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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55章 报复赵传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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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东铁路安插胪滨府人员?此事万万不可!”

    宋春鳌侧着头问:“米括维尔斯克公爵,既然你认为不妥,那要不安插鹿岗镇人员?”

    “……”米括维尔斯克脸红脖子粗强调:“我是说,中东铁路不能安插外人。”

    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宋春鳌哈哈一笑:“公爵,我想你误会了,这并非我的决定,而是赵传薪所言,你不妨去找他说理。”

    米括维尔斯克客气一收,原形毕露:“我上哪去找赵传薪?我要是能见到赵传薪,我还来找你?我要是见到赵传薪,我就会当面问责他……”

    忽然,宋春鳌起身,瞪大眼睛看着米括维尔斯克后面:“竟然是赵……”

    米括维尔斯克悚然一惊:“啊?我要当面问责他,冬天衣服怎么能穿这么少,受了风寒如何是好?”

    说着,他僵硬着脖子转头。

    他看见宋春鳌的随从站在他后面,手里拿着个笊篱。

    宋春鳌嗔怪道:“竟然是笊篱?你没事拿个笊篱做甚?”

    米括维尔斯克:“……”

    随从不明所以:“大人,你回来时候不是说看多了血腥场面,要喝点老母鸡参汤壮壮血气以免夜里发噩梦?我准备杀鸡。”

    “这样啊,那快去吧。记得,杀鸡麻利些,别像以前,万一吓到咱们交涉局养的那只猴子就不好了。”

    米括维尔斯克忽然想起,好似中国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

    叫什么又是鸡又是猴的?申猴酉鸡?不,是另一个。

    随从乐了:“大人,你莫非在说杀鸡骇猴?”

    “什么杀鸡骇猴?”宋春鳌大怒:“你这么说是在骂谁呢?”

    随从懵了:“我,我,我骂这个笊篱,笊篱啊笊篱你可真是不省心!”

    “好了下去吧。”宋春鳌转头问米括维尔斯克:“公爵,方才咱们说到哪里了?”

    米括维尔斯克有些不敢口嗨了,万一赵传薪真出现怎么办?

    就像狼来了的故事。

    他咳嗽一声:“宋大人,若非你和宋知府告知赵传薪,他又岂会得知长春府的事情?若非你和宋知府怂恿,赵传薪又怎么会想在中东铁路安插人手?”

    铁路有多重要呢?

    完全可引发一场战争。

    二十年后,关外就有一场因此而生的战争。

    宋春鳌正色道:“公爵大人,我与赵传薪并无瓜葛。他所言全是自作主张。

    总之,不是我找的他,此言若虚,就同我随从刀下之母鸡,立死!”

    宋春鳌赌咒发誓。

    米括维尔斯克见在这里讨不到好,只能悻悻起身,也不告辞,拂袖出门。

    院子里。

    随从给了母鸡脖子一刀。

    然后将鸡丢在地上,等它流血而亡。

    却见母鸡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就跑,边跑边飙血。

    “艾我焯,怎么又没死?”

    米括维尔斯克见了这一幕若有所思。

    ……

    赵传薪杀完人,

    神清气爽。

    “我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和感受?”赵传薪不可思议。

    星月问:“那你打算如何处置这种精神状态?”

    “额……”赵传薪思考:“我先吃顿烤盘牛肉,去海边抠俩生蚝,喝一杯龙舌兰带虫子的那种,之后洗个澡睡一觉。”

    星月:“这倒是个解决办法。”

    为了吃上生蚝,赵传薪跑去了日本广岛。

    他说吃俩,结果抠了一箱。

    “好东西,冬天生蚝叫海中牛奶。”

    星月嫌弃:“海中牛奶原来是腥的。”

    回去后,赵传薪在石塔烤肉烤生蚝。

    星月则操纵黑色傀儡工匠摆弄13号小球:“我已经从这个小球中提取出惊人的智慧。”

    赵传薪将烤好生蚝连汤带肉和蒜蓉一口放入口中:“唔……自从你有意识后,就学会了吹牛逼。”

    “愚蠢的人类。”

    赵传薪望向书架:“书给你拿回来了,怎么没见你看?”

