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飞机才刚刚开始装配，但是座舱已经提前装配出来了，毕竟除了有飞机之外，还得有试飞员，试飞员还得提前适应飞机，使用座舱模拟器来进行提前适应，是最常见的手段。

    尤其是，国内之前的飞机都是钟表店，哪怕就连歼十一也不例外，只有歼十，已经改成了一平三下的现代化座舱布局，如果不提前适应，根本就飞不了。

    当初的歼七m只是增加了个平显，把重要信息显示在上面，就有很多老飞行员不习惯，觉得这东西碍眼，上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它关掉，就和某些老司机上车就关自动启停一样。

    所以，到了后来歼二十出来之后，几乎不会给老飞行员改装，因为老飞行员已经形成了习惯，飞不来新飞机，不如新飞行员，反正是一张白纸，可塑性强。

    现在的歼十座舱，就连试飞员都得反复适应和显示器的交互，如果适应不了，那就无缘。

    “我们做的第一个测试就是yes/no，就是在显示器上显示yes或者no，试飞员在看到之后，下意识地按动手里的两个不同的按钮，锻炼人机交互，从全军选了一批飞行员，能通过这個训练的寥寥无几。”宋老带着秦锋和林老走向模拟器，边走边介绍。

    如果是到了后世，熊孩子们从小接触电子产品，玩游戏比大人还溜，自然知道怎么和屏幕互动，他们长大了，自然不惧玻璃座舱，但是现在，普通人家连电视都是个稀罕物，电脑更是少之又少，让他们面对全是显示器的座舱，显然是需要经过适应的。

    “肯定也有人很强。”秦锋说道。

    “没错，雷镪就是第一个通过的，之后的训练，他也都是第一个，所以，咱们预定他当咱们的首席试飞员了……”宋老点头。

    此时，大家伙已经走到了模拟器所在的角落，这里只有一个机头的形状，单片式风挡的座舱，没有顶部的舱盖，几名试飞员在飞机旁边忙碌着，他们的手里，居然拿着橡皮泥，正在捏东西？

    由于早期的战机座舱内部空间都不大，所以飞行员没有高个子，航校毕业之后，高个子的飞行员就被分配开运输机去了！

    虽然都是中等身材，但是他们的精神状态都很好，浓眉大眼，金光四射。

    “雷子，你这个捏得感觉最顺手！”

    “没错，就这个了！”

    名叫雷子的试飞员脸上带着笑容：“我也觉得我这个最顺手，可惜咱们的飞机还是中置驾驶杆，要是侧置的话，这个还可以再缩小。”

    歼十的驾驶杆是试飞员用橡皮泥捏出来的！以前秦锋只是听说，这次可算是亲眼见到了，那名叫雷子的，毫无疑问，就是首席试飞员雷镪了！

    秦锋可不是第一次见他，早在当年弄回来米格-29的时候，就是雷镪跑去试飞的，现在，当看到秦锋走过来的时候，雷镪也是眼前一亮。

    “秦总？林老好！”

    “嗯，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林老有些无奈，只要跟着秦锋一起出去，不管到哪里，始终都是秦锋成为被关注的焦点，自己是被后发现的。

    “报告，我们正在熟悉座舱，只要飞机造出来，我们随时都能飞上天！”雷镪很是自信：“我们对歼十有信心！”

    “有信心就好，这是座舱模拟器是吧？我也上去感受感受！”

    林老上次来的时候，这东西还在装配，这次终于做好了，还能运行了。他迫不及待地坐上去，等待座舱通电自检完成，三个屏幕亮起来了绿油油的光。

    没错，是绿油油的，三个外表看上去是矩形的显示器，其实并不能显示彩色，和示波管一样，只能显示绿色的文字和线条，这当然是因为绿色的最容易引起眼睛的注意。

    用后世的眼光来看，这东西相当简陋，但是现在嘛，绝对是高大上！

    “不错，真不错，咱们空军战机的座舱，终于也能和世界看齐了！一平三下，可是这个时代最先进的了！老宋，你们辛苦了！”

    一般来说，一架飞机在研制的时候，有百分之三十的新技术就很危险了，随时都可能会因为不成熟而夭折，歼十的技术里，百分之六十都是全新的！

    所以，当年竞标的时候，北方所是不屑一顾的，在他们眼里看来，这就是在放卫星啊！你老宋吹牛皮，鸭式布局，静不稳定，电传操作，大推力涡扇发动机……这么多先进的技术，你们搞得定吗？看看咱们北方所的竞标方案，成熟可靠！

    宋老当然知道新技术会有风险，他更知道，如果不这样搞，那空军装备始终都会落后！

    在三代机上追赶，在四代机上超越！如果三代机继续保守，还怎么让空军满意？

    哪怕仅仅是座舱，这也是在追赶世界潮流的！西方也才刚刚使用这种布局，己方就一步到位了！

    秦锋的心中也是感慨的，他支持宋老，支持611，就是因为他知道，这里代表着未来，成洛马和沈霍伊之间，他肯定是选成洛马啊！

    林老坐上去就不想下来。

    “这座舱真不错，咱们的歼十一不知道能不能改进成这样。”

