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听到这唐突的一番话，肖亦当然也愣住了，“你是说，你们要把你们的力量给予我？”

    “更准确的说，是将我们的权能交于你……”她说：“肖亦，虽然相处时间不长，甚至可以说是很短暂，但是，你……已经展现出了足够的资质，我们也亲眼见证了你的可能性。我们相信，如果是你的话，肯定能……将这件此前从未有过之事做到！”

    “也就是说……我会得到缘法空道的权能吗？”肖亦由此，不禁回想起一件事，“说起来，伊芙好像说过，在他们构建的体系之内，缘法空道的权能等同于5s级天赋能力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我就将获得5s级天赋能力。如果记错了…………那就记错了吧。”

    “肖亦，既然将你接到这里来了，无论怎么样，我想我们都有责任保护好伱。”她说：“而这，就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够保护你的方法。接下来，我们就要将我们身为缘法空道的那不变真理的权能交于你了，你……准备好了吗？”

    不论怎么说，这都是一个机会，由危机带来的机会，肖亦必不可能会放弃。

    而且，这不光能化解眼前的危机，还能解决一个令肖亦为之头疼的问题。

    那就是……他的能力这一问题。

    肖亦的能力依托于青色空现构筑的体系才得以成立，把命根都是别人把握着的，那怎么可能反抗得了呢？

    但是，缘法空道的力量，很显然并不归属于那一体系，也即不用被所谓的规则所束缚！

    这让肖亦，看见了一丝能够反抗并获胜的机会！

    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是，这两位缘法空道是否还愿意一直将她们的力量给予自己。

    不过，前提的前提是，肖亦能顺利从如今被另一个缘法空道意图杀死的困境中突破！

    所以，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也没有再犹豫的必要，肖亦当即点了点头，正要做出回答。

    “好，那我就……”

    然而，就在这时，那个健硕的男人却是出声打断了肖亦，同时，他所说出的话，也打断了肖亦本来想做出的选择。

    “你们……认真的吗？”

    他的语气无比冰冷，脸色也无比阴沉，就像是在说一件什么危险之事的说道：

    “你们……疯了吗？因为染上了智慧体的所谓情绪和感性，所以就想要做出这等疯狂之举！不变真理与改变之力的结合，是哪怕在现有一切的可能性之中，也是从未有过的啊！你们可知，一旦出意外，不但这個家伙会迎来永恒的不变！甚至会导致一切的毁灭啊！”

    “…………啊？”肖亦好像听见了什么很危险的，不得了的东西。

    “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然而，肖亦身旁的两个缘法空道却是一脸坚定的说道：“再说了，你如今不也将自身概念化作了人的存在，也好意思指责我们染上了智慧体的所谓情绪和感性？”

    “我……”那个健硕的男人也是一时语塞，“我这是……这是无奈之举，总之废话少说，你们若是敢于做出这等疯狂之举，我定要不顾一切阻止！”

    “呃……我能问个问题吗？”这时，肖亦不由得看向那个健硕的男人，问道：“这位……大哥，你刚才的话，是……何意啊？”

    “哼……！”

    他不屑的冷哼一声，本意是不想理会肖亦的，但是，他又转念一想，此事还需要肖亦本人配合才能实行，何不将需要背负的风险尽数告知？

    人类这种智慧体，虽说尚且低劣，但好歹还是有着一些理性思维的，相信这个人类至少还是能分清这其中的利弊的。

    于是，他便说道：

    “看来，你还不太明白所谓的【不变真理】究竟是什么，所以才还抱有意图实行的心思吧？也好，那就将【不变真理】的真相告知于你吧。有一点，我想就算是你这个人类，也是能够明白的吧？那就是，对于你来说，绝对的【不变】，究竟是什么？”

    “绝对的……【不变】？”

    肖亦一边在心里嘀咕一声这些缘法空道怎么都喜欢用我想你应该怎么怎么样的句式啊，一边思索起了这个问题。

    很快，肖亦就得出了答案，他沉声的说出了那个答案。

    “…………死亡。”

    “没错，死亡……”健硕的男人赞许的点了点头，“生命体一旦死亡，就再也无法以自我意识造成改变了，改变之力就此消亡。而你去接触比绝对的不变还要更深邃的【不变真理】，对于你自身来说，无异于接触死亡。不止如此，不止是你，一切……都极有可能因为改变与不变的接触而毁灭……相信明白了这一点之后，你也该放弃了那愚蠢的想法了吧？”

    “…………”这时，肖亦身旁的两个缘法空道也不禁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她们心中诞生出了害怕的情感，她们害怕肖亦会因此而放弃去做这一从前从未有人做过的，完全未知的危险行为。

    但是，她们觉得自己也无权蒙蔽肖亦，所以才让那个健硕的男人将此事说了出来。

    其实，对于不变真理和改变之力的结合，是她们早就有想法，并一直想要推进的。

    只是苦于一直没有好的对象来实行，没有一个……改变之力与她们的不变真理对等的智慧体出现，所以她们的计划只能搁置。

    她们认定，若是此事能成，说不定能创造出足以对付青色空现的存在！让她们……让一直不变的缘法空道能够发生变化，晋升至更加深邃的境界。

    这是基于逻辑而得出的结论，对于缘法空道来说是有着极大的好处的，因此她们一直渴求着能够完成这一目标。

    她们本意是这样的，可是后来……她们发现，她们如此渴求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所谓的利益，而只是单纯的……求知欲。