    星月收起13号球碎片,操纵黑色傀儡工匠爬上书架,开始翻阅。

    它阅读速度=翻书速度。

    以前星月多半沉默,做事一丝不苟,当完成才会向主子报告:奴才大功告成。

    现在的星月,一边读书一边碎嘴子。

    “居然是这样?”

    “我可真是没想到。”

    “帮了大忙了。”

    “呀,醍醐灌顶……呀,说早了,什么醍醐灌顶,简直是灌肠一样令人作呕。”

    赵传薪猛拍桌子:“食不言寝不语。”

    星月翻书动作顿住:“这句话意思是,你吃饭我不能说话,你睡觉我不能说话?”

    “嗯,两千多年前孔老二就烦透了他的弟子们叨逼叨,故有此言。”

    星月继续翻书。

    “这么蠢的人居然还有脸写书?”

    “狗屁不通。”

    “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

    赵传薪:“……”

    生蚝吃多了。

    第二天早上,赵传薪睁眼后,感受到自己钢铁一般惊人的意志崛起。

    赵传薪起床洗脸照镜子,对镜中英俊的一塌糊涂的身影点点头:“要懂得克制欲望,要珍爱身体!”

    “好看的皮囊一文不值,唯有这种坚如磐石的意志力才弥足珍贵。赵传薪,你可真他吗是我辈楷模。”

    等穿好了衣服,他嘶了一口气:“算了,还是得释放释放,顺便去看看我闺女。”

    星月叫住他:“等等,我昨夜将书全部看完,明白了一切。”

    “什么?”

    “那根丝线,是纹骨用的。”

    凭借意志力什么都克制不了,但打岔可以。

    赵传薪立即忘记了有的没的:“啥意思?”

    “纹身,纹骨,明白?”

    赵传薪:“纹骨头等我死了让人观摩?”

    “我的意思,如果你肯让我在你脊柱上开个口子,以后或许你就不必带反力肩带。这丝线叫符文通路,可模拟符文碎片,每根符文通路只有一次模拟机会,上次它掉进了反力符文碎片当中,再无法更改。”

    赵传薪迟疑:“你不会让我瘫痪吧?”

    “你还信不过我么?”

    ……

    快过年了,外面传来太鼓的回响。

    宫下太吉胸前挂着铜眼吊坠,在东京历年火灾漏网之鱼的一栋木屋里跪坐。

    他对面还有两人。

    他们是那天晚上宫下太吉揍趴下的人之二。

    这两人一胖一瘦。

    胖的问:“老大,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回来?”

    宫下太吉面色严肃:“我想起邮箱里的信湿了,我得回去擦干,不能让东京人小觑我。我见你们同伴逃跑,就将你们拖走,不然警察会找到并逮捕你们。”

    瘦的恭维:“老大,我们服了,你真能打。”

    宫下太吉嘴角一扯:“我能打,是因为我有信仰。”

    胖的来兴趣:“老大,你的信仰是什么?”

    “炸死天皇!”

    “那我们要怎么炸死天皇?”

    宫下太吉毫不犹豫说:“成立反赵社!”

    胖的严肃起来:“好,今后我们反赵社的目标就是——炸死天皇!”

    瘦的感觉怪怪的,又说不上来。

    他说:“老大,我叫……”

    “别说。”宫下太吉打断他:“不要告诉我你们的名字,我们最好起绰号,今后以绰号相称,毕竟炸死天皇一事非同小可。”

    胖瘦对视,彼此点头,认为老大考虑周全。

    胖的说:“我有个主意,我们叫牛、马、羊。”

    宫下太吉皱眉:“我们非得是畜生么?”

    瘦的想了想说:“对,牛马羊太难听。我们的绰号,最好不要惹人瞩目。依我看,就叫谁,什么,不知道。这样喊出绰号就很低调了。”

    宫下太吉眼睛一亮:“你果然是个人才。”

    瘦的露出矜持的笑:“老大谬赞了。”

    胖的急忙说:“老大,我就叫——什么。你看如何?”

    “可。”宫下太吉点头:“那我就叫——不知道。”

    瘦的出的主意,他后挑绰号也无所谓,他说:“那我就是——谁。”

    “老大,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宫下太吉想了想:“我们要闹出点动静,吸引反赵社注意,让他们主动来找我们。”

    瘦的迷糊:“老大,我们不就是反赵社么?”