    “当然没问题，听说，老陆那边就在准备这么改，电传操作、放宽静稳定、玻璃座舱等等都会整上，前几天他还过来，考察咱们的座舱布局。”宋老说道。

    “嗯，咱们空军也将步入现代化了！”

    “这三个屏幕上显示的都是什么？咱老林只能看懂一部分啊，给咱老林讲解一下！”

    一直到肚子咕咕叫，林老才依依不舍地下来。

    “走，小锋，咱们去吃点东西，然后一起回首都。”

    “嗯。”

    侯武陪着两人出了厂房，打算前往食堂，没走几步，路边就传来了哭声。

    “呜呜……回去怎么和厂里交代啊！336厂以后该怎么过啊！”

    秦锋有些错愕。

    刚刚在厂房里，张明刚还是咄咄逼人的，指着宋老的鼻子骂，就差要抡起拳头来干架了，但是出来之后，就变成了受委屈的小媳妇了？

    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厂里为了投产座舱显示器，花了多少钱，还借了多少钱，这下怎么还啊！”

    林老皱了皱眉头，虽然这张明刚有可能是装的，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但是，林老这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也有些恻隐。

    几个人走了过去，看到了坐在大树下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张明刚。

    “老张，你这是干啥啊，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样，快起来。”侯武走了过去，搀扶起他来，这毕竟是132厂的地盘，张明刚在这里哭闹，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132厂欺负他呢。

    “我，我，我没脸回去了啊！”

    “老张，伱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咱们生产的歼七，兄弟单位生产的其他军机，不都在用你们的仪表嘛。”

    “这还能用多少年，很快座舱里都是显示器了，咱们厂……唉！”

    突然间，秦锋觉得这个336厂，也不是彻底没救的，他们厂里还是知道改革的，只是搞显示器，他们是业余的，比不过专业的而已。

    “张厂长，你们厂是生产座舱仪表的，在人机交互方面，肯定有很多经验吧？”

    “啥是人机交互？”

    “就是说，什么仪表放在什么位置最显眼，什么仪表个头需要大一些，飞行员在什么时候需要掌握什么数据。”

    “这个当然知道，咱们厂最专业！”

    “那么，你们如果还想要在座舱显示领域里吃碗饭，就可以向这个方向努力，比如你们可以在显示器的前面叠加触摸屏，这样飞行员不用去拨动开关，直接用自己特殊的手套触摸选择，你们可以优化座舱方案，让显示效果更好，飞行员使用起来更顺手，你们甚至还能开发语音识别套件。”

    虽然触摸屏是在后世的手机上才流行起来的，但是，触摸屏的历史可并不是从手机开始的，六七十年代，出于绘图的需要，很多阴极射线管的显示器就在前面叠加了一块屏幕，然后可以用特制的笔来书写。

    现在已经八十年代末期，这种触摸屏技术已经成熟了，不用笔，戴着特制的手套也能触摸，这可比按钮操作屏幕方便多了。

    这个时代的玻璃座舱，显示器是阴极射线管，操作是在屏幕旁边一圈的按钮，不同按钮控制不同功能，就和老式的自动取款机上的按键一样，这样虽然屏幕比较直观，但是哪个按键控制什么功能还得记忆。

    改成触摸屏，就方便多了，适应之后会大呼真香，然后就扔不掉了。

    至于语音识别，也不是什么高大上的技术，如果要像是后世那种，连续说一段话，屏幕上就能浮现出来对应的文字，那有些难为这个时代的硬件了，根本做不到。

    但是，如果飞行员只说特定词汇，让语音识别系统来辨别的话，那还是可以的。

    比如说，打开雷达，pds模式，pdstt模式，锁定，攻击！这种简单的词汇，识别起来并不困难，对于操作飞机来说，有两百来个词汇就足够了！关键是反应时间和识别率，还有应对方言的能力。

    “语音识别？”林老很感兴趣：“什么意思？”

    “就是用嘴来操作飞机。”秦锋介绍：“飞行员在激烈的空战中，根本就不可能腾出手来操作屏幕，控制各个按钮，所以，我们刚刚看到雷子捏那个操作杆，上面有常用按钮，可以实现手不离杆，但是依旧很繁琐，要是直接用嘴来下达命令，岂不是更合适？”

    空战中，飞行员要手脚并用，两脚方向舵，左手油门杆，右手操作杆，根本就没有机会腾出手来按动各种按钮，语音识别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

    欧洲的台风战斗机就是第一个使用这种技术的飞机，虽然说定型是新世纪的事情，但是93年就首飞了，在首飞的时候，座舱就已经固定下来了，有专门的dvi语音识别系统，有人吐槽它的座舱显示器不好切换，这绝对是不知道人家根本不用手，而是用嘴！

