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正文 第368章 泼皮无赖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第368章泼皮无赖

    “就该让他坐一辈子的牢!”纵使有了心理准备,当时落几人到了老头租住的房子里,看到被锁链锁着佝偻男子时,张嘉还是忍不住骂道,“真的畜生不如。”

    若说用锁链锁着是怕他乱跑,那也说得过去,可这傻子身上只着单衣,赤脚,大概是冷了,正卷缩在一个破被子里,此刻他呼吸粗重,脸通红,一看便是发烧。

    听到说话声也没有动静。

    曲爱国上前,在他脖颈处试了试。“昏迷了。”

    他们来时经过一个小超市,张嘉买了两箱牛奶,两箱面包,他将其中一箱牛奶跟一箱面包送给了旁边的租户,刚才就是那对租户给他们开的院门。

    这老头不是上京人,据说老家是在x省一个偏僻村子,他带着傻子儿子来上京是为了找二儿子,他也没有老伴,据他说,他老伴在两年前得了癌症死的。

    老伴在时,多是她在照顾傻子儿子。老伴一去,老头不愿意一人照顾,好几回都将傻子带着出门,将人扔掉,可附近几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傻子是他家的,有好心人就将傻子给送了回去,甚至最后一回,竟然是只流浪狗将傻子领回来的,老头的老伴活着的时候,那流浪狗时常去家里跟傻子玩,老伴也会喂些吃的给流浪狗,等老伴去世后,每次流浪狗过来,老头都将狗打跑,要不是怕染上狂犬病,老头甚至都想将那条狗打死,炖了吃。

    之后流浪狗便再也不敢来了。

    后来,他在老家听人说他二儿子在上京,有份好工作,还有老婆孩子,不知道有没有房,反正肯定是有车的。

    老头想着他家老二就是不愿意照顾傻子,也该照顾他这个当爸的。

    张嘉转开脸。

    要不是为了傻子能活下去,时小姐不可能帮老头的。

    “我说你有命劫,你信吗?”时落不答反问。

    曲爱国蹲下,揪着老头的头发,迫使老头抬起脸,曲爱国说:“现在你这傻子儿子就是你的命,你知道吗?”

    看样子,应当又被教育了。

    “你凭什么不让我走?这路是你家的?”老头心里越发不安,他左冲右撞,却逃不开张嘉的阻挡。

    当然,他碰瓷也不是次次都能成的,十有七八都是徒劳,只是他每每都会搬出傻子儿子来,许多人心生同情,便放过了他。

    傻子很快醒来,睁眼就看到面前的馒头,他双手抓着馒头,使劲往嘴里塞。

    这操作绝了。

    张嘉深吸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

    “你救救我!”老头不敢不信,他求时落,“我不想死,救我!”

    老头很快去气喘吁吁,他想跟以往一样骂人,可看到张嘉黑沉的脸,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又开始疼了。

    一句话让张嘉冷静。

    “别想着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时落似是猜到老头所想,“无效,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果真跟妇人说的一般,没过一个小时,老头骑着自己的破电瓶车,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妇人点头,附和,“可不是,我们也劝多少回了,一点用没有,他喝醉的时候还说我们要是看不过眼,就把傻子带回来养,你们说我们要是有能力养傻子,还出来打工吗?”

    时落找出一粒丹药,走过去,喂给昏迷中的傻子。

    张嘉提着拳头,就要上前。

    看到房间里张嘉方才送她的牛奶,妇人觉得这几人不是坏人,到底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妇人提着心再次开门,走了出来。

    “你大儿子是在七岁左右风寒发烧,并未被救治,侥幸活了下来,却成了傻子,至于你二儿子,也不是你口中所言的,不想因为有个傻子大哥,会娶不到媳妇,才离家出走的。”随着时落的话,老头已经有惊讶变成了惊恐,“他是受不了你的暴躁跟无能,还有低劣,只要稍有不顺,你便对妻子孩子拳打脚踢,你儿子十三四岁便给人做小工,补贴家里,你妻子一直替人做针线活,早早便瞎了,而你则整日游手好闲。”

