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底肿瘤，又靠近脑干部位，向来是脑瘤切除手术中，难度最大的手术类型。

    这对言非凡来说，已经习惯了。

    难度小的脑瘤手术，脑外科医生自己就解决了，不会额外请一个帮手。

    对言非凡来说，这颅底肿瘤手术最难的部分，是设计穿刺路线。

    一些穿刺路线，要刺穿功能正常的脑组织，难免会造成脑损伤。

    两害相权取其轻，言非凡要设计出造成损伤相对最轻的穿刺路径。

    在凯文·维加医生的注视下，言非凡大大方方的，没有任何遮掩的对穿刺取样的脑瘤组织，进行了无水乙醇的脱水变性测试。

    一小时十分钟后，言非凡得到了试验结果。

    在邱阁医生的协助之下，言非凡一共对周彦的脑袋在五个不同部位进行了穿刺，注射进了经过精心测算过剂量的无水乙醇。

    到此，言非凡负责的工作部分完成。

    再等待四十五分钟后，邱医生就可以对周彦开颅，进行肿瘤切除手术。

    “言医生……”

    维加喊住了要离开的言非凡，“眼见为实，其他不说，单这五条穿刺路径，就让我惊叹不已。”

    “这路径设计的非常精彩，我一时想不到，还有比它更精确又损伤小的路线。”

    言非凡自得的一笑，心道，你若是能在短时间内想到更好的穿刺路径，我在意识世界上百次的反复模拟推算，岂不是白做了。

    维加又目光闪闪的说：“言医生，说实话，你是这么的年轻，我一直不相信，你可以做到世界上经验最丰富的神经外科专家都做不到的事情。”

    “这需要对大脑，还有脊椎神经，有着难以想象的理解和掌握。”

    “但是，言医生，你做到了。”

    “你让我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是有生而知之的天才，无与伦比的天才。”

    言非凡被这老外夸的都有着飘飘然了。

    不过，他知道，老外向来情感外露，不会对外人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语。

    这话，听听就行了。

    “维加医生，谢谢你的称赞。”

    言非凡直接询问道：“你有什么想要说的，最好干脆简短一些。”

    “我明天，还有手术安排。”

    维加赶紧的步入了正题，说：“言医生，是这样的，我想与你建立合作关系。”

    “我手上有几位难度很大的脑瘤患者，我没有必然成功的把握。”

    “如果我们合作……”

    维加停顿了一下，转而隐晦的道：“我这几位患者，都是身价至少数百万美元的富豪。”

    “对他们来说，自己的健康最为重要。”

    言非凡不由的一乐。

    这维加挺不错的，知道通过什么方式，最能打动他，说服他。

    言非凡故作犹豫和沉吟。

    这时，安静站在一旁的邱阁，又清咳了一声。

    维加这个老外，也是闻弦歌知雅意，又补充道：“医院层面的医学交流，我不敢保证。”

    “但是科室之间的交流访问和短时间的培训实习，我自信还是可以促成的。”

    他又邀请道：“如果言医生你愿意来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做报告和示范手术，我代表神经外科全体热烈欢迎。”

    言非凡摆手道：“维加医生，谢谢邀请，只不过我现在没有空闲时间飞去美国。”

    “至于双方的跨国医疗合作，我原则上是同意和支持的。”

    “我还需要说明一点，这合作的手术，鉴于我的时间安排，最多也就是能两周安排一台。”

    “两周一台？”

    维加思虑片刻，颔首道：“可以接受。”

    “如果是一周一台，每周都要往返美国和中国一趟，我也是吃不消的。”

    言非凡笑了笑，说：“合作的意向已经确定了下来，具体的合作事宜……”

    他目光移向手术床上的周彦，接着道：“还是等今晚的手术结束以后，再找个时间，我们面对面，或通过视频会议再详细商议吧……”

    言非凡回到小区住处，不到晚上九点半。

    杜秋阿姨给他煮了一碗海鲜馄饨，当做夜宵。

    “非凡，我那个邻居今下午打来电话……”

    杜秋把煮好的海鲜馄饨端来客厅，放在茶几上，满脸笑意的说：“他们按照你的叮嘱，去给儿子做了脊柱的正骨按摩，又对脖子部位做了刮痧。”

    “如今已经一周没有犯偏头痛了。”

    “非凡，他们儿子的偏头痛，是不是好了？”

    言非凡摇摇头，说：“偏头痛情况各异，除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自愈情况外，大部分发作，医学上还没有找到很好的根治方法，如今的治疗方法多是减轻和规避。”

    “既然正骨按摩和刮痧有效，那就坚持一段时间，巩固一下效果。”

    杜秋嗯了一声，说：“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他们的。”

    “他们还让我转达对你的诚心感谢。”

    停顿了一下，杜秋又不好意思的说：“非凡，今天我还接到了另一位邻居的电话……”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坐在一旁看电视的言自若打断了。

    “杜阿姨，你也清楚，非凡他现在喝着中药，调养身体，迫切需要尽可能多的休息。”

    “以后这样的事情，直接让他们去医院吧。”

    杜秋表情一囧，表情不太自然的说：“是，是，现在看病方便多了，直接去医院就行。”

    “是我多事了。”

    说完这话，她就回了自己房间。

    言非凡用汤匙舀了一个馄饨，吹了几下，刚想送入口，坐在一旁的言自若就啊啊的张开了嘴。

    言非凡无奈，只得先喂她吃了。

    他又吹凉第二个馄饨，就看到坐在他另一边的余苏叶也张开了小嘴。

    言非凡很是无语，只得再喂一次。

    “你说你们两个，刚才阿姨问你们的时候，你们都说不吃。”

    “现在煮好了，就一个个的像待喂的小雏鸟。”

    余苏叶嘻嘻一笑，说：“你亲手喂的，自然是更香甜一些呢。”

    “好了，你自己吃吧，我需要控制一下饮食。”

    “感觉自己的腰，都变粗了不少。”

    言非凡瞄了她的腰一眼，确认的道：“确实有变粗。”

    在余苏叶磨牙之前，言非凡又转而道：“苏叶，明天早上教我拳脚功夫，我要用来防身。”

    余苏叶惊讶的啊了一声，劝说道：“练习拳脚功夫，首先需要练习基本功，拉开筋骨。”

    “非凡，你能吃这个苦吗？”

    “比如说，一字马？”

    听到这个，言非凡就隐隐觉得大腿根疼了。

    余苏叶继续劝说道：“防身的话，光练习一些花架子是没用的，重要的是力量和速度。”

    说着这话，她就朝着空气呼呼的打了几拳，隐隐有拳声响起。

    “我从小练习，骨头都适应了，也有了相当不错的抗击打能力。”

    “非凡，以你现在的身体强度，就算打中别人，反作用力有可能会伤到你自己。”

    “你的手，这么精贵，可不能伤着啊。”

    言非凡听她说的在理，看着自己纤长的十指，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怎么防身啊？”

    余苏叶一本正经的说：“当然有办法了。”

    “跑！”

    “练习短跑冲刺和耐力长跑，以保存自己为第一要务。”

    “非凡啊，你最最重要的，就是在危险来临的时候，让自己跑的远远的，保护好自己。”

    “秋后算账的事情，自然有很多人替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