    台风战斗机为了给多国使用，这套系统支持多种语言识别，有专门的算法和网络系统，能识别两百个词汇，反应时间两百毫秒，识别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五，而且还能在高g情况下使用，这个高过载飞机自然不怕，是飞行员在这种环境下会变音。

    “林老，您想想，上飞机之后，坐在里面，喊一句，你好，猛龙，启动发动机，然后，屁股上就响起一阵阵轰鸣，飞机就自己发动了，多帅！在空战中，随时大喊一声，你好，猛龙，准备一枚霹雳-8！然后，导弹就自己启动了，酷毙了！猛龙，锁定，干他丫的！导弹就飞出去了！”

    这句话里面夹杂了很多新鲜的词汇，林老有些听不懂，但是这意思还是明白的，总之，这样一整，操作会很简单！

    “没错，是该有这么一套系统！猛龙啥意思？”

    “飞机绰号啊！咱们的飞机，以后都用龙来称呼，咱们的超七叫枭龙，歼十叫猛龙，怎么样？”

    “嗯，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林老点头：“就用猛龙吧！”

    说完，林老看向了张明刚：“老张，刚刚在车间里，我态度有些不好，向你道歉，我也知道，咱们军工系统里很多工厂都过得不好，国家要发展经济，咱们空军都得忍耐，采购战机的数量还没有之前的零头多，不过，这些都会过去的，只要坚持，就是胜利，秦总刚刚提了个方案，你也听到了，怎么选择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是想要告诉你，秦总看问题的眼光，从来就没有错过！他指的路，都是对的！现在，这条路走不走，就看你们的了。”

    “走，咱们走！”张明刚点头：“但是，林老，咱们没这个技术啊！”

    “全国都没有这个技术，全世界也没几个搞的，你们先入手，以后就是这个领域里的龙头老大！以后所有的战机座舱都会有语音识别功能，你想想，是多大的市场！你们现在竞争不过显示器，那也是正常的，但是现在你们入局这些领域，还怕不能当最强的？技术自己研发，咱们已经有了世界一流的龙芯电脑，还搞不定这点科研项目？”

    张明刚思考了一下，点头：“好，秦总，咱老张听你的，以后厂子要是火了，你就是咱们厂的恩人！”

    “不敢当，咱们太平洋集团虽然是民企，也有一颗拼搏向上的心，咱们自己赚钱了，也希望咱们国内其他工业都能赚钱，都能发展壮大，咱们的产品出口国外，赚外国人的钱去！”

    “嗯！”张明刚鼓起了信心。

    “走，一起吃饭去！”

    “不了，我要回去，回去了赶紧着手布置。”

    看着张明刚离开的背影，林老喃喃地说道：“小锋，你还真能忽悠人啊！”

    “我可不是忽悠，欧洲最先进的台风战斗机就在开发这种系统，咱们也得跟上，希望他们336厂能搞出来，装在咱们的枭龙上，忽悠起来国外客户，绝对够高大上！”

    林老点头：“这超七有你们加入，应该也能搞出来了，你说，这飞机适合咱们吗？”

    秦锋赶紧摇头：“不适合。”

    “为啥？”林老有些好奇，你们入手研发战机，难道不希望市场大一些吗？

    “枭龙这种战机属于轻型飞机，起飞重量小，携带的武器数量就小，还是常规布局，机动性没法和中型的歼十比，以后空军的主力，应该用歼十和歼十一高低搭配，这才是完美的，发动机还都是同型号的，方便后勤保养，枭龙适合推销，别的不说，对亚非拉兄弟来说就很好。”

    非洲还有一片广阔的天地呢，虽然现在秦锋忽悠了黑子们用空中三蹦子，但是这也只是暂时的，等到以后，黑子们肯定需要更强大的战机的，枭龙最合适！

    什么米格-29，、苏-27，f-16，统统靠边站，以后非洲就是枭龙的天下！

    “真没想到，你们太平洋集团这个民企，居然会涉足军机制造。”林老感慨了一句。

    “那个……也不是啦，咱们既然是民企，推销的时候当然也是民用飞机，枭龙是一种可以在空中放焰火的民用飞机而已。”

    空中放焰火？林老笑了：“你小子，满脑子的鬼主意！”

    吃过饭之后，秦锋蹭了林老的车，直奔机场，乘坐一架图-104客机，返回首都，回到家的时候，天刚刚黑下来。

    “老婆，老婆，我回来了！”推开门，秦锋就大喊了起来。

    没人！

    秦锋看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人，难道还在工作？不是告诉她，肚子里有了，就不要乱活动，要照顾好身体的吗？

    秦锋拿起来了电话，拨通集团总部。

    “什么，去魔都了？”秦锋有些无奈，在首都转悠转悠就行了，没想到，居然还跑去魔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