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双杰
“陈仪和嵇曾筠这两人可知?”偏殿,朱怡成开口询问道,坐在下首的分别是首席军机大臣蒋瑾和军机大臣兼吏部尚书的孙嘉淦,在朱怡成的手边摆着一份奏折,这是简望川上书的奏折,其中对于自己因河道一事去职简望川并未有丝毫埋怨,相反他在奏折中不仅表面了自己甘愿受罚的姿态,同时还向朱怡成推荐了两位治河专家。
“回皇爷,陈仪此人臣听说一二,如今似是在文安任职,具体任何职臣就不清楚了。至于嵇曾筠,此人是满清康熙四十五年的进士,后在清廷为庶吉士,迁太子侍读,伪清太子被废那年,嵇曾筠受到牵连外放为官,后中原大战在河南被俘,之后的情况臣就不甚了解。”蒋瑾首先开口说道。
朱怡成把目光投向了孙嘉淦,毕竟孙嘉淦是吏部尚书,而蒋瑾虽为首先军机,但对于中下层官员知道的并不多,他能说出这两人的名字和大概情况已是不错了。
孙嘉淦当即在一旁补充,不得不承认孙嘉淦这个吏部尚书还是做得不错的,虽然作为吏部天官也不可能完全知道基础官员的情况,可朱怡成所提到的两人孙嘉淦却是知晓一二,因为这两人都不是普通人,前者陈仪虽未在满清中进士,但此人在民间的名声不小,而且文安就在直隶,孙嘉淦原本作为顺天府府尹代管过直隶,可以说陈仪也算是他的下属,自然是知道的。
根据孙嘉淦的讲述,陈仪同原文安知县是好友,在大明攻占直隶之前,陈仪就在文安县协助编撰《文安县志》。后大明先后占领天津、北京两地,随后进攻直隶。
随着大明军队快速推进,文安很快陷落,文安知县投降大明,陈仪也就此一起降明。
之后文安知县继续任职文安,几年后由于政绩不错调任他地,由于当初知县的推举再加上陈仪在民间的名声,吏部就让陈仪做了文安知县,直到现在。
至于嵇曾筠,基本和蒋瑾说的差不多,康熙年间的正牌进士出身,随后当了庶吉士,后迁太子侍读。
可惜此人运气不好,在太子侍读的位置上卷入了废太子事件中,受到牵连后在北京城呆不下去了,被调任至河南为一小县知县。
后中原大战,满清在中原一败涂地,嵇曾筠还没反应过来就做了明军的俘虏。由于他在地方名声不坏,再加上在水利方面颇为有作为,而且又是进士出身,所以俘虏后大明也没把嵇曾筠怎么样,相反还希望嵇曾筠能够为大明效力。
可这时候的嵇曾筠因为仕途心灰意冷,再加上由清转明一时间还无法接受,就提出了要归乡的要求。
嵇曾筠是江南长洲人士,也就是苏州府的人,归乡后一直住在老家,以教书育人为业,平日里继续研究水利,听说还在写一本关于如何治水的书。
“这么说,这两人都是水利专家?”朱怡成听后饶有兴趣地问道,这两人的名字他还是头一回听说,之前根本就未有听闻过。
在后世,朱怡成看电视剧的时候倒是听说过康熙年间有一个叫陈璜陈天一的水利专家,还有一个“河伯”的外号,治黄河很有一套。不过此人早就去世了,现实之中陈璜也没和勒辅共事过,要知道勒辅当河道总督的时候陈璜已死了快十年了,所以小说毕竟是小说,这人物并不准确。
实际上,小说中的陈璜的原型不是陈璜一人,而是陈璜和嵇曾筠的结合,再加上嵇曾筠的儿子嵇璜在内,这才形成了电视剧里的形象。
所以,朱怡成不知道那是自然的,假如不是简望川的举荐,朱怡成也不会今天把蒋瑾他们招来询问此事。
“回皇爷,陈仪在文安就以治河出名,这些年文安河渠在陈仪治理下大为好转,而且他还写了一篇关于如何河渠利害和治理方略的文章,臣虽未亲眼见过,但臣也是听说过的。”见朱怡成询问,孙嘉淦开口回答道。
“至于嵇曾筠,出身江南,这些年在家乡除教书育人外也一直在研究水利,但有多少能耐臣却不知。”
朱怡成微微点头,孙嘉淦的实话实说让他颇为满意,对于臣子朱怡成并不喜欢那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这也好让他判断。
虽说无论蒋瑾还是孙嘉淦,对于这两人的情况仅仅只是了解一个大概,不过既然简望川主动举荐两人,以朱怡成对简望川的了解绝对不会随便举荐,恐怕这两人是有一定能力的。
想到这,朱怡成起了要见见这两人的想法,当即就让蒋瑾尽快安排这两人入京。
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河道一事事关重大,朱怡成必须选择有能力而且可靠的人担此重任。
对于皇帝的要求,蒋瑾自然不敢怠慢,出了偏殿后就和孙嘉淦商议了起来。
陈仪还好,他现在是文安知县,由吏部下文让他来一趟京师即可。不过嵇曾筠就麻烦些了,要知道现在嵇曾筠是布衣之身,已经在老家不闻世事,要把他请来京师吏部的公文是派不上用处的,而且蒋瑾也不希望强行派人把他押来京师,今日朱怡成提起这两人而且露出了很大的兴趣,蒋瑾自然明白是为了什么原因,说不定这两人一旦入了皇帝的法眼将来就是一殿之臣了,蒋瑾不想因为一些疏忽和大意给自己惹来麻烦。
所以说,回到军机处后的蒋瑾思索了半日就招来几个下属询问,最终得知有人和嵇曾筠是同乡加同窗,当即蒋瑾就让此人尽快去苏州一趟,找到嵇曾筠无论如何邀请他尽快来京。
长洲县,属于苏州府下,位置大概就是后世苏州的相城区范围。
在长洲县的靠东处的一条巷子,有一幢颇有规模的小院,这里就是嵇曾筠的家了。
秋风中,郎朗的读书声从院落中依稀传来,推开黑色的木门走进,声音越发清晰。
顺着声音向前走,只见厅堂的大门敞开着,十来个年龄不等得儿童、少年正端坐在桌前,手里捧着书摇头晃脑地朗读。