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6章 黑骑士?
王城外围,凭空多了一处血池。
血池前,十个人并排站立。
除此十人之外,还有一个蜘蛛,一个蛇人,两位半神。
菈雅少有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变蛇人,颇为羞涩别扭,拉着塔妮丝的衣裙,有些不知所措。
“菈雅乖,这样省车票。”塔妮丝摸摸菈雅的头,“我们不能占太多位置,会给你无名叔叔添麻烦。”
“没事,人本来就没满。”帕奇看着人选。
商队这次只来了八个人
塔妮丝、罗杰尔、菲雅、柯林、葛瑞克,这是商队这边举荐的人。
穆尔、蕾妲,以及一位沉默的大帽子修道者,名为丹恩,这是米凯拉的人。
米莉森和瑟濂本来想过去看看,但米莉森被米凯拉拒绝了。他担心影之地的腐败眷属看到米莉森,可能会复刻一遍绑架米莉森的事,徒增麻烦。而米莉森的武力也不必须。
至于瑟濂,则是临时有自己的事情,似乎是被瑟睿叫走,处理另一件事去了。无法作为第一波先遣。
总之帕奇老店只出了八个人,外加一个蛇人一头巨型蜘蛛。
另外两个人,来自两位恶兆之子。
兰斯桑克斯,作为蒙葛特的亲信,被派了过来,作为战力,也作为蒙葛特的眼睛。此时正在锤站在她身边的蒙葛特,似乎一脸不情愿。
而血池旁,一位纯血骑士站在血池旁。
那位纯血骑士带着一副老贤者的面具,面具下花白胡须延伸出来,看来已经不年轻。身上的修身黑色皮衣与金色刺绣维持了血王朝一贯的美感与格调。虽然胡须花白,双手却背过去,站得挺直,如一颗劲松。
老贤者看到米凯拉,恭敬行礼,声音苍老温和:
“米凯拉大人,久未问候了,多谢您放我这个老兵自由。”
“买一送一罢了,蒙格都放走了,我再留着你,也说不过去不是。”米凯拉深深看了老贤者一眼,“他又在盘算什么鲜血阴谋了?居然派出了你。”
老贤者谦和地看着米凯拉:
“您过奖了,我如今只是个老弱残兵,只剩一点年月积累的经验可以帮忙了。来这里是我主动请缨,我不是不知感恩的人,既然您要寻觅的人助我们摆脱了您的魅惑,我当尽力而为。在影之地,鲜血的力量应该能帮到您,您也需要一个回来的向导。”
帕奇敏锐地察觉到这老兵跟米凯拉这边的氛围有些不对劲,他还注意到,米凯拉的那位金针骑士蕾妲,看着老兵,握紧腰中宝剑剑柄。
隔着头盔缝隙,帕奇都能感受到这位女骑士眼中的凛冽杀气。
明显是认识,还有过节。
帕奇伸出一根蜘蛛腿捅捅蕾妲,问道:
“谁啊?”
“安帕赫,昔日血王朝纯血骑士之首。”蕾妲声音凛然,“曾经凭着血刃撕裂米凯拉大人,血王朝中最具威胁性的人物。”
米凯拉与安帕赫对视片刻,微笑起来:
“还想再挑战我一次?”
