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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挥金如土,文人相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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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张坚韦韬从程宅出来李贤原本还打算上至德观探头还未上马便听得一阵马蹄疾弛声。紧接着小巷中回程的世家公子哥络绎不绝人人都在高声谈笑着今晚的寻欢经历。而遥远的地方一声又一声的沉闷鼓声绵绵不绝地传来顿时把他满腹念想冲得无影无踪。

    “他娘的居然已经快到宵禁时刻了!”

    即使是李贤也不想贸贸然惹上一个犯夜的罪名赶紧打马飞奔一溜烟地出了颁政坊。一行人快马加鞭堪堪冲进顺义门那闭门鼓便嘎然而止。一群军士徐徐闭门的时候和李贤相熟的羽林军校尉刘仲温便高声笑道:“沛王殿下回来得还真是及时若是再晚一些个某恐怕不得不谒见陛下才能放殿下进来!”

    “老刘我进进出出那么多回哪一回没赶上时辰犯夜?”

    李贤随手解下腰中钱囊扔了过去嘿嘿笑道:“大家守到这么晚都辛苦了少不得还要巡夜这点小钱给大家明天买酒喝!”

    言罢他飞身下马自有内侍上来将马前去御苑马厩喂养他便在几个内侍簇拥下疾步朝武德殿而去心中哀叹连连。要不是担心赶不上时辰他怎会走顺义门。如今倒好只能数着天上星辰慢慢走路了。如果这皇城中也能策马疾驰那该有多好。

    在他身后一帮军士欢呼一声纷纷围在了刘仲温身边个个眼睛雪亮地盯着那个钱囊。而刘仲温不负众望打开来瞅了一眼立刻眉开眼笑地嚷嚷道:“沛王殿下果然大方。这些钱够大家痛痛快快喝两顿酒了!”

    欢呼雷动的声音自然而然传到了李贤耳中他却只是微微一笑耸了耸肩。而留在那里准备回值房的张坚韦韬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惟有盛允文面色微动。

    次日一大早李贤先是会了李弘李显一同去蓬莱宫见了李治和武后。少不得被耳提面命一番。由于武后有孕在身他便现自己那位老爹明显有些精神不振说话的时候甚至有些懒洋洋的。这段不短地时间里。只怕夫妻之间又有一场偷食和反偷食的较量了。

    出了含凉殿他正准备命人去通知张坚三人一同出宫却被李显一把拉了个正着。他正愕然的时候。李弘却上来笑呵呵地道:“六弟父皇母后已经把七弟的宅邸安排在了你旁边如今似乎已经破土动工了。他心痒得很所以想出去看看。他一向爱惹祸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你横竖一天到晚在外头今天便捎带上他吧!”

    带上这个最会惹事生非地主?李贤看了一眼李显见这个弟弟眼巴巴地瞅着自己。一幅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的架势到了口边的拒绝只得吞了下去。而李弘见他答应当下便笑吟吟地自回东宫去了。

    思来想去李贤决定还是警告李显一下免得捅出漏子不好收场:“我今儿个还有其他事。要带你去那边得晚些时候了。你要是跟着我我可得和你约法三章!第一。不许露出自己身份;第二不许对人摆架子;第三不许……”

    “行了行了。六哥总而言之你让我往东不敢往西总成了吧?”

    当下李贤无法只得带着他匆匆出了蓬莱宫却见张坚韦韬盛允文已经在丹凤门带着马等候了除此之外旁边还有另几个面目陌生地护卫。不消说今儿个李显是早有预谋否则这些人哪里会到得那么齐全。

    李显不比李贤的特殊待遇虽说不是头一次出宫却仍是新鲜好奇得紧一路上东张西望见什么都是新奇有趣的那问题更是没有断过。李贤起初还觉得麻烦待到后来不觉微微有些歉意。要说关心他怎么都是偏向于更可能出危险地太子李弘对于生性捣蛋的李显确实是少了些关注。

    “今后若是有空我会去和父皇母后说说情让你常常出来走走。”

    有了这句承诺李显顿时兴奋得差点没从马背上翻下来当下拍胸脯保证今儿个绝对不惹事。一进贺兰别业他跟在李贤身边愣是一声不吭摆足了乖弟弟的架势。

    一夜好睡无论是骆宾王还是王勃都是精神奕奕。而6为杜元中一看见李贤身旁的李显再一听李贤的介绍顿时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至于罗处机则是一上来便对李贤深深一揖面上满是歉然和感激之色。

    “昨天我冒犯了李公子虽说是酒醉但仍是有错在先。李公子如此大度非但不计较还把酒醉的我带回了这里我实在无地自容!”

