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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后记·正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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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英名已播传,南征北剿敢当先。”

    “平生威武安天下,永镇江山万万年!”

    湖畔的一辆汽车上,一名三十多岁的青壮站在车顶,双手长开,好似要拥抱面前山河,口中则是诵读一首自卖自夸的七言诗。

    湖泊上,迎来送往的花船上悬挂着代表时代的旌旗,令人了解了当下的时间。

    正德三年九月二十四,大明正德朝万寿节(皇帝生日)。

    “将军,我们还是快些回家吧,外面全是搜查我们的人。”

    一名貌若妇人的男子哭丧着脸劝解那名站在车顶的男子,男子闻言意犹未尽啧啧几下,随后直接从车顶跳下来,拍拍手道:

    “杨尚书也管我管的太乱了,居然连军队都能调动了……”

    男人继承了老朱家的阔脸高鼻,可以胡须不算浓密,不然还真有几分朱瞻壑、朱祁钺的模样。

    正德皇帝朱厚照,作为理政近十年,当皇帝三年多的一位皇帝,他不同于他的父亲,是一位表面行事轻佻,实际上极有主见的男人。

    他会出现在这里,也并非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为了一个人。

    他的目光向湖泊看去,一艘乌篷船从湖中心缓缓驶来,,而上面则是坐着一名满头白发,身材消瘦的垂钓者。

    “新建侯,朕来找你了!”

    朱厚照的声音突然响起,那身材消瘦的垂钓者身形一顿,眼神诧异的看向了湖畔。

    正德三年九月二十四日,正德皇帝朱厚照乘火车抵达浙江余姚,请新建侯王守仁出任吏部尚书,推行新政。

    同月,八十九岁的户部尚书杨廷和因年老而致仕,病逝返乡途中,追谥文忠。

    王守仁抵达北京后,朱厚照重用他与刑部尚书张璁为新政推行者。

    王守仁与翻阅吏部文牍,从百官之中拔擢赵贞吉、高拱、海瑞、沈炼、杨继盛、唐顺之、胡宗宪、谭纶等人,并将他们委任六部侍郎、都察院等要职。

    翌年四月,经过大半年的北京官场整顿,王守仁与张璁向朱厚照上奏《革新二十四例》,其中内容对大明当下的二十四个问题进行解刨,并提出解决办法。

    如今的大明朝,军队武备废弛,将领质量参差不齐,许多勋臣尸位素餐,武官也吃的脑满肠肥。

    在他们的统帅下,大明朝的士兵也是得过且过,毫无昔年景泰、成化年间的精神面貌。

    王守仁认为,必须恢复洪熙年间对于武将的大考,将尸位素餐的人踢出军队。

    此外,如今军队之中大部分士兵已经闲散习惯,所以必须裁汰不合格的一些人。

    军队以外,问题更严重的是银行、官场和吏治问题。

    如今大明储户二亿七千余万户,储蓄金七十六亿两(纸币),可这七十六亿的财富,有68%竟掌握在不足十万人手中,其中包含宗室、勋臣、商贾、官员等阶级。

    除此之外,百姓欠银行的贷款总额高达二十六亿四千余万,而每年5%的利息让百姓负担沉重,民间消费无法提振。

    王守仁认为,财富的分配必须要做好,洪熙年间10%的商税已经不适用如今,建议将年盈利一千两以上的税收调整为15%,一万两以上为20%,十万两为30%,超过一百万两则为50%……

