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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54章 高人是招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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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一天晚上齐仲斌去的也不只是一个地方。

    最近京城有些事确实是所谓的法师搞的,也有一些则不是凡人所为,一起清理清理吧。

    ——

    第二天清晨,承天府衙门的捕快就又到了一处大宅,一同在的当然也少不了禁军。

    又有法师死了,这次死得更诡异,守卫的禁军没任何事,甚至那法师的弟子也睡得很踏实,没听到任何动静。

    良久之后,承天府衙的捕快和负责此地的禁军军官一起从屋中出来,几人明显神色十分凝重。

    “明显是被火烧死的,床上也有挣扎的痕迹,却没有点燃床铺,更是没人留意到.”

    “是啊,这次比上次还棘手,虽然就死了一个人,但出手的那个可是高明太多了!”

    承天府的名捕本来就经验丰富,而禁军的军官这几个月接触了太多的术士,没经验也硬生生学到不少。

    “不过,那些个弟子怎么一点也不伤心啊,付兄,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自己私下害死了师父?”

    禁军都尉这么问一句,来调查的付新博点了点头。

    “并非没有这种可能,不过在我看来,更多是因为这位法师性子怪癖,对门下弟子都不算太好,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新旧伤.罢了,带回衙门查一查还是要的。”

    这么说着,付新博神色还是依旧很凝重。

    昨晚明明师兄弟四个一起出手,带上整个承天府的官府好手巡查一夜,没有察觉到任何动静,偏偏还是有人死了,而且死得这么诡异。

    情况已经有些不可控了。

    司天监官署所在,坐在桌案前的司马潇也是刚刚收到了消息,昨天晚上死的法师不是一般人,是曾经他向天子着重汇报过的十四位法师之一。

    司马潇看过文书在那叹气,一边的司天监其他官员也凑了过来,当看到上头的名字和地方的时候,顿时都是一惊。

    “这位也死了?”“天子都知道他的名字,这若是问起来如何交代啊?”

    “承天府衙和禁军那边怎么说,有结果了吗?”

    听到有官员这么问,前来汇报的小吏只能如实回答。

    “说是还在调查.”

    司天监监副顿时露出不满的表情。

    “还在调查,还在调查,每次都是这种话,什么承天府四大名捕,名头吹得响当当却不顶什么用!”

    “就是,给他们师父丢人,若是刑部萧总教头还在承天府衙当差那会,早他娘的该破案了!”

    “就是,该让萧总教头出来主持衙门案件侦破!”

    旁边七嘴八舌,本就是心烦的司马潇不胜其扰。

    “好了!”

    如今司马潇在外人眼中是妥妥皇帝跟前的红人,前途无量的主,他和一开口,周围顿时安静了。

    “唉,京城里有许多道行深厚的法师,为了鉴法大会的名次和天师之位相互倾轧,承天府的捕快们再厉害,管得也都是凡间事,少有此类侦破经验的”

    其实承天府衙也不能说毫无建设,已经破了不少案子,也抓了不少法师,只是相对而言,没破案的那些影响更大而已。

    尤其最近连续两天的案子,一个死得人多,一个死得诡异。

    “大人,此事不可不重视啊。”

    “我知道,我亲自上书,让刑部加大一些力度吧!”

    司马潇也没别的办法,暂时只能这样了。

    ——

    当天下午,承天府衙外,来了一位身穿捕快服饰,头戴镶着金丝边高帽的老者。

    府衙门前值守的衙役见到这位老人,全都露出激动的神色,四人纷纷向着老人行礼。

    “萧捕头!”“老总捕!”

