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里。

    我们揣着各自的落寞，忐忑不已。

    旁边的唐蜜走到警官的面前，瞥了我一眼，紧张地问道：“警官你好，我想问下，他这样会不会坐牢啊？”

    “看他们两个人的伤势应该不是特别严重，如果你们能私下调解好，那就不做处罚，如果调解不好，双方都要行政拘留。”

    “拘留？”唐蜜慌张地问道，“那是不是会留下案底？”

    “如果是行政拘留的话，那肯定会的，不想留案底的话，那就最好他们两个人协调好。”警官回道。

    唐蜜听完后，顿时惊愕地说道：“那……那个江彪，他不是属于寻衅滋事了吗？只拘留就行了？”

    “他的确是寻衅滋事，但情节还不足以达到犯罪的地步，他这只属于寻衅滋事中的一般违法行为，把那个酒吧砸坏的物品照价赔偿完后，正常的话都是拘留。”警官说道。

    “那凭什么他也要被拘留啊？”唐蜜慌张地指着我说道，“他是帮我的啊，为什么……”

    “那个我们会考量，但是根据结果来看，他已经构成了互殴的违法行为，所以还是要处罚的。”警官回道，“不过你放心，那个江彪肯定会拘留15天，这个恩曜只需要拘留3天就可以了。”

    “一定要拘留吗？交罚款不行吗？”旁边的冷思思也一脸惊惶地说道。

    “不行的。”警官义正严辞道，“他都把那个江彪打得浑身是伤，要不是考虑你们刚才说的情况，肯定3天不止的。你们要是不想被拘留的话，那就和对方协商私了，双方都不追究，我们会从轻判罚的。”

    “从轻判罚是什么意思？”唐蜜问道。

    “就是恩曜不需要被拘留了，那个江彪也可能只拘留7天左右。”警官说道，“但是前提我刚才也说了，你们和对方要进行协商，对方同意不追究才行。”

    唐蜜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甚是茫然无措。

    我和冷思思也相互看了一眼，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内心肯定也不愿意留案底，但是要我们和江彪协商，我也并不情愿，毕竟他对唐蜜造成了这么大的恐慌，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了他，而且就算是和他协商，他估计也并不一定会愿意。

    可这种左右为难的挣扎，对我们所有人而言，都是一种心理折磨。

    正在这时，张彪突然做完笔录，也走了过来，一脸无赖地看着我说道：“咱们号子里见。”

    他刚要走，唐蜜却突然开口喊道：“江彪，你……等一下。”

    他顿时一脸戏谑地看着她道：“怎么？舍不得老公啊？”

    唐蜜没有回答，只犹豫着说道：“我们……这个事，能不能私了？”

    “私了？”他顿时不屑地说道，“老子不愿意私了，我就想要你的狗男人留个案底，我反正早就有案底了，无所谓。”

    唐蜜顿时紧张地说道：“我……我给你钱，行吗？你不是就想找我要钱吗？我给你。”

    “钱？你给多少？”他嗤笑着说道，“要是你诚意够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我见状赶忙走上前去，将唐蜜拉了回来，“你和这种人废什么话，凭什么要给他钱？”

    “可是刚才警察也说了……协商可能会对你好点。”唐蜜为难地说道。

    我赶忙把她拉到了一边，小声道：“那你这样不是白折腾了吗？像他这样的恶人，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要不然我们这样，不是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了吗？”

    “那你到时候得进去关3天，还会留下案底的。”她急躁地说道，“这个事本来就是因我而起，我已经很对不起你了，我不想你再……”

    “不行。”我再次拒绝道，“你现在要是妥协了，他到时候出来后，再找你麻烦怎么办？”

    “可是现在也没更好的办法。”她坚决地说道，“我不能让你这样，要不然我真的会恨自己的，我求你了……恩曜。”

    我愣愣地看着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既不想让江彪这么轻易地就减轻了处罚，但是又不想让唐蜜再次深陷内疚的泥潭，而且我自己也的确不想留下案底，似乎不管是哪种选择，都让我感到愤懑和不甘。

    好像这一刻人生的选择，怎样选，都是错的。

    “协商吧。”旁边一直沉默着的冷思思，突然开口笃定地说道，“给他点钱，协商私了。”

    我呆愣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她看了看我和唐蜜说道：“蜜姐，希望你不要怪我自私，我不想让恩曜……”

    “我懂。”唐蜜当即打断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谢谢你，思思。”

    冷思思平静地看了唐蜜一眼，随即看着我说道：“恩曜，你也别幼稚了，我知道你心里很不好受，但是蜜姐肯定比你心里更不好受，她甚至恨不得把江彪千刀万剐，但是现实是……我们现在不得不妥协。如果你要问为什么，那我只好告诉你，这就是冲动的代价。”

    我呆滞地看着她，心里像是生吞了黄连一般，苦涩万分。

    但我心里其实也清楚，不论是何种选择，自己都会觉得不公，但现实就是这样，没有绝对的公平。

    我思忖了许久，终是叹了口气，落寞地点了点头，“那……听你们的。”

    唐蜜听见我的回答后，顿时喜出望外，随即稍微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走到了江彪的旁边。

    “我给你3000块钱，私了。”唐蜜说道，“你身上的伤势几百块钱就能搞定，剩下的，就当给你买营养品吧。”

    “3000？”江彪顿时诧异地说道，“你打发叫花子呢？这点钱能干嘛？”

    “那你想要多少？”我顿时不满地说道，“我和你实话实说，你要是敢狮子大开口，我就不和你私了了，你别想拿到一分钱。”

    他顿时悻悻地思索了片刻后回道：“1万，低于1万免谈。”

    “你他妈想钱想疯了是吧？你是存心不想好好谈是吧？”我气愤地说道。

    他顿时邪魅着说道：“我把那个酒吧里面的东西都砸了许多，那些酒啊什么的，我不也得赔偿嘛？你总不能让我做亏本的买卖吧？”

    我当即准备开口骂他，却听唐蜜开口说道：“1万就1万，我答应你。”

    我看着唐蜜，顿时有些生气，却被冷思思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听蜜姐的。”

    我看了看冷思思，心中虽有千万不甘，却也忍住了。

    就像她说的，这就是冲动的代价，似乎我也无能为力。

    江彪见状顿时心满意足地说道：“行，爽快。”

    “那你去和警官说我们已经协商好了，签个调解书。”唐蜜说道。

    “等等。”江彪突然再次戏谑地说道，“我还有一个条件呐。”

    “什么条件？”唐蜜紧张地看着他道。

    他顿时一脸猥琐地说道：“你得……陪我睡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