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二，也是秦颖去坐专家门诊的日子。

    和陈瑜争辩过的秦颖，来到医院东门的门诊科二楼，穿过已经在走廊排队等候的几十名患者和家属，走进了一间门牌替换成她名字的诊断室。

    她意外发现，房间内除了门诊安排过来的一名小护士，还有医院之前安排给她的助理贺俊兴外，言非凡也在。

    “老师，昨天的手术……”

    秦颖一摆手，止住了言非凡的解释，说：“非凡，你不需要解释。”

    她看向小护士，吩咐道：“坐诊五分钟后开始，你去维持一下外面患者和家属的秩序。”

    “好的，秦医生！”

    小护士脆脆的应了一声，出了诊断室。

    秦颖看向言非凡，接着道：“陈瑜医生的水平虽然不如我，但在整个滨海来说，也就她有足够的实力，给你做手术示范了。”

    “所以，你昨天去做她的手术助手，我非但不生气，反而是高兴的。”

    秦颖又轻哼了一声，语带不屑的说：“斗了这么多年，我就知道她这个心思不纯的家伙，会忍不住生出争抢之心的。”

    “我表现的越是在意，她越是嘚瑟。”

    “非凡，你以后会源源不断的接到来自她的手术协助电话的。”

    “这样一个水平还算可以的傻瓜，白白的给你学习和实践机会，你一点都不用客气……”

    言非凡乖乖的应道：“我知道了，老师。”

    接下来，他就留在了诊断室，和贺俊兴，小护士一起协助秦医生坐诊。

    小护士负责维持秩序，叫号，检查患者手中的挂号单，还有一些琐碎的工作。

    贺俊兴在秦医生的叮嘱下，负责对患者进行一些需要力气的身体检查，或物理治疗手段。

    同时，他还需要负责在患者病历上，记录秦医生口述的医嘱和诊断。

    当然，开药方，还是秦医生自己开。

    病历上的医生签字，也是秦医生在核实过贺俊兴的记录无误后，她自己来签字。

    至于言非凡，他就跟在秦医生的身边，学习和观摩她如何问诊、检查、确诊，还有开方。

    不得不说，秦医生看病速度，那是相当之快。

    从患者坐下开始，秦医生一边翻看患者带来的各种检查和化验报告、各种片子和之前的治疗方案，一边听患者口述病情。

    期间，她有时会打断患者，询问几个问题。

    待患者口述病情完毕，秦医生看过所有资料后，她就会对患者做一个针对性的检查。

    这之后，秦医生就会给患者出诊断结果，出治疗方案，或者是开检查单让患者再去做某项检查，或者是介绍患者去某个科室，或去找某名医生。

    整个过程下来，也就五六分钟时间。

    其实，如此速度，也是无奈之举。

    一天坐诊八个小时，四百八十分钟，六十个专家号。

    再加上一定比例拿着检查结果，回来复查的患者，平均分配给每名患者的时间，也就五六分钟。

    对于一些检查化验结果，当天出不来的患者，秦医生还体贴的让他们跟贺俊兴联系，预约第二天或第三天的复诊。

    言非凡发现，前来挂老师专家号的患者，症状表现多是关节或四肢疼痛，或是手足功能受损或失调，或身体运动损伤，或躯体某部位莫名疼痛等。

    到了午饭时间，言非凡就向秦老师做了告辞，先是匆匆的吃了午饭，又赶到了整形中心。

    今日上午九点，那名卖菜的老板尤利国带着儿子，来到了医院。

    对于这位伤情高度简化的男版妍妍，王川很是重视，亲自带着他做了各项检查。

    言非凡来到主任办公室，就见王川正对着墙壁上的看片灯，审视几张头颅骨影像照片。

    “你来了。”

    王川扭头看了言非凡一眼，伸手点了点头颅骨影像图的右下颌骨，说：“附着在右下颌体上的咬肌、翼内肌、二腹肌、下颌舌骨肌，还有颏舌骨肌等都有部分损伤。”

    “其中，二腹肌损失最重，损失超过了九十以上。还有，口轮匝肌，也有小部分损伤。”

    王川转身，就看到言非凡正拿着办公桌上的一沓检查资料，在不停地翻看。

    “非凡，这个损伤看似不怎么大，但是涉及到多处肌肉的修补。”

    “我们想要完美修复，这难度不但一点没有减少，反而增大了不少。”

    王川轻叹了一声，说：“从全身各处寻找与二腹肌、咬肌、翼内肌、下颌舌骨肌、颏舌骨肌、口轮匝肌等肌肉群，高度相吻合的肌肉纤维束，就是一个不小的工作量。”

    言非凡放下手中的资料，轻笑道：“主任，这个工作对我来说，恰恰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王川微微一怔，旋即眼睛一亮，笑着说：“也是啊，面部肌肉是人体最为复杂的肌肉群，你都能掌握的如此精确。”

    “那全身各处的肌肉，你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王川又语带兴奋的说：“走，我迫不及待的想要亲眼见证一下了……”

    言非凡跟着王川来到了六楼的七号病房。

    他在这里见到了尤利国，还有他十九岁，身高有一米六九的儿子尤家勇。

    一进病房，王川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对尤家勇说：“脱下衣服，我们需要再做一个检查。”

    尤家勇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尤利国就是一瞪眼，说：“还愣着干什么，王主任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里是医院，你害羞什么。”

    尤家勇绷着嘴唇，默默地脱下了病号服，又脱下了里面的秋衣，身上只剩下了一条小裤裤。

    或许觉得言非凡审视的目光，太有侵略性和穿透力，尤家勇不由自主的把双手抱在了胸前，还侧转了身体。

    他这个动作的后果，就是屁股上获得了尤利国的一脚，不得不面带委屈的再把身体转了回来。

    “咬肌？”

    听到王川这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言非凡从白大褂的上衣兜里，取出一支签字笔。

    他来到尤家勇身前，在他小腿肚子外侧，划了一条线。

    王川也来到尤家勇近前，伸手仔细的摸了摸言非凡划线的部位，轻轻的点了点头。

    “翼内肌？”

    言非凡在尤家勇右侧肋腰位置，划了一条线。

    “下颌舌骨肌？”

    言非凡在尤家勇的右下腹部位划了一条线。

    王川检查过这两处后，很是高兴的点点头。

    他看向尤家父子，笑着道：“你们不需要在医院住太长时间了，预计周四周五就能手术了……”

    这个消息，让尤家父子两人是喜不自胜，毕竟少住一天的院，就能少花一天的钱。

    出了病房，王川又有些不知足的说：“受创面积相对较小，神经的修复，没有了必要。”

    “可惜了啊。”

    以妍妍的情况，面部肌肉控制神经修复，是必须的。

    不然，修复后肌肉，就如同僵尸一样，除了美观一点外，功能性效果是半点皆无。

    言非凡缓缓的说：“主任，关于神经修复，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王川随口追问道。

    “我们的神经有自我修复特性，当然这个修复时间有些漫长。”

    “我们是否可以把一条神经剖成两半，让它们在体内各自恢复。”

    “等它们恢复好之后，再把其中一条神经移植在身体需要的地方？”

    王川停住了脚步，陷入了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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