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们看我抓到什么。”

    明仪扑进母亲怀里，野鸡和菜刀塞父亲怀里，笑的明媚肆意。

    陈大丫搂着女儿微微一笑，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仪仪起床多久了？刚才你哥着急忙慌来找我们，说你不在山洞里，我们打算出去找你了呢。”

    “天刚亮就起来了，哥哥呢？没出去找我吧？”

    “你哥回去穿衣服了，小丫头出去也不知道叫上哥哥；明礼被你吓的够呛，衣服都没穿就跑出来喊我们。”陈大丫抱着女儿松了口气，好在女儿知道回来。

    明仪撒赖蹭了蹭母亲，爱娇的样子惹的陈大丫爱不释手；摸着女儿小麦色的脸庞，心脏阵阵刺痛。

    在老家时，女儿跟程明月是家里唯二的女儿家，在家不用晒太阳；没事儿就在家里学学刺绣，做做饭，哪儿像如今这样晒的皮肤变了个颜色。

    也不知日后能否养回来。

    “你也少往外面跑，女孩子家不能活的这么粗糙，跟你堂姐学学；在家里窝着多好，有吃有喝，不用干活。”

    明仪：.

    堂姐这个反面教材，被族人拉出来梳理了一遍，又被亲娘给梳理了一回。

    “我知道了大哥，谢谢你。”

    未尽之言，让程元西不由自主往深想了几分，越想越是后怕。

    明仪挣脱母亲的怀抱，“爹娘，我去找哥哥。”

    明明这些他们都看明白了，只要她认清自身缺点，听劝就可以了；他要求不高，可是，她是连爹娘的话都不爱听，一说她就满脸不耐烦。

    李莲被她气的不轻，说她不听，打又舍不得。

    “谢什么，都是自家孩子；仪仪还算好的，只是胆子大，年纪小想事情不全面。”不得不说他是羡慕三弟的，“我家月月才是够愁人的，脑子糊涂不够聪明，不听劝，我行我素。”

    程元东只能眼睁睁看着三弟走远。

    莫非是像了她娘家人？

    李莲想到娘家爱的母亲，整个人都不好了。

    “从她病好就爱往外跑，胆子大了不少，你们两口子多注意着点；孩子小，自保能力不足，要是遇到有歹心的难民.”

    “不要就不要，我有哥哥在，不要我也饿不死。”程明月说的理直气壮。

    父母不作为，却要让他家闺女来承担这份不作为。

    程元西将野鸡提溜到程元东面前，“大哥，麻烦你了。”

    程明月脸色难堪，心浮气躁，要不是说她的是亲爹，她能当成甩脸子。

    打怕了就不敢作妖了。

    “.大哥，我去看看仪仪，你先忙着。”程元西脸上带笑，认真看会发现他是有那么点儿尴尬的。

    李莲憋屈，“要揍你揍，我舍不得。”

    过了片刻，李莲带着睡眼惺忪的程明月走过来，程元东看到程明月就来气，横眉冷对的说道。

    “娘，这话您可别说了，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听见好些婶娘婆婆们说堂姐不勤快呢。”拥有了内力，她能听到更远一些的声音，族里讨论的声音离的不太远，自然能听的清楚明白。

    “唉。”

    “瞧你那样儿，日上三竿了才起床，你娘不喊你是不是就不起来了？一个姑娘家家的懒成这样像什么话？你看看村里族里谁家姑娘跟你似的，你的虚岁九岁了，懂事点儿行不行？”

    恨铁不成钢地盯着程明月，眼神多少带了几分凶。

    陈大丫轻轻点头，追着明婳的脚步而去。

    李莲眉头紧蹙，不知道女儿怎么就这么执拗；他们家没出过这么别扭的人，也没出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就是可怜了他的仪仪，以前经常被侄女儿冷嘲热讽，就差动手了。

    “大丫，你去看看他们兄妹，顺便叫爹娘一起出来；今天早晨咱们炖鸡汤喝。”野鸡肉不多，喝汤却能尽够。

    他对侄女儿已经失望透了，不想听大哥自艾自怜，要真想把人教好，下狠手教还能教不回来？

    程元西点头，“说是天刚亮就出去了。”

    “她这么拎不清就不该给她面子，该揍的揍，只要能把她的心思扭过来，那就揍的不亏。”

    程元西手拎野鸡，脸上的笑意持续不断。

    “亲生的怎么了？亲生的蠢笨如猪，还不如没有。”程元东提上野鸡，取出菜刀去了潭水边儿，而后去二房那边烧水的铁锅装了煮沸的开水，提上一桶过去烫毛。

    “月月是我们亲生女儿！”见他越说越过分，李莲也火了。

    人跑远，陈大丫依旧在浅笑。

    “给她留了多少脸面了，还不知足；以前她找仪仪的麻烦，哪次不是仪仪礼让她，结果她呢？觉得仪仪好欺负，一次比一次过分。”

    “好，我家仪仪知道爱好了。”陈大丫温柔含笑，抬眸去看大房的位置，程元东守着一口铁锅煮饭，李莲不知去哪儿了。

    “行，下次老子揍她的时候你不准拉架，一次揍不出来就一天三顿打；就是一头猪也能打出来了。”

    李莲气的不知该骂丈夫心狠，还是该骂女儿

    最终，她看着满脸不服气，眼底有着愤恨的女儿说出了口，“以后跟着娘好好干活，你不出去找吃食，总要帮忙做做饭、洗碗陪着祖父祖母；你爹有一点说的倒是没错，女孩子要勤快些，不然等你再过几年该说婆家的时候，哪个好人家愿意要你？”

    不过是心疼孩子罢了。

    要不是顾着女儿家的脸面，他都想让仪仪多打两顿，也不期望把人打聪明一点点，打怕就行。

    李莲扫一眼周围投来的眼神，皱着眉头，避开众人的视线，对程元东道，“好了，给月月留点面子，好多人看着呢。”

    “有肉吃还麻烦什么？”程元东顺势下，随即问道：“仪仪这孩子你可得看紧了，她什么时候出去的你知道吗？”

    “跟着娘干活儿，不准偷懒，饿不准跑出去；不然就把你交给你爹，让她多打几顿，反正你不怕挨打。”

    “.娘，您是我亲娘。”真是亲娘能说得出口的话？

    程明月将所有情绪写在脸上。

    见她总算有了服软的迹象，李莲突然觉得，女儿多挨几顿打也挺好；孩子被惯坏了，对他们做父母的没有怕惧，行事上总带了几分让人心惊的随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