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家主！”

    一群王家子弟都是经历过战火的，而且后面都是围观百姓，刺客压根逃不出去，没几下就被暴怒的王家考生打翻在地。

    王汲善挣扎着喊道：“留活口……”

    活口？

    人家压根就没想活，被拖到王汲善身边的时候，刺客嘴角流血，就剩下一口气了。

    只听他表情狰狞的笑道：“王汲善，让你躲了两年多，今日小爷终于报仇了。”

    动手的不是旁人，正是毒蛇郑子和。

    这个声音……你是……

    王汲善仔细一看，“郑子和？你竟然没死？”

    “呵呵，你不死，我怎么能死？”说到这里，郑子和释然道：“几年前郑子和就死了，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了你。呵呵，你活不了了，我在匕首上喂了毒，见血封喉！我……”

    噗……

    一口黑血喷出来，毒蛇郑子和带着满意的笑容倒下了。

    “他嘴里藏了毒药，这是死士用法！家主，到底此人是谁？为何对您如此大仇？”王家子弟追问道。

    王汲善苦笑叹息，“呵呵，这是我的劫数！你们考试如何？”

    临死之前，王汲善似乎看开了，不在乎生死，更在乎的是考试结果，这关系到自己能不能胜过萧锐一局。

    一众子弟红着眼眶重重点头说道：“家主，被您算准了，考题果然不是经义，是破案和民生、边防等实用问题。我们有信心能够上榜。”

    “呵呵，如此，我无憾了！萧锐，我总算胜过你一局。”王汲善满意的挤出一丝微笑。

    萧锐？

    “家主，别说话了，我们带你去找冠军侯，他不是天下第一神医吗，他一定能救你……”

    王汲善摇了摇头，然后吃力的说道：“没用了。我死后，王善行为云中王家新一任家主。切记，云中王家不可跟太原一族扯上关系，以后王家为寒门，效力朝廷……”

    “家主，家主……”

    “家主，到底仇人是谁？我们要给你报仇！”众人哭诉道。

    就在这时，人群中挤出一人，是来接人的李君羡，看到这一幕他叹息一声，凑近了王汲善说道：“在下李君羡，奉冠军侯之命暗中保护王公子，可惜还是被这条毒蛇钻了空子。侯爷佩服公子教书育人的本事，原本想在此事过后，聘请王公子做萧家书院的教书先生，可惜天妒英才……”

    “王公子可有什么话留下，在下带给侯爷。”

    听到这话，王汲善仿佛了了一桩心愿般，回光返照的有了一丝精神，伸手拉住了李君羡的手臂，艰难的说道：“侯爷心胸和才华，王汲善服了！请侯爷代为照顾……”

    他目光扫视了一圈自己的族人，终究是没能挺过剧毒攻心，撒手人寰！

    “家主！”一众王家子弟纷纷嚎啕大哭起来。

    李君羡握住对方的手，重重点头：“放心去吧王公子，我会带话给侯爷，今后照顾云中王家的。”

    说完起身要走，却被云中王家的王善行拦住，对方双膝跪地恳求道：“这位将军，敢问我们家主到底因何招来此厄？刺客是何人？如能告知前因后果，云中王家感激不尽。”

    思考了一下，李君羡开口说道：“刺客是荥阳郑氏的弃子郑子和。事情的起因还要数几年前的一件重案，如果你们想了解真相，可以去问太原王氏的王硅，或者问冠军侯也行。”

    “好，多谢将军！荥阳郑氏，我们记住了。”众人朝着李君羡磕头拜谢。然后坚定的抬起王汲善的尸首，想要离开。

    刘晋元却带着一群考场护卫跑了过来，“且慢、且慢！考场门口出了这么大事，是我们的失职，诸位且把死者放下，朝廷一定会查明真相，给大家一个交代。”

    王善行拱手行礼，“不用了！家主的仇我们会自己报。朝廷如果要查案，那这具刺客的尸首和凶器给你们，足够查案了。”