“不敢。”安帕赫说,“当年您尚为稚子,我依然惨败。如今我已老迈,您却步入成熟。”
“但你的眼中,热血依旧啊。”米凯拉说。
安帕赫说:“蒙格大人醒来,依然没有忘记那炙热的梦想。我也只好逼迫自己回想起来了,毕竟那位大人,才是我宣誓效忠的王。”
米凯拉笑笑:“不仅有热血,还有些介怀啊。等你们归来,我用光环会会你的镰刀。”
安帕赫面具下的眼中爆出一阵精光:
“您真的变了。”
米凯拉拍拍手:“好了,快去吧()
,先专注眼下的事情,你们的目标就是找到这个人。”
他将辉石水晶交给众人,激发后会出现图像,记录了无名的那身骑士铠甲与剑盾。
“这就是于我有恩的那位无名战士?果然气质非凡,不过没有真容吗?”安帕赫问。
米凯拉摇头:“没有真容,他那张脸,也画不出来。不过我想没面貌也能找到,气质,会带领你们找到他。那与交界地都迥然不同的气质,在影之地一定格外显眼。”
“气质吗……”安帕赫揣摩一番米凯拉这话语,点点头,“我们会完成使命,米凯拉大人——请。”
安帕赫说着,主持血池传送,将自己与其他同伴尽数送走。
一时,只剩下蒙葛特与米凯拉。
“好了蒙葛特哥哥,他们只是先遣部队。”米凯拉说,“我们去详谈吧,尽快谈好条件,让我们带大部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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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那边,伴随着那一声马嘶,士兵们欢呼起来。
“黑骑士大人要来了!”士兵狂吼着,战意愈发高涨。
无名听到这名字也是一凛,连忙与士兵拉开距离。索性他现在衣不着寸缕,一蹦三尺高,滚了几下就拉开了距离。
无名不再关心士兵,紧盯着马嘶处。
丛林一阵飘摇,一匹骏马飞越草丛,越众而出。
战马披甲,甲以黑铁制成,缀以黄金,奢华而厚重。骏马上坐一位骑士,通体铁甲与披甲马浑然一体,皆以黑铁缀以黄金设计。
骑士手持一把半截身子那么大的大锤,伴随战马疾驰发出破空声,如攻城锤一般厚重骇人。
无名看到这名黑甲骑士,立刻警觉起来,双手举盾,全力挡在头前。
战马高高跃起,巨锤轰然砸下,落在无名盾牌上。
无名被那股冲势带得后退几步,晃了晃手臂。
虽然没有破盾,但手已经被震麻了。无名能感觉到一股神圣的力量透过盾牌深透进手里,侵蚀着自己酥脆的手臂。
“你就是黑骑士?”无名咧咧嘴,“果然有黑骑士的气力。但你不够黑啊。”
黑骑士没理会无名的贫嘴,说道:“你就是会降灵的角人?角倒是确实不小,很好,想不到时至今日,依然能立下战功。”
黑骑士驱马冲向无名,屈身下腰,将大锤捞向无名胸膛。
无名这次却没急着再提盾,反而挺胸抬头,凝视着战马,眼中混沌的火光一闪。
战马立刻咴叫一声,人立而起,将黑骑士甩离马背,自顾自跑了。
“我这个破体质啊。”无名含泪接受了自己没马的宿命,提剑上前,准备趁黑骑士落地给他一下。
刚往前走几步,无名却下意识又提起盾。
黑骑士被惊马摔下,却在半空拧身,借助锤子的惯性调整姿态,那一锤子依然朝无名砸过去,锤风将地面的草压平。
无名盾牌挡住,身子也一顿,被迫停下。
想再冲锋攻击,却发现被锤风抚过的地面,圣光透出。无名又将盾牌下压,轻巧后跳,躲过了后续的圣光攻击。
“盾牌用的不错。”黑骑士说。
此时他已经调整好姿态,站立起来,手上不仅有大锤,还多了一面大盾,把他整个左边身子都围起来。
“锤子用的不错。”无名回道,架好剑盾。
两人再战,黑骑士一柄大锤挥舞的虎虎生风,势不可当。无名则尽量不再以来盾牌,仗着没穿衣服身体轻便,不断游走,躲避攻击不断观察,寻找着机会。
无名已经注意到,黑骑士的大锤在挥舞时会挥洒圣光,圣光在地面()
会固定延迟炸开。这弥补了大锤攻速的劣势,形成了连绵不绝的攻击,让人难以找到破绽。
“但节奏变化是固定的。”无名喃喃自语。
他侧步躲开大锤,顺势跳起,躲过地面的圣光,一剑劈向黑骑士的头盔上。
不等剑落下,无名已经看到,黑骑士左手的盾牌已经提了起来。
那不是为了抵挡攻击,而是冲着拍死他来的。
无名看着那面城墙般的黑铁大盾,感觉要糟。自己这一剑固然可以劈下去,却无法阻挡对方的盾击。
“唉,罢了,这一身确实不方便。”无名看开了,“正好死了解除变身。”
无名一剑劈下去,等待这身酥脆身体被拍碎的命运。
可一剑劈下,无名却惊讶地发现,这一剑把黑骑士劈了个踉跄,连带那面黑铁大盾也歪了,没有将他击中。
“诶,等等。”无名突然感到一种违和感。
他没有再提剑,顺势提起盾牌,盾击了一下黑骑士。
黑骑士于是再度踉跄一下,身体歪扭。
“不对啊!”无名突然叫起来,“你是黑骑士?”