    “嗯。”

    上次萧玉之穿这身衣服在京城巡视的时候,还是为了震慑一下宵小,帮着看看城中的情况,而这次是真的接到了刑部的命令,让他暂时回承天府衙帮忙查案。

    当今的承天府府尹甚至亲自出来见萧玉之一面,也算是足够重视了。

    毕竟承天府尹历来不只是一个衙门官员这么简单,在大庸是有十分重要的意义的,三品即可为相,而承天府尹是正四品。

    当然,府尹大人也就是出来寒暄几句,真正的案件情况还是得了解卷宗。

    在萧玉之回到承天府衙后没多久,他的四个弟子和衙门中的一些好手就都聚集到了一起。

    位置不是衙门的卷宗文库,也不是什么休息的地方,而是衙门的停尸房。

    因为天气寒冷,近日普遍是水结冰的温度,所以尸首可以多存放一些时日,最近命案的很多尸首都在这里。

    一群人到了停尸房,已经在里头的萧玉之抬头看向门口。

    到场的四名捕头正是萧玉之的四个徒弟,看到师父在那查看尸首,此刻面露惭愧地上前行礼。

    “师父.”“弟子无能.”

    萧玉之摇了摇头。

    “不碍事都进来,说说情况吧!”

    四个捕头和一众领班捕快好手纷纷入内,向萧玉之说明近期的情况,尤其着重说了前几日的命案和昨晚的命案。

    萧玉之一边听,一边查看着最近命案致死的尸体。

    那些明显是被扭断脖子的也就罢了,有些像是干尸一样的则着重查看,直到看到昨晚的尸首,萧玉之才停了下来。

    “师父,这就是昨天晚上的尸首了.不过昨晚除了抓了一个露宿街头的法师外,我们四个都没有察觉到异常,甚至那处宅子我们也曾经在附近巡查过”

    萧玉之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焦黑的尸体,这尸体上的感觉和之前的那些尸体完全不同。

    “前面那些尸体残存着一丝邪异污浊感,而这一具,好个堂堂正正灼热光明”

    萧玉之其实也不清楚具体怎么形容,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师父,您的意思是,二者出手的人不同?”

    “非但不同,而且这一个.出手的人路数很正啊.”

    萧玉之这么说着,但包括四个弟子在内地人都是面露疑惑,他也不解释什么,直接下达命令。

    “今晚我陪你们一起巡查一番,你们四个留下,现在其他人都去休息吧,给你们两个时辰。”

    “是!”

    萧玉之一声令下,诸多捕快齐声应和,随后很快都离开了。

    再看看身边的尸体,萧玉之也走出了停尸房,四个徒弟则跟在身后。

    他们没有去休息,而是又去了府衙大牢,看了看最近被抓的那些法师,其中也包括了颜守云。

    只不过随便盘问几句之后,萧玉之就很快都排除了那些被羁押之人的嫌疑,大概率和最近的命案都不相关,但和别的寻衅滋事之事肯定脱不了干系,也不必急于释放。

    当天晚上,萧玉之亲自带人巡查承天府,上百名京城捕快和数量更多的禁军待命。

    别的还好说,主要就是得把那天一口气杀了几十人的术士给抓住,那家伙危险性太大,若是接近了皇上则更加令人不安。

    只不过这一夜风平浪静,什么都没发生,到了第二天白天了也没有接到什么报案。

    随后一连几天,萧玉之几乎是只在白天打坐运功半个时辰,随后晚上都带人巡查京城。

    但说来也怪,自萧玉之回到承天府衙门坐镇之后,京城再没有出现什么大案,至少没有出现那种法师死亡的棘手案件。

    司天监和禁军以及承天府衙的人私下都说,那是曾经的老总捕,如今的刑部总教头的威名镇住了。

    那可是疑似先天境界的高手,江湖上有句老话是,一至先天百无禁忌,术士最怕的就是这种功力登峰造极的武者,因为一切邪法都不起作用。

    就这样一直到了腊月二十九,萧玉之依然带人每天巡查京城,基本是白天大部分时间在,晚上则一整晚都在。

    几乎整个京城与治安相关的人都认为,是萧总教头的出现,才使得京城诸多法师之间的乱象平息了,哪怕萧玉之的四个徒弟也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这样想要破案也很难,但至少说明那些宵小之辈还是有忌惮的。

    一晚上过去,巡查的人纷纷去休息了,萧玉之没有和弟子们一起去吃早餐,而是找了个由头自行离开。

    只不过萧玉之早兜了一圈之后,却来到了承天府的大牢。

    大牢守夜的狱卒一见到是萧玉之走下来,瞌睡一下子就醒了,赶忙上前行礼。

    “见过总捕头!”

