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三五章 逃不掉,躲不了
独自走在大雨中的街头,孙安忽然觉得有些孤独,这可能是失血过多、雨水浇淋、身体发冷导致的,也可能是真的有些孤独。
路上没有留下任何血迹,都被雨水冲没了,实际上他流了很多血,失血成了最大的问题,还没走到酒店门口,他的脑袋已经晕得厉害,天旋地转,眼冒金星,扶着墙才能继续走动。
失血导致口渴,好在有雨水可以喝,他扶着墙,抬着头,张着嘴,用雨水滋润着喉咙,用雨水保持着清醒,呆了一阵,他继续往前走,来到了酒店外面。
还能坚持得住,进了酒店就可以换干衣服、包扎伤口了,现在孙安最担心的是感染问题,不过刚才的情况,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这么干反而是最安全的,因此也没什么值得后悔。
踩在一片碎玻璃上差点滑倒,他从砸破的橱窗里走进商场,这里没有卖药的柜台,他也没有时间和力气去员工工作区寻找,只能找几块毛巾按在伤口上,然后用胶带纸紧紧裹上,雨并不是干净的,虽然高空的低温能冻死大部分细菌,但还是会有残留,而且雨水里还会含有一些化学物质,对伤口是有坏处的。
不过血液至少可以顺利凝固了。
脸色苍白、浑身虚汗,孙安回到了四楼,回到了试音室,他不知道战况如何,不知道闪电还有多久会劈下来,只想好好休息,美美的睡上一觉。
这一天真是异常的长。
可还不是闭眼的时候,就算无法知道战况如何,他也必须知道光柱是否下来,只要能看到窗外照进来的光就行了,如果有持续的、非常明亮的光照进来,就说明光柱出现了,他就要立即用胶带纸把门缝起来,等在播放器前。
斜倚在门上,孙安拿出兜里那包已经湿透的烟,擦着打火机烤了一会,叼在嘴上,烟已经坏了,有很多个破口,每吸一次,细细的青烟都会从破口里出来。
烟还没有抽完,地面就突然震动起来,很强烈的地震,不是真的出现了地震,而是建筑物倒塌时出现的震动,离得很近。
孙安皱了皱眉,听起来像是老太婆在破坏建筑物,也可能是被打过来的,这不难判断,如果是故意破坏,那么应该是连续的;如果是被打过来的,那么只会有一次。
第二次响动很快就出现了,离得稍远了一些,而且方向有所变化,这可以确定是故意破坏,另一种可能是战场已经扩大到了这边,无论怎么样,都证明周帆和小宇没能控制住老太婆,否则她们不会往这边打。
如果建筑物是老太婆破坏的,那么她应该还不知道孙安的位置,可能只是知道大概的方向,想要通过破坏建筑物来杀死他。
可为什么要杀他呢?孙安想不明白,以其把注意力放在他这个完全无法影响战局的小人物身上,不如集中精力和二人打,说不定还有胜算。
除非……她已经完全处于劣势,必须采取别的办法,想要用孙安来分散她们的注意力。
“真正的难题出现了。”孙安靠在门框上,吐着烟说道。
他面对着一个真正的抉择——是牺牲自己死去,还是出去寻求她们的帮助。
酒店迟早要塌,一塌,他就得被埋在里面,必死无疑,但默默死在这里,周帆和小宇就不受影响,知道他死了以后,说不定还会小宇宙暴发,为他报仇;出去,活下去的机率会大得多,但是周帆和小宇必须分出一个人来保护他,另一个就打不过老太婆。
综合来看,呆在这里是正确的做法,因为出去后会影响战局,导致她们战败,而老太婆也不一定能会把酒店弄塌。
可他是孙安,在关键时候,他可以在关键的时刻牺牲自己,哪怕是为了周帆这个并不存在的人,但是在还有余地选择时,他并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不会做出绝对的选择,而是想办法钻空子。
朝着楼下走去,孙安又重新回走回到雨里,但并没有离酒店太远,而是藏到了阴影里,他还特地找了件很大的紫色大衣,很骚气,但是能把整个身体包裹住,在黑暗里几乎完全隐形。
不在酒店里,就有时间逃出来,不露面,就不用担心影响周帆和小宇战斗,这是个折中的办法,不指望鱼和熊掌兼得,只求别两个都丢了。
躲在大衣里,只从胸口钮扣间的缝隙里往外看着,听着周围的动静,巨响和雷声继续交织,建筑物在一栋接一栋的撞击着,没让小宇把他直接送过来的做法是对的,但是能争取的只是一丁点时间。
雨很大,没有灰尘,但是空气中充斥着水泥的味道,给人一种冰冷、生硬的感觉,孙安看不到战斗中的三人,只能通过撞击声判断她们的位置。
酒店终于还是没能幸免,当撞击出现时,墙壁出现了强烈的震动,仿佛能把人给弹起来,从一楼到顶楼的玻璃碎了大半,碎片像雨滴一样洒落下来,好在孙安藏在旁边的巷子里,没有打到他。
占地够大,酒店可不是撞破一个角落、撞倒几根柱子就会垮下来的,孙安最担心的还是电的问题,要是酒店停电,音响不会响,他最终还是个死。
又过了一会,酒店的第二次撞击出现,高大的建筑物像个受伤的巨人一样呻吟起来,可能坚持不了太久。
好在撞击声很快又远去了,并且变得断断续续,似乎周帆和小宇追上了老太婆,又和她打在一起。
孙安是这样认为的,因此当老太婆那枯瘦、冰冷、湿漉漉的手掐住他后颈时,把他吓得叫出声来。
“真不怕死,为什么躲在这里发抖?”老太婆单手把孙安提了起来,像是拎着只猫。
后颈被掐住,不会出现窒息的情况,但是脖子两侧被捏着还是很疼的,而且老太婆随时可以把他的颈椎捏碎,孙安只能乖乖吊着,像是只被拎起来的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