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茂几人惊奇地看着地上的字，一时难以相信，过了几秒岳卫平才道：“早听说异种善于模仿人类，没想到还可以写字……”

    徐获回头，“脑袋长着是用来思考的，他不是异种，是活人。”

    “我叫金栋，是第803清扫批次的战士。”那人继续在地面写。

    “怎么可能！”岳卫平根本顾不上计较徐获的讽刺，失声道：“803批次在一年前就全军覆没了，没有人活着，而且你明明是异种！”

    “我是人。”蹲在地上的“异种”边写边退，不但写了自己家庭住址和附近的知名建筑，甚至报出了同小队的成员名字。

    对清扫任务资料有一定了解的易茂抱着头道：“这几个人的名字我都知道，他们全在嘉奖列表里，我还代表家里去送过慰问金……”

    几人受到的冲击不小，万孝连忙道：“不对，不对，小丑城的人在眼镜中看起来为什么是异种，难道是设备出了问题？”

    “这明显不是设备的问题。”徐获在旁边补了一句，并给了当下合理的解释，“也许是因为他受到感染后被判定为异种。”

    听他这么一说，几人岌岌可危的信念才勉强稳住，易茂一拍脑门，“对啊，肯定是这样，设备不可能出错！”

    他说完又保持距离地对问金栋：“你不能说话了？”

    提及这个，金栋情绪起伏起来，“清扫区的水和任何可以吃的东西都有毒，我和几个同伴逃回来的路上都哑了。”

    易茂叹了口气，感慨了一下几名战士英年早逝，又宽慰道：“你运气好，还没完全退化成异种，跟我们回小丑城说不定还有的治。”

    “不可能回去！”金栋急躁地在地上画，“走出小丑城就不可能再回去！”

    “这是什么意思？”梁松看后问道。

    “走出城的人全都是弃子……”金栋手忙脚乱的写，不过可供发挥的地方不大，于是徐获把自己的通讯仪借给了他，全息投影在空中，他快速写到：“小丑城不会让被感染的人再回到城里，我和剩下的两名队员逃到戈壁区，还没靠近防护墙就遭到枪击，不是别人，就是小丑城的守墙玩家！”

    “两个同伴被杀后我逃到沼泽区，过后才想清楚，你们难怪不奇怪为什么不让高级玩家来完成清扫任务吗？他们有那么强的道具，要杀异种多简单啊！”

    “唯一的原因就是他们不敢来，因为这是个污染区，进来的人迟早会感染病菌，慢慢退化成异种，有背景有权势的人，还有等级较高的玩家都是小丑城的重要资源，他们不可能来清扫区，所以只有牺牲我们底层的人！”

    “从前也有活着回去拿到奖励的战士，但是后来谁见过他们？！”

    易茂艰难地道：“他们搬到上一层去了，而且也有第二次参加清扫任务的战士。”

    “他们真的是第二次参加清扫任务吗？”金栋反问，“你认识他们？还是知根知底？”

    这话易茂无从回答，因为清扫任务的死亡率太高了，而且参与的人员除了主动申请都是从全城筛选的符合条件的人，不认识不奇怪。

    “不能因为你退化成了异种就指责守墙玩家。”岳卫平此时道：“我的确见过有从清扫区回去的战士，而且别人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他说着对梁松道：“任务我们可以先放一放，先把人送回去，不能见死不救。”

    这当然也是一个理由，另一个理由在场的人心知肚明，那就是他们因为金栋的话产生了动摇，只有验证后才能继续执行清扫任务。

    梁松迟疑着没有松口，而这时徐获把腰上的口袋丢出去，“现在回去是找死。”

    “之前在戈壁区我们遇袭，罪魁祸首就是它。”

    “一个隐形载枪飞行器。”

    “上面有编号，你们可以看看是不是小丑城出产的武器。”

    易茂翻出那个携带编号的金属片，双肩一垮，“为什么会这样？”

    “这不可能！”岳卫平道：“就算金栋说的是真的，我们刚出城，为什么要杀我们？”

    “我就不知道了，也许负责清扫任务的人有别的想法。”徐获说完看向金栋，“你身上的病菌我之前看到过相关资料，只是一种普通的致幻病菌，不会危及生命。”

    金栋愣了一下，迅速领悟过来，“我没有退化成异种！”

    “这也未必。”徐获道：“可能只是暂时保有人性而已。”

    “我还是不能相信！”岳卫平提高音量，“如果出来的战士最后都会感染成异种，小丑城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异种不是永远也杀不完！”

    “攻击我们的应该是小丑城的枪械无疑。”梁松此时道：“在戈壁区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飞行器的声音，要不是突然来的沙尘暴，当时应该就能把它打下来。”

    说到这他看了徐获一眼，“你也不是e级玩家吧？”

    “d级。”徐获顿了顿，又道：“既然飞行器可以出城杀自己人，那就应该不存在高频音会惊动异种的说法，或者说墙上的人没有把清扫队伍的生死放在心上，无论是哪一种，掉头回去肯定都不行。”

    易茂用力吞了口口水，“也许我们不吃清扫区的东西，不喝这里的水应该就不会感染……”

    话没说完，众人又意识到另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鲜少有d级玩家参与清扫任务，因为d级玩家有行李舱可以存放水和食物，报名的d级玩家是有不少，但最后加入进来的却更少。

    “如果不摄入清扫区的食物和水就不会被感染，这是不是在断我们的生路？”易茂道：“难道清扫任务实际上是在培养异种吗？”

    几人一番表情变幻，最后岳卫平指着金栋咬牙切齿地道：“那现在怎么办！”

    “我见过活着回去的人，现在只有争取完成任务，保证自己不被感染才有可能重新回去。”

    易茂和万孝低着头没说话，梁松也紧皱眉头，岳卫平看了他们一眼又道：“这件事我们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活着回去才有资格说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