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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32章 你好,我叫酒井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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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2章你好,我叫酒井胜子

    一样的话说出口。

    说话的人,听话的人,心中又都是百样不同的滋味。

    伊莲娜小姐看着酒井胜子凄楚无声的脸。

    她意识到了什么了么?

    不。

    不够。

    这还不够。

    无法承受的情感,无法被说出口的情感,无法被理解又永存于心的情感,它们是思维最高形式的表达。

    面对不了,就是苦难。

    面对过去了,就是财富。

    她,酒井胜子,应该拥有的是财富,而非苦难。

    “这个世界的多数事情,只有经过了挣扎,经过了抉择,经过了痛苦,在你的内心之中,才会得到答案。”

    看到酒井胜子的样子。

    安娜的心,她高冷而强硬的心,稍稍有一点点的软了。

    女人轻轻的控制着轮椅驶到挨着女孩的位置,用手掌轻轻搭上胜子的后背。

    不是抚摸。

    而是抵住。

    温柔而坚定。

    她是在感受着对方的痛苦,像是美丽圣洁的天使在给无助的小女孩赐福。

    “爱情……它的起因,经过与解过,终将是困扰着人类一个千年又一个千年的难题。”女人的声音柔和而条理清晰,“我们无法去真正的理解它,但我们永远都能真正的感受它,发自内心的感受它。像画家去感受美一样去感受爱。”

    “是爱或者是不爱,是欢喜亦或是痛苦。如果你不知道该问问谁的时候?不妨静下心来,去问问自己。”

    她说:“你的心会告诉你什么是爱,就像你的心会告诉你什么是美一样……”

    “你知道的。我知道你知道的。我明白你知道的。酒井胜子。”

    伊莲娜小姐一连重复了三次。

    她的神态介于说出宿命预言的哲人和下达不准违抗的命令的女皇之间。

    你知道的。

    你知道的。

    你知道的。

    既清且冷的声线在酒井胜子的粉红的耳廓中回荡。

    雪山上遥远的青铜钟声传来,映出了重重叠叠的万壑回声。

    叮叮铛铛。

    叮叮铛铛。

    钟声响起,震散了一帘春雾。

    “胜子,你被你的雾气困住了,你被你的迷茫困住了。但你在认识自己的那一刻,将找到自己的力量。在觉醒的那一刻,便是你将走出迷雾的那一刻。”

    安娜感受着手掌处传来的女孩腰窝处柔软的暖意。

    “去想明白顾为经,更重要的是,去想明白你自己,应付好这一切。收拾好心情。去准备好画展,去准备好座谈会。今年的新加坡会是属于你的时刻。你要坚定不移的去把握好它。”

    “今年的艺术展上,有很多有很多值得关注的作品,也有很多很多真正优秀的,值得关注的画家。”

    “侦探猫的猫?那样的水彩技法真的令人印象深刻不是么?让我想起了德国的国宝水彩画家门采尔先生,她能把猫咪们画的像是宫庭舞会一样。还有cdx画廊的中心展台,设计的也很巧妙……”

    酒井胜子的眼神动了动。

    她听着伊莲娜小姐的诉说,像是慢慢的从虚无的空中回落到了人间。

    是的。

    我知道我想要什么。

    是的。

    我也知道我的心。

    这是一种蒙在人身边的雾气,慢慢散去的感受,也是一种心中的小背篓慢慢被酸涩的回忆填满的感受。

    她看着自己的心,感受着恐惧,感受着痛苦。

    失去的恐惧。

    失去的痛苦。

    既酸且涩。

    可恐惧比空好。

    又酸又涩的果子,也比味同嚼蜡的无味的果子要好,酸涩的果子是活着的果子,无味的果子是死掉的果子,是美术教室里的模具,神龛坟堆上的贡品。

    空既是虚无。

    恐惧即力量。

    开始时,伊莲娜小姐说什么,她有一搭没一搭的答些什么,她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她也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道自己在答什么。

    一切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再后来。

    有一两个单词,一两个名字映入脑海,单词连成了句子,句子又渐渐的连成了段落。

    酒井胜子反而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几句话的时间,几分钟的当口,酒井胜子就像重新走过了一遍自己的人生。

    从咿咿呀呀用最本能,最原始的反应一无所知的感受这个世界的不识字的婴孩,到逐渐的学会了一两个词汇,逐渐学会了表达,沟通,学会了句子。

    直到长大成人。

    身体不需要长大。

    她的身体早已长大。

    这是心灵的成长,她学会的不是“字”,而是在走出迷雾的过程中,学会了“自己”。

    太阳的暖意从头顶的玻璃天幕里照在胜子的身上,照在她的头顶与肩膀,渗进她的发丝,从领口渗进衣衫里。

    出神间。

    胜子似乎又看到了佛寺边广场上的那个自己。

    她赤着脚站在被阳光晒的金黄的广场上,侧头好奇的看着坐在那里,在ipad上画素描的年轻人。

    然后她松开了弟弟的手,伸出手去。

    “你好,我叫酒井胜子。”