    根据正德三年的情况来看,普通百姓户均收入不过八十二两,门铺的小商贾收入也在二百两到一千两之间。

    这样的调整,并不会损害基层百姓的利益,而朝廷却可以在增加税收后,将百姓的贷款利息降低,甚至免除,解决大部分百姓的负担。

    除此之外,随着新商税的制度落实,原本的农业税则是可以根据农场主的土地来制定同样的阶梯式税率。

    所有农民、牧民必须按照每年收益来缴纳商税,而收益低于五十贯的则是实行免税,达到一百贯的则是征收5%的商税的其余收益以《新商税法》为主征收。

    以正德年间的耕地产出来来,五十贯的产出最少得有二百亩耕地,一百贯则是四百亩。

    尽管在过去六十年时间里,大明耕地面积从八亿多增长到如今的二十四亿亩,人均数据更是达到人均七亩六,可土地依旧还是掌握在权贵手中。

    两项政策加上吏治京察,足够解决当下的财政问题和社会问题。

    除了这些,王守仁和张璁建议的其它政策也基本都是在解决当下的社会矛盾和问题。

    《革新二十四例》一经上奏,立马引起了大明朝各阶层的广泛关注。

    与当年一样,权贵们开始向这位四十岁的正德皇帝朱厚照进行施压,而朱厚照显然不在意这些所谓压力。

    过去十余年时间里,他早早掌握了燕山卫和吉林卫,保护自身安全绰绰有余。

    此外就太学科技来说,他也对外界藏了一手来对付有可能遭遇的问题。

    所以面对所谓的压力,他继续在紫禁城内自然生活着,丝毫不受影响。

    正德四年八月初二,朱厚照批准了《革新二十四例》的行政改革奏疏,王守仁与张璁开始着手改革。

    为了方便改革,朱厚照设置内行厂对锦衣卫、西厂、东厂进行京察。

    他以胡纶的六代孙,他的玩伴胡炳为内行厂指挥使,于九月初二展开针对厂卫的京察。

    正德新政持续百日,落马官员数量便达到了四千六百余人,吏员更是多达三万人。

    此外,军中大考于宣布革新后百日进行。

    不同于军校的理论考试,军队大考所考的是实践。

    实践大考为期三年,从北京向各地都司进行考核。

    昔年骁勇善战的上直十六卫,除了吉林、燕山二卫武官合格外,仅有西海伯戚景通之子,天策卫指挥使戚继光,龙骧卫指挥使戚继美二人所指挥二卫通过考核。

    朱厚照拔擢戚景通为中军都督府都督,任戚继光为渤海都指挥使司,戚继美为辽东都指挥使。

    他选二人担任渤海、辽东都司都指挥使司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昆仑洲的朝鲜、日本、暹罗诸国大战隐隐有失控的现象,北海和东海擦边走火的情况随时有可能发生。

    十月,地方上掀起了抗税的热潮。

    按照《新商税法》,地方上的大资本们需要缴纳收入所得50%的税收,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在剜肉。

    正因如此,官商资本进行勾结,对地区工厂展开停工运动,并煽动大量工人走上街头。

    除此之外,军队的裁汰也在进行,而这样的大动作无疑给军队之中的碌碌无为之徒带来了恐慌。

    此时大明朝已经立国一百八十一年,过去的所有王朝,在这个年龄的时候,无疑都是在走下坡路。

    尽管新学推行近一百五十年,可所谓的聪明人依旧在按照过往的经验来推断眼下的情况。

    他们认为大明朝已经到了该率落的时候,毕竟经过弘治二十五年的无为而治,大明朝各个方面都显露除了颓势。

    大明的权贵阶级在发力抵制新政,普通百姓则是被资本愚弄怂恿。

    大明报社早在弘治年间,就被渗透成了一個筛子。

    数百万工人走上街头抗议新政,哪怕他们接受过中学教育,可他们只接受了知识,没有接受思想。

    在报纸和资本、地方官府的怂恿中,他们造成的损失难以估计。

    面对这种情况,王守仁不急不躁,他先是与张璁裁汰地方所有报社官吏,随后重新招抚良家子弟进入报社,将舆论倒向己方。

    随着舆论改变,大量工人消失在街头,留下的基本都是拿钱办事的有组织人员。

    面对这群人,王守仁就没有那么多耐心了。

    在他的围追堵截,严刑拷打,树藤摸瓜几番手段下,大量涉事勋臣、官员、商贾被一一拔起。

    自洪武年间就生活在江南土地上的诸多开国勋贵,最终在享受了一百八十余年后被大量拔除。

    正德五年六月初二,朱厚照重新颁布《宗室条例》,而这一版的宗室条例不仅仅是恢复那么简单,跟关键的是涉及了兵权的问题。

    至正德五年六月以前,大明朝有亲王五十三位,其中二十六位生活在中原,护卫一直被严格的控制数量,没有超过一卫的情况。

    除了这二十六位,剩余的二十七位基本有二到三卫护卫,合计兵力近二十二万。

    这二十七位亲王基本都是朱高煦这一脉的亲王,其中有四人是朱厚照同父异母的弟弟。

    在大明军队数量不过八十万的情况下,海外藩王就拥有二十二万兵马,部分地区甚至远超朝廷军队数量。

    若是在以前,明军和王府护卫还有武器代差的优势,然而在弘治承平二十五年的时间里,少数藩王实际上早已掌握了后膛枪技术并装备护卫。

    面对朱厚照强势将所有王府护卫削到一卫三千人的政策,本就不满《新商税法》的部分宗室在资本的蛊惑下,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轰轰轰——”

    “祖训有云,朝无正臣,必有奸恶,必兴兵讨之,以清君侧!”

    “孤乃世宗武皇帝四世孙,今上王叔,故奉祖训,奉天靖难!!”

