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呐喊

    安静的琴房，用布帘装饰窗户，明净的天空，以及穿过琴房的风。

    一双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跃动，按下的音符敲击，钢弦绷紧的金属音接连响起，共同汇聚成连续的乐声。

    旋律从初期的轻缓，到中期的低沉，然后末期的爆发，最后紧密蹦出的乐符，汇聚成浩大的河流，直到最后一个音符弹出，戛然而止，只剩余音袅袅。

    房间里再次恢复安静，坐在钢琴旁的身影站起，她有着一头黑发，梳理成繁复而好看的发饰，其中还点缀着珍珠的发饰，一身黑色层叠蕾丝边的衣裙，稍显保守和典雅，将姣好的身形显露。

    “德洛丽丝弹的真好，聆听宛如置身于暴风雨中的大海，有种渐渐升起的紧张和昂扬。”开口的是坐在房间另一边的女孩，她同样有着一头黑发，穿着黛蓝的衣裙。

    两人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初秋的景色，南一区在二月份的时候正是秋季，橘红、翠绿、浅黄的树叶相互交织，点缀着蓝天下的景色。

    “缇兰有学过音乐吗，我见你似乎对乐谱并不陌生。”德洛丽丝再次开口。

    “会一点提琴，不过今天没带在身边。”少女摇摇头，两人静静享受难得的休闲下午。

    “今天晚上‘帽子与短剑’社团要和雷霆之锋学园的‘流星之枪’社团比试，缇兰会去看吗？”

    “会去，阿摩尔思会长已经和我说了，就算失利，也要吸取经验，不能白白浪费这次机会。”

    一处地下会场里，数万人汇聚，仅有的灯光汇聚在那高台上，一个男人正疯狂的呼喊，神情激动而沉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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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我们要复兴那被尘封的神之王座，我们违逆联邦乃至泛人类联盟定下的禁忌，我们重造属于我们的奇迹之星，我们改变如今的一切！！”

    也是因为这种焦虑的蔓延，各种不择手段的盈利模式会逐渐被开发出来，人们会更加拜金和慕强，哪怕手段毫不道德，也会得到部分人的崇拜，认为这就是所谓的‘弱肉强食’‘理所当然’。

    “是的，已经不是过往那个英雄主义的浪漫时代呢，就算个人很强，很多大势，以及社会层面的问题，也没法很好解决。”

    命运既然给予了她如此丰厚的馈赠，如果仅仅是为自己考虑，独自守在斜阳西落的树洞里，她也会隐隐不安，出于某种朴素的愿望，她想回报这份期待，这份美好的遗愿。

    资本财阀的发展模式是天然有利于盈利的，他们肯定会比底层更能赚钱，有更强的抵御风险能力，长期演化下去，贫富分化是必然的事，穷人越穷，富人越富。

    “这个，是有一些秘密。”少女无奈承认，微微摇晃脑后的发丝。

    “升起神座吧，起身合唱吧，在那璀璨的光芒下，无论是你，还是我，还是任何人！都将为那神圣的共鸣连接，我们的声音，我们的意志，我们的祈愿，都将为其回应，响彻银河！”

    而富人家的孩子因为家境的原因，不用担心这些，会更加安定和心态稳定，也更容易在某些行业内成长起来，这又会进一步拉大社会的分化。

    “总觉得缇兰身上还有不少秘密瞒着我。”

    不过，商品的出售，或者说企业的盈利，终归是需要靠消费来支撑的，无论是哪种消费，都需要众多的人口来支撑，但当底层获利越来越少，生活越来越艰难时，消费也必然不断下降。

    “我们只是凡人，不用焦心这些只有神灵才能解决的问题。”她轻轻抚过对方的后背和头发。

    如今的联邦虽然看似依旧繁华庞大，但很多问题已经慢慢病入膏肓了，只是因为联邦内维持着强大的武力，许多问题一直都被压抑。

    “神之王座！”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嘶哑，宛如血啼，而台下也爆发出掀翻穹顶的巨大声浪。

