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懒猪，快起床，太阳要晒屁股了！”

    天还没有大亮，东方刚现出一片柔和的浅紫色和鱼肚白，古菱曼就用力摇着鼾声如雷的牧文皓，牧文皓含糊地嘟哝一声，翻了一个身，继续酣睡。

    “喂喂喂，快起床，今天咱们请个假，把房子的事都给办妥了！”

    古菱曼轻扭了一下牧文皓的耳朵，再次催促着。

    “再睡会嘛，人家都累死了！”

    牧文皓睁了睁那双还睁不开的眼，本趴起半个身位，又向一边倒了下去。

    “不要再睡啦，起来筹备一下，看你的存款够不够钱付首期了，不够的话还得想办法呢？”古菱曼又伸手准备去拉牧文皓的手臂。

    “啊！存款？坏了，坏了……”

    这次还没等古菱曼拉他，他就已经一骨碌地翻身跳了起来，全身毫无睡意。

    听到存款两字，牧文皓才记起他的银行卡里只有一千多块了，那钱都用来买明月心的材料了，昨天太激动，竟然忘记了这回事。

    “怎么啦？钱不够了？”

    古菱曼看着牧文皓突然神色变异，忙关注地问道。

    “这次真的麻烦了，钱都用来买黄金了！”

    牧文皓挠了挠头，满脸无奈，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沉思着如何破解这个困局。

    古菱曼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你炒黄金！你的胆子可真是太大了，黄金的风险比股票还要大呢！”。

    在证券公司上班的她对黄金自然不会陌生，本想施展骂街的绝活，但随即想到黄金风险虽然大，幸好黄金与房价一样，牛市十年，最近还是跌中有升，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想不到牧文皓也成了“大妈”——炒金团“中国大妈”一枝独秀，影响了美国华尔街，“大妈”的汉语拼音"dama"被美国《华尔街曰报》直接转成英语单词，可谓风靡全球。

    “那你今天就把黄金抛了，最近黄金市道不错，应该不会亏吧！”

    “我不是炒黄金，而是买了一块狗头金。”

    牧文皓耷拉着脑袋，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踯躅着拿出了那块狗头金，放在了床上。

    “狗头金？”

    古菱曼拿起狗头金，瞪大着眼睛细细端详着，这东西虽然有点金的样子，但暗淡无光，古董不像古董，石头不像石头，她还真没见过这玩意。

    “这玩意多少钱来着？”

    “十二万。”

    “天呀！十二万？牧文皓，你是不是搭错哪根线了，竟然花十二万买了这个破玩意？”

    古菱曼这次真的冒火了，放下狗头金，指着牧文皓的脑袋开始怒骂。

    “唉，还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得了。”

    牧文皓低着头，叹了一口气，本来想把明月心的事对她和盘托出，但这毕竟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大秘密，而且月老也嘱咐过他不要对任何人说出这件事，虽然对古菱曼该坦诚相待，但俗话说“女人口里没秘密”，要她长久保持秘密或许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这个险还是不能冒。

    “我不管，反正你得想办法凑够首期拿下房子，否则，咱们就……分！”

    古菱曼狠狠的抛下了这句话后，便转身推门而出，接着传来一记重重的关门声。

    “菱曼，菱曼……”

    牧文皓连忙跳下床，追了过去，刚打开大门，才发觉自己只穿了一条三角裤叉，虽然小牧被刚才的事吓痿了，但还是蛮吓人的，只好返身缩了回去，倒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没办法了，只有把狗头金卖了，再借点钱，看能不能凑够首期把房子拿下吧！”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牧文皓连忙穿戴整齐然后携着狗头金出门，唯今之计只有先把狗头金换回人民币再想办法筹余款了。

    虽然估计很难换回原来的十二万块，但近期黄金强势，换个十一万左右应该没问题吧，亏一万就亏一万了，再想办法借点，应该能勉强凑够首期吧。

    可是，实际情况远比他想像的还要糟得多。这小城市的金行真正识货的人并不多，而且凡是识货的人都想着捡漏子，最高的只开了八万的价，最低的甚至开出二万，大有趁火打劫的意思，牧文皓自然是不屑一顾，直接消失；而不识货的人都当他是骗子，直接把他攀走，甚至还发生了在飞凡藏宝阁那样的一幕，老板高呼着：“快滚，不滚报警！”