    ——

    “去看看崔小明的作品,你认识他么?他今年也才二十多岁,很年轻,几乎可以算的上是你同一代的画家,我觉得他很有趣。我就得年轻一代的画家应该有很多共同语眼,你们可以一起聊聊——”

    安娜提起了崔小明。

    她倒不是推崇崔小明到了骨子里。

    崔小明作品中有着独特的巧思,却也远远没到侦探猫那种将技法打磨到了充满韵律的地步。

    对于崔小明。

    安娜只是第一印象颇有好感,但同样也仅是期待,而非推崇。

    起码现在不是。

    她提起崔小明,只是想告诉酒井胜子,十八岁的年纪,人们难免会把第一次的心动,错当成矢志不渝的爱恋,觉得会天长地久,地久天长。十八岁的年纪,人们也很容易把一瞬间的刺激,当做了一期一会的火。

    蝉鸣蛙声,固然都是很美很美的事情。

    也会让人误判,让人迷惑。

    年少时你在潭水边,见到了第一只青蛙,那只拥有大大的眼睛的翠绿生物朝着你鼓腮叫了叫。

    于是。

    你对它笑了又笑。

    你对它笑个不停。

    你以为这是你一生中只能见到一只的神奇生物,你以为它只会对着你呱呱的叫,你以为那是属于你的称赞,属于你的共鸣。

    你便记住了一生。

    等长大以后,你走了很多地方,去了很多处池塘,你才明白。原来那只是世界上一百万只青蛙中的普通一只,那是一只青蛙一生叫的一百万声中的普通一次。

    它不是对你叫。

    它是对谁都叫。

    一只真的会和你的心灵共鸣的神奇动物,足以让一个人铭记一生。

    但如果将普通的蛙鸣便当成了稀世的珍宝,总有一天,听的多了,见的多了,你便会觉得厌烦和悔恨。

    伊莲娜小姐能看出酒井胜子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一提起顾为经。

    她的心依旧笼罩在雾气中。

    酒井小姐的答话心不在焉。

    酒井小姐的沉默,让人心酸。

    安娜提起崔小明,是希望告诉酒井胜子,这个世界很大,艺术的舞台也广阔,你有机会遇上很多很多非常有趣的人。

    比如说侦探猫。

    又比如说崔小明,他这种作品既不乏创新的勇气,也不乏有趣的构思的青年画家。

    “崔小明的作品是东西合璧的风格,内容则带有讽刺如今艺术社会行业现状的主题,很有想法……我能看到他的创新与新意,也不缺自己所独有的表达。这至少比只在口头上呼吁环保或者关爱孤儿,喊这些大口号好的多……我看过作品目录里,顾为经那幅作品的内容简介,没有了你的帮助,他连一个好的展台都——”

    酒井胜子抿着嘴。

    她感受到了一种沉闷的压抑。

    伊莲娜小姐的口吻中,那种对于顾为经的偏见,让她感到压抑。

    酒井胜子感受到一阵刻骨的难受。

    职业生涯和自己的心?

    人当如何选择。

    此刻最明智的选择,大概也是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继续顺从的应和下去,等待话题的自动结束。

    她从小就出入各种艺术竞赛,也应付惯了记者、媒体、评委们的镜头。

    就像刚刚那样。

    哪怕只靠着身体的本能,她就能做出体面、适宜,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应对。

    只要胜子想,她的话语中,也是能带着小麦粉烘焙的金黄酥脆的甜甜圈的味道的!

    谁又会讨厌“甜甜圈”呢。

    吃下去。

    彼此甜甜的笑一笑。

    便就是一场非常愉快的谈话,就像刚刚,她在父母陪同下,在策展人唐克斯的办公室里做的那样。

    在展览刚刚开始的时候,得罪策展人是非常非常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而在展览开始的时候,得罪《油画》杂志的主编,艺术世界的小女王,伊莲娜家族的继承人,则是双倍的不明智,三倍的不明智。

