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凝碧崖太元洞。

    邓婵玉为了证自己的金仙道果，选择闭关，但这个闭关不是那种“我一定要突破，不突破就死磕，绝对不出来”的那种闭关。

    玄门讲究的是顺其自然，遇到阻碍就要停下，仔细想想，之后再尝试突破关卡。

    她从开天功德中领悟到了一片全新天地，摒弃了之前那种勇猛精进，服大药，吞噬各种天材地宝，不突破誓不罢休的方法。

    这几天眼看着距离金仙道果越来越近，她反倒迟疑了起来。

    妲己在一旁逗弄谛听玩，看到她神情中的忐忑，很不解地问道：“有什么可迟疑的？你之前修行不是挺坚决的吗？”

    邓婵玉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感觉。

    开天功德让她获得了一种全新视角和全新体验。

    天地间的游移能量可以叫做灵气，吸收灵气过程中获得某种大道青睐，或者是用某个独特视角看到大道存在痕迹，自身得到启迪，这种启迪可以称之为灵机。

    邓婵玉完全入定，抛弃物质身体，抛弃过往观念，甚至抛弃她个人的存在痕迹，在身体、魂魄、元神、真灵之外，提炼出自身最本质、最核心的那個部分，这个“自我”被量天尺称之为灵性。

    自身化成一道摒弃了所有欲望的灵性，她可以顺畅无比的和大道沟通，聆听其中的声音，感受大道的真意。

    这个状态极强，但她总怕自己失控，怕自己某个时候彻底和大道融合在一起，那个时候她就化作大道的一部分，邓婵玉肯定就不存在了。

    自己把自己练没了，说起来可笑，但她觉得这种情况是有可能发生的。

    她说道：“我要试验一种独特的修行方式，你帮我看着点，如果觉得我不对劲，就赶紧唤醒我。”

    妲己明亮的眼眸中有一丝疑惑：“怎么唤醒？”

    邓婵玉想了想：“嗯就，就拍我，干脆，你打我一下吧，打脑袋！”

    妲己悄无声息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铜锤，锤头有西瓜那么大。

    她动作娴熟地比划了两下，意思是问，这个行吗？

    你身上怎么还藏一把锤子啊？邓婵玉翻了个白眼，大白狗谛听很人性化地笑了起来。

    有心让妲己换个家伙，但她也怕妲己掏出一把斩首大刀之类的武器，这把锤子的造型还不算太巫族，考虑到锤子的重量和自己脑袋的硬度，她轻轻点头，就这个吧。

    她坐在蒲团上，妲己面对面，坐在她身前，双方距离只有一臂。

    如果无视妲己手中的那把铜锤，光看她的坐姿，确实是神情肃穆，仪态庄重，就像是什么高僧一样。

    邓婵玉闭上眼睛，很快就再次睁开。

    妲己等了十余息，这才轻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

    邓婵玉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已经结束了，你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妲己高举锤子，作势欲砸，邓婵玉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戏耍她，这才嘟囔着嘴，放下了锤子。

    “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这能看出什么来啊？！”

    时间那么短，看个鬼啊？

    邓婵玉挠挠头，她也没办法，灵性在她看来就是无限契合大道的一个过程，不管是什么大道，“那里面”都没有时间这个概念，即使不考虑定义方面的内容，她如今修炼的空间大道也无法受到时间的影响，有可能她感悟大道，自身觉得过了很久，外界却只是一瞬，这次她的灵性就没有进行过多接触，稍稍触碰就出来了。

    “没意思！”妲己扁扁嘴，觉得自己白激动了，怒搓狗头，谛听一边被搓，一边声音很大地叫了两嗓子，算是跟着女主人一起表示不满。

    “死狗，之前在地府还是我带着你出去玩的呢？忘恩负义的家伙，这里有伱什么事？去去去，一边去。”

    把谛听赶走，邓婵玉开始用语言来讲述自己的问题：“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某天我修炼结束，苏醒过来的时候，就变得不是我了？”

    妲己用手托着下巴：“不是你了？那是谁？”

    “或许就是一个全新的邓婵玉？或者我干脆就消失了？再也没有一丝存在痕迹的那种？”

    妲己想了想，试探着说道：“那峨眉山是不是就是我的了？我能给这里改个名字吗？太元洞也太难听了，什么破名字，婆婆问我在哪里修炼，我都不好意思说地名。”

    邓婵玉：“”

    妲己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刚才的话就是开玩笑：“你就是你，还能变成什么样？我砍掉你一条手臂，你就不是你了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看起来颇为锋利的短斧

    邓婵玉有点无语，心里大骂地府，这都是什么破习惯？把我千娇百媚的美人儿还回来啊！

    到最后，她也没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估计人家那些大佬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拥有开天功德的那几位，化形之后就是大罗金仙，那个时候对于大道、对于道途什么的不说认识有多深厚，至少能分辨出自己和大道的区别，不至于像她这样，弱到大道打个“喷嚏”就把她的那丝灵性给同化了。

    没有开天功德的没有开天功德的压根就不需要考虑这种问题，闷头练就是了！

    只有她是例外，境界低，但是又身具开天功德，过早体会到了灵性的存在，现在就是脑子反应速度太快，思维过于活跃，身体跟不上。

    证金仙道果后，应该就会安全一些。

    她特意放慢证道速度，每天练两个时辰，休息一会，看看赵公明被炸成废墟的洞府，和妲己一起说几句风凉话，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偶尔再吟诗作画，玩点风雅的东西。

    今天她们就玩了一个非常风雅的游戏，是地府那些文人雅士最喜欢做的，扔斧头比赛

    十步外立一个草人，不用法力，不用神识，扔短斧，看谁的命中率高。

    邓婵玉一直在笑妲己，你一个养花养狗的小美人，和我比这个？战术后仰一下，谁才是洪荒第一暗器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