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阳县的画展，看似在对过去发展的总结，其实是变相的一场招商盛会。

    省市都在宣传，宣传离阳县的过去，离阳县的发展，离阳县的现在，离阳县的优势……

    第一天是十分成功的，吸引了不少的投资客，本来离阳县最近的势头就很猛，所以有意愿投资的人是很多的，借着这次的宣传，更是吸引了不少外省的商人前来。

    说是画展，其实展厅内部更多的是离阳县投资环境的介绍，什么GDP几年的对比，什么城市规划图，什么全国五百强企业初步谈定的项目……

    在展厅之内，招商部门的工作人员绝对超过文广新局的工作人员。

    林肃知道这次画展的意义，还有当中可能存在的黑幕，资金需求这么大，还向社会各届人士索取了“宣传费”，真不知道最后钱都进了哪里，都花在了什么地方。

    此时林肃已经坐在了串串香的店铺里，张俊也一直跟踪着杨远航的消息。

    张俊接了个电话，回来坐下说道，“林县，杨远航已经脱离身命危险了，*并没击中他的心脏，现在命暂时保住了，不过因为车辆的撞击，可能暂时不会苏醒，也许明天会醒，也许永远不会醒。”

    “成植物人了？”林肃问道。

    “是的，如果短时间苏醒不过来，那差不多就是了。”张俊回答道。

    所有的线索一下子全都断了，付贤云死了，杨远航成植物人了，所有事情查到他们两人身上，便断了线索，无法再继续追查。

    “张俊，秦毅平，你们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林肃要听一听两人的意见，他自己已经有了猜测。

    秦毅平说道，“林县，我觉得杨远航这条线算是彻底断掉了，杨远航开会，安排还返昌盛实业的钱，我个人觉得杨远航肯定是没这么大权力的，别说当时他只是普通副县长，就算他现在是常务副县长，也没这权力。所以幕后肯定是还有人的，而且如果他们是单线联系，杨远航不开口，我们连调查的目标也没有。”

    秦毅平觉得事情已经查不下去了，不可能把所有的县领导都假设为幕后操控者，每一个都去调查显然不合适。

    秦毅平一直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如果不是有林肃在背后，秦毅平可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好不容易走上了领导岗位，谁没事儿去暗中调查县里的领导啊。

    要是换了别人让秦毅平调查，秦毅平也不会配合，他一定会认为是对方脑子发疯了。

    “张俊，你怎么看？”

    林肃看向张俊，消息现在已经封锁了，其实从朴武介入此事开始，便已经把事情的性质确定下来，就是一起普通的车祸。

    也不知道张俊这个副局长是否知道内情，如果知道，他肯定有一些不同的看法。

    张俊还真不清楚情况，因为出事儿的人是杨远航，所以汪思泉很快到了现场，警察的敏锐度还是有的，所以汪思泉给医院和交警方面都打了招呼，对外什么也别说，就说是出了车祸，对任何询问的人，都说官方会进行解释。

    车祸现场附近的商铺都接到了话，不许传谣。

    不过张俊作为公安内部的人，多少可以嗅到不寻常的“味道”。

    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竟然有两名警察，一共是四名警察轮流值守！

    就算杨远航是常务副县长，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吧。

    现场被清理之后，据说有血迹，张俊知道车祸现场有血迹是很正常的，不过第一时间刑警队的人介入了，后来又把资料移交给了别了部门。

    所以张俊认为，刑警队不会无缘无故的介入进来，虽然现在已经全权由交警队处理了，不过这一点让张俊心生怀疑，难道事情别有内情吗。

    张俊说道，“秦毅平，我问一问你，你调查杨远航的事儿，有没有人知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引起谁的注意，你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觉得哪些事情有些古怪或是反常？”

    张俊问起了秦毅平，他在猜想，杨远航的车祸，会不会和秦毅平调查杨远航有关呢。

    秦毅平回答道，“没有啊，我又没有调查杨远航，我查的是昌盛实业一些土地上的资料，而且我找的全是下边儿的工作人员，别说县里的领导，我们局里的其他领导都肯定不知道的。我现在的工作需要查询的档案非常多，我是顺带去查昌盛实业，所以不会引起谁的注意。”

    张俊说道，“也许你自己感觉不到，只要你是刻意去查，另人是会有所察觉的，我举个例子，你经常去你们档案科查资料，而且每次去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要问昌盛实业的事儿，两三次之后，那里的工作人员便会有深刻的印象，饭后茶余随口一提，你在查昌盛实业资料的事情便会进入更多人的耳朵里。”

    “张俊同志，你到底想说什么呀？”秦毅平没听明白，于是不耐烦的问起来，张俊说了这么多，完全是没营养没意义的内容。

    张俊严肃的说道，“我是想说，杨远航的事情，会不会是一场精心布局的谋杀呢。”

    秦毅平愣了愣，立马大笑起来，指着张俊说道，“你是不是当警察久了，有职业病了啊，把所有事情都往阴谋论里去想，不可能不可能的，杨远航可是常务副县长，还有人敢谋杀他？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啊，敢公开和政府作对。”

    张俊喝了口酒，不屑的说道，“怎么不能可呀，是你自己考虑得不全面，如果真有人察觉到杨远航正在被暗中调查，有些坐不稳的人自然要动手的，都涉及到他们的根本利益了，他们一定会狗急跳墙的。再说了，杨远航背后如果真有一股势力，你认为那股势力会把一个常务副县长放在眼里吗。”

    “你想多了，喝酒喝酒。林县，敬你一杯，调查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

    “急什么呀，想偷懒了吗。秦毅平，我觉得张俊分析得有道理，反正也没别的办法，我们就顺着这思路去想一想怎么样。”

    林肃不方便现在把实情讲出来，不过相信不久之后，案情真相大家都会知道。

    “要顺着谋杀的方向去想？”秦毅平问道。

    “对，你就顺着这个方向去想，看能不能有新的线索。”林肃说道。

    “新的线索……”秦毅平真的开动起脑筋来了，一下子眼前一亮，惊道，“谋杀案成了交通事故，公安局内部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