    焦头烂额地到处乱逛着，牧文皓垂头丧气，别提有多难受，刚好经过东南名苑售楼部，牧文皓眼光一亮，进去碰碰运气吧，说不定他们老板识货，看能不能当抵押付首期。

    “青姐，帮我留到房子没？”

    今天售楼部的人可真不少，牧文皓在里面站了很久，才等到林雪青送走了一批客人，腾出身来，他连忙凑上前问道。

    “哟，牧经理来了呀，留着留着，快请坐！”

    林雪青扭动着纤细的腰姿，嗲声嗲气地迎了上来，招呼他坐在大厅其中的一张会客桌上。

    “牧经理，给你留着这套，你看看，这房子布局很合理，也充分利用了空间，虽然是西南方向，但不正西斜，还是挺不错的哟！”

    林雪青拿来了彩印的平面建筑布局图，十分专业地分析介绍着，牧文皓草草看了一下图，这房子已看过多次，基本还算满意，兜里没钱，要求总是会低一点。

    “102方，总价56万，首付三成十六万八，外加一万办证费，一共十七万八，牧经理，钱带了没有？如果没问题的话，现在就帮你刷卡办妥它了。”

    林雪青用计算器不断地敲打着，计完后眨巴着那双迷死人不赔命的媚眼，询问地看着牧文皓。

    牧文皓有点尴尬地从袋中拿出狗头金放在桌子上，说道：“青姐，我的钱用来买了这块狗头金了，十二万块买来的，你帮我问一下老板，看能不能当首期十二万抵押，然后我再凑够余款过来。”

    在漂亮的女人面前说自己没钱，毕竟是一件很失尊严的事情，但为了古菱曼，为了房子，只能争取一下了。

    林雪青看着桌上的狗头金，脸色沉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常态，勉强笑着说：“这个呀……我看应该不行吧。”

    “青姐，帮帮忙吧！”

    “好吧，我试一下问下杨总。”林雪青看了一眼牧文皓那锲而不舍的眼神，心软了，当然她也希望尽快促成这笔生意，只要老板同意，拿块石头抵押她也无所谓，反正提成照拿。

    她扭身走进了拐角处的总经理室，不一会，一位顶着大肚子，油光满脸的中年男子尾随着她走了过来，牧文皓认得他正是东南名苑的老板杨昆。

    杨昆走过来，先眯着一双胖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牧文皓，然后拿起桌面上的狗头金，回头向林雪青询问道：“你是说这块玩意吗？”林雪青马上点了点头。

    “这破玩意还值十二万，我看一千二都不值。”

    杨昆左右翻转看了一遍，然后蔑视地看了牧文皓一眼，十分不屑地说道。

    牧文皓一看他那眼神，就像在看着街边的混混儿，不禁心里冒火，出言反驳道：“你不懂货就不要乱说，这可是岳北省产地的自然金，纯度达到80%呢。”

    “不懂货？你这个乡巴佬居然说我不懂黄金？我戴的黄金比你穿的衣服还要多，你信不信？”

    杨昆脸色大变，油脸有点发紫，他挽了挽袖子，故意露出手腕上那条比草绳还要粗的金链。

    “信，怎么不信！但……”都是刮民脂刮出来的，牧文皓强忍着，为了不闹得太僵，后半句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没钱买就快走吧，别拿这些玩意在这里添乱了，我们可没时间招呼你。”

    杨昆瞥了一眼牧文皓，直接下了逐客令，对于他来说，穷人都不是他的客户，因此也就不必客气了。

    说完后，他又回头用责怪的语气对林雪青说：“以后少搭理这种客户，你看，这么多人抢着买，犯得着管这样的乡巴佬吗？”

    林雪青委屈地点了点头，快步走开了，杨昆也拖着胖屁股走回了总经理室。

    牧文皓憋了一肚子气，重重的敲了一拳玻璃台，心里高呼着：“你们等着，我牧文皓总会有一天让你们睁大狗眼，把老子当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