    “嗯,带上钥匙跟着!”

    “是!”

    萧玉之这一句话说完就向大牢深处走,门口狱卒也不敢说什么,抓起挂着的钥匙盘就跟上。

    一直走到大牢的中部,萧玉之停下脚步,看向一侧的牢房。

    牢房里头,躺在床上原本是睡梦中的颜守云似乎察觉到什么,睁开眼睛看向了外头。

    一见到是萧玉之,颜守云一下就坐了起来,他认识这个老捕头,前阵子带人来牢房巡查,所有人围着他转,似乎是承天府衙的总捕头。

    萧玉之面容苍老精神抖擞,颜守云四十岁不到,面容却略带沧桑,精神也略显萎靡。

    两人一个在牢门外,一个在栅栏内,相互看着却没有立刻说话。

    萧玉之是在审视颜守云,后者则是被看得心里发毛,不敢立刻说什么,生怕说错了话。

    颜守云最近其实休息得还不错,心神之力也养回来了,那开了窍的法眼此刻也忍不住观察老总捕。

    恍惚间,颜守云竟然好像看到外头的老捕快身上浮现一层若有若无的火焰,更有一圈灼热的气息在升腾,光明的同时也充满压迫力,甚至看得眼睛都有些发酸发胀。

    颜守云闭了闭眼,再看萧玉之的时候又正常了,但他心中却有一种明悟,刚刚难道是误打误撞观气了?

    能感受到这种变化的不只是颜守云自己,萧玉之似乎也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刚刚牢中这个法师,眼神可是深邃得很。

    思量一下,萧玉之笑了笑,不论是直觉上还是推断上,里头的人是正是邪他也有判断了。

    “开门,放了他吧。”

    啊?嗯?

    狱卒看向老总捕,怀疑自己听错了,颜守云看向外头也是面露诧异。

    萧玉之看了一眼狱卒。

    “我说,开门放人!”

    “是!”

    老总捕的话,狱卒根本不敢有任何异议,而且这也不需要什么手续,这种本身没有定性定罪的羁押者,要放了也就是老总捕一句话的事。

    开锁的声和锁链滑动的声音传来,牢房的门也被打开了,里面的颜守云下意识下了床,慢慢走到了牢门前,但视线一刻不离开那老捕头身上。

    萧玉之看着颜守云,竟然向他拱手行了一礼。

    “法师高义,却不知为何没有揭皇榜参加朝廷的鉴法大会呢?”

    “呃呵呵呵呵总捕头说笑了,贫道自知有几斤几两,怎敢造次呢.”

    萧玉之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到了今天,他也算是猜出来什么了,整个大牢里面,他唯一看不透的人也就是眼前这位法师了。

    人人都说京城最近的太平是因为萧玉之镇守,但他却知道或许有一部分这种原因,却绝非主因,而他回府衙的前一天晚上还抓了一个人,也是那晚唯一闹出动静的法师。

    很巧,不是么?

    在萧玉之眼中,这或许是有关联的,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一种直觉,但他自问自觉向来很准。

    颜守云小心翼翼走出牢门,出于谨慎还是问了一句。

    “这真放我走啊?”

    萧玉之笑着点了点头,想了下取出了一根官锭银条,递给颜守云。

    “我知法师囊中羞涩,这便作为法师今日京城食宿之用,请收下!”

    “这这如何使得.”

    “请法师收下,若是你觉得不合适,以后手头宽裕了还我便是。”

    这话听得颜守云点了点头,也是,自己有什么资格矫情呢?于是伸手接过银子。

    “好,贫道承情了,日后一定奉还!那.贫道就走了?”

    “法师请便!”

    “哎哎哎,不用送我!”

    颜守云说着赶紧往牢房外走,而且越走速度越快,活脱脱一个生怕狱卒和捕快反悔的样子。

    萧玉之在后面慢慢跟了上去,直到他走出大牢,见到颜守云已经快步远去才止步。

    萧玉之暗暗叹息一声。

    皇上广贴皇榜招天下奇人异士,但真正高人,岂会因你一纸皇榜上许诺的荣华富贵就攀附过来呢?

    非但不想攀附,反而是生怕沾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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