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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章 无根浮萍(求收藏,求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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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无根浮萍(求收藏,求追读)

    “你也敬上一捧香。”

    单武举让开身位,示意卫图上前。

    “是,师父。”

    卫图点了点头,取了一捧香,放在香烛上点燃之后,躬身拜了一下,然后跪在地上,又磕了三个响头。

    做完这些后,卫图这才将手上的一捧香插在了香炉里。

    看到卫图行之有礼,单武举心中又多了几分满意。

    ……

    拜完师后,天色已晚,卫图为了避嫌,便向单武举请辞,离开了内院。

    沿路上。

    他遇见了几个丫鬟。

    这几个丫鬟显然已知道了卫图拜师单武举的消息,她们在看到卫图时,收起了以前面对长工时的倨傲神态,转为谦卑,避让在一旁,屈身福礼。

    其中一个身段丰腴的丫鬟,甚至叫了卫图一声“少爷”,声音甜润的能掐出水。

    这让卫图有些恍惚,直到出了二进院子,他才缓过了神。

    “少爷?”

    “我成少爷了?”

    卫图有点晕乎乎的回到西房,他反复咂摸那一句“少爷”,脸上时不时露出笑容,不复刚才拜师时的镇定。

    若有人看到了,恐怕会认为卫图犯了癔症,一直在傻笑。

    庆安十五年,他被卖身到了李家,虽受主家赏识,但到底还是一个牵马坠蹬的马倌。

    而今。

    到了庆安二十三年。

    他不仅赎回了身契,而且成了单武举的儿徒,可谓是社会地位提升了一大截。

    如此这般。

    卫图再是心性沉稳,也难以心态如常,不骄不喜。

    “不能松懈!我之所以被单宅的下人尊敬,是因为我是单武举的弟子,这个身份,有若无根浮萍,并不安稳……”

    半刻钟后,卫图下炕,绞了一桶清凉的井水,洗了把脸,脸上又恢复以往的平静。

    “这件喜事,得写信,告诉杏……”

    “明日找单武举,借用纸笔,给杏写一封信。”

    卫图心道。

    他所在的西房,是长工铺子,里面除了床桌和衣服被褥外,就再无其他杂物了。

    更别提纸墨笔砚这些富户和文人才能用到的东西。

    然而。

    就在这时——

    西房门外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卫图修炼养生功这么久,不仅涨了气力,连听觉和目力都有所提高,他能听出来这脚步声不是男人的脚步声。

    接下来。

    敲门声随之响起。

    “卫哥儿,可休息了?”单高氏敲了敲门,问道。

    “是三奶奶?”

    卫图讶然。

    在大户人家中,不仅外男、下人要知道避嫌,内眷亦要如此。

    此刻,已至深夜,单高氏来长工铺子这里,孤男寡女,难免有些不合适。

    不过不等卫图多想,单高氏的下一句话便打消了卫图的顾忌。

    “西房这里太简陋了,我得老爷吩咐,带你去二进院子的厢房。”

    单高氏道。

    听此。

    卫图内心释然,松了一口气。

    随即,他穿衣下床,整饬好行头后,打开了房门。

    门一打开,卫图发现,门外不仅站着单高氏,还有刚从晒谷场回来的邓安。

    邓安许是惧了单高氏,站在檐外,距离单高氏十来步远的位置,远远的瞧着这边的动静,不敢回房歇息。

    “你跟我来。”单高氏见卫图走了出来,笑吟吟道。

    少倾。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二进院子。

    在进二进院子的同时,单高氏将一把钥匙交给了卫图,并道:“这是二进的院门钥匙,伱收好了,别丢了。”

    卫图点了点头,将钥匙挂在了腰上后,又迅速和单高氏拉开了一段距离,保持在了五步远。

    大户人家为了防止踩空门和内宅通奸,往往在晚上的时候,都会锁上各进的院门,禁制院子里的人员走动。

    不多时。

    单高氏将卫图引到了二进的一间厢房,并让丫鬟给卫图整理被褥,打扫卫生。

    “卫哥儿,晚上了,我就先走了。”单高氏站在门外,抿了抿唇,对卫图略显拘谨的微福一礼后,消失在了廊下。

    “这……”

    见到此幕,卫图先是愕然了一下,随后他思索了一小会,便有些释然了。

    在单家,因为单高氏一直管理内务,他将单高氏视作了和李童氏一样地位的主妇。

    但直到今日,他才想起,单高氏只是单武举的三房,膝下又无子女,只是一个较受宠的妾室罢了。

    实际上的地位并不高。

    而他,成为单武举的儿徒后,在单家的地位,实则已经和单高氏平等了,甚至超过了单高氏一筹。

    这些地位的差异,单武举尽管没有直接言明,但单家的下人、妾室,却将此分的清清楚楚。

    “这就是浮根之萍,随风之云。”

    卫图暗自警醒自己。

    先前,在西房的时候他虽然领悟到了这一点,但并不深刻,毕竟刚刚提升地位,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

    直到现在看到单高氏这个曾经的“主母”对他卑躬屈膝,他再糊涂,也该醒了。

    一旦他的练武进度不如单武举的预期,或者今科武举失败,这个儿徒身份虽不至于被废,但在单家的地位,就不好说了。

    等丫鬟铺好被褥后,卫图这才开始打量这新住的房间。

    房间贴东墙放着一张木床,床上悬着印夏布帐子,床面前靠西放了一张半桌,上面摆着两个长颈瓷瓶。

    再往西边一瞧,隔帘放着一个漆木几案,上面摆着一叠旧书和一个笔洗架。

    卫图揭开布面帘子,走近一看,笔架上插着几根大小不一的毛笔,狼毫、羊毫皆有。

    纸墨笔砚一个不缺。

    至于旧书,卫图翻了几下,发现这些旧书都是书铺里不常见的兵书,有练兵的《纪校》,也有讲究布阵谋略的《太公书》、《阴符经》。

    “师父真是考虑周到……”

    卫图看到这些,打心眼里感激起了收他为徒的单武举。

    如果说,赎身后的他考武举成功的几率是三成。

    那么此刻,有单武举这般全方位的教导,卫图有自信,他能将其提高至五成以上,甚至六成、七成。

    很快。

    卫图收拾好心情,开始磨墨,起笔写起了书信。

    在信中,他告知了杏他被单武举收为弟子的这一喜讯,并让杏新年时不必等他回家过年,他要加紧时间,赶在二月考试前,补全自己的所有短板。

    如此,才有把握,前去参加武举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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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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