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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后记·景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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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

    “新货自行车上架,不要错过,不要错过了!”

    “叮铃铃……”

    热闹的叫卖声中,时间一晃便是几年时间。

    朱瞻壑退位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眼下的皇帝是朱祁钺,年号也被他改元为“景泰”。

    如今是景泰六年(1483)七月初六,朱祁钺在位的第六年。

    尽管已经成为皇帝,并且年龄也六十三岁,但朱祁钺的心思却从来没停下来过。

    在过去六年的时间里,朱祁钺所下发的政策,主要是移民西部,缓解中原和江南的人口压力。

    景泰六年的大明朝,人口已经增长至两亿四千余万。

    尽管两亿四千万人口已经很多,可相比较大明朝拥有的土地来说,这点人口还是太少了。

    这两亿四千万人口,有接近一亿五千万生活在中原的两京十六布政司的土地上。

    剩余九千万人,也主要生活在南洋、波斯和东北三司。

    景泰六年的南洋布政司人口达到一千四百余万,波斯人口则是恢复到两千万。

    河中人口四百多万,西海人口六百余万,山南三百余万。

    渤海、辽东、大宁人口达到一千八百万,难以增长。

    安西、北庭人口合计不足三百万,漠北二百万难以增长。

    南中人口三百余万,南洲一百五十余万,北洲二百万,东洲九百七十余万,昆仑洲不足百万。

    东北和西部、海外的土地开发使得大明朝对开荒有些巨大需求。

    在这样的需求下,许许多多的科技应运而生。

    内燃机在景泰三年被发明,但热效率并不如现有的蒸汽机。

    为了解决开荒的问题,朱祁钺让人将火车头装上开荒所用的排犁进行开荒。

    然而沉重的火车头无法在耕地中行驶,朱祁钺命人将马车的轮胎装给了火车,并将火车头缩小,制成了第一台蒸汽拖拉机。

    这种蒸汽拖拉机的开荒速度是耕牛的三倍,耕地速度则是耕牛的五倍。

    尽管它的造价高达三千贯,可朱祁钺还是令工部将其投入生产,并运用到东北、西北的开发中。

    在此期间,太学博士张博改良太学的电池,并发明出锌铜电池和电灯和交流电发电机。

    随着电灯被发明,朱祁钺下旨修建密云水库,并安装交流电的水力发电机用于满足日后可能运营的电车。

    此外,朱祁钺调国库四百万贯,用于修建七十二座水力发电站和二千四百余座火力发电站。

    经过永乐、洪熙、宣德、景泰加起来八十三年的发展,大明的基础教育无比牢固,基础物理、数学、化学也不断被完善。

    在朱高煦去世后的第三十八年,大明朝提前迈入了第二次工业革命……

    “来了没?”

    “应该快了,陛下……”

    早秋的北京充满了热闹,而在京城西北方向,一座占地数千亩的庞大宫室令人向往。

    站在大明宫城的长春宫内,八十二岁的朱瞻壑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报纸,眼睛时不时看向殿内穹顶。

    在他与宦官们一问一答间,穹顶突然明亮起来,黄色的暖光照亮了长春宫内的正殿所有角落。

    不仅如此,被“点亮”的不只是长春宫,而是大明宫的所有宫室。

    “来电了!”

    “真亮啊!”

    “这就是电灯啊,比油灯和蜡烛好用太多了!”

    一时间,议论声此起彼伏,而期待已久的朱瞻壑也放下了手中报纸,脸上满是笑意。

    “爷爷,怎么样!孙儿没骗你吧!”

    叫嚷声从殿外传来,三十七岁的朱见深走进了长春宫,朱瞻壑听到他的声音,脸立马垮了下来。

    “你不好好在紫禁城监国,跑来大明宫干嘛?”

    朱瞻壑一顿训斥,朱见深无奈作揖:“我爹从西海(黑海)回来了,孙儿好不容易才得到休息,立马来见您了。”