    甚至是十倍的不明智。

    过去六百年里,从文艺复兴到十九世纪,贵族们一直都是艺术世界真正的主人,真正的星辰。

    艺术家和他们的作品,只是卫星。

    他们只是反射着星光,所以才能闪亮。而伊莲娜家族,则是群星中,最为闪亮的那一颗。

    他们当了六个世纪的艺术家的赞助者和保护人,资助了无数大名鼎鼎的艺术大师,实现自己的梦想。

    就像星光也会产生阴影,所有童话故事的粉红泡泡之外,都有着泡泡不曾包裹的黑暗深邃的另一面一样。

    这个无比光辉璀璨的故事,也可以有另外一种讲述方式。

    被伊莲娜家族赞助的画家十有八九都成功了,而被伊莲娜家族讨厌的画家……反正多数美术史都未曾记下名字。

    他们可以真的很宽容,他们也可以装的很宽容。

    那是这些人生来就高高在上,所以,他们有足够的底气,可以不把别人的冒犯放在心上。

    就像看一只呲着牙的小狸猫。

    小奶猫在真正的贵人身前,能有什么份量呢。

    贵人的宽容与仁厚,带着财富与权力从骨子里浸润出来的优渥与傲慢。

    小奶猫挠挠人可以,若是真的咬痛了人家,若是真的冒犯到了人家。

    他们想让你死,也就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历史上美第奇家族是意大利的无冕之王,他们赞助了整个佛罗伦萨的知名画师,他们家的金币承托起了整个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时代,但他们真的有把围绕着家族的画师们,拿怕只有一位,当成过和自己平等的知心朋友了么?

    历史上奥地利的伊莲娜家族,又能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呢?

    他们是艺术之王。

    而欧洲的艺术之王,永远是权力之王。

    就算如今身边轮椅上的年轻女人,姓氏之间已经没有了那个代表不同于凡夫俗子的“冯”字,手里的护照上也没有“ihrehohei(殿下)”的尊容附缀。

    看上去已经变成了普通人。

    又岂能真的是普通人。

    纵然如今是历史上伊莲娜家族最为人丁稀少,权柄旁落的一代,她只要在《油画》杂志的视觉经理的位置上做一天,她就仍是艺术世界的无冕之王。

    酒井胜子是她父亲母亲的小公主。

    安娜·伊莲娜。

    人家是整个艺术行业的小公主,权势人物排行榜上的第一名。

    历史已经证明了,伊莲娜小姐并非什么好脾气的人。

    她不喜欢的人。

    无论是范多恩、还是布朗爵士,从来都过不舒服。

    “得罪这种人,从任何意义上来说,真的都是太蠢了的行为。”酒井胜子脑海中转过这个念头。

    得罪她,可能要比得罪那个什么豪哥还不理智。

    得罪了豪哥,她坐着爸爸借来的飞机,连夜出国,跑出豪哥的势力范围,也就安全了。

    得罪了安娜。

    她跑到天涯海角,又跑到哪里,能逃脱人家如利剑一般的笔锋呢?

    她会如同猎犬咬住林间的野狐一样,咬住她的脖子,然后杀死她,杀死她的画家生涯。

    好吧。

    最好的情况下,如今伊莲娜家族也在权力斗争的关键时期,看在父亲的大肚皮上,也许安娜·伊莲娜不会计较。

    但她也失去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不是呢?

    见面的时候。

    对方对她笑了多少次呀?顾为经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而她们,她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笑一笑。

    她们有机会会成为好朋友的。

    笑一笑。

    伊莲娜家族的友谊,伊莲娜家族的递出去的橄榄枝就在前方,笑一笑,顺顺利利的度过这次画展。

    今年的新加坡,是属于她的决定性时刻。

    唐克斯馆长在看着她。

    她的父亲母亲也在看着她。

    酒井小姐好几次想要在脸上挤出一个温温婉婉的笑容,但她就是笑不出来。

    “——崔小明的画面构图……立意也很勇敢……我喜欢勇敢的人——”

    伊莲娜小姐还在说话。

    她的声线很好听,酒井胜子却无心去听,那个声音叮叮铛铛的响在耳边,响的是那么清晰,那么的让她心神不宁。

    她还在说,还在说。

    越说,酒井胜子就觉得越压抑。

    够了。

    真是够了。

    你为什么还要在说,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说……为什么!

    “……去感受一个人的心,不要用他的言辞,要用他的笔触……用他的本来面目……”伊莲娜小姐的嘴唇在她的眼前开合。

    她正在注视着自己。

    感受你的心,顺其自然,感受你的心,顺其自然,酒井胜子觉得自己的灵魂没有从虚浮的云端飘落回到地面。

    她穿过了地面。

    她沉入了自己的心中,越沉越深。

    自己的本来面目,是什么样的人呢?