    说完，不再搭理考场的人，在百姓让开的道路中，本该带着考场得胜欣喜的王家六十考生，却带着满腔愤懑和哀伤，抬着一具尸首离开了。

    消息传到皇帝这边，李二气得大发雷霆！

    岂有此理？云中王家的案子还没个结果，现在王汲善又被人杀了，这是在挑衅朝廷！

    “来人，责令大理寺，在科举放榜前查明此案，给王家、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遵命！”

    叹息一声，李二惋惜道：“王汲善，是个人才！可惜了。”

    不仅仅是皇帝，太原王氏也怒了，王汲善可是我王家的麒麟儿，竟然在长安城、科举考场门口被人刺杀？真当我们太原王氏没落了吗？

    别人不知道荥阳郑氏的郑子和，太原王氏是知道的。郑子和当年就是个死刑犯，不是早就死了吗？现在怎么会重新出现，而且刺杀了王汲善？

    是荥阳郑氏的人出手？

    不！不对，当初郑子和闹的很大，荥阳郑氏已经放弃他，这是一名弃子，郑家不会费力保他一命。

    除了郑家，那会是谁？

    等等……萧锐？没错，当初事关萧锐，郑子和是萧锐亲自拿办的。如果说谁有能力偷梁换柱，萧锐无疑是最可能的一个。而且……凭萧锐对世家的怨念，收服一条毒蛇，不是没有可能！

    跟云中王家的一群人不同，太原王家已经大致推测到了真正的仇人。

    可萧锐呢？

    萧锐表示我很无辜，我没想弄死王汲善的，可惜玩毒蛇玩脱手了……唉！郑子和这个魂淡，好死不死的，你为什么一定要弄死王汲善呢？

    郑子和：每个人都有执念，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苟活于世的唯一目的，就是杀了王汲善这个魂淡。若他不死，我死不瞑目。

    没错，王汲善死了，郑子和也就没了苟活的心思，存了死志的一击，二人算同归于尽。

    萧锐是个背锅的。但人家仇恨他，也并不算冤枉，如果不是萧锐留了郑子和一命，哪有今日之祸？

    如果问萧锐后不后悔？

    呵呵……扯淡呢！没有的事。

    当初王汲善可是在背后算计自己，那是死敌。我腾不出手对付这个跳梁小丑，所以留下郑子和来对付他，就是想着弄死他。

    只是没想到，这几年的潜伏，王汲善有所改变，自己惜才，不想杀人了。但不代表他王汲善不该死。

    听到李君羡的转述，萧锐点头赞道：“王汲善终究是高了郑子和一筹。郑子和心胸狭隘只知道报仇。王汲善却能在临死前看透一切，放下仇恨和输赢。为云中王家指明未来道路，还敢拜托我这个仇敌照顾他们。呵呵……了不起！”

    李君羡担忧道：“侯爷，郑子和是我们的人，这件事经不住查的。若是云中王家子弟知道了，肯定会误会……这六十人都是人才，将来如果报复您……”

    萧锐哈哈大笑道：“我心光明，夫复何言？无须隐瞒，郑子和是我用的，但我保护王汲善，不想他死也是真的。是郑子和自己要刺杀，这就是事实。至于王家的人信不信，是恨我还是谢我？随他去吧。”

    “我萧锐一生仇敌无数，不差这六十人。”

    “五哥，这六十人如果全都上榜，那就是大唐未来的栋梁。如果他们一心忠于朝廷，那就是自己人，要保护、不要针对。”

    “至于他们恨我，那是私仇，我萧锐只需自身足够强大，那就不惧一切私仇。我们公私要分明。不能因为私仇，影响了朝廷用人选才。”

    唉……末将记住了。

    “去查一下王汲善葬在何处？他能破了我此次科举的布局，已经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了。我要去敬他一杯，送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