    “他还知道回来?”朱瞻壑听到他的话,立马垮着脸阴阳起来。

    即便已经成为皇帝,可朱祁钺的心终究是野的。

    在景泰三年,他就迫不及待的让朱见深开始监国。

    哪怕如今已经六十三岁,可他依旧在四处乱跑,美曰其名“体察民情”。

    他将他的所见所闻编撰为文章,不断在《大明报》发表。

    景泰六年的有线电报技术已经十分成熟,曾经一个季度一刊的《大明报》,如今也能做到每周刊发。

    刨除皇帝这层身份,朱祁钺更像一个旅游各地的美食家和旅行家。

    所谓体察民情是假,去观山看海是真。

    过去三年时间里,朱祁钺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

    从南边的交趾到北边的燕然,从东边的北海(日本海),到西边的西海(黑海)。

    即便西海不通铁路,他也能骑马从里海一路前往西海。

    如果不是朱瞻壑三申五令,不准他乘船出海,恐怕他已经前往了南洲、昆仑洲乃至东洲和北洲。

    当然,朱祁钺虽然贪玩,可他却没有荒废朝政,这也是朱瞻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他去西海看到了什么,交代交代吧。”

    朱瞻壑推了推老花镜,朱见深闻言也作揖道:

    “西洲那边在与日本、朝鲜作战中学到了燧发枪的技术,而且由于朝廷对他们的贸易顺差过大,他们开始有意识的团结起来。”

    “按照太爷爷留下的书中内容,这群宗教不一致的国家,按理来说无法形成联盟,可如今却形成了三个联盟。”

    “他们自称西洲为欧罗巴洲,形成了西欧联盟,东欧联盟和北欧联盟。”

    “如果算上吞并米昔儿(马穆鲁克)的鲁迷国(奥斯曼),那独立于大明朝之外的,便只剩下他们四个势力。”

    “只是他们加在一起,人口也不过八千万左右,远不如大明朝。”

    “我爹的意思是,先全力消化波斯、西海、河中、山南这四個地方,等到中西铁路竣工,立马拿下莫斯科等小国,占据西洲的东部平原。”

    “内燃机已经在不断被完善,算起来也就十几年时间,就能研制出汽车,届时整个西洲都将臣服在国朝脚下!”

    朱见深冷静开口,朱瞻壑听得频频点头:“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汽车出来那天。”

    朱瞻壑很清楚,研制出汽车,和汽车运用到战场,这是两个概念。

    按照自家父亲的预计,大明朝应该在计划中第三个五十年的时候能将内燃机所生产的坦克、卡车运用到战场上。

    如今是大明朝的一百一十六年,但却只是自家父亲计划中的第八十三年,距离第三个五十年开始还有十七年,距离第三个五十年结束还有六十七年。

    这么算了算,他恐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爷爷长命百岁,自然能看到……”

    “我就算长命百岁,也不一定能看到我重孙子!”

    朱见深还想拍马屁,却不想直接被朱瞻壑怼道:

    “我十八岁生你爹,结果你爹二十七才生你,你更厉害,三十才有孩子。”

    “要是憆儿也像你们俩父子一样,那我就算活到一百岁也见不到重孙子!”

    对于朱祁钺、朱见深这对父子,朱瞻壑最大怨念就是这两人孩子生得晚。

    虽说随着医疗进步,晚点生孩子比较有利于日后儿孙即位,但在朱瞻壑看来,二十四五就已经很晚了。

    朱祁钺二十七才生朱见深,朱见深三十岁才生朱佑憆。

    他们两个但凡早点生孩子,朱瞻壑估计早就抱上玄孙,实现五代同堂的愿望了。

    八十二岁的他,可谓是老朱家眼下最长寿的第一人,结果居然连五代同堂都做不到,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这……这也急不过来啊……”

    朱见深尴尬挠挠头,朱瞻壑则是冷哼一声:

    “不急不急,等你爷爷我死了,伱们就知道着急了。”

    “您死了也看不到啊……”朱见深下意识开口。

    “你!!”朱瞻壑抓起手杖就要动手,吓得朱见深连忙要绕柱子后躲着。

    瞧他动作灵敏,朱瞻壑又看了看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只能作罢。

    “滚吧,让你爹过几日好好来看看他爹我,另外别带你媳妇来。”

    “找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媳妇,你也不嫌害臊!”

    面对朱瞻壑这话,朱见深不服道:“媳妇年纪大会疼人!”

    “你!”朱瞻壑下意识又拿起手杖。

    “诶,孙儿告退!”

