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命硬
这话太欠揍,除了明旬外,周遭的人俱都脸色大变,几个保镖快步上前,挡在明旬身前,警惕地看着时落。
要不是老头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帮明旬,时落绝对不会在这里多呆一刻。
她二话不说,上前。
四个大汉齐齐伸手,试图挡住时落。
时落速度极快,她在四个大汉胳膊上分别拍了一巴掌,四个人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脚步再不得挪动寸许,四人惊异地转着眼珠子,试图看向时落。
在明旬跟前站定,时落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快到一米九的人,她皱了皱眉,从口袋中掏出符篆,放在明旬的西装口袋中,而后跟明旬伸出手,手心朝上,说:“这个是止痛符,只收你一百块,要现金。”
明旬自然知道这是止痛符,自从身体出现症状后,医院的止痛药逐渐不管用,老爷子见明旬整夜整夜被折磨的无法入睡,身体一天比一天消瘦,心疼的厉害,老爷子什么法子都用过了,最终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手段莫测的天师身上。
用第一个止痛符时,确实管用,可仅仅止住了半个月,符篆就化成了灰烬。
之后止痛符的有效时间越来越短,到最后也跟止痛药一样,再没有任何效用。
老爷子不止一回在明旬面前痛哭,说他们明家也算是医学世家,怎么就查不出明旬身上的病症所在。
倒是明旬看的比家人都开,反倒安慰老爷子,在老爷子又给他寻了另一位天师后,他说这止痛符有用。
自那日起,便是再痛,他没有在人前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异样,哪怕吃进嘴的食物再让他反胃,他也面不改色地咽下去。
无人知晓,近段日子,他已经感觉到身上的疼痛甚至蔓延到了灵魂,那种疼痛似火在烧,又似冰锥在凿他的五脏六腑。
那是一种呼吸都承受不住的疼痛。
明旬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确信,人是有三魂七魄的。
然而,就在时落将止痛符塞进他口袋的那一刻,身上乃至灵魂上的疼痛竟然如潮水一般的退去。
迅速的明旬都没反应过来。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轻松的感觉了,明旬长长吐出一口气。
不管这止痛符能撑几天,他都感激眼前这位姑娘。
眼见时落将手又往自己面前伸了伸,明旬难得有些尴尬,他身上没有现金。
明旬看向保镖,四人木桩子似的,仍旧站着没动。
眸子闪了闪,他知道眼前这位姑娘恐怕是有几分本事的,明旬并没让时落解开对四人的桎梏,他走向紧张往这边看的前台小姐,低声询问:“你们有现金吗?”
明总声音还是那样好听,几个前台脸腾地红了,其中一人忙回:“有,有的,明总您要多少?我,我只有五百块。”
“就五百吧。”明旬接过钱,跟这位前台小姐说:“你去财务那边领五百。”
“不,不用了。”
明旬自然不会占员工的便宜,“这是你的钱。”
“好的明总。”这位小姐不敢再拒绝。
明旬回到时落面前,将钱递给她。
时落只抽了一张,她说一百就是一百。
将钱收起来,时落又说:“你身上兼具至阳之气,阴气及十二煞之中的朱雀神煞,此三种气息在你体内相互搅缠,此涨彼弱,此弱彼涨,如今阳气渐弱,阴气跟煞气占了上风,你身体承受不住三种气息争斗,不出一年,这具身体——”
说到这里,时落话音一顿,眼睛逐渐睁大,黑白分明的大眼闪烁着惊奇。
这还是时落头一回这样失态。
明旬早知道结果,神色并没多大变化,只是时落话没说完,他有些不解地看着时落。
时落又山下打量了一番明旬。
明旬以为她是不忍心谈及自己的死亡,也并不在意。
“不是朱雀神煞。”时落心跳的有些快,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话说的有些快,“我得仔细看看。”
此刻的时落看他的眼神不带一丝爱慕跟企图,明旬思忖片刻,恍然大悟,他觉得时落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一个孩子找到了新奇的玩具。
没错,明旬觉得自己在时落眼里就是玩具。
他哑然失笑,扫了一眼周围,明氏的员工虽然都工作认真,可明总与一位小姑娘面对面站着这种场景还是前所未有的,不少来往的人都悄悄看过来。
明旬环顾一圈,问:“你确定要在这里看?”
就凭时落给他的止痛符有用,明旬也得给她个面子,让他随便看。
当然,明旬知道时落只是好奇,即便真如时落说的那样,他体内的并不是朱雀神煞,他也并不觉得自己能活下去。
“你们公司应该有安静些的房间吧?”时落知道像明旬这种企业家都是要面子的,当众让人算命,恐怕会惹人诟病。
明旬点头,“请跟我来。”
他脚步一转,正要走时,又回头指着四个保镖,“他们什么时候能动?”
时落打了个响指。
四人齐齐呼出一口气,他们再看时候,眼里就带上了惊恐。
他们四人都是退伍特种兵,在部队时功夫都是数一数二的,给明旬做保镖期间,替他挡下不少麻烦,四人还从没失手过。
这个小姑娘简单的一拍,他们竟动都不能动,任人宰割。
这小姑娘莫非有法术?
四人原本是不信这世上有玄学之说,可亲身经历过,他们三观跟信仰都产生了动摇,四人欲言又止地看着明旬。
“你们放心,她对我并无恶意。”以时落的身手,要是她想对自己动手,恐怕都没这四人什么事。
四人满心愧疚,同时也心生警惕,他们倒不是警惕时落会对明旬动手,只是今天有一个时落,明天会不会有别的心怀不轨的天师对明旬动手?
时落似乎看出四人的心思,她勾了勾嘴角,“你们放心,明旬这命太硬,没人敢来取。”
明旬眼皮一跳,他轻笑一声,“我命硬?”
“自然。”时落很认真地点头,“我说的命硬与普罗大众所说的命硬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