    李贤只是觉着这人不是那种胡搅蛮缠之辈这才顺道帮一把

    实无可无不可此时也就顺势扶了一把。谁知旁边的叹了一声:“今早我才知道这位罗兄竟是和我当年一届应考境况也差不多同样是落榜之人。酒醉难免出两句狂言明允还请原谅他此回。”

    “不过小事而已何足挂齿?”

    骆宾王既然这么说李贤原本就火气消得差不多了自然就势客气了一番。过节揭开宾主欢谈了一阵骆宾王忽然歉意地表示要回亲戚家收拾一下然后回乡。谁知罗处机也提出要离长安远游这顿时让在座众人大吃一惊。

    “你不是还得应试科考么?”

    “科考?”

    罗处机苦笑一声颇有几分心灰意冷:“我自十八岁自贡举来京城应考至今足足有三次了。其实前次就是我最后一次机会本州冯使君算得上是器量宽宏换作别人谁能在一个士子两次失败之后再举荐三次?今次我只是试试来京城投递墨卷谁知买纸倒是花了不少钱却没有一丁点消息。豪门深似海我已经三十九岁了这辈子是不奢望科举这条路了。”

    王勃年少固然是不解此中辛苦;6为杜元中都是弘文馆学生更是世家大族虽然不见得能考出进士科但明经科却自忖没有问题;惟有骆宾王自己是走过这条路的一次科举不成便再无机会此时也不禁为之神伤。

    连考三次!

    须知大唐科举和后世不同能够参加贡举地只有两条路子——一条是国子监和弘文馆崇文馆的学生大多是亲贵子弟居多;第二条则是由州府学院举送来参加考试的称之为乡贡。后者每州每府不过一二人名额相当宝贵。所以国子监弘文馆的学生固然可以一考再考乡贡却是年年变换大王旗能考三次便说明此人绝对才学不凡。

    略一思忖李贤却并未立刻表露留人之意而是表示陪两人回去取了行李到时候回这里再设宴相送。对于这种好意骆宾王和罗处机当然不会拒绝而王勃闲着没事干脆也提出一同前去。于是浩浩荡荡一群人便从兴道坊出先转去罗处机投宿的西市丰达客栈。

    西市地客栈很多可以说是多如牛毛。但是入京赴考的士子一般都喜欢在坊间租赁一处环境清雅地房子而不是住在喧闹的客栈因为这里住的最多地就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商人。而众人一到丰达客栈门口便被四周的闹哄哄景象吵得脑袋胀。

    自打回长安之后李贤几乎就是西市的常客绕是如此他所到之处仍然只是西市的十分之一像这里就从来没有来过。事实上西市有热闹繁华货卖贵重香料绸缎珠宝饰的地方也有像这样卖不值钱东西的地方。

    丰达客栈不过是一座灰扑扑的平房两旁有卖旧衣服鞋帽的卖旧家什的卖锅碗瓢盆的……总而言之满街都是平头百姓市井喧嚣扑面而来。

    骆宾王已经算年纪大的但和罗处机站在一块还是该拜下风至少他没有一考三次的机会。此时此刻他叹息了一声便陪着罗处机一块进丰达客栈收拾东西外加结帐。谁知两人没进去多久里头便传来了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罗兄我们可是在这里等了你好一会你居然一来就要走?好歹也是三次贡举上来的人如今还不到科考的时候不会这么没出息吧?”

    “幸好冯使君这次没把贡举的机会再让给你否则岂不是又浪费了一个宝贵的名额?”

    众多冷嘲热讽中李贤只听清楚了其中两句先是眉头一皱随即不禁晒然一笑。自古文人相轻尤其是为了科举这根独木桥不择手段的事情多了又何况是这么两句嘲讽。之前那个刘任达不是为了一个贡举的名额不惜和襄州刺史大了肚子的千金定下婚姻么?

    不多时罗处机便和骆宾王同行而出两人俱是沉着脸一言不。然而两人前脚刚刚跨出门槛后面个人便跟着出来观其装束皆是衣着寻常朴素显而易见家境都不过普通但也比大街上的百姓稍稍体面些。而当头的赫然是一个锦衣公子手头还拿着一把折扇。

    他忽地展开了折扇笑容可掬地道:“罗兄放心此次既然冯使君推荐了我我必定能够折桂而归不会像你这样6续考了三次却不中让幽州上下父老颜面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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