    朱见深撒腿就走,瞧得朱瞻壑直摇头:“玩物丧志……”

    过了一会,他这才对不远处的一名宦官开口道:

    “把朕的蒸汽三轮车开过来,朕要出去吹吹风……”

    朱瞻壑爷孙三人这副模样,也不知道被朱元璋、朱棣、朱高煦这爷孙三人瞧见是何感想。

    当然,他们是何感想朱祁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今的他,正在编织一场属于自己的大网。

    景泰六年的大明朝财政收入已经突破一亿五千万贯,但财政支出却也达到了一亿三千四百余万。

    之所以增长如此,主要是教育和军费支出较多。

    如今的明军数量稳定保持在一百二十四万,其中陆军一百零七万,海军十七万。

    为了发展经济,朱祁钺决定缩减军队,改换军制。

    景泰六年九月初五,朱祁钺下旨改换军制,由原本的卫、千户、百户、总旗、小旗,改为卫、团、营、旅、队、什、伍。

    卫为三千六百人,团为一千二百人,营为四百余人,旅为一百余人,一队为四十余人,一什为十余人,一伍为五人。

    卫上设军,每军万余人,由都指挥使司担任。

    朱祁钺的这次军改,主要保留卫的名称而效仿唐代改制,所用基本都是唐代的编制。

    如果只是更改编制,这并没有什么,可随着朱祁钺下旨,仅保留二百七十卫编制后,军队内部便有许多武将连连上疏。

    按照新的编制更改,二百七十卫所辖士兵数量不会超过一百万。

    也就是说,最少有二十四万士兵将面临退伍这一条路。

    然而,士兵的前途与这些上疏的武将无关,他们只担心这二十四万人被裁撤后,自己的权力是否会跟着下降。

    从二百二十二卫到二百七十卫,表面上看,武官编制增加了,但实际上的职位含权量却降低了。

    光是这一点,武官们也得集体上疏。

    只可惜他们面对的皇帝不是别人,是有着开疆拓土军功的朱祁钺。

    勋臣们没有跟着上疏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的利益并没有被损害,而且他们都是朱祁钺拔擢的人,他们自然不可能跟着武官们瞎闹。

    朱祁钺早就做足了准备,所以武官们的奏疏毫不意外被驳回,军改继续。

    退伍的士兵都被转业为地方兵马司的兵员,尽管俸禄没有以前高了,可训练强度也跟着降低了,生活也更为方便,所以无人反对。

    当然,在此期间也不是没有武官闹事,但他们的下场就是被羁押,最后经三司会审,落得个处死的下场。

    大明朝不缺会打仗的人,哪怕没有杨信、方瑛、赵辅他们,朱祁钺也能带着自己的八个儿子,拉扯起数万大军,平定叛乱。

    在这样的背景下,军改的事情只用了三年就彻底尘埃落定。

    军改过后,明军数量保持在一百万左右,其中海军十八万,陆军八十二万,军费从三千二百余万下降到二千五百余万。

    军改过后,朱祁钺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在随后对大明的经济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

    景泰十年三月初五,朱祁钺下旨发行五千万贯大明通宝纸币。

    大明通宝纸币以“两”为单位,锚定物为金银,基本就是现有铜钱的平替。

    经过从朱棣到朱祁钺几代的努力,大明金库中的黄金储备为一千六百余吨,足够发行二亿六千余万大明通宝。

    算上银行、国库持有的白银,能发行的纸币数量近六亿。

    朱高煦曾说他给朱祁钺留下了三条可以走路的腿,第一条是银行,第二条是金库,第三条则是内帑。

    第一条保障大明朝发展,第二条保障大明朝改革,第三条则是保障儿孙不被掣肘。

    现如今,第二条腿已经被朱祁钺给用上了。

    其实他说错了,他给儿孙留下的不只是三条,因为还有第四条……信用。

    自永乐年间开始回收宝钞开始,尽管这是赔钱买卖,可朱高煦却一直回收来补贴百姓,为的就是培养朝廷的信用。

    正因如此,当朱祁钺开始发行纸币,百姓们都开始对五十多年不曾出现的“宝钞”感兴趣了起来,用纸币成为了一种风气。

    五千万两纸币不到半年就流通于市场,而朱祁钺也在景泰十一年再次发行一亿五千万两纸币。

    此后数年,他以每年五千万两的频率发行纸币,直到景泰十五年暂缓发行。

    在此期间,各地的水电站、火电站也相继发电,大明朝二千四百余县的电力得到了保障。

    当然,这时并没有太多电器,除了电灯和电报机以外便没有其它电器了。

    不过作为新事物的电力,毫无疑问催生了许多与之相关的发明,所以在此期间,一些使用电力的机器被发明出来。

    景泰十六年,电焊技术得到运用。

    军事上,大明于同年下水了排水量为五千六百吨的“松江号”铁甲巡洋舰,并开始建造排水量七千吨以上的“苏州号”铁甲巡洋舰。

    民生上,电焊技术被运用到机器和车辆上,并开始传播开来。

    除了电焊,例如风扇便是当时百姓们可选择的一种新事物。

    尽管一开始的电风扇会发出很大的噪音,可对于大部分百姓们来说,没有什么比炎热夏季享受凉风更奢侈的解暑办法。

    饶是如此,大明的电力也依旧足够城区百姓使用,而这一年的大明城区居民率为9%,城镇化居民率为22%……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表示大明朝的情况正在由好向更好挺进。