    “不。”宫下太吉脸色严肃而正经:“我们是真·反赵社,而国内还有一伙假·反赵社,他们不务正业,总惦记着炸赵传薪,这不好。我们要找到他们,纠正他们的错误,让他们加入真·反赵社跟我们一起炸天皇。”

    胖瘦懂了,点头。

    一个组织严密,结构完整,信仰坚定,目标明确的反赵社成立了。

    ……

    自从南满铁路鹿岗镇支线列车被炸,假·反赵社便分为两派。

    以魁首青木宣纯为主是保守派,以矶谷廉介为首的是少壮激进派。

    青木宣纯欣赏矶谷廉介有勇有谋,但不满他私下激进行动。

    赵传薪四处树敌,杀人如麻,却能安然活到今日,岂是易与之辈?

    这样只会激怒他。

    果不其然。

    桦太厅被炸,北海道厅被炸,皇居被炸,招魂社被炸……

    一连串报复接踵而至,炸的全日本目不暇接。

    后来干脆引发连锁反应,导致底层百姓打砸-抢。

    青木宣纯不知道骂了多少句蠢货。

    矶谷廉介总是低头,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

    但转过头,该干啥照旧。

    眼瞅着反赵社因内部矛盾,即将变成一团散沙的时候,明治派人来了。

    来人是牧野伸显,曾进过外务省,后来又在各地任地方官,因外交功绩被授予男爵勋位。

    但此时,他以西园寺公望内阁文部大臣身份前来。

    青木宣纯和矶谷廉介受宠若惊。

    “大人。”两人躬身。

    “你们不必紧张,此来不是问罪,而是赋予你们重任。”

    两人心下一喜,等待牧野伸显下文。

    “你们反赵社,从今日起,将被内务省承认。”

    此言一出,连青木宣纯这等老谋深算的间谍都难免震惊、狂喜。

    牧野伸显继续道:“然而,只有少数人知道此事,对外我们一概不承认。”

    这话又让两人的心稍有失望。

    他们多希望有国家背后支持他们和赵传薪对着干。

    牧野伸显又说:“不过,内务省会给你们最大限度支持,军部同样如此。今后,你们武器、炸弹、训练、经费将由内务省、军部提供。你们将直接对我负责。”

    矶谷廉介年轻,最近还跟青木宣纯的女儿勾搭上,正意气风发,难免忘形。

    他率先开口:“为天皇效忠至死不渝。敢问大人可有行事计划?”

    青木宣纯不满的瞟了他一眼。

    牧野伸显是纯粹的政治家。

    他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郑重道:“陛下咽不下这口气,想要报复赵传薪。然而,山县公爵和首相大人更倾向于平息事端,压住汹汹民意。这其中的分寸,你们能理解么?”

    “哈衣!”

    “现在,我给你们两个任务。第一,招兵买马。第二,制定一个计划呈给我看,如果可行,我会大力支持。”

    青木宣纯问了个很微妙的问题:“陛下有没有提到他想要看到的报复方式?”

    牧野伸显笑了笑。

    他说:“有,但是我要先看你们计划,再做计较。”

    青木宣纯和矶谷廉介坐直身体。

    这是要考校?

    等牧野伸显离开,青木宣纯对矶谷廉介说:“矶谷,招兵买马一事你来负责,我负责制定计划。”

    矶谷廉介犹豫。

    这样分配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他可以在招人时邀买人心,坏处是计划才是反赵社迈入正轨关键性的第一步。

    “嗯?”青木宣纯眼睛支棱起来:“你不愿意?”

    “愿意!”矶谷廉介赶忙低头。

    “那就去吧。”

    “招人有标准么?”

    “我们反赵社组织松散,结构不全,所以普通成员暂时招募有勇气听话的人,否则胆小者光听到赵传薪名字就会吓到做噩梦。此外要招募具备策划能力,以及官界和财界内发展有才能的人加入。”

    这还是他办情报的老一套。

    即马前卒要莽,指哪打哪。

    背后的人,有懂得如何戳傻狗上墙的,有财政两界有能力却没发迹的人。

    发掘这种人,日后反赵社都能用上。

    “哈衣。”

    ……

    萨哈林维和局。

    风雪吹断树枝,刮到了电报线。

    因为处于维和局境内,北岛毛子请求列维坦进行线路维修。

    列维坦修倒是修了,但顺便扯断另外一根电线。

    萨哈林电报线路由7米素材电杆架设,即那种没有经过油浸的木材杆,弯钩瓷瓶上架设5条5毫米铁线,线杆距离为80米。

    北岛的毛子傻眼,弗·奥·科诺诺维奇派人来问为何有根电报线断了通讯?

