    “大师,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就是死在我面前,我都不可能再心软的。”女人坚定地说。

    “算的不准,她都是胡说八道,我说了改就肯定会改的。”男人抢步上前,想抓住黄符纸,他此刻看黄符纸跟看时落一样,都是敌人。

    就在这时,女孩的同事端来一个果盘,上面摆放了切好的瓜果,年轻人的视线不由落在手边的果盘上,他拿起笔,写了一个‘瓜’字。

    年轻人挂了电话,就要赶去医院。

    男人满眼惊惧,他费力地从衣裳内袋里拿出钱包。

    女孩催着男朋友拿钱。

    方才锤子那一下让他不敢朝时落抱怨,他爬起来,便要去追前妻。

    “随意。”

    她妈还说她婆婆总会走在她前头,到时候房子还不是又回到她手里。

    锤子利落抓住他的手腕,“怎么?被时大师说中了,你恼羞成怒了?”

    “什么文武双全,你这架势跟土匪似的。”老杨走过来,捶了他一拳,“你别吓着人。”

    不等年轻人想明白,他妈打了电话过来,说他爸喊着要出院。

    “可以。”

    之后她应父母的要求,回到家乡工作,她没从上一次失恋中走出来,之后两三年没有再找男朋友。

    多说无益,“那我就祝你老而无依吧。”

    男人心里再气,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好缩着脑袋跑了。

    “别怕啊,我不是坏人。”锤子大咧咧地跟两个小姑娘说。

    “怎么可能?医生明明说能治好的。”年轻人惊的站起来。

    她们也听到了方才那位姐姐的话,知道她前夫真的不是个好东西。

    锤子接过钱。

    “成,那我就收下了。”锤子将钱卷吧卷吧,装起来,“这钱就当我借时大师的。”

    这人浑浊的眸子又习惯性的闪躲。

    屈浩朝锤子竖起一个大拇指,“没想到你是文武双全啊。”

    方才他摔倒时,购物袋里的东西散落在地上。

    这样的人就是得好好教训。

    她又有些羞赧,“我男朋友是送外卖的,他这段时间太辛苦了,他家里出了点事,我想让他过来算一卦。”

    在女人工作第三年,她父母按捺不住了,催着她找男朋友,可她找了两个,父母总能挑出不满意的地方,到后来父母直接催着她去相亲,南方都是她妈亲戚朋友介绍的。

    不是放在心上的人,那跟谁结婚都一样。

    “那,那我该怎么做?”年轻人不觉得时落只为了两百块钱就骗他。

    当然,也没忘记捡起地上的购物袋。

    她避不开,躲不了,她妥协了。

    “时大师让你收下你就收下。”唐强此举必有深意。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我们村里有个老头,就是抽烟几十年,也是肺癌,发现就是晚期,住院不到两个月就没了,我爸可能被吓着了,他就不想治,他爸总觉得自己肯定是活不了十年的,为多活几年那么多钱,不值当。”

    她拒绝,她妈便哭,诉说这么多年养她多不易,她爸则坐在客厅一个劲儿抽烟。

    女孩惊了,她看向男朋友。

    “他算无需一千。”时落重新拿出一张黄符纸,放在年轻人面前,“只需两百。”

    没出十分钟,果然有个穿着外卖制服的年轻人大步进来。

    趁着男人摔在地上,女人匆忙往外走。

    有人被医生判定活不到几月,却偏偏活了许多年。

    时落并未给他准确答案,“这便要问你自己。”

    男人脸上有些烧,他速度很快,装好零食,男人就要走。

    “写个字吧。”

    女孩将男朋友拉到门外,低声说了方才的事。

    时落盯着他的眼睛看。

    “孬种。”锤子嫌弃地将人推了一下,男人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想测家人健康?”

    男人爬起来想走。

    锤子改掐着他的脖子。

    下一个对象就是她前夫,她婆婆长了一张巧嘴,将她妈哄的眉开眼笑。

    小事上这年轻人一向听女孩的话,他掏出钱,放在茶几上。

    “没关系,手机转给我也是一样的。”锤子拿出手机,而后转头问时落,“时大师,这样成吗?”

    多少疾病都是心情不好引起的。

    女孩着急了,她先将年轻人拉进来,又跟时落说:“大师,我现在身上没那么多现金,你能不能先给我男朋友算一下,我这就去取钱。”

    年轻人叹了口气,“我爸害怕死在手术台上,他说他不想那样死。”

    “严监生是谁啊?”屈浩最近挺好学,他凑过来问。

    “早点拿出来多省事。”锤子将人扔在地上。

    “凡事没有绝对。”老杨走过去,“心情很重要,要是他一直消极,对身体的影响很大。”

    女孩拉着男朋友的胳膊,她回头看了一眼时落,而后跟男朋友说:“我们结婚吧,你爸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他一直想你结婚生孩子。”

    他手伸到包里,随即又抽了出来,“我没带现金。”

    “钱还没给你就要走,你这是算霸王命啊?”锤子围着男人转了一圈,“我实在不明白你前妻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你这样的,就别再去祸害人了。”

    锤子清了清嗓子,被夸的还有点不好意思,“也就一般吧。”

