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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章 现实与梦境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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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定父亲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完全记下,并且能准确复述后,时安夏才总结道,“父亲,女儿今日备了礼来向魏小姐致谢,恰巧碰上姜大人也在此。就想着父亲平日一直念叨姜大人,所以派人把父亲找来一起说说话。”

    她声音清越,口齿清楚。

    除了姜佑深和时成轩,其余的人虽面面相觑,但很快也咂摸过味儿来了。

    敢情这些人都是时安夏安排过来的……

    魏采菱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直到这会子,才真正确定现实真的与梦境相反。

    她悄悄走到时安夏身边,一手摸着妹妹的头发,一手去握时安夏的手。

    时安夏眸光淡淡,却给了魏采菱最安定绚烂的色彩。

    那厢时成轩借着时安夏这个话题,又夸了女儿懂事,知恩感恩,是他们时家的传统。

    姜佑深终于爽朗开怀大笑,“时大人养了个好女儿啊!好福气!好福气!时大人在如今这个位置上坐了不少年吧?也是时候该往上调一调了。”

    时成轩大喜,连忙站起身拱手一鞠,“多谢姜大人赏识!”

    姜佑深笑得莫测高深,“哪里哪里!时大人能养出这么识大体又冰雪聪明的女儿,必定是把家宅官场都平衡得很好。朝廷就需要如此智慧的人才。”

    “过奖过奖!”时成轩洋洋得意,看女儿的眼神都平白添了几分慈爱。

    就在大家其乐融融之际,门房慌慌张张跑来报,“不好了,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魏大人眼皮一跳。

    魏采菱的眼皮也狠狠一跳,不顾身份抢在父亲之前开口,“出什么事了?”

    门房抹了把汗,看着屋内坐着的两位侯府贵客,结结巴巴回话,“是建安侯,侯府的人,带,带着人在门口大喊大闹,要向咱们魏府讨,讨个公道……”

    时安夏能清楚感受到魏采菱的惊恐。她拍拍对方的手,低声安慰,“别怕,有我呢。”

    魏采菱如一个在海中快被淹死的人,紧紧抓住浮木不松手。她颤抖着,却还是点点头。

    时安夏牵着她的手走上前,向时成轩不慌不忙道,“既是咱们侯府的人来了,爹爹不去看看?”

    时成轩本来还沉浸在要升官的喜悦中,听说有侯府的人来闹事,立刻站起身一拍衣袍,“待本官去看看是谁在胡闹!”

    时安夏侧了侧身,“父亲先请!”

    时成轩带着自己的两个随从昂头挺胸走在最前面,时安夏牵着魏氏两姐妹紧跟其后。

    郑妈妈曾妈妈带着南雁和红鹊簇拥着小姐。排在最后面的,是魏忠实和姜佑深,以及魏夫人和魏屿直。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魏府大门而去。

    此时暮色微起,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魏府门口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温姨娘得了桂嫂的信儿,知时安夏带着人往魏家来了。

    原本她自己是不会亲自来的,但近几日被时安夏气狠了,实在需要好好出口气。

    这便带着以刘妈妈为首的侯府婆子丫环小厮,堵在魏府门口。

    刘妈妈站在石阶上,一把鼻涕一把泪跟围观百姓讲述,他们建安侯府家的嫡孙和魏家长女魏采菱惊天动地的爱情,什么私相授受,什么情不自禁,讲得跟青楼的小黄段子似的。

    众人听了都脸红,却还想继续听。

    时成轩大步走出来的时候,正看见他家的小厮拿着长长的白菱,搭着自带的长梯,准备爬上去挂在人家门楣上。

    两只白色灯笼还散在地上,没来得及挂。

    刘妈妈犹自抹泪哭诉,“我家兴少爷跳下水拼尽全力去救落水的魏小姐,结果好不容易把人抱上岸,自己却没力气了!就这么没了啊……就这么人没了……我家兴少爷没了这好几日,可魏小姐却一眼都没去看过啊!我就想来问问,你们魏家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良心啊!这么对我们家兴少爷!”

    这次轮到时成轩的眼皮狠狠一跳。

    他冲上来,狠狠一脚踢开白色灯笼,气急败坏狂吼,“胡说八道什么?谁让你们来的!谁让你们来的!”

    站在一旁的温姨娘陡然面色发白,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老,老爷……”

    不喊还好,这声一出口,时成轩可算找到罪魁祸首了,“温慧仪,你在做什么!”

    温姨娘结结巴巴的,“我,我……”无论如何,这出戏还是要唱下去的,眼眶一红,泪水就决堤了,“老爷,兴少爷没了,这魏家也没个说法,我,我就是……来,问,问问……”

    姜佑深适时“哼”了一声,鄙夷和失望溢于言表。

    时成轩心里一格噔,知自己的大好局面被这无知妇人毁于一旦,顿时恼羞成怒一巴掌扇在温姨娘脸上,“贱人!瞧你干的好事!”

    温姨娘这些年在侯府因着掌家,总被捧着,何曾当着下人的面被打过。

    尤其这里还有这么多围观群众,顿时脸红耳赤。

    她不管不顾吼起来,“妾身说错什么了?你儿子死了好几天了,魏小姐来祭拜过一次吗?”

    时安夏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魏小姐为什么要来祭拜哥哥?她只是我的闺中密友,与哥哥什么相干?”

    时成轩生怕女儿把自己表现的机会弄没了,抢着说,“对啊,夏儿落水,魏小姐作为她的朋友,让丫环们下水去救她,已是十分仁义了。魏小姐和兴儿又不熟,为什么要上门祭拜?”

    温姨娘气疯了,使劲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老爷,不是这样的!是魏小姐落水……”

    “胡说八道!”时成轩负手而立,气场全开,“魏小姐因为感染风寒,一直在马车里待着,这夏儿能作证。”

    车轱辘话没白捣鼓,时安夏这会子看自家父亲稍微顺眼了些。

    她认真点点头,“是啊。我被救起来的时候,还去了魏小姐的马车里,她给我擦干的头发。不止我能证明,还有在场的百姓也能证明啊。咦……福顺,你怎么也在这?”

    她向围观群众里躲在后面的几个人招招手,“过来!”

    有两三个少年走过来,齐齐跪下,“见过二爷,见过大小姐。”

    时安夏居高临下,“你们都是我哥哥身边贴身侍候的。那给大家说说看,我哥哥是怎么死的?”

    那个叫福顺的立时抬起头,满眼坚定,字正腔圆地回答,“当日大小姐您落水,兴少爷救妹心切,不顾一切跳下水救人。结果大小姐救上来了,兴少爷脚抽筋,筋疲力尽,就没了……呜呜呜……”

    他身旁那两人也跟着哭起来,点头如捣蒜,“对,对,就是这样!”

    温姨娘眼里全是惊讶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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