    列维坦告诉来人:“我切断的。”

    “大人,可这是为什么?”

    列维坦耸耸肩:“我们有一部摩尔斯电报机,但是没有线路。赵传薪大人本来想在你们线杆上架线,后来下雪了。既然找我来维修,那正好,我掐断一条,等你们来找,我直接向你们要一条线路。”

    来人都听懵了,赶忙回去汇报。

    弗·奥·科诺诺维奇听后大怒:“列维坦这个蠢货,他们想要一根电报线,为什么不直接说?非得要切断么?”

    他只能答应,毕竟他也担心赵传薪会去北边炸毁他们公署。

    于是,维和局在冬天用上了电报机。

    只是,列维坦对维和局的人说:“只能发无关紧要私人电报,公务千万不能发,他们会截留电报内容。”

    维和局自由民炸锅。

    这可太好了。

    在赵传薪不知情的情况下,维和局多了一个钱财进项,日进斗金不为过。

    中村健带着俄人流放犯少女,在彼得·格雷宾陪同下来到维和局电报局。

    列维坦天天在这看着,担心闹出乱子。

    中村健见了他,露出讨好的笑:“大人,您好。赵大人呢?”

    列维坦耸耸肩:“听他秘书白坂祈美说他身体有恙,担心去酒馆会感染居家养病,或者养伤,谁知道呢?”

    中村健寒暄两句,对少女说:“克拉拉,你去发电报吧。”

    克拉拉羞怯中带着激动,快步过去告诉电报员地址和发送内容。

    发完,中村健肉疼万分的掏钱。

    每个字8戈比,克拉拉发了十个字,80戈比。

    再多发3个字,便要1卢布。

    克拉拉守在电报机旁,回头激动的说:“中村,我居然给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未婚夫发了电报,这太了不起了。”

    彼得·格雷宾幸灾乐祸:“你的钱或许要打水漂了,我要是你,就会抓紧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折腾她。”

    中村健内心不爽,表面嘴硬:“胡说,我们是朋友。”

    过了好久,一封电报发回。

    克拉拉激动的跳了起来,又回头喊:“中村,我收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回信。”

    中村健小声对彼得·格雷宾嘟囔:“有什么了不起?我也能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发电报,我只需要走到那再把电报发回来就成。”

    彼得·格雷宾嗤笑一声。

    只是,克拉拉抱着电报回来,哭了。

    中村健纳闷,问她:“哭什么?难道你和我一样不识字?”

    “……”克拉拉哭诉:“不是,我们的婚约解除了。”

    中村健嘴角根本压不住,嘴上却道:“这样啊,真是令人遗憾,我替你感到伤心,彼得把你手绢给我擦擦眼泪,呜呜嘿嘿嘿……”

    当他们走出电报局后,看见赵传薪在石塔外晒太阳。

    中村健赶忙跑去:“大人,你好呀。”

    赵传薪穿着毛茸茸睡衣,带着棉手闷子扶着墙站立:“哦,是你小子啊?咦,那是谁家的毛女,哭唧尿腚的,真是丑啊。”

    “……”中村健急忙介绍:“大人,她是克拉拉,现在住在我家里,我正在给她办理维和局自由民身份。大人,你受伤了么?”

    到嘴边的话被赵传薪咽回去。

    他眼睛一转:“是啊,伤挺重,在背后,走路都困难。”

    “啊?这么严重?”中村健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大人,此事千万不可宣扬,否则你有大麻烦,我们自由民有更大麻烦。”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我会注意,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机灵。”赵传薪说着,扶着墙慢慢挪步:“哎呦哎呦……这后背疼的……”

    声音之大,周围皆可听见。

    中村健:“……”

    远处的监视者:“赵传薪受伤了,受了严重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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