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4章 南奉的防线
战事并没有停息。
哗啦!
入夜时分,南岸突然一片喧嚣。
数十支举着火把的队伍朝着码头的方向快速奔来。
任宁抬头看了一眼天上。
他们离开应山大营时是二月二龙抬头,至今已经过了十四天。
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此时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皎洁的月光洒满了整个岘河两岸。
周围又没了浓雾,视野良好。
骑着追风上了一座小丘,任宁掏出望远镜朝河对岸看了过去。
很快,他皱起了眉头。
对面来了足足两万士兵,手里都带了寒光闪闪的武器和盾牌。
后面更远的地方甚至还有无数的牛马在拉着沉重的器械。
任宁看得清楚,其中赫然有四十架巨大的抛石机和弩车。
他又仔细看了几眼,这才放下望远镜。
看来南奉似乎准备在码头上设立防线,想把镇南关的辎重和粮草全挡在海上。
“将军,这可怎么办?”两位作长也看出了对面的意图,急得都有些坐不住。
粮草还好说,虎愁关有不少,大可以从陆路运下来。
但如果没有足够的攻城器械,想攻克一座小城那都不容易。更何况下来要攻的还是敌方的都城,那就更不用说了。
只是隔着宽阔的岘河,仅凭手里的弓箭,他们什么也作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对面靠近。
果不其然,南奉的士兵到来后根本不理会北岸这边的叫喧,而是呈扇形分开筑起了防御工事。
一时间对面灯火通明,到处闹哄哄干得热火朝天的。
任宁看着这幕反而微微一笑,“不用着急。大家退后点,免得被暗箭伤到。”
虎愁关已破,眼前的抛石机和弩车估计差不多就是南奉最后的家底。
只要镇南关和百花三郡的十一万将士过了岘河,直接从后方杀过来。这两万余人就是瓮中之鳖逃无可逃。
所谓的防御工事自然不攻自破。
在任宁看来,弄这些或许还不如之前往河里扔沙袋,直接堵塞水道呢。
“来人!”任宁喊过两个传令兵,“去把这里的情况通知镇南关。”
这几年虽然大战没有,但和南奉的小磨擦也偶尔会发生。镇南关的将军们久经沙场,自然知道该作什么。
只是传令兵刚走,河对面已经分了一部分人涌向了岘河,又开始了之前采土装袋。
靠。
任宁遗憾地磕了磕嘴巴。
这就麻烦了。对方是打算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咻咻!
见南奉人进了射程,这边箭支纷纷射过去。
铛铛!
然而那边有早防备,飞快竖起盾牌,严严密密把挖土采沙的小兵挡在后面。
任宁眯了眯眼睛:“我们也沿着河岸用沙袋搭几个高台。”
梁如是两位仟长相视一眼,很快明白了任宁的意思。
筑高台一来可以保护自方小兵,让他们能放心大胆地躲在后面放箭。
二来有居高临下有高度优势,对面的盾牌不可能每时每刻都保护所有人,只要抓住机会就可能把那些抛沙袋的南奉人给干掉。
不过对面是正规军,轻伤不下火线。不像之前的老百姓一样,只要射中几个,其他人就畏畏缩缩的不敢再靠近。
因此这样子也只是略尽人事,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真正能起作用还得是尽快过河,围歼了这伙人才是正事。
但这样的攻击总归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对面畏首畏尾了许多。
踏踏!
就在这时,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响起。
之前派去送信的萧纲终于满头大汗赶了回来。
“找到镇南关的人马了?”任宁递给他一些水。
“当然找到了。”萧纲水把一饮而尽,“他们的先头队伍已经带着材料和工具火速赶往断桥处。”
“只是刚才路过断桥时,我看见河对面有大批南奉人正在布阵,弓箭密密麻麻的,甚至还有几架抛石机。估计那桥想修起来不容易。”
说着说着,他看了一眼对岸的情况,“就和对面差不多。”
任宁暗骂了一声,连忙摊开地图借着火光细看。
地图上岘河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线,直接把南奉一分为二,除了那处断桥,就没标有其他过河的地方。
“雷二还没回来?”他问。
“回将军,雷二还没有回来。”梁如是摇头。
奔雷的速度很快。只是雷二要去的是南奉都城附近,估计也是一时找不到过河的地方。
任宁点头,下意识地瞄了眼亲卫身上的穿云箭。
如果把他们带的穿云箭发射出去,星落主力就算不集体来救援,估计也会派探子过来探看情况。
届时管路平他们就能知道这里的情况……
任宁沉吟了一阵,又默默地摇了摇头。
这样作很有可能导致主力改变自己的战斗方式或目标,最终陷入重重包围。
他抬起头:“我们有多少人熟悉水性?”
梁如是几人大吃一惊。
“将军,星落郡是有条大河,但大多数将士都是旱鸭子。囚水渡河估计行不通。”
他们不约而同看了一眼前面的河道。
刚才南奉的河工们虽是本地人,然而刚跳下水大部人就不见了踪迹。只有寥寥几个游了过去。
任宁笑:“我当然不是让大家集体囚水,而是溜索。”
“溜索?”来自帝都的萧纲一脸茫然。
梁如给他解释:“就和五营在虎愁谷的绳降差不多。让人拉根绳子过河找地方固定好,一头高一头低,然后将士们顺着绳子滑过去。”
适用于小规模的精兵通过不是很宽的河或峡谷。
甚至还可以用几条绳子一起作成条索桥。只不过他们是轻骑兵,手头上并没有太多的工具,估计架不起来。
萧纲终于明白。
他指了指旁边小兵拿出的飞钩,“干嘛要人囚渡过河。用弩把飞钩射过去就好。”
梁如是摇了摇头,指着周围:“这是南奉唯一的平原,他们最珍贵的产粮区。”
河两畔都是田野,可不一定能找到树或大石头卡住飞钩。
毕竟弩的力量和绳子长度都有限。
萧纲终于反应过来。
“将军。”他殷切地望着任宁:“既然如此。要不我现在逆流而上,找找适合溜索或直接过河的地方?”
任宁拍拍他的肩膀,“去吧。情况紧急,难为你再跑一趟。”
萧纲哈哈一笑,“这有什么难为的,打下南奉都城后记得给我记功就行。”
说完,他带着飞钩和两个小兵匆匆离开。
梁如是往四周看了看,“可惜我们没什么人会南奉语,要不大可以去抓几个周围的百姓,问问他们知不知道……”
正说着。
呼!
尖锐的风声响起。
任宁几人闻声望去,只见对面飞来密密麻麻的大石头,目标正是他们脚下的这座小丘。
“真是冤家路窄。”南岸有人咬牙切齿地出声:“原来对面是星落军团,领兵的将领姓任。正是当初偷袭虎愁谷的家伙。”
“所有投石机瞄准,给本将砸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