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骑着自行车，司马蕊就坐在后面。

    司马蕊病发之后，他赶到县城检查之后决定她去找九爷，看看是不是有办法——时间很紧，担心司马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发作，在和柯桐还有宁雨说一声之后就赶回村子。

    司马蕊和父亲来巫石县已经已有半年的时间，平时为了推广乳腺癌的知识也曾经到过不少的村子，对巫山这里的地形其实见不少，但是现在看到周围的山壁，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一点打鼓，实在是太陡了，一侧是陡峭得超过八十度的山壁，另外一侧则是动不动就几十米上百米的山谷，甚至的时候还能够看到大河从下面奔腾而过，发出巨大的声音还有那升腾而起的水雾，胆小一点的人才会觉得脚软。

    但赵天还是骑得飞快，很显然对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熟悉了。

    看着周围飞掠而过的景色，司马蕊的心却飞到了赵天的村子，准确地说应该是飞到了九爷的身上。

    自己接受过严格专业的医学教育和训练不一样，九爷是个江湖郎中，但司马蕊明白这样的人手上肯定有自己的绝活，要不是不可能闯出名气来的，要知道在医院里给病人看病的时候也不时听到有病人提起九爷，而且提起的时候都充满了恭敬，对于一个医生来说这绝对是最高的荣誉。

    在交通不便的地方，象九爷这样的医生，更加是让人佩服。

    赵天让自己去给九爷看一下，难道说九爷是个巫师？或者说他至少懂得这方面的东西？

    在父亲那里听说当年的事情之后，她已经确定自己身上的那只骷髅头绝对是巫师所为，赵天在明知道这一点的情况之下还带自己来找九爷，自然不可能不考虑这一点。

    那……九爷是不是有办法呢？

    作为医生，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对死亡自然没有一般人那样看不开，但是不管怎么样说都没有人想要死，司马蕊同样的如此。

    她希望九爷能够治得了自己的病——但她同时又觉得没有一点的把握，九爷只是自己的一个希望。

    赵天和司马蕊到了村子前不远的地方，就开始遇到人。

    “赵天，你回来了啊。”

    赵天推着车，跟在他身后的司马蕊很明显引起了注意。

    “是啊，我带一个朋友去九爷那里。”

    赵天不得不解释一下，要不一会村子里就有“传说”的了。

    果然，听到赵天这样说，遇到的人都露出了一幅“我明白”了的表情。

    赵天带着司马蕊到了九爷家，推开门，发现九爷正在里面给一个人看病。赵天拉过两张凳子和司马蕊坐下。

    过了好一会，九爷把病人送走了。

    “九爷，这是司马蕊，是医生，乳腺癌的专家。”

    九爷的眉头皱了一下，很早之前赵天就提起过乳腺癌的事情，那个时候自己可是说得很清楚，就是自己根本没有办法。

    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之后，赵天会把这个叫司马蕊的带来？

    “九爷，您好。”

    司马蕊马上就站了起来，眼前的这个老人和一般的村子里的老头没有什么区别，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对方有一种很特殊的气势，

    “呵呵呵。”

    九爷挥了挥手，笑着说：“坐吧，到了我这里之后不用客气。”

    重新坐下来后，赵天看向九爷，说：“九爷，司马蕊得了一种怪病，我带她来让你看一下。”

    “哦？怪病？”

    九爷一愣，他还以为是乳腺癌的事情，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乳腺癌可不能算是什么怪病。

    赵天把司马蕊的情况说了一下，在没有跟九爷学巫术之前他是不敢这样说的，现在倒是没有什么顾忌了，他特别强调了司马蕊的爷爷遇到的事情，他知道这个是非常重要的。

    九爷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赵天带司马蕊找自己了。

    “赵天，你是怎么发现司马蕊的身体里有一只骷髅头的？”

    赵天心里不由得感叹一下，九爷这确实是老江湖，一下就抓住问题的关键点，整个事情之中自己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发现司马蕊身体里的骷髅头。幸亏是在决定带司马蕊回来之前他就知道九爷很可能问自己这个问题，已经想好了答案了。

    “给司马蕊检查的时候我的手感觉到里面好像有东西，所以就让司马蕊拿她之前检查的时候拍的那些片子，看到了骷髅头的形状。”