    结婚后她曾跟她妈抱怨过男人的不靠谱,她妈却说男人会过日子,他们结婚第三年又买了一套房。

    大堂内,男人的心在滴血,可他不敢不给钱。

    后来因她离婚的事,她父母要与她断绝关系。

    时落抽出三张,又将余下的钱推给锤子。

    锤子对男人差点动手时,两个女孩子确实有些怕,不过锤子笑起来又看着有点憨,两个女孩子顿时不怕了。

    老杨指的是酒店前台两个小姑娘。

    “你会需要的。”时落说。

    男人将钱包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颤抖着手,递给锤子。

    心情会影响周身气场。

    刚才他们声音很小,她确定大堂内的人不可能听见的,刚才她男朋友不愿意,就是嫌一千块太贵了,他身上就剩下两百块。

    人刚跨步,锤子伸出一条长腿,将男人绊了个狗吃屎。

    锤子知道时落的性子,说一千块就是一千块,他将剩下的钱塞到男人外套口袋里,“你这种人性子已经定了。”

    女人自嘲,是,买了新房子,却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人家一家三口偷偷买的,房产证都是她婆婆的名字,还说买房的钱也是她婆婆出的。

    “写什么?”光听女孩说,年轻人并不能感同身受,他不觉得时落多厉害,一时也不知道要写什么。

    “时大师的意思是,你得让你爸有想活下去的欲望。”锤子解释。

    锤子将钱给时落。

    年轻人正襟危坐,他点头,“是的,我爸病了,我爸他,他常年抽烟,今年才五十多,检查是肺癌,是早期,医生说好好治的话,我爸是能活下来的,起码能活十年以上,我想算一下我爸的病情。”

    男人的脸很快涨成了猪肝色,他是憋的,也是羞的,他说不出一个字来。

    “大师,我也想测一个字。”方才那两个前台当中年纪稍长的一位端了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放着几杯水,她将托盘放在茶几上,“几位喝点热水。”

    女人离开的背影决绝。

    男朋友受不了她父母三番四次的贬低,跟她提了分手。

    “蓁蓁,你先别走,你听我说。”刚才他分明看到前妻看他的眼里尽是厌烦,他知道自己前段时间的努力恐怕是付之一炬了。

    锤子虽然去超市不多,可也知道这男人买的都是便宜的,别看他提着满满一袋子,里头多是像薯片那种占空间的包装袋。

    时落看了女孩一眼,“你不是为自己。”

    他女朋友忙跟上去,“我与你一起去。”

    男人疼的直吸气。

    万一人家被吓的报警,到时候来回折腾也麻烦。

    若是女人在跟前,她定要说,都是为了应付父母的催婚。

    只是在相亲十多回都失败,她妈甚至拿自杀来威胁她,她当时就答应她妈,遇到下一个相亲对象她就结婚。

    年轻人往大堂内看了好几眼,似乎有些犹豫。

    她妈让她忍,毕竟她妈这么多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她妈甚至还说,起码她女儿结婚之前还跟男人相处过,她与她爸当年结婚也只见过几面。

    锤子大步过去,单手将人提了起来,用力抵在墙上,“我看你跟那严监生差不多。”

    “严监生就是《儒林外史》里吝啬第一人。”姜阳习惯性的又扶眼镜,他简单说:“最有名的一段就是他临死前怎么都不肯闭眼,他大侄子、二侄子以及奶妈等人都上前猜度解劝,但都没有说中,最后还是他妻子赵氏走上前道,说只有我能知道你的心事。你是为那灯盏里点的是两茎灯草,不放心,恐费了油。直到赵氏挑掉一根灯草,他方才点点头,咽了气。”

    时落拿起笔,在‘瓜’字旁边加了一个子,“你身为人子,与瓜相合,便是个‘孤’字,你父亲凶多吉少。”

    大学时她是有男朋友的,只是她父母看不上男朋友是农村的,家里还有三个兄弟,她父母用尽办法拆散她跟男朋友,不惜装病。

    担心时落不愿意等,女孩看了看时间,说道:“我男朋友每天这时候都会给我送吃的,他这个时间点不怎么忙,大师,您能不能再等等?”

    有人能活许久,却因整天心情阴郁,早早去了。

    “可是我没房没车。”年轻人心疼女朋友,“我不想你跟我租房子住。”

    他以为这是时大师给他的辛苦费,这也太多了。

    锤子不要,“时大师,我有钱。”

    她跟父母妥协过一次,再不会妥协第二次,她不想自己一辈子都毁了。

    “他身上有钱。”时落说。

    女孩重重点头,她太激动,膝盖磕在了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她都感觉不到疼痛感,只看向时落,“大师,你说对了,我是为我男朋友。”

    “等一下。”男人站在原地不敢动,也不敢回头。

    若说女孩起初还有些犹豫,在听了方才那女人跟前夫的对话,她坚定了要跟男朋友结婚的念头,“你虽然没钱,但是你对我好,你赚一百块钱会给我九十,自己就留着十块钱吃饭,就这样,你这十块钱还没完,还要攒一点,等过节,还有我生日的时候给我买礼物。”

    “你爸妈也好,他们不要你的工资,还说我跟你是委屈我了,还劝我拿着你的卡,随我也行,我存着也行。”

    年轻人感动地握着女孩的手。

    “说不定你爸知道我们要结婚就愿意看病了,到时候我们再生个孩子,让他带,他有了盼头,就愿意活下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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