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甲卷 蓼花繁 第五十七节 预留
陈淮生离开野蜂沟时,熊壮本想把他送到沟口,但被从陈淮生婉拒了。
他不希望外人见到自己和熊壮的联系,哪怕这种可能性很小也要避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熊壮算是自己一个隐秘的外援,甚至特殊时候充当杀手锏或者保险绳也不为过。
重华派对自己有恩,自己也没有想过要背叛重华派,但是狡兔三窟,经历了玄火门之事,他不能不多想一些。
玄火门被登云派灭杀,几十个人的宗门一夜倾覆,绝大部分人被斩杀,其中不乏筑基和练气高段的强者。
现在重华派依托九莲宗,看似还算稳固,但是仙道求存,一样惨烈残酷,谁能保证重华派就绝对安稳?
九莲宗现在看起来很强大,但是它会一直支持重华派么?
任何可能都存在,更别说九莲宗也一样面临着来自其他超大宗门和世家门阀的挑战。
就算是九莲宗被灭门,陈淮生也不会感到惊讶。
九莲宗只是在大赵排行第五,而且这个九莲宗的内构体系似乎有些松散,这不太让人放心。
现在他感觉蓼县这边的情形似乎很有些复杂化的趋势。
不仅仅是妖兽有大举外溢的迹象,原来弋郡内部修真门派争斗也进入了一個新阶段。
甚至可能还牵扯到了南楚那边。
而弋郡内部这些宗门内斗也有大赵内部一些大宗门和世家门阀的影子,越来越多的势力似乎正在卷入进来。
鹿照邻被妖兽所害的可能性较小,被敌对门派势力所害的可能性大幅度上升。
但那鬼修的出现似乎就成为最大的疑凶。
可为什么会是南楚的鬼修,也有可能是大赵内部的鬼修,这就只有宗门里上层才说得清楚了,不关陈淮生的事儿。
所以现在的他就存着一份私心。
熊壮这条线也许就是自己一条后路,他并不愿意其他人来知晓,无论是重华派还是九莲宗,甚至九哥。
对九哥他当然没有那么多猜忌,但事不密则失己身的故事太多了,这个不确定的世界里,能不冒险陈淮生尽可能不去冒险。
野蜂沟一行,虽然遭受一场劫难,但是对陈淮生来说,反而是大有收获。
在沟中几日,除了第一日的突飞猛进外,与以往宛如天壤之别外,后续几日调息运气一样是大有进境。
虽然和首日一日千里的情形无法相提并论,但是早晚修行,其获益远胜于之前。
陈淮生估计要么就是那洞青石乳的功效依然在持续发挥,尚有余力。
要么就是首日之后自家灵种壮大,具有更强的主动滋养生长能力了。
灵根根基的变化同样是一个意外惊喜。
虽然还看不出灵根有生长的可能,但毕竟这有了一线希望。
道骨,灵根,灵种,灵力,这几者之间的联系究竟是如何的,怎么来让其实现相互补益,相得益彰,陈淮生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野蜂沟之行,无疑给了自己一个非常美好的未来憧憬,让自己可以沿着这条路去不断尝试了。
“淮生!”当陈淮生步出野蜂沟口还在四下打量时,一声饱含惊喜的呼喊让他也大喜过望,“九哥!”
虽然早就确定陈洛生应该不是那名白石恶修的目标,截止到自己进入沟口时陈洛生应该是太平无事的。
但是想到自己进沟几日疗伤居然都没有想过出沟来寻找陈洛生告知情况,陈淮生能就有些惭愧和自责。
自己是不是天生就属于那种心性凉薄之辈?
还是这个世界的诡异残酷让自己下意识地变成了如此?
“淮生,你果真无事,那厮呢?”陈洛生紧张的四下打量,“你没事儿吧?”
“九哥,我没事儿,那厮被我杀了。”陈淮生稳了稳心神,压低声音道:“我抽冷子给了他一记炎阳神符,正巧这厮应该是服食了抵御沟中阴瘴的火性丹丸,引爆了其体内阴火,自焚身死了。”
陈洛生惊喜更甚,“你呢,你受伤了?”
“被那厮一击震伤,昏迷了两日,好巧不巧得到了一块蜂精,加上门中佐元丹,调息休养了两日,才有力气出来,……”
原本心中一热想把熊壮之事和盘托出,但是这个念头在心中转了两圈,陈淮生还是压下了这个念头。
倒不是不相信陈洛生,而是觉得告知陈洛生无此必要不说,也许还会给陈洛生带来不必要的风险。
或许陈洛生没什么,但是如果被更多人察悉熊壮的存在,那还真不好说又没有其他意外发生。
陈洛生是亲眼看到了那名恶修的一剑摧山的霸道威能的,见到二人一跑一追进入野蜂沟,但一直没见二人出来,所以才心存侥幸,在这里守着。
没想到还真的见证了奇迹。
他现在是越来越有些看不穿这个小老弟了。
独斩诡狼也就罢了,众目睽睽之下,但这从那名恶修手里逃得性命不说,还斩杀了对方,这就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陈洛生震惊之余却也更是欣喜,小七的前途也许就系于对方一身,淮生有这般本事,也就意味着他背后的人或者势力更加惊人。
自己这辈子是没啥戏了,三个儿女中只有小七成为了先天道种,成为一家子的最后希望了。
但这份希望在不能进入大宗门,乃至入道炼气成功之前,都还只是希望,陈洛生希望自己的这份愿景能变成现实。
“……,淮生,那恶修是何来头?”陈洛生摇了摇头,丢开其他心思,淮生言不轻发,既然承诺,他相信对方。
“和九哥怀疑的差不多,应该是和白石门脱不开干系。”陈淮生眼底掠过一抹阴翳,“而白石门的人找上我,谁是幕后主使,不问可知。”
陈洛生迟疑了一下,“那淮生你打算回去和他们当面对质?”
“为什么要当面对质,我们知道这件事情就行了。”陈淮生很冷静地摇摇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我不是君子,不用三年,但也没必要现在,他们背后有白石门,我还需要考虑周全一些。”
陈洛生松了一口气,他也担心陈淮生不顾一切意气用事,现在看来陈淮生还是长大了。
“淮生,我感觉咱们这一带情形都有些乱了,元宝寨内部内讧,罗汉堡却还虎视眈眈,可现在气候变冷,妖兽大量出没,而且还有这些大宗门也在里边掺和,可七爷爷和尹家他们却感觉不到,……”
“他们哪里是感觉不到,要么是觉得可以浑水摸鱼,从中渔利,要么就是逼于无奈,迫不得已,像咱们元宝寨这些小人物,能阻挡得了凌云宗和白石门这些宗门的插手么?”
陈淮生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