    消费下降，商品需求减少，看似上层资本会受到损失，但下层也会受到更大的冲击，比如就业更加严峻，失业人口不断上升。失业人口的增多，也会让在职人员的工资也同步下滑，因为很著名的一句话，‘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现场内的气氛逐渐激动，台下的众人有的尖叫呼喊，以此回应。

    “将腐朽的制度踩在脚下，将那些贪婪的巨型企业掀翻在地，将那些唾弃我们的高傲头颅打落，如果世界不需要我们，那我们就毁灭这个世界！！！”

    “我们，伱们，谁都是这个世界的受害者！为什么不改变这一切，为什么不祈求真正的神灵到来！”

    当经济环境恶劣时，人与人的竞争加剧，焦虑便会在整个社会蔓延，这种焦虑也会挤掉大脑中的闲暇空间，人很难静下心去沉浸一段故事，去深入学习某项学问，只能不断用各种刺激来麻痹自我，他们会变得更加在乎脸面，更加敏感，更容易情绪剧烈波动。

    这种风气一旦流行，就会打破原本社会上的道德枷锁，让更多的人开始不讲道德，那么结果便是怀疑和不信任逐步蔓延，然后进一步刺激焦虑的产生。

    “是的，说出来怕会被大家笑话吧，有时也感觉自己是杞人忧天，自寻烦恼，但无论是理智和直觉，都隐隐告诉我，要尽快成长起来，找到改变的方法，不然到时便会产生诸多无法挽回的遗憾。”少女静静站在风中，发丝和衣裙轻轻摇曳，她在接受了伊赛妮莎和爱缪拉琳的遗志后，就逐渐明白，自己迟早踏上和她们相似的道路。

    天才和少部分意志坚定的人或许不用考虑这个，但绝大部分人并不是天才，这种影响下，就连超凡力量这种原本较为平等的，可以改变未来出路的途径，也慢慢受到财富影响，更好的资源，更好的导师辅助，更好的心态等等，原本是用来打破枷锁的伟力，如今又成了新的枷锁，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联邦欺骗了我们，他们都欺骗了我们，编造谎言蒙蔽我们，让我们不敢再触碰那曾经将人类推向巅峰的奇迹王冠，什么‘漆黑太阳’，什么第五纪元的‘黑暗往事’，那些都只是为了恐吓我们，不敢再奢想那曾经改变整个银河的神伟之力！”

    “赶快回想起来吧！回想起那位伟大的先贤，那位降世的晨星，人类的指引之光，永远的摇篮之翼，数千年前的奇迹冠冕！”

    超凡序列的修习也是如此，当一个人总是因为各种生活琐事烦恼时，精神焦虑不定，平时也就罢了，在进阶这种需要高度集中和平稳心态的时刻，就会产生不同的结果。

    “看来他是铁心要把你扶上位呢，都不考虑其他人选。”德洛丽丝转过头，打量身侧这位熟悉但又陌生的女孩。

    “我们要联合起来，我们必须联合起来，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整个世界的未来。”

    “很麻烦的秘密呢，有时候也会烦恼，偶尔也会自暴自弃，感觉距离那个目标太远了。”

    听着缇兰慢慢讲述自己所见所闻，还有许多心底的想法，德洛丽丝走过去，将她轻轻环抱。

    “是的，我讨厌宗教崇拜，讨厌为了合群而发出一致的声音，但是！如此弱小的我们只能任凭他们欺凌。”

    “神之王座！”

    “我们需要新的神之王座，以及那王座尽头升起的神伟王冠！”

    “是感觉能力不足吗？”德洛丽丝饶有兴趣。

    “考虑这么多问题，一定很累吧。”

    “神之王冠！”

    “是！没错！只有神灵才能解决如今的局面！”

    “缇兰是忧心经济和制度上的事情吗，这很少见呢，一般高中生都不会去考虑这个的。”

    “不能再这样沉沦下去了！无数人正在受难，伊赛妮莎的理想正在被玷污，爱缪拉琳的遗志正在被淡忘，人类文明正在走向尽头！”

    “神之王冠！”

    “神之王座！”

    “神之王冠！”

    声音不绝于耳，如此持久，如此疯狂，又是如此哀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