    “你一生娶了三个妻子,第一个是去做了人家上门女婿,后来因你好吃懒做,别人将你赶走,连你的孩子都不认你;之后你娶了一个流浪的女人,那女人受不了你家暴,没到半年便跑了,你娶的第三个女人是个丈夫因病去世的软弱女人,你强,暴了那女人。”

    见此,妇人解释,“那老头每次吃饭,傻子不能上桌,傻子要是敢抢,就会被打,时间长了,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这处远离上京闹市区,老头租住的是一间破旧民房,听说这一片要拆迁,家主便便宜些租给他们,不过没签合同,家主也提前与他们说过,若是需要,他们随时都得走。

    明旬吸了一口气,看了张嘉一眼。

    他是走投无路那日,被一辆车子碰到,车主嫌费事,直截了当地赔了他五百块钱。

    纵使没见过那位二儿子,时落也能猜到,他走前应当想带走母亲的,只是这女人不愿意拖累二儿子,不愿意跟着去。

    当然,还离时落起码有三米远。

    “没用,那就是个泼皮无赖。”曲爱国回了一句。

    还没到跟前,她就听到时落的话。

    而后抬头,朝着张嘉嘿嘿的笑。

    “老畜生!”张嘉忍不住又唾了一句,“也该让他尝尝挨饿被打的滋味。”

    “而你的妻子也不是重病而亡,她瞎了眼,下地的时候落了水,淹死的。”

    张嘉挠头。

    时小姐总有办法让这老头老实的。

    说完,妇人又叹口气,“就是傻子又要挨打了,这老头每次在外头被人收拾了,回来都拿傻子出气。”

    只要找到二儿子,老二以后得养他,老头一狠心,就卖了地,带着傻子儿子来上京。

    时落摸出一道平安符,却没给老头,她将平安符递给曲爱国,吩咐,“烧了,和水,给他喂下。”

    “瞎说!”老头扯着嗓子喊,他浑浑噩噩过到今天,就是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是什么东西?还想咒我!”

    张嘉得令,对着老头又一阵拳打脚踢,重点是他的脸,老头本就不多的牙被张嘉全打掉,既然不会说话,那以后就少说。

    老头眼神闪躲,不打算跟他们多说,他干脆掉头走。

    要不然就是不孝!他可以去告儿子的。

    “时小姐,要不然等那老头回来,我揍他一顿。”再威胁一番,让他起码别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

    傻子囫囵吃完。

    “他是我儿子,只要我不打死他,都不犯法。”老头越发无赖。

    莫说几十年前了,便是当今,女孩子若是被侮辱,纵使会被同情,但是更多的还是要遭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张嘉一脚踹过去,“你还想喝亲儿子的血?你这老头真的该死!时小姐就不该救你!”

    反正在村里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他不如去找二儿子。

    附近的人有的看不下去,搬走了,也有的觉得无所谓,甚至还能跟着看热闹。

    曲爱国快速扯了一下。

    也有人报警,可他若是被拘留,他那傻子儿子便得饿死,民警也是没法子,只能教育一番,让他离开。

    “怎么又是你们?”见着张嘉跟曲爱国,老头警惕地后退,“我又没偷你们的钱,我警告你们,打人是犯法的。”

    张嘉不再开口,他直接扣着老头的两只胳膊,将人拖到时落面前。

    这个‘他’是傻子。

    老头便用这个威胁女人,女人也当真就嫁给了他。

    张嘉一拳砸过去。

    许是曲爱国跟张嘉方才给了他吃的,傻子并不抗拒曲爱国递过去的水,他抱着碗,几口喝完。

    他催着张嘉,“再给他拿一块面包。”

    张嘉给傻子拿了一个,撕开,递给他。

    在一旁看着的妇人吓的忙跑回家,砰的一声关上门,却又心生好奇,隔着窗户玻璃往外看。

    时落的话打破了老头的最后一点幻想。

    说来也是怪,老头虽然怕张嘉跟曲爱国的拳头,可他更怕他们身后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明旬跟时落。

