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9章 算计了一尊圣人
天绝峰顶。
水火童子双手托着一个古迹斑驳的碎片走到余元身旁。
那碎片看起来颇为小巧,长不过才尺余,宽也只有七寸,周边呈不规则状。
不过这碎片虽然小巧,但余元接在手里,却只觉得沉甸甸的,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打造,入手温润如玉,却又坚硬无比。
不过现在也不是研究这宝贝的时候。
他收起碎片,恭恭敬敬地向着蓬莱的方向作揖一礼,口中成声道:“多谢师祖厚赐!”
眼见他得了赏赐,一众截教仙神色变幻不定。
惊讶、困惑、不解、羡慕、嫉妒……
有些截教仙一头雾水,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
而有些反应过来的却已经用同情的目光看向长耳定光仙。
教主圣人传下圣谕当众夸赞余元有勇有谋,并赐下了混沌钟的残片,看似是在奖励余元,但更多的是是在证明余元的话说得没错——堂堂圣人岂会“贪图”一口破钟!
那反过来,长耳定光仙让余元把混沌钟献给教主圣人,岂不就是在打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
果然,那水火童子紧接着便看向长耳定光仙道:“传教主圣谕,长耳定光仙胡乱揣摩圣意,致使误会频生,念在你也是为截教考虑,自身并无私愿的份上,故罚你闭门思过,五百年内不得再踏入蓬莱!”
长耳定光仙瞪大了眼睛,脸上那两个鲜红的巴掌印分外显眼。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多宝道人轻咳了两声,环顾四周道:“混沌钟只需认我截教弟子为主,便可替我截教镇压气运。长耳师弟并不清楚这一点,便自以为是地让余元师侄交出混沌钟……”
听到他这么一解释,周遭一众截教仙神恍然大悟,总算搞清楚了始末。
当然,这番解释对于有心人来说却是稍显敷衍了。
他们都看得出,这并非是一场误会那么简单。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通天教主已经给这件事下了定性。
多宝道人带着除了长耳定光仙外的菁英弟子去往碧游宫复命,余元这次不用他说话,就老老实实地跟着去了。
拜教主,询问经过,然后又勉励了几句,众弟子便又被打发了出来。
余元也回到了天元山,将一座座宫殿重新扔在了半山腰那一片平坦空地上。
此时正是夕阳斜照,橘红的霞光落在宫门前的花圃中,姹紫嫣红便在瞬间绽放开了。
隐约可见,一群小人儿在那花间枝头上躺着、坐着,有气无力地盯着夕阳。
余元伸手从乾坤如意袋里摸出一个玉瓶,轻轻洒出一蓬灵泉之水,化作一团细密绵润的薄雾缓缓罩向门前的花圃。..
那群小人儿顿时来了精神,喜笑颜开地跳起了舞蹈,对“天降甘霖”欣喜不已。
他们都只有手指大小,穿着五彩斑斓的裙裳,载歌载舞,欢喜相庆。
这时,一道霞光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身旁。
“弟子拜见师尊!”
余元作揖一礼,指着那些载歌载舞的小人儿道:“师尊你瞧,这些花草精灵在欢迎你呢。”
金灵圣母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见到那些五彩斑斓的小人儿在朝着自己恭敬行礼。
天地万物皆有灵。
而在这蓬莱圣境之中,许多花草树木的寿命都能达到一个恐怖的数字。
因此几乎每一株花,每一根草,每一棵树都能诞生出简单的灵智来。
换作以往,金灵圣母肯定不会在意一些花草精灵是否欢迎自己。
但此刻看到这些小人儿整齐划一的动作,她脸上那一丝愠怒便也消散了许多。
她看了眼那些花草精灵,然后抬起头望着余元,神色不善地道:“你今日做得太过了,差点让你师祖都下不来台!”
“关我什么事?”
余元摊开双手,神情很是无辜。
“明明是那长耳定光仙搞的鬼!”
“在我面前还敢装蒜!”
金灵圣母瞪了他一眼,“你若想要你师祖手里的混沌钟碎片,大可以跟我说,我去帮你讨要,何必用这种方式……
你真是胆大包天!
你可知这是在算计一尊圣人?!
也就是你师祖宽宏大度,非但不与你计较,还如你所愿,把那混沌钟碎片赐给了你!”
“我不是!”
“我没有!”
余元连连摆手,望着金灵圣母道:“师尊您知道我胆子小,您可千万别吓我!我压根都听不懂师尊您在说什么!”
金灵圣母冷眼望着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仿佛在说“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算计”。
她一头青丝梳成华髻,配以繁丽雍容的发簪,身穿淡金色裙裳,颈项间带着金色环佩,眉心也有着一点金色纹路,看起来显得华贵中带着勃勃的英气。
此刻冷眼望来,平静中带着凛然天威。
余元欲哭无泪地道:“您怎么能凭空污我清白?”
“清白?”
金灵圣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两眼,随后偏过头去,冷哼道:“我只看到了你浑身上下全都写满了算计二字……
就拿这次东皇天寻宝来说,你算计了多少人?
云中子就不说了,还有被你用藏宝图坑的那些仙神也不说了,那九天玄女和金乌太子没少被你算计吧。
你选在太阴星附近的星辰上藏身,也是算准了我和你师伯会留在太阴星坐镇吧?
这样只要你一声喊,我们就能立刻赶到。
哼,你算计我们也就罢了,居然胆大包天,敢算计你师祖!
你那一番话就是故意说给你师祖听的是吧?”
“这都是您的臆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余元义正言辞地道:“我真的只是以为那长耳定光仙想抢混沌钟!若是连您都信不过弟子……那弟子留在这截教还有什么意思?
您干脆把我开革出门,让我去昆仑投靠我外甥云中子得了。”
“余元!!!”
金灵圣母额上青筋隐现,双眸中蕴藏着怒火,好似一座平静的火山般,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只是下一瞬,她却又微微愣了一下。
“等会……那云中子怎么又成你外甥了?”
提起这茬,余元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因为先有炁而后有云,论起来当然我是他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