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0章 《义塔》:乾坤袋
姜遥没有选择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起他的乾坤袋。
从第一次见面,闻无行对这乾坤袋便没有任何隐藏,自然而然从中拿出物品,像随身空间一样,里面能装下无数东西。
闻无行注意力被她的话转移,提到自己这个乾坤袋,他是一脸得意,从腰间摘了下来,在她面前炫耀一样晃了晃。
这个乾坤袋是一件鬼物,是他从玩家拍卖行,以高价拍卖来的,能装物,屏蔽物品气息,而且是认主鬼物。
除非他自愿赠予,否则别人即便杀了他,也得不到乾坤袋。
“全国就这一个,听说将这鬼物放拍卖行的玩家,是家中遭遇突变,急需用钱,这才忍痛割爱,被我买了。”
姜遥问:“多少钱?”
闻无行看她是真的感兴趣,便道:“五千万惊悚币,如果你能把这个诡域从西洲驱逐出去,我就把它送给你。”
他装物的鬼物不止乾坤袋一种,不过乾坤袋也是其中最好的。
不过只要诡域能驱逐,莫说这乾坤袋,即便是让他去死,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姜遥目光从那乾坤袋收回,走向驴车道:“再说。”
‘神笔马良’天赋的王珍所画的驴车,是一头成年驴在前面拉着平板车,平板车能坐下四五个人。
驴跟马比起来,体型不如后者强壮,马爆发力强,但驴耐力更好,食用粮食也少,抗病能力比马更强。
当然这是现实马和驴的区别。
面前这头驴并不是真的驴,是画出来的,不用吃粮食,行路速度和马相同,耐力速度都高。
路并不平坦,驴车拉着木板车,车轮结实,滚动在崎岖的乡路里。灰色调的日光照在头顶上,四面八方都是田野,没有耕田,树木、野蛮生长的杂草让视野变得狭窄。
阿秀坐在一边,姜遥担心她晃下去,在她腰间绑了根绳子,系在车板上,她双腿上下摇动,眼底亮得惊人。
和爷爷待在山腰处的茅屋里,爷爷从来不让她出门,直到这两年,才能跟着爷爷出去一次。
她对山下景色陌生,当亲眼所见,看着树丛、以及渐渐远去的房屋建筑,一切、一切都让她感到新奇。
姜遥看了她一眼,忽然问道:“阿秀,你和你爷爷什么时候搬到山上的?”
阿秀注意力全在路边的景色上面,毫无隐瞒说道。
“好像是五年前,爷爷带着我离开了病村,搬到山上住。”
姜遥又问:“五年前的病村和现在比,有不一样的地方吗?”
阿秀思绪拉回了一些,垂眸思考了几秒,接着摇头道:“和现在一样,没有变化。”
姜遥不再问。
驴车行路快,但走乡路太颠,身体本来就差的闻无行,在一番颠簸之中,面色苍白,走一会儿停一下,跌跌撞撞跑下车,吐了起来。
白天没吃多少东西,吐也吐酸水,吐得头晕眼花,双腿打颤,晃悠悠地回到驴车上。
“闻大哥,你没事吧?”阿秀见状,忙担忧地问。
闻无行连说话都不想说,胃部翻江倒海,脑袋一片浆糊。
这驴车简直不是人能坐的,人能颠得飞起来,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难受到了极点。
姜遥只能放慢驴车的速度。
黄昏,灰色调的天空被晚霞渲染成焚烧烈火状,黑暗像病毒感染一般快速侵袭天穹,天黑得很快,走半天,也未见到其他建筑。
今晚只能在野外留宿了。
驴车停在一棵梨树前,闻无行和阿秀搭阴宅,姜遥观察四周动向。
曲小彤被她派出去巡逻了。
闻无行亲手搭的阴宅比阿秀搭的要复杂很多,‘院子’是用竹木搭成的,东南西北摆了四个镇恶雕像,两块竹片拼接,是‘院门’。
左右‘院门’贴着门联,围成的圈子很大,三人都能一起躺下。
姜遥看他在圈子外不远放了一盆水,又在旁边插了四根柳枝。眉头微挑,问其意义。
闻无行解答道:“这是改变风水,风水对阴宅的影响很重要。
因为是阴宅不是阳宅,所以这盆水和柳枝都是为让阴宅增加阴气,阴气越强,便越能威慑住外面的鬼,我们的生人气息也能被阴气彻底掩盖。”
搭阴宅有讲究的,像阿秀那种,迷惑野外一些普通的孤魂野鬼还行,但要迷惑大邪祟,难如登天。
这也为什么,那次他们在阴宅里,也会被伥鬼发现的原因。
一旁仔细听课的阿秀听得如痴如醉。
爷爷教给她的搭阴宅,算半成品,闻大哥搭的才是真正的阴宅。
她怕自己忘记,拿出木炭,记在碎布上面。
阿秀字认不全,写在上面的字歪歪扭扭,但不影响她认。
姜遥闻言了然。
她记忆力虽好,但在通阴法门这方面天赋不行,让她搭和闻无行一样的阴宅,搭再多次也搭不成。
“厉害的。”她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这阴宅完全是闻无行一人搭建而成,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累得额头发丝浸没汗水,面具闷汗,一滴汗顺着面具下端落在地上。
她的话落入闻无行耳畔,后者蓦然抬额,面具下的双目落了滴汗珠,酸涩刺痛也没有阖上,往她那边看了许久,忽地小声咕哝起来。
“原来你还会夸人啊。”
姜遥没听清他的话,夸完那句注意力便重新放在前方。
没注意到闻无行偷看她的眼神。
他自知今日给姜遥拖了后腿,如若不是他,驴车也不会放慢速度,他们也不会在野外留宿,又拖延了半天一夜的时间。
闻无行很愧疚。
但家族长辈们对他的教导训斥,作为下一任闻家当家主的他,自然不会低下头向人道歉。
所以他只能让自己变得更有用一些。
“起风了。”
姜遥皱眉道。
风渐大,吹动一旁梨树,簌簌作响,也将她点燃的油灯熄灭。
这风来得突然,也颇为古怪。
灯灭风停,姜遥再次点起灯起,风又来了,点起的灯又一次被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