    改变与不变的结合，那对于近乎全知的她们来说，是未知的。

    未知的诱惑力，比她们想象中的还要强烈太多太多，或许……她们真的受到人类的影响，从而变得更像人类了。

    但是，能够做出决定的……终究只有肖亦本人，所以她们也不好做出过多的干涉。

    而且……至少从目前的利弊来看，肖亦没有任何理由答应她们这一疯狂的行为，所以，她们心中其实也不得不做好了被肖亦拒绝的理由。

    然后，就在忐忑不安之中，她们听见了肖亦的回答。

    “哦～说得这么神神叨叨，结果就这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你们两个，可以开始了，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诶？”她们不由得愣住了。

    “……哈？你说什么！？”这时，那个健硕的男人也有些急了，他脸上浮现出些许焦躁和恐惧，“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这其中的危害了吗？你这个人类究竟在想什么！？”

    “唉……”肖亦微微叹息一声，“这么简单的逻辑，怎么这都要我来解释？嗯……我说你啊，你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我，让我转变为不变的死亡状态对吧？”

    “……是这样没错。”他点了点头。

    “这不就得了。”肖亦用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他，说道：“反正横竖都是个死，那我为何不放手一搏呢？”

    “这……啊！？”

    健硕的男人也懵了，他当即用智慧体的思维思考了一下，却发现这样的逻辑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可！可是……”不过他紧接着又说道：“你这么做，可能会导致一切都毁灭啊！”

    “那又如何？”肖亦，如此回答道：“如若我人已死，什么都感知不到，那么就算毁灭，我也无法感知……一切的意义，都会因为死亡而终结，不是吗？”

    “这……”他陷入了沉默，随即才一咬牙，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必须得竭尽全力出手阻止才行了！”

    然而，正当健硕的男人抬起手想要动手时，一道声音，让他愣住了。

    “你……真的要阻止吗？”矮个子的缘法空道，沉声问道：“你……真的不想见识一下，不变真理与改变之力的结合，会是怎么样的吗？”

    “那，那还用说吗！？我肯定是……！”

    他顿住了，他无法说出否定的答案……他心中涌现出的那灼热的感觉，让他无法说出否定的答案。

    “…………”他举着手，沉寂了半天，最终一咬牙，还是收回了手，“也罢！反正那个人类肯定是必死无疑，我的目的是杀死那个人类，不如说你们这样做正好能达成我的目的。”

    这个健硕的男人知道，自己这是受到了所谓智慧体的影响，他后悔了，早知道，他就不以这幅人类的姿态前来，而是以缘法空道的真身降临了。

    要想改变自己的决定也很简单，只要自己舍弃人类的存在，回归不变真理的概念就行了，就不会被这些无聊的求知欲所束缚了。

    但是，就连这样简单的事，对于他来说，也是做不到的。

    见对方默许了，她们也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然后，然后正式开始……将自身的不变真理的本质，给予肖亦。

    “…………呃！？”

    紧接着下一瞬间，肖亦就感受到了一股奇妙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是自己正漂浮在刺骨冰冷的水中，全身无法动弹，而自己正不断的的下沉，感受那水从拍击着自己的脸颊，逐渐挤满了自己的视野，而自己的呼吸越加困难，眼中的光亮也越加微弱。

    绝望……如同尖刺一般刺穿了自己的脑髓。

    这感觉，就好像……死亡一般。

    “……肖亦！”

    这时，一道声音让肖亦的意识再次清晰！

    “别被不变给打败了！你拥有着改变的力量，并非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说是这么说。”肖亦无奈道：“可你说得这么抽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

    “……心象。”那道声音说：“你的心象，就是改变之力的显化！肖亦，你认为……怎样的心象，怎样的思想境界，是不输于这个世界的不变真理，甚至连那不变真理都能够容纳？”

    “……啊？老师，这我哪懂啊？”

    “肖亦……”那道声音又说：“我们……是在见到你在我们设定好的副本中所做出的表现，从而确信了，你的改变之力，能够与我们不变真理达成平等的境界！好好想一想，你在我们的副本之中，是怎么做的！”

    “没错没错！”这时，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我们可是预设好了好几个结局的，甚至考虑到人类的感情，连道德绑架这种事都做出来了。我们本以为你会在那几个结局中做出选择，但我们着实没有想到，你居然自己抵达了一条连我们都未曾预料到的结局！你……真的很厉害啊，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完成这前所未有之事！”

    “……我，的做法吗？”

    这番话，让肖亦心中顿时有所明悟。

    “……仔细想想，我一直以来的行动。我……虽然有在根据规则来解读谜团，但我……其实一直都没有循规蹈矩的根据规则而行动，所以……我不会抵达既定的结局，而是改变既定的结局，甚至自己决定结局。”

    “这是属于我人生的故事，我会尊重为我的人生提供了舞台的世界，但是，故事的发展和转折以及结局，只由我来决定。这就是……我对于这个不变的世界的改变。”

    那一刻，肖亦心中的答案，已经明晰。

    他其实早就已经有了答案，或者说……每个人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人们还未发现，而肖亦，在此刻发现了，那并非是多么困难的事，只要回顾自己的人生，然后发现仅属于自己的答案……就够了。

    肖亦的心象，与那侵袭着他的不变真理，构建了一种美妙的和谐。

    “原来如此，改变与不变并非对立，而是……一体两面吗？”

    明白了这一点的那一刻，肖亦的心象发生了改变，他也理所当然的，自然而然的知晓了自己改变之后，所获得的那独属于自己的能力的名字！

    【神圣疯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