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37.第237章 演与导
第237章演与导
“什么厉害?”黄博脑袋微转,眼珠子仍盯着场内。
陆远努嘴道:“徐铮对细节的把控,你注意他手上的小动作。”
“那当然,这家伙虽然人精明了点,但业务能力出色,拍摄《疯狂的赛车》时我就领教过。”
黄博忽然笑起来,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这个大光头、大脑袋、额头前面圆圆的那块,里边装的可都是智慧啊。”
“有本事你当面和他讲,看他会不会急眼。”陆远跟着笑。
他明白黄博的言外之意,无外乎徐铮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把个人得失算得太清,太精明,太功利。
其实这点从对方的成名史也能知晓一二。
徐铮是魔都人,话剧演员出身,26岁便拿下戏剧最高奖白玉兰。
魔都人对时代潮汐的变化,总有过人的敏感。
彼时,商业浪潮滚滚而来,话剧的舞台变得越来越小。
当徐铮拿着200块酬劳和拿着20万酬劳的师妹李兵兵探讨人生价值时,发现自己在对方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他彻底醒悟,名利名利,有名才有利。
于是当机立断辞去话剧工作,在师妹的牵线下,一头扎入影视圈。
那年《春光灿烂猪八戒》横空出世,导演要筹拍此剧,女主是陶虹。
投资方偏保守,见剧本中有许多恶搞情节,担心这部剧播出后会扑街,纷纷撤资。
导演范晓天心急如焚,眼瞅着剧组就要解散,开始以谁投资最多谁就是主角来吸金。
徐铮看准时机,找到导演,拿出演话剧多年的积蓄,直接成为男一号。
第二年《春光灿烂猪八戒》收视大爆,靠着猪八戒,他的人气与知名度逐渐打开。
顺带拐了小龙女当老婆。
毫无疑问,徐铮是个有眼光,关键时刻敢赌上一把的精明人。
其实陆远并不觉得精明有问题,精明只是一个人的特质,和人品无关,二者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但凡事得有个分寸,精明亦是如此,一旦过了头,就会得不偿失。
过于精明的人,很少感情用事,多数情况都将利益摆在第一位。
这些天的相处,从诸多细节看,徐铮貌似就属于过了头的那种。
因此陆远和黄博认为他适合当商业合作伙伴,却不适合成为知心朋友。
“上一条过了。”
宁昊坐在监视器后,又不假思索喊道:“我们保一条。”
电影的拍摄进度很慢,和电视剧不同,一条戏会反复打磨,哪怕满意了,保险起见导演也会保一条以作备份。
徐铮放开余楠匆匆跑过去,盯着回放画面不时和宁昊说几句。
“宁导,这个镜头可不可以这样,给手指一个特写,还有我的咽喉,我在这里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还有这里,这里的灯光是不是应该再暗点,让暧昧的气氛浓一些。”
“.”
黄博在外围听了会,摸着下巴悠悠道:“你信不信,他迟早有一天会自己当导演。”
“怎么讲?”陆远问。
“我昨天和他闲扯时,发现这家伙的阅片量真的很大,看的也杂,各种类型,有些奇奇怪怪的,比如上个世纪50年代美国的老片子我听都没听过,他却能讲的头头是道,让人自行惭愧。”
见徐铮看向自己,陆远挥挥手,逗起闷子:“有什么好惭愧的,只看片量不能证明什么,朱亚闻喜欢霓虹动作片,罗进喜欢欧美片,俩人阅片量同样不低,照伱的逻辑他俩岂不是也要拍片?”
黄博顿时噎住,向徐铮笑笑,转过身没好气道:“说正经话呢。”
陆远揉揉肩膀,道:“你继续讲。”
“这家伙不仅看得多,而且很有自己的想法,你没发现他总围着宁昊讨论自己对镜头,打光等方面的理解吗。”
陆远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徐铮的倾诉欲和表达欲挺强,对表演有一种“不满足感”。
但关你黄博什么事?
他问:“你怎么这么关注他,莫非你也想当导演。”
演而优则导,导而优则商,是圈内人的共识。
黄博拍了下自己的大秃瓢,虚着眼眸道:“不敢想啊,我演员都没混明白,好高骛远要不得。”
陆远撇撇嘴,眼神飘忽不定,不想才怪呢。
他跳过这茬,接着问:“斗牛啥时候上映,管导做完后期没有?”
“听说成片已经剪了出来,大概八九月份就能上映。”
“他打算送去哪参展啊,柏林、戛纳还是威尼斯?”
这是欧洲最受关注的三大国际电影节,也是国内不少导演苦苦追求的梦。
黄博显然不抱希望:“谁知道呢,去了又如何,这都多少年了,国产哪部电影拿过像样的大奖?”
“说不定老天没长眼让你捧回一个影帝呢,我瞅你傻子演的挺像那么回事。”陆远好心宽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无人区的拍摄计划是三个月,一个月拿来体验生活,正式开拍就只剩下两个月时间。
陆远的戏份不多,三月底领完盒饭,就能走人。
拍戏之余,他除了站在导演宁昊背后,通过监视器观摩几位主创的表演,大多时间跟着副导演潘肖。
于一部电影的拍摄团队来说,副导演是那种看起来毫不起眼,实则必不可少的重要成员。
副导演对于导演来说就好像飞机副驾驶员之于机长、水手长之于船长、桑丘之于堂吉诃德一样。
他们要负责实际拍摄的管理沟通,各部门的统一合作,拍摄进度的行程安排,片场矛盾的排忧解烦,以及突发意外的安全保障
陆远以往在剧组可没时间关注这些,都是忙着对戏,拍戏,赶场,稍有空闲也是用来养精蓄锐。
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到整部戏的拍摄过程,从头到尾看到一部大戏,整体的一个制作。
和黄博的那番对话,虽在说徐铮,他心里其实同样有些想法。
只是他认得清自己,没有经过充分准备,不能贸然去从事不熟悉的事务。
正如他大学了三年时间在北电学习表演理论。
有些事绝不是一日之功,也不会一蹴而就,需要相对漫长的积累。
ps:第二章还得改一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