    傻子已经瘦骨嶙峋,身上露出来的皮肤更是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是常被虐待。

    五百块钱,在他们老家,都够吃一个月的。

    丹药效果比退烧药好。

    “要不是这里房租便宜,我们是怎么都不愿意跟他住一起的。”妇人远远喊了一声傻子,见他还不醒,“我刚才喂了他一颗退烧药,这回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你有命劫。”时落一如既往地有话直说,“仅有一月寿命。”

    “那老头爱喝酒,酒量又差,喝完就什么都说,反正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哎,这傻子可怜啊。”五十岁左右的妇人从屋里拿出一个冷馒头,放在不知死活的傻子旁边,傻子自打来了上京后就没洗过脸洗过澡,吃喝拉撒都在这一角里,妇人放下馒头后,屏息离开,“他爸有时候一天不在,有时候两三天不在,也不管他,就会走前在他面前放碗水,有时候心情好了,才放个馒头,要不是傻子有用,恐怕他能让傻子活活饿死,就需要傻子的时候他才能给傻子个好脸。”

    “谁管?”妇人说:“开始也有人劝,但是他每次都是那句话,说是谁看不下去谁就把傻子带回家。”

    “懂。”老头不敢不懂。

    “看到了吗?”时落这才跟老头说,“他喝了我的平安符,如今他便是你的平安符,他若是有个万一,你必然不会多活一个月。”

    老头是与一对环卫工人合租的。

    老头连呼救声就叫不出来。

    就连曲爱国都颇不是滋味。

    渐渐也就没人插嘴了。

    “我知道。”老头艰难地说。

    时落的话一字不差。

    张嘉朝时落伸出大拇指。

    “先等。”时落说。

    这些事便是住在他们隔壁的环卫工人与时落几人说的。

    原本老头在老家有几间虽然破旧,还是能住的房子,也有几亩地的,只是他不愿意伺候地里,地早慌了,村里都知道他为人,也没人愿意租中他的地。

    不用半月,他的钱也光了,连回去的路费也没有。

    上京这么大,茫茫人海,他自是没找到人的。

    时小姐果然强!

    曲爱国按时落的话,将符箓烧成灰,化成水,递到傻子嘴边。

    “我们让你走了?”张嘉上前,将人拦住。

    想了想,妇人叹口气,还是上前,替傻子掖了掖被子,就连这被子都是他们送给傻子的。

    “你们拉着我干什么?”老头挣扎,他担心张嘉杀人灭口。

    老头的眼神太明显,张嘉嗤笑,直接将人压着趴在地上,一脚踩在他背上,张嘉沉声威胁,“不想死就老实听着。”

    “所以你要爱护他跟爱护你自己这条命一样,懂吗?”曲爱国狠起来,都没张嘉什么事。

    “就没人管?”

    妇人自家里搬来几个凳子,让他们坐着等,“他很快就能回来。”

    傻子很快吃完面包,而后直直盯着张嘉手边的牛奶跟面包,尽管还饿,却没有要扑过来抢。

    老头眼神不停地变化,有凶狠,有胆怯,也有怀疑。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要是你们看不下去,就把傻子带走,我看你们也是有钱人,多养个傻子也没负担。”

    想等这几人离开后再回来。

    张嘉拳头捏的咔咔响,“你他娘的也知道打人犯法?那你打自己儿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

    “别冲动。”曲爱国提醒一句。

    老头得了便宜,再望着身边的傻子,心生一计,自此就靠碰瓷跟偷盗为生。

    张嘉看着心酸,他拿出一杯牛奶,一个面包,递给傻子。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老头满眼惊惧,浑身颤抖,说话漏风。

    他不愿意这人身上的晦气沾染到明总跟时落。

    曲爱国这才嫌弃地松开手。

    “曲哥威武。”张嘉赞道,他还跟明旬要了湿纸巾,给曲爱国擦手。

    曲爱国擦完手,将湿巾仍在老头脸上,而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老头,“别跟我们说你没工作,养活不了儿子,这世上比你困难的人多得多了,你至少还是手脚健全的,找个正经事做,总能活下去。”

    “我,我想带着他回家,可我没有车费。”

    (本章完)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