    不过就在百姓们欢欣鼓舞的时候,一则噩耗也由北京向世界传出。

    景泰十七年三月初七,太上皇朱瞻壑于辰时三刻五分驾崩于大明宫城长寿宫,享年九十三岁。

    这般寿数,便是放眼整个世界都令人骇然,更不用说放在皇帝这种平均寿命不超过四十岁的职业中了。

    四月二十二,在停灵四十余天,并接受诸国国主吊唁之后,朱瞻壑下葬于天寿山中的睿陵。

    在他下葬后,他的谥号和庙号成为了一个难以定论的问题。

    按理来说,以朱瞻壑的功绩,在“太中高世”这四个庙号中选一个完全不是问题,但问题在于最好的太宗被朱棣用了,名声好点的世宗也被朱高煦用了,留给他的只剩下了中宗和高宗。

    这两个庙号原本是顶级庙号,可是架不住用他们的人太拉胯,一下子把两个庙号给拉到了一个低位。

    在高宗和中宗之间,其中比较有意思的是高宗。

    历朝历代呢高宗,一般都处于王朝中衰的起点,比较著名的就是唐高宗、宋高宗、清高宗。

    宋高宗的庙号代表的是功过参半,他立国于江南,保住半壁江山是他的功,但假借秦桧之手除去了岳飞等抗金武将,则是他的过。

    清高宗弘历使清朝疆域达到顶峰,但他统治晚期生活过于奢靡,好大喜功,大兴文字狱,留给嘉庆帝的则是一个千疮百孔,腐败成风的国家。所以嘉庆才给他上高宗庙号,寓意功过参半。

    唐高宗在位时的大唐疆域达到巅峰,但后期突厥复叛,执政末期,权力被武则天夺取,驾崩后没几年,更是被武则天篡唐为武周,功过参半。

    相较于高宗的毁誉参半,原本的中宗则是两个极端。

    中宗是中兴之主的庙号,自秦以后的第一个中宗是汉中宗孝宣皇帝刘询,而大明之前的大一统中宗皇帝则是唐中宗李显。

    刘询立储虽然值得诟病,但大体总归是好的,可唐中宗李显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李显前后两次当政,共在位五年半,结局则是被毒死,终年五十五岁。

    群臣们思前想后,最后定下了“宣宗”和“宪宗”两个庙号供朱祁钺选择。

    然而面对群臣选出的两个庙号,朱祁钺却直接否决道:

    “自先秦启,祖有功而宗有德,大行皇帝论功可称呼为祖,然太宗、世宗尚且不称祖,大行皇帝自是不敢当。”

    “若以宗论,太中高世自为最。”

    “中宗、高宗虽有前者称呼而玷污,然俺大明开天辟地,继续华夏正统,自不可以前人论。”

    “评价庙号,自然以功论,定高宗、中宗又有何不可?”

    “尔等评价庙号,以前人论今人却不思功绩,着实迂腐。”