    正德五年七月初二,东洲宋王朱佑极起兵靖难,占领靖海府,向东洲诸王发起靖难邀请。

    彼时东洲有府二十六,其中就藩的亲王共十六位,护卫数量多达四十二卫,合计兵力十三万余。

    作为洪熙年间宋王朱瞻圻的重孙,成化十三年出生的朱佑极从及冠开始就察觉了弘治年间的大明朝正在走下坡路。

    宋王府本来就有两个护卫,因为采取旧制,两个护卫兵力为一万一千二百人。

    当《宗室条例》被放宽,他立即采取了行动。

    首先就是在王府内建设军官培训军官,其次是从东洲宣慰司士兵手中得到了后膛枪和成化式野战炮,

    由于身份特殊,一些军用钢材他也能通过手段获取。

    原本他是想等着大明朝一步步衰落,然后再找个机会起兵,不曾想朱厚照锐意改革,并且开始着手削藩王兵权。

    朱厚照的做法,无疑让朱佑极进退两难。

    他很清楚大明朝如今的实力,仅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撼动大明朝,哪怕如今的大明朝在走下坡路。

    然而,随着大量中原资本找到他并开出筹码,同时为他拉到了几个盟友后,他却不得不踏上了这条路。

    凭借手中一万多人的军官队伍,朱佑极在攻陷靖海府后,立马解放了当地矿区的土人,同时招抚一些被流配的罪犯为自己作战。

    七月十五,当宋王朱佑极叛乱的消息传回北京,此刻的朱佑极已经拉出了十万兵马,并且开始向四周开展攻掠。

    许王朱厚燃就藩靖海府西边的睢宁府,但面对朱佑极的招抚,他率领护卫坚守王城,向北京求援。

    七月十八日,泰宁府襄王朱厚烬起兵响应朱佑极,而他所处泰宁府正好和靖海府一同将睢宁府左右包围。

    一时间,睢宁府成为孤岛,许王朱厚烬只能坚守不出。

    消息传回北京,朱厚照下令昆仑宣慰司、北洲宣慰司驰援东洲,并令内行厂指挥使胡炳查出背后支持宋王、襄王之人!

    同时间,朱厚照发电报给西部四王,以兄弟情义加上承诺不会削三人护卫来赢得这四位弟弟的支持。

    八月,久攻睢宁不下朱佑极一路向南攻掠,吉王朱佑檐不敌,出走东洲,前往北洲朝歌府投靠卫王朱佑桢避祸。

    蓟王,曹王,裕王、虞王、岐王等八王率兵抵抗不成,纷纷出逃东洲。

    九月十二,东洲宣慰使王真率正兵二万,辅兵四万与襄王朱厚烬所部四万人于东山壑(波哥大)交战。

    朱厚照得知王真举动,急忙发电报:“寻你娘的头!莫与他战!”

    作为昔年王瑄的后代,王真托大不受,气的朱厚照连发十三封电报,令其余武官制止他的行为。

    不出朱厚照意料,本该在南边作战的朱佑极突然率军出现在东山壑,原本将兵六万与朱厚烬四万交战的王真,突然被宋襄十二万联军打了一个全军覆没。

    王真丢下残军逃回西门港,得知消息的朱厚照破口大骂其为“志骄器小怯懦的卑贱畜牲”,“昏庸无能的该死之徒”,“可厌该杀的贱贼畜牲。”