    那个长夜,她坐在雷克萨斯的后座上,看着后方的景色越离越远,除了哭。

    她什么也没做。

    那个长夜,她看着手机上的分手短信,除了迷茫与无言。

    她也什么也没做。

    等父亲换调了顾为经的展台的时候,她望着展台上自己的名字,除了乖巧的接受。

    她也什么都没做。

    是啊。

    所以。

    在此时此刻,当伊莲娜小姐在她身边诉说着关于顾为经的见解的时候,酒井胜子除了尝试着挤出微笑,她……

    “闭嘴。”酒井胜子轻声说道。

    “什么?”

    伊莲娜小姐微微一愣神。

    她问什么,是因为她没有听清酒井胜子的话。

    她愣神,则是因为安娜注意到了女孩眼神的变化。

    那种迷迷茫茫、游离的、空洞的哀伤不见了,那种湿意朦胧的感觉不见了,她的眼神中有某种情绪正在盛开。

    第一次见面,她就注意到了酒井胜子的瞳孔很漂亮。

    现在。

    安娜才意识到,竟然这么漂亮。

    像是盛开的丁香。

    “够了,我说。”

    酒井胜子的语气很平静,却也很清晰,清晰的在整个滨海艺术中心的第三层里回荡。

    因为展馆的开阔设计的缘故。

    几乎带上了回音。

    胜子甩掉了伊莲娜小姐身后扶着她的手。

    安娜惊愕的怔住了。

    远处正在笑吟吟的望着这一边的酒井夫妇也怔住了,金发阿姨皱起了眉头,酒井一成则张大了嘴巴,被惊的几乎打了一个甜甜圈味道的嗝。

    远处正私下里讲着什么事情的唐克斯和他的策展助理也怔住了。

    唐克斯猛的转过头来,看向这边,脖子扭的几乎都要落枕了,差一点就“汪”,不,“啊”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甚至。

    酒井胜子自己也出神了一下。

    连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可就是那么不由自主的说出来了,随着话说出口。

    她没有觉得敬畏。

    她没有后悔。

    然后,胜子竟然轻轻笑了笑,笑声清爽悦耳。

    这是酒井胜子这些天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她就是想笑。

    她的心里依旧又酸又痛又涩。

    她的心里涌动着恐惧。

    可酒井小姐还是想笑。

    她仿佛是把所有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所有乱七八糟的迷茫,所有乱七八糟的悔恨和压抑,都在这个转瞬既逝的笑容里,一鼓脑的释放了出来。

    “崔小明?一个抄袭的骗子而已。”

    酒井胜子脆声说道。

    她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她知道自己的声音自己能听到,轮椅上的女人能听到,远处的父母能听到,策展人唐克斯能听到。

    整个滨海艺术中心的三层天井处的每一个人,他们都能听到。

    “他抄了顾为经的画,抄了顾为经的构图,抄了顾为经原本的创意。”

    “我知道这是非常非常严厉的指控,我也知道这是几乎很难证明的事情。但我也知道,这就是事实。不满意,他可以告我。”

    “顾为经?我确实离开了他。”

    酒井胜子盯着伊莲娜小姐的眼睛,语气平静,“我深深的为此而后悔。我不是后悔我喜欢过他。而是后悔如果我能回到那个夜晚,我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顾为经的爷爷确实只是一个开书画店的小商人,顾为经的堂姐确实牵扯到了洗钱案件之中,顾为经自己……他确实很想获奖,非同一般的想要获奖。”

    “那个,那个——”

    酒井大叔在旁边伸着脖子想要滚过来。

    却又被老婆大人给拉住了。

    “已经都这样了,就让胜子说完吧。”金发阿姨揪住丈夫的衣服,对他说道。

    “这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说错,这所有的事情也都是真相,可那又怎么了?”酒井胜子的每个字都像判决书一样清晰。

    “安娜·伊莲娜小姐。在你随意用自己的标准去评价别人的时候。我希望你要清楚,这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在生下来的时候,拥有你所拥有的条件的——”

    胜子的语气顿了一下。

    “不……应该这么说,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能在生下来的时候,拥有你所拥有的条件的。伊莲娜小姐,你不知道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伊莲娜小姐,你也不知道真实的人生,会拥有多少的无奈。”

    “顾为经是真正勇敢的人。”

    “他也画了一幅真正优秀的作品。”

    酒井胜子的手搭在栏杆上。

    “你一直在用自己的标准,揣度别人,你觉得一个勇敢的人画了一幅优秀的作品,为什么会得不到好的展台,所以你在评价别人的时候,却连看都懒的看一眼。”

    “不。”

    “安娜·伊莲娜,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优秀的人,都能够得到公平的对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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