    朱祁钺一通发言,意思大概就是前面那群皇帝脸皮厚乱封庙号也就算了,结果你们现在这群人弄个庙号总是想把前人当后人联想,迂腐的让俺不想评价。

    讨论庙号,就按照功绩来评价就行,别总想着借古讽今。

    被朱祁钺一阵怼后,李东阳等人也就摆烂了,干脆从高宗和中宗里挑了一个还算可以的高宗给朱瞻壑,谥号则是挑选了一个“景”字并加上一连串前缀。

    如此过后,朱瞻壑便成为了高宗景皇帝。

    单从这件事来看,足可见朱祁钺对儒生们的不满。

    明明已经是新时代了,结果总想着前面的事情。

    在朱祁钺看来,高宗不可怕,谁差谁害怕。

    前人脸皮厚乱用庙号,功绩达不到硬取,把好庙号给弄脏了。

    现在俺大明朝来了,敢取好的庙号,自然说明功绩足够,不怕后人耻笑。

    只是一件事,却坚定了朱祁钺的一些心思。

    景泰十七年九月,朱祁钺改革国子监,将国子监更改为进士、举人未入职的求学之所。

    景泰十八年三月,朱祁钺选用科举进士、举人二千六百余人入国子监,裁汰国子监中不合格举人三千四百余人。

    经过裁汰,国子监留用进士八百二十四人,举人二万四千五十六人。

    七月,朱祁钺扩招吏员十六万七千余人。

    九月吏考结束,朱祁钺以都察院左都御史王阶为京察巡抚,下令京察天下。

    此次京察,以国子监进士、举人,新选调吏考吏员为主力。

    朱祁钺的潜台词很简单,现在没有位置给他们当官,想要位置,就自己扳倒那些屁股不干净的官吏。

    在朱祁钺的示意下,十九万余官吏组成的京察队伍从北京向四周巡察而去,

    只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落马官员就多达九百余人,吏员更是多达二万余。

    当然,朱祁钺也有自己的考量。

    面对京察队伍的奏疏,他并非根据罪行就判罪,而是还要根据此人政绩来判断是打是杀。

    同年腊月,都给事中李牲被查,其女婿琉球府桃源县县丞祝允明亦被牵连,翁婿皆以罪判流配南洲。

    流放路途中,祝允明被人嘲笑枝生小指而自嘲自己为“祝枝山”。

    流配南洲后,他与被流配的许多罪人交流,收罗“史料”,著写《祝氏野记》。

    景泰十九年七月,“乙卯京察”结束,落马官员一万七千六百余人,吏员二十二万六千余,查抄所获约七千八百余万两。

    这次的查抄所获,并不能让朱祁钺满意,联想宣德年间和洪熙年间的查抄所获和大案规模,朱祁钺认为锦衣卫和西厂的基层已经腐朽。

    景泰十九年冬月,朱祁钺设东厂,主要负责京察西厂及锦衣卫。

    景泰二十年六月,西厂、锦衣卫落马武官四百六十四名,基层力士四万七千余人,查获宅邸、田亩、金银珠宝折色为七千三百余万两。

    在厂卫被京察的同时,中西铁路竣工,铁路从养夷连接到西山(喀山)。

    景泰二十年腊月,朱祁钺其令朱见深监国,他亲率吉林、燕山等十二卫兵马前往西山府。

    李东阳闻言乘火车追赶,快马前往西山府(喀山)。

    景泰二十一年三月,李东阳至喀山城,哭劝朱祁钺待来年入夏再征莫斯科公国,朱祁钺令人架走李东阳,囚禁昔年喀山汗国宫殿内。

    五月,朱祁钺率上直及西海、河中、安西、北庭等都司兵马合计二十四卫征讨莫斯科公国。

    六月初五,朱祁钺率领由九万正兵,十二万辅兵组成的大军越过伏尔加河,伊凡三世拉出二十万男丁进行防守,并游说立陶宛和瑞典出兵援助。

    七月十六,立陶宛与瑞典并未派遣军队支援,明军向莫斯科公国军队发起进攻。

    双方交战于莫斯科郊外,明军的后膛枪在这一战中极大震撼了莫斯科公国和前来观望的瑞典、立陶宛等国。

    战争持续三日,莫斯科被攻陷,朱祁钺趁胜追击,大军攻掠莫斯科公国全境,立陶宛、瑞典等国遣使请求贸易,试探大明态度。

    朱祁钺同意在莫斯科、基辅开设互市,于莫斯科公国土地置碛北三司。

    九月入冬,朱祁钺身体不豫,兵部尚书王越,工部侍郎王琼,员外郎王守仁,辽国公孟奂,越国公杨樾护送其返回西山府。

    十月,朱祁钺病重,命王越释放李东阳。

    李东阳被释放,并被召见,见朱祁钺病重,恸哭。

    朱祁钺命李东阳起草圣旨两份,其一犒赏西征有功将领,其二为遗诏。

    “兵部尚书王越受封威宁侯,员外郎王守仁入殿阁任武英殿大学士,军中首功王陵,李辟,张经授伯爵。”

    “令皇太子朱见深即大位,丧葬一切从简……”

    吩咐完所有,躺在火车床上的朱祁钺已经气若游丝。

    他听着耳边火车的汽笛声,目光则是不自觉向窗外看去。

    “上马杀敌……下马治国……如俺这般年纪者……有几人乎……”

    “陛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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