“怎么了?”黑骑士被无名连番挫败,脸上有些挂不住,语言中挂着恼火。
“你是黑骑士吗?”无名又问。
“我不是难道你是?”黑骑士瞪他。
“你是个锤子黑骑士!”无名激动、不忿、义正严词,“黑骑士有你这么软的?敲一下就直不起腰?你根本就不够黑!”
无名说得过于笃定,以至于黑骑士都有些不自信了:“黑骑士……应该很黑吗?”
“那当然!”无名愈发怀疑地打量着黑骑士,“你到底是不是黑骑士啊?”
“我觉得我是!”黑骑士发现自己居然被否定了骑士身份,恼了。
无名却是不屑地冷笑:
“哼,亏你用这么大锤子,还以为是什么绝世猛男黑骑士。你这一身金边花里胡哨的,黑铁就行了还加什么黄金,黑骑士就应该一身黑才对,你的纯度,太低了!”
看着对面一个干瘪羊头角人这么神气地对自己指指点点,黑骑士愤怒了。
顿步前冲,黑铁锤劈头盖脸砸下。
无名却已经不再闪躲,以盾格挡,顺势长剑下劈,砍地黑骑士铠甲火花四溅,几乎砍穿。黑骑士抵盾欲防,无名却已经一脚踹上,直接把盾牌踹开。
胸前大开的黑骑士并没有遭到无名的致命一击,无名只是抓起盾牌尖,不断戳他,每次在他要发力前都会精准地打断他的动作。细瘦的身躯膂力雄厚。
“行不行啊细狗。”无名精瘦地上身将黑骑士压得喘不上气,“白小心翼翼了。”
无名发现黑骑士没自己想像的那么厉害,立刻得瑟起来,盾牌拍得黑骑士节节败退,吐血连连。
身周又响起破空声,无名蹲下举盾,只觉得手腕巨震,脚下土地龟裂,直没脚踝。
之前那几个士兵,已经围了上来,手里的斧子一起卡在盾牌上。
“耍赖啊,群殴。”无名两手发麻,“你们这拿个斧子劲道比拿锤子的还大,这合理吗?”
黑骑士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惨然一笑:“这场战争本来也没有名誉可言,对付你这种角人也没必要讲究道义。”
士兵们围着无名猛猛凿,盾牌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无名想故技重施,再吼一嗓子,可又有些懒得吼。
龙人的身体终究是不太适应,被剁成肉酱,再恢复之前的形态,也是好事。
想到这,无名撤掉盾牌,躺在地上,放弃了抵抗,准备早死早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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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头凿在身上,石头般坚硬的鳞甲逐渐崩碎,爆出鲜血,骨骼断裂,皮肉成泥,不间断地冲击下,无名只觉眼前开始变得血红。
随后那血红突然爆开,带起士兵的鲜血。
“嗯?”无名感觉落在身上的斧子减少了,随后很快不再被攻击。
“血怪!”士兵们叫嚷着,立刻分散,只留无名自己在那团血雾中。
身体基本已经半残动弹不得,包裹在血雾中,无名也看不清外面,只听到有互相搏杀的声音,以及感受到那血雾在侵蚀自己的身体,往自己身体里猛钻,无处不在地啃噬自己的身体。
“有点像血王朝的招式啊。”无名心想,“这么荒凉的地方,还在互相征伐,够乱的。”
正胡思乱想着,无名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抬了出来,随后飞速远离了战场。
无名有心提问,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被锤烂,一时还没恢复,说话也只能吐出血沫。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进了一个洞窟,被放到地上。
这下眼睛终于看清了洞窟里的人,以及带他过来的那些人。
没一个人是自己认识的,但似乎这些人都有一些共同特征。
头上都长着角。
“同志,你先歇息,我们这就给你上药。”带他过来的那个人,头上似乎盖着个毛虫,声音闷闷的,给无名的脸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