    赵天是不会说自己其实是通过透视看到了骷髅头，让司马蕊找出之前拍的片子一个是为了证实是不是确实有骷髅头，另外一个更加重要的是要让司马蕊相信她的身体里确实有骷髅头。

    这里面他很聪明地把顺序稍稍地调整了一下，不仅仅“骗”过了九爷这样的老江湖，就算是司马蕊这个当事人也没有觉得赵天这样说有什么问题。

    九爷看了一眼司马蕊，轻轻地点了点头。

    司马蕊的脸一红，她知道九爷这是什么意思，赵天刚才说的是用手检查的，那肯定就是接触自己身体最敏感的地方之一，虽然说自己是医生，但面对这样的事情心里还是觉得有一点害羞。

    “九爷，其实我是这样想的，如果司马蕊的身体里确实有一个骷髅头，那是不是可以用上一次给钟华的儿子治病的方式来驱出来？”

    赵天之前对司马蕊说过有办法指的就是这个办法，这个办法其实他也学过，但毕竟还没有试过，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还是得要九爷出马才行——这就是他带司马蕊来这里的真正的目的。

    九爷犹豫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口气。

    赵天一愣，不由得奇怪地说：“九爷，难道说这个办法没有用？”

    如果有办法，九爷不可能见死不救，之所以有这样的反应，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办法没有用。

    摇了摇头，九爷说：“赵天，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一点。”

    司马蕊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九爷这话听起来可不太妙。

    “哦？”

    赵天的心也是沉了下去，司马蕊的事情当然不可能象钟华的儿子铁蛋那样简单，这一点他其实是早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但现在听九爷的语气会非常的麻烦。

    “从治疗的办法来说确实是行得通的。”

    九爷经验丰富，他一听就知道司马蕊绝对是中了巫术，赵天说得也没有错，确实是可以用以前用过的办法来治，但是，这也只是从理论上来说的，最重要的不是办法行不行得通，而是有没有效果，是不是能够治好。

    “赵天，司马蕊的这情况比之前铁蛋的要严重得多，绝对不是那样简单地就能够用同样的办法来治的。”

    赵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之前没有透视过铁蛋身体里的情况，但是他也知道九爷说得没有错，铁蛋的情况肯定比司马蕊的要轻得多。

    “这里面的关键是，第一，我那个时候用的桃木钉，对铁蛋身体里的那条小蜈蚣有用，对司马蕊身体里的那只骷髅头不一定有用，其实吧，十有八九是没有用的，铁蛋身体里的是蛊虫，而且是一个没有养好的蛊虫，威胁不会太大，司马蕊的身体里如果真的有骷髅头，那这绝对是难对付得多。”

    “第二，我的精力也不一定足够。”

    九爷看了赵天一眼，有一点无奈地说：“这样驱邪的办法你也已经学过了，那不是说拿根桃木钉插进去就了事，需要很大的精力，我年纪大了，不一定能够对付得了。”

    赵天想起之前给铁蛋治疗的情形，到了最后的时候九爷确实很累，满头大汗，整个人就象猛地一下萎了。

    这是消耗极大的后果。

    九爷的年纪确实大了，这样的事情太消耗精力，如果在过程之中支持不下来，后果是不堪设想。

    司马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九爷虽然没有直接说，但她听得出来其实就是很麻烦，再直接一点的话那就是没有办法治。心里有一点失望，但她却也没有太大的意外，心情还是比较平静。

    “九爷……”

    九爷挥了一下手，打断司马蕊的话，“先不死心，我的话还有说完。”

    九爷看了看坐在旁边的赵天，想了想说：“我的年纪大了，但是赵天不一样，他现在还年轻着，精气足，我做不来的事情他可以用，那个治疗的办法他也学过，我觉得可以让他来给你治。”

    司马蕊对这个倒没有什么意见，甚至她还觉得赵天给自己治还更加好一点，不仅仅是九爷说的原因，而是她觉得赵天对自己的情况更加熟悉，而且她对赵天也更加有信心——她心里就是这样觉得的。

    “嗯，九爷，我相信赵天。”

    自己就是医生，司马蕊更加清楚病人对给她治疗的医生的信任是非常重要的。

    “九爷，那就还有一个问题，而且也是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必须得要找到足够好的桃木钉？”

    赵天眉头拧得很紧，他记得上一次给铁蛋治的时候已经把罗江店里最好的的一根桃木钉拿走了，而且听九爷的意思那还得找到更加好的才行。这个事情估计会非常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