    骂归骂,东洲局势危急,除了北边的许王朱厚燃以外,便只剩下了南边的项王朱载垕还在坚持死守,其余藩王基本战败逃亡昆仑洲和北洲。

    朱厚照令西海伯戚景通为平东大将军,戚继光担任平东将军,戚继美为平贼将军。

    授此父子三人率领海军北海、东海、东洋、大明四支舰队及渤海、辽东等处十二卫兵马驰援东洲,并节制北洲、昆仑洲兵马。

    冬月初五,南国余孽占领东洲庆怀府,南国复国,宋襄联军连战连捷。

    二十四日,河中富商乎拿·默罕默德聚众七千余人叛乱,为团长李成梁所平,李成梁得拔擢为葱岭卫指挥使。

    腊月初二,日军将领足利信长于大裂谷惨败朝鲜将领李贞,三万朝鲜军队被全歼,七万昆仑仆从军被俘后遭坑杀。

    是岁,日本口数达到四千万,其中三百余万生活在昆仑洲。

    朝鲜经过两轮惨败后,不得已让出了大量土地和人口,可日本并不满足,而是为了实现“大昆仑日本化”,不断与朝鲜交战并屠戮朝鲜军民。

    日军在昆仑洲制造的屠杀数不胜数,仅是正德五年腊月这一个月,便有大明旅人所记载的屠杀五十七次,死难者不低于五十万。

    消息传回大明,朱厚照下令减少对日粮食贸易数额。

    这一做法激起了日本的逆反心理,在足利义合看来,如今的大明朝已经是风雨飘零,而大明却依旧这般对待自己。

    不满足继续臣服大明的日本开始大量囤积粮食,这一时期日本百姓所承受的税率约为42%左右。

    正德六年正月初七,戚景通率领远征平叛军抵达西门港。

    由于没有军舰,朱佑极放弃了沿海城镇,并将大量城镇付之一炬。

    彼时东洲人口最多,主要以畜牧业和开矿冶金为主,而北洲百姓五百余万,却以务农开矿为主。

    饶是如此,想要以五百万人,六千多万亩耕地来维持九万远征大军和三十余万民夫所需粮草还是十分困难的。

    朱佑极和朱厚烬都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他们在东洲坚壁清野来维持作战。

    不仅如此,他们焚毁许多耕地来制造流民,以此让明军需要一边作战,一边赈灾。

    饶是如此,他们却还是不得不与明军进行了多场会战并节节败退。

    东山壑之战,戚继光率前锋军两万与朱厚烬四万兵马交战,不同于王直的志骄器短,戚继光稳扎稳打不断推进,以两万人击破朱厚烬四万兵马,自身伤亡不过二百余,却能做到斩首叛军三千余级。

    大军受创的朱厚烬退往泰宁府,戚继光率军追击,十二战连捷,斩首六千余,襄军被逼入泰宁城固守。

    待戚景通率大军抵达泰宁城,戚景通自领三万兵马包围泰宁城,令戚继光、戚继美各领兵三万驰援睢宁府,解许城之围。

    相比较朱厚烬,朱佑极显得更为老练,他依靠己方战略纵深,不断制造流民并撤军,同时贿赂南国余孽,使其不断袭扰明军后路。

    依靠这一手段,明军兵力被分散,而朱佑极秉持分散明军,己方在运动中进行重兵穿插的思维开始对分散的明军进行运动歼灭。

    面对这一手段,戚继美所部确实损失不少,毕竟明军需要驻守的地方太多,加上对东洲不熟悉,难免会被朱佑极穿插成功,吃点不少兵马。

    当然,之所以会被轻易穿插成功,主要还是各部配合不佳所致。

    戚继光和戚继美就任东北不足一年就被派遣作战,并没能很好的训练军队。

    加上明军大兵团作战已经是七十余年前的事情,所以多兵团配合作战更是无从谈起。

    戚景通上疏请求就地练兵,稳扎稳打的压缩叛军活动范围,最后将叛军包围歼灭。

    面对他的奏疏,朱厚照与王守仁、张璁等人都觉得没有问题,反倒是庙堂上那群夸夸其谈的官员认为戚景通父子是在养寇自重。

    面对这群官员的奏疏,朱厚照可谓是毫不留情。

    严嵩上奏戚景通养寇自重,被朱厚照骂:“年纪这般,竟不知羞耻,偏信胡说八道。”

    徐阶认为可以派遣监军监督作战,被朱厚照骂:“不懂兵事的老蛮子”

    面对一些勋臣想要抢功的奏疏,他甚至开大招扫射,骂勋臣们都是“志骄器短,不知羞耻,如同畜生之辈”。

    除此之外,还有“卑鄙”,“下贱”,“庸懦”,“糊涂”,“放屁”之类词汇,常以“组合拳”的形式随机出现。

    黔国公沐融为王真求情,结果朱厚照直接开骂:

    “王直辜负朕恩,是个庸劣无耻东西,你沐融也是个庸懦不体面的东西。”

    这一通骂,直接把沐融骂的气郁倒下,没几天就病卒了。

    然而朱厚照并没有就此停下,毕竟他在弘治朝的时候就已经很看不惯这群庸碌无为的家伙了。

    除了直接骂,朱厚照对臣子也是日常阴阳怪气、反讽、训诫、威胁,反正就是动辄教人做官、做人。

    经过他的一通谩骂,后来却是连上疏的人都日渐变少。

    似乎只要上疏,群臣就会得到朱厚照一顿劈头盖脸的谩骂,不仅在京察中被责罚,还得被朱厚照一顿精神侮辱。

    好在面对合理的奏疏,朱厚照也能心平气和的批阅,例如海瑞的许多奏疏就经常让朱厚照难堪,其中甚至有直言朱厚照言语粗鄙,身位人主不该如此,理应起到表率。

    面对海瑞的直言,朱厚照干脆回复:“朕本不愿做皇帝,奈何乃天授,便只能尽了心力。”

    “尔奏中政见甚好,无虚言,皆乃利国利民奏言,简在朕心。”

    “若百官与你这般,朕何故骂人?”

    “尔当照顾好自己,方能为朕与大明朝尽忠尽责。”

    可以说相比较起来,即便海瑞对朱厚照贴脸开大,朱厚照也不会生气,反而会拍手叫好,让官员们学习。

    其余类似王守仁、张璁等人奏疏就更不用多说。

    他心里只有明镜一面,瞧得清楚谁是忠奸,谁可大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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