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终，海波东还是答应了药菀的交易。

    不管这个少女说出来的话究竟是有多少真真假假，只要他的修为能够恢复，便已经是万幸了，其他自然可以从长计议。

    “不过，你这封印几十年了也不见得消退，倒真是有些神异。”

    药菀看着海波东的脸，这位斗皇才过了几十年的时间，却已经变成了现在这副苍老的模样，虽说斗皇的寿命算不上太长，但也远远没到过个几十年就满头白发的地步才对。

    以药菀的眼力，不难看出他这是斗气被尽数封印之后，连生命力也跟着阻滞不前了，所以看上去才会像个斗灵一样，过了几十年就这样一把年纪的苍老模样。

    “哼……这都是拜那美杜莎女王所赐……”

    一提到害得自己几十年被困在这不毛之地的罪魁祸首，海波东便猛得握紧了拳头。

    “美杜莎？”

    药菀下意识地呢喃了一声，哦，要是他不说还差点忘了，还有这一茬呢。

    而海波东则将药菀的诧异当做了不知情，随之将关于美杜莎女王的事情都跟她简单讲了一遍。

    药菀也不解释，只是默默地听着，也让她心中多了几分盘算。

    “嗯，大概的情况我倒是了解了，不知道老先生可曾准备好自己破除封印需要的东西？”

    “那是自然，你们炼药师可没有什么帮人准备药材的习惯……唔，当然，我倒是没有说姑娘的不是。”

    海波东对于药菀多了几分让步与尊重，毕竟不管这小姑娘底细如何，一个年轻的炼药师可以代表和象征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能不得罪自然还是不得罪的好。

    药菀只是示意让他带路，海波东也不废话，转身便将她往店铺里边的后屋里领。

    那简朴的后屋，海波东打开了一道侧门，带着药菀走进了一间密室。

    宽敞的石桌面前，用各种大小不一的盒子放置着效用不同的药材，以及一张卷轴。

    那是他花费了巨大代价才弄来的六品丹药“破厄丹”的丹方，以及上面所需要的材料。

    药菀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每种药材至少三到四份，看样子海波东为了让自己恢复斗皇之身，规避可能存在的失败，也是下了血本了。

    如今海波东变成了斗灵，又不代表他只是个斗灵了，那些寻常人做不到的事情，他未必不能做到。

    “破厄丹？”

    “这便是我所需要的丹药，只是其他药材已经备齐，却还差一味只有在塔戈尔沙漠深处方才能够采集到的药材，名曰沙之曼陀罗。”

    海波东看了一眼美眸目光落在丹方上面的药菀，说道。

    “只是沙之曼陀罗想要找寻很是麻烦，沙漠深处是蛇人的地盘，与人类交恶，我的身上又有封印在，一但靠近沙漠深处，定会被美杜莎女王察觉。”

    “这些年来尝试了很多次，只是都空手而归。”

    “所以若是姑娘想要炼制这丹药，恐怕还要去一趟沙漠深处。”

    “沙漠深处的蛇人禁地我自然会去，不过……不是现在。”

    药菀的注意力自始至终都在那破厄丹的丹方上，自己多费口舌，这小姑娘却连点基本的尊重都没有，颇叫海波东不喜。

    只是还没等他在心中暗自抱怨，却忽然感受到了一股不一样的触动。

    这绝非斗气，而是更加飘忽不定的存在——

    那是灵魂之力。

    海波东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大为震撼，她这是直接在通过自己的灵魂之力感知丹方的内在？

    这怎么可能？

    这对于海波东来说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哪怕是身为斗皇境界的他，即便斗气被美杜莎女王所封印，可是灵魂之力却没有受到影响。

    可即便如此，他对待那六品丹方也是慎之又慎，打开那丹方观摩一番都会下意识地感觉头昏脑涨，难受得厉害。

    也难怪这炼药师门槛条件如此之苛刻，光是这对于灵魂之力的要求便能让无数人望洋兴叹了。

    而如今药菀的举动则更是让海波东不敢想象。

    他此前也曾尝试过在不损耗这一卷丹方的基础上复制出第二份破厄丹的丹方出来，但无论用尽了什么办法，却都无能为力。

    可是眼前的少女却似乎已经通过灵魂之力与丹方之间产生了隐约的联系——

    自己身为斗皇的灵魂之力观摩丹方尚且都会头昏脑涨，可接触这丹方似乎对她来说却不过只是举手投足般简单。

    忽然之间，海波东联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不成，她这是想要复制一份丹方？

    伴随着他那看似不切实际的猜测，药菀慢慢闭上了眼睛，灵魂之力开始收拢，她的素手在石桌上轻轻扫过，将那卷轴重新收了起来。

    “……少了一味药材怎么了？拿另外一种药材补上不就好了。”

    药菀的话让海波东挑了挑眉，这等看似外行人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种莫名的自信。

    海波东自然清楚一位炼药师不会说出这么没有水准的话来，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在弄清楚这丹方之后，药菀随之从自己的纳戒之中取出了一株看起来很是奇怪的药材，如同布满了鳞片的植物根茎一样。

    “用鳞脂根来代替沙之曼陀罗，另外，再把原来丹方之中的落叶花去掉，替换成烟罗草，再……”

    就像是在下一场先前没有下完的残棋一般，药菀自缺失掉的那一味沙之曼陀罗开始，不断地替换更加合适的药材，不断地加入新的药材，剔除掉原本旧的药材，最后换了一轮，海波东定睛一看，自己原本好生放置在盒子里的稀有药材里被换掉了至少一半的药材，与此同时，他也反应过来药菀这到底是在做什么了。

    并不夸张的说，她这是在修改破厄丹的丹方，从而在不会影响到原本效果的情况下，将缺失的药材替换成她手头上会有的药材。

    不得不说，她的一举一动